​《纽约时报》：“命运共同体”为何翻译成“futu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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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运共同体”是这次中越元首会晤的高频关键词。

在12月12日发表的署名文章里，“命运共同体”一词出现15次；中越两党两国关系最新定位是：携手构建具有战略意义的中越命运共同体（build a China-Vietnam community with a shared future that carries strategic significance）”。

这一具有战略意义的高频关键词再次受到外界密集关注，多家外媒对“命运”二字的译法很上心，并对“命运”没有照字面翻译成“destiny”做出一番解读。

路透社在文中指出：

The Chinese term literally means "common destiny", but its translation in English and Vietnamese is "common future", which may be seen as less demanding. （Dec. 12, 2023, Reuters）

《纽约时报》也注意到，官方译文未取字面直译 （“community of common destiny”），而是“community with a shared future”，并评价道：

a “community with a shared future” would be significant for the two countries — a hint, perhaps, of phrasing that might serve as a compromise. （Dec. 12, 2023, NYT）

英文“destiny”在词气（connotation）上有比较强烈的“宿命”感（a predetermined/inevitable fate）。尤其需要考量的是，作为大国提出的具有全球影响力的理念，“destiny”容易给英文读者一种大国主宰的压迫感。相比而言，“future”则更柔和（malleable）、更开放（open-ended）、更谦逊（humble），正如路透社所言：“less demanding”。

中英文叙事方式有别，这种差别在翻译层面体现地淋漓尽致。加拿大汉学家贝淡宁敏锐地观察到：中文里的不少提法在中文读者听来是“积极正向（positive）”的，若照字面直译成英文，在英文读者听来可能是“消极负面（negative）”的。

我们的很多措辞和提法常常是“用而不觉”，用者甚至可以“不求甚解”，但译者不但要“求甚解”，还要兼顾中英文叙事差异，不能单纯追求字面的“伪忠实”。

国家层面的翻译常常受到各方解读，因而选词取词常常如履薄冰。《纽约时报》把“future”视为措辞上的一种“折中（compromise）”，很有道理。就“命运共同体”这一关键提法而言，“future”与“destiny”的区别可以说是“subtle but significant（毫厘之差，但有霄壤之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