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对米国贸易保护行为,国际货币秩序须有的变革
本届米国政 府对待其他WTO成员,已无视WTO规则,而依仗较强的综合实力,以贸易 战或威吓 战,迫使WTO成员国或经济体与米国进行双边经贸谈判,谋求米国当局认为对米国更有利的新协议,其主要倾向是采取贸易保护政策,大幅减少米国对外贸易和投资的逆差。估计几年内,若米国当局对相关变化不满意时,还会一再对其他各国或经济体提出更多双边经贸谈判要求。
在分析米国政 府贸易保护行为的后果,及国际社会宜作的应对时,先看看米国巨额贸易逆差的主要成因。
1944年7月,布雷顿森林系列协定,使米元与黄金挂钩,美元成为黄金型国际通用代金币,并充任当时大半个世界占垄断地位的国际通用货币。1970年代初,米国政 府以强大的综合实力,诱迫石油输出国组织,将米元作为石油贸易垄断性结算货币,此后不久米国当局使米元与黄金脱钩,但米元却能继续维持其世界硬通货地位,成为以强力维持的霸权信用型国际通用货币。当时甚至与西方极少经济交往的各公有制国家也都收集米元,作为价值储备载体和国际支付介质。1990年代初,苏联和华约组织解 体,米国成为世界一超独霸,其霸权主义势力凭综合强 权进行系列运作,使米元进一步扩展为占全球垄断地位的国际通用货币,其霸权信用型性质进一步强化。至此,掌握着米元发行权的米国联储局,一个私有金融资本联盟,以米国央行身份,兼领地球央行权力,这违拗天理的事情,必会有一系列报应,米国当前面临的种种困境皆缘于此,这是当初塑造米元霸权的米国统 治阶层没想到的。米国联储局的权利虽受米国法律调整,但其行为的独立性很强,其70%的利润依米国法律交给米国政 府,使米国可以大手大脚享用世界财富和资源,另30%利润使其成员资本家财产剧增,离奇富裕(这些金融资本家的财产高度保密,且受米国法律保护,在那些所谓的世界财富排行榜上是看不到他们身影的)。有关米元发行的“深暗情况”(deep state),不仅关乎米国,也关乎世界。“深暗情况”必会潜压巨大势能,一旦释放,则米元霸权就会成为世界史上的短暂插曲。
现今在米国之外,储存和流通着约13万亿米元。因米国之外国际贸易和投资总量年均增长约3.5%,相应对米元需求量也会年均新增约3.5%,且国际经贸领域应有年均约2.5%的通胀率,以激励持有信用型国际货币的各方,积极开展国际经贸活动,这样测算,米国之外国际经贸活动需米元年均新增投放量约6%,即约7800亿米元。所以,现今米国之外的其他国家,年均要用价值约7800亿米元的各种经济物品和资源,向米国换取数百亿张印刷了米元图案的小纸片。米国统 治阶层一直凭着军事、政治和经济等综合实力,强护这小本巨利的“生意”(小本是印刷米元及维持米元霸权的成本),这就是米国对外贸易和投资长期巨额逆差的根本原因。米元担纲国际通用货币的主角,还有一个衍生效应,即米国之外的国家和经济体,会拿出本方用作价值储备载体的米元,去购 买米国国债,米国政 府用债券换回米元后,又拿去换别国的经济物品和资源,这样每次循环都有某程度回流率,其多次循环的效应使米国每印发1亿米元,实际会总共换回市场价格大超1亿米元的别国经济物品和资源,这进一步扩大了米国对外经贸的逆差。可见,米国对外贸易和投资的巨额逆差,是米元霸权的必然后果,其导致的各种弊端,是米国占别国便宜的后遗症,而非别国占米国便宜的问题。
