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约客》丨外国势力资助并干涉了英国脱欧

英国脱欧和特朗普成功当选美国总统二者的发生，很有可能是同一批极右翼势力操作的结果，这引起了大西洋两岸的同时警觉。（Mark Peterson 摄／Redux）

法意导言

《纽约客（The New Yorker）》的调查记者简·迈耶（Jane Mayer）在本文中介绍了英国脱欧事件的调查新进展。新证据进一步证明英国脱欧公投遭受了外国势力的资助与干涉，并且初步显现英国脱欧公投与特朗普2016年成功竞选之间存在关联性。英国脱欧和特朗普当选这两件事的发生，有可能是在同一批人、同一个资本势力的影响下促成的。

外国势力资助并干涉了英国脱欧

作者：Jane Mayer

翻译：杜清流

两年来，据一些观测者的推论，2016年英国脱欧公投助推了唐纳德·特朗普在美国总统大选中取得成功。现在，更多新的证据显现。最新发现的电子邮件显示，特朗普的前顾问史蒂夫·班农（Steve Bannon）以及班农当时所在的工作单位剑桥大数据分析公司（Cambridge Analytica），在2015年同时参与了两个民族主义政治运动。    

乔治华盛顿大学的专攻虚假信息的学术专家，艾玛·布里安特（Emma Briant），新发现了这些电子邮件，它们似乎揭露了班农在英国脱欧中发挥的潜在作用。这些邮件最早可追溯到2015年10月份，显示剑桥大数据分析公司的副总经理班农，当时和“逃离欧陆（Leave. EU）”这样一个极右翼组织的领导人发生过多次接触。11月，“逃离欧陆（Leave. EU）”公开发起了一场运动，旨在说服英国选民投票支持退出欧盟。2016年6月，英国对所谓的英国脱欧进行了狭隘的投票。自那以后，英国一直处于动荡，保守党总理特蕾莎·梅的政府也始终不得安宁。

尽管班农没有作出回应，但是他的名字确确实实出现在了2015年那三封有关联关系的电子邮件之中。除了班农之外，还有剑桥大数据分析公司项目开发总监布坦尼·凯瑟（Brittany Kaiser），以及自称“英国脱欧坏男孩”的“逃离欧陆（Leave. EU）”领导人艾伦·斑克（Arron Banks）。   

至于外国企业在英国脱欧公投中是否扮演着资金供给的角色，目前尚不能确定。英国法律明令禁止外国势力干涉本国内政，美国也是如此。剑桥大数据分析公司的高管们坚决否认公司在被资本操控的情况下而暗中帮助“逃离欧陆（Leave. EU）”。尽管新发现的邮件无法推翻高管们的声辩，但是通过邮件可以看出，即便剑桥大数据分析公司没有受到资本操控，它在客观上也起到了为“逃离欧陆（Leave. EU）”前期活动作准备的作用。通过邮件还可以看出，“逃离欧陆（Leave. EU）”的领导人和剑桥大数据分析公司的高管们在2015年有过私下接触，并且它们企图通过“两步走”的方法将剑桥大数据分析公司“拉上船”。 

2015年10月24日，斑克还曾试探剑桥大数据公司，通过美国来帮助他为“逃离欧陆（Leave. EU）”筹集资金。在给剑桥高管的一份说明中，斑克写道：“捐助者们犹豫不决，我们需要做些什么来让他们下定决心”，“我们希望剑桥大数据分析公司能够出台可行的策划，来提高在各个州的资金筹集，并且和那些可能受到大西洋贸易投资伙伴关系（Transatlantic Trade and Investment Partnership）影响的公司和特殊利益集团们保持联系。”

斑克没有解决外资直接捐赠的潜在违法可能性，但是提出了一项可能规避竞选法规的策略。斑克建议剑桥大数据分析公司帮助美国人“与英国人建立家庭联系”。斑克同时建议，剑桥大数据分析公司可以鼓吹自己能够获得两亿三千万美国人的选民登记数据以及其他个人信息，由此更好地“筹集资金并创建社交媒体活动”。

第二天，剑桥大数据分析公司的一名工作人员向斑克回复了一封电子邮件，并将班农列入名单，这表明该公司正在制定一项包含“以美国为基础的筹款策略”的提案。  

外国资金是否秘密支持英国脱欧，这已经成为英国激烈猜测和调查的焦点。英国的调查在许多方面与罗伯特·穆勒（Robert Mueller）关于俄罗斯支持特朗普2016年竞选活动的调查有相似之处。斑克已经处于被调查之中，因为他的组织花费了大约900万英镑来支持英国脱欧运动，使他成为该国迄今为止最大的政治竞选捐助者，而这笔庞大的资金几乎不可能出自他的个人财产。斑克坚称自己的捐助行为合法，没有受到任何外国势力的影响，包括（没有受到）俄罗斯的影响。但是英国多家机构仍持续对斑克展开调查，这其中还包括刑事侦查。 

剑桥大数据分析公司前任高管布坦尼·凯瑟（Brittany Kaiser）的名字也出现在新的邮件内容当中，后来她成为举报人，通过特定发言人将公司在英国脱欧公投中所发挥的作用曝光给新闻界，而她本人拒绝直接出面发表评论。

至于班农，尽管他的名字也出现在新的邮件内容中，但是没有足够证据表明他对“逃离欧陆（Leave. EU）”的领导人和剑桥大数据分析公司的高管们之间的交流进行了阅读或发表意见。2015年秋季，班农的主要精力投入在于弗吉尼亚州亚历山大市设立新办公室，具体地点就在华盛顿特区波托马克河的对面，其中包括向特朗普及其他共和党候选人提供支持。该公司最初为特德·克鲁兹（Ted Cruz）的总统竞选提供服务。后来，特朗普赢得共和党总统候选人提名，剑桥大数据分析公司在美世家族（Mercer family）的坚持下转而为特朗普的竞选活动提供服务。

剑桥大数据分析公司的高管声称，他们可以获得前所未有的最先进的民众“心理”数据，这将会使得特朗普能够在竞选活动中持续调整，从而不断地适应选民。但是，今年5月，剑桥分析公司被指控：在未经用户许可的情况下，从Facebook不正当地获取了数百万人的个人数据和隐私。   

英国脱欧和特朗普竞选活动似乎同时依赖于同一社交媒体公司、同一类型的策略、同样一批顾问、同样显示了极右翼民族主义的作派，这引起了大西洋两岸的警惕。国会议员、文化媒体体育委员会主席达米安·科林斯（Damian Collins）告诉采访者，新出现的电子邮件表明“班农和美世的影响力比我们之前所意识到的更强大、更复杂。美世家族（Mercer family）的资金是否真的在英国脱欧中起到作用一直是一个疑问，这也更加证明了在英国继续开展穆勒式调查（Mueller-style investigation）的必要性。英国脱欧和特朗普竞选成功之间存在直接联系。我们必须看到全局：某些非常富有的人正在以我们不曾想象的方