然而,任何事物对相关者都有利弊两面。现在米国经济寡头和资深政客结成的制政团伙逐渐认识到:米国长期用米元和债券去换取别国大量经济物品和资源,虽可摄取巨大利益,但却使米国很多本土产品没市场了,相关产业萎 缩,甚至消失了,并使其国民多有不同程度赋闲,以至劳动能力逐渐退化。这样一来,米国虽有基于米元霸权的财力,及与其相辅相存的超强武力,却并不安全。若中国、俄国或欧盟抵制米国的霸权,米国很难予以镇 压,因为产业空心化的米国若投身大战,则重创对方的同时,自己也可能崩溃。所以米国统 治阶层很可能将致力于用十几到数十年的时间,逐步恢复其内需基本自给的产业体 系。特朗普政 府及其后续政 府都很可能接续朝这个方向努力。米国要恢复其内需基本自给的产业体 系,如果不从参与改革国际通用货币发行体 系着手,不接受合理的新型国际货币逐渐取代米元的国际通用货币主角地位,就只能以贸易保护行为,大幅缩小对外贸易和投资逆差,这会对全球产生复杂度和能量都渐增的效应波,国际社会宜对其可能的综合后果准备应对预案。
米国政 府的贸易保护行为会引发的系列国际变数中,值得注意的一个问题是:在米元仍据垄断性国际通用货币地位的情况下,米国若以贸易保护手段大幅减少外贸逆差,并缩减外债规模,则会相应减少印制美元换取别国经济物品和资源的规模,因而米国之外国际经贸领域就不能获取年均约7800亿的新增米元投放量,以至经济运行的流动性会渐趋紧缺,米元购 买力会上升,物价会下跌,即发生国际性通缩情况,导致米国之外国际经贸活动规模增长滞缓甚至负增长,有碍国际经济的稳定发展。
为了应对上述国际经贸运行流动性可能渐趋紧缺的问题,米国之外国际经济圈需重构国际通用货币的发行体 系,推出适宜的国际通用货币新品种,满足米国之外国际经贸活动规模增长对新增国际通用货币投放量的需求。这方面有不同的途径。
补充国际通用货币的途径一:由黄金储备较多的若干国家和经济体,组成国际黄金流通联盟,发行该联盟各成员的一篮子金票组合基本单位的承兑票据,每年发行适量份数,用作国际通用货币的补充,该承兑票据即为黄金型国际通用代金币,可取名“某某联盟金票”。这样可以避免直接用黄金作国际经贸支付介质,会频繁产生的黄金运输和护卫成本,及安全风险,也可避免直接用各国金票作国际通用代金币,会产生的信用风险。具体而言,该联盟各成员各据自有黄金储备量,印制相应当量的承兑金票,该联盟核查各成员的黄金储备量和品位、对外债务和债权等相关信用信息,据此确定并定期调整各成员的金票配比,以组成一篮子金票组合基本单位。每年新增投放“某某联盟金票”的方式为,该联盟各成员各取适量的本方金票,经品位价值换算,向该联盟等值换取相当份数的“某某联盟金票”,用作对外贸易和投资的支付介质和价值储备载体。该联盟外的国家和经济体则可用经济物品和资源换取“某某联盟金票”。
若以后世界黄金存量和增量不能满足每年新增黄金型国际通用代金币投放量的需求,可用其它贵金属,按上述形成“某某联盟金票”的途径,形成“某某联盟某某金属票”,即为“某某贵金属型国际通用代金币”,用作国际通用货币的补充。
长远来看,若以包括黄金在内的贵金属承兑票据作国际通用货币的主角,也有缺点,其一是控制贵金属型代金币新增投放量,无调节通胀率的功能,因为贵金属型代金币的购 买力,只与其代表的实物贵金属价值有关,而不受发行量的影响(调控通胀率在2.5%左右,可适宜地激励人们积极进行国际经贸活动);其二是因为国际经济年均3.5%的增长,相应需要担纲国际通用货币实际主角的贵金属年均新增约3.5%的投放量,而随着贵金属逐年大量被用作货币,全球较易勘探、开采和冶炼的贵金属矿产资源会较快消耗掉,剩下的矿产资源探采炼难度及成本会逐渐上升,因此贵金属的价值会提高,即贵金属(贵金属型国际通用代金币)的购 买力会升高,这会产生通缩效应,因而降低持有贵金属型代金币的各方开展国际经贸活动的积极性,以至有碍国际经贸的发展。此外,大量贵金属用作货币,也是对贵金属在人类生产和生活中使用价值的一种浪费。
补充国际通用货币的途径二:由综合实力较强的多个国家和经济体,组成国际信用型货币联盟,发行该联盟各成员的一篮子信用型货币组合基本单位的承兑票据,每年发行适量份数,用作国际通用货币的补充,该承兑票据,即为信用型国际通用货币,可取名“某某联盟元”。具体而言,该联盟据各成员的经济实力、年均外贸总额、主 权信用评级、汇率走势等因素,确定和定期调整各成员的信用型货币配比,以组成一篮子信用货币组合基本单位。每年新增“某某联盟元”的投放方式为,该联盟各成员各取适量本方信用型货币,按汇率折算的兑换比,向该联盟换取相当份数的“某某联盟元”,用作对外贸易和投资的支付介质和价值储备载体。该联盟外的国家和经济体则可用经济物品和资源换取“某某联盟元”。
建立国际信用型货币联盟,是因为米国以外国家和经济体,都可能受到有很强综合攻击力的米国打击或捣乱,而难以获得足够高的安全信用,故各自的信用型货币都难以单独被大量用作国际通用货币,所以只能联合发行信用型国际通用货币,补充到米国之外国际经济领域,以维持不断增长的国际经贸活动的适宜流动性。金砖五国、欧盟、英国、沙特、土耳其、伊朗等国和经济体,甚至未来的日韩澳,都可能具有参与国际信用型货币联盟的条件和意愿。
在米国之外经济领域,“某某联盟金票”和“某某联盟元”可以并生,且可与米元并用。相应的,国际金融体 系需作多方面调整。以后若米元的信用逐渐下降,则米国之外各国持有的约13万亿米元,会逐渐被“某某联盟金票”和“某某联盟元”取代。长远来看,“某某联盟金票”和“某某联盟元”成为主要国际通用货币是大趋势。
附言1:米国从WTO退群,或针对部分其他国家选择性卸载WTO规定的权利和义务,这是米国的选择,对此,国际法系除WTO规则外,没有其它相关禁止和处罚条规及案例可循。其他国家宜取的应对是:1、谈判和贸易 战,谈谈打打谈谈后,达成双方虽都不尽满意,而只能妥协接受的协议,使双边贸易的状态用较长的时间,分几个谈判阶梯逐步改变(急速变化和动荡对双方都不利);2、投诉到WTO,对米国的贸易保护行为予以处罚,以维护WTO的秩序(若米国利用权力和手段阻碍WTO的裁决,或拒不接受处罚裁决,则其他国家应联合遣责之,或免除米国的成员资格,以维护WTO的体 系,并继续WTO的改革进程);3、对米国的贸易保护行为产生的复杂后果,作有效应对,包括联合推出适宜的国际通用货币新品种。
附言2:由于握有很强综合攻击力的米国当局一系列违背国际法、国际公约和人类公理的行为,国际秩序治理体 系会有一段时期的混乱。因米国霸权主义势力会作梗,国际秩序重建会很困难,世界可能会有较大的综合损失。米国若继续施行贸易保护政策,达到内需基本自给的目的,又不放弃米元的霸权地位,则米国相对其国外而言,会处于高收入、高物价的特立独处状态,虽能借此恢复较齐全的产业体 系和较高的全民劳动生产率,但维持这样的独特状态会付出一些代价,如米国对外交往会有不少障碍,因而变得较封闭。那么,若米国之外的国际秩序成功重构,则由于资源互补及产业分工和匹配的规模和可选广度优势,米国之外国际经济社会发展的平均速度会快于米国,这样,米国长期继续称霸世界的愿望还是会落空。如此看来,对米国而言,倒不如别捣鼓贸易保护,而是放弃米元霸权,继续致力于经济全球化,并拥抱世界多极化协商民 主治理体 系,或有更好的未来。换言之,如果米国统 治阶层执意使米国走贸易保护的道路,则很可能会极力破坏其他国家重建世界秩序的努力。国际社会需克服艰巨困难,才能建设好地球村。
附言3:关于国际信用型通用货币的形成,远景理想的情况是,由条件适宜的多国和经济体,组成总实力足够强的综合性联盟。联盟央行统一印发信用型货币,该货币可以凭联盟实力赋予的较高信用,而通用于全球。联盟可实行一盟多制,即盟内各成员国在联盟必要的统一规范下,各取因地制宜的政治制度。此种联盟与欧元区宜有不同之处:统一货币和市场时,必须有联盟级财税部门,有盟内授人以渔的财政转移支付政策和实施机制,有盟内合作与竞争激励机制。(在统一市场的联盟内,某些国家的产品容易覆盖另一些国家的市场,而市场是重要经济资源,故统一市场就应有统一财政和适宜的转移支付机制)。此种联盟的诞生为时尚早,可作为长远考量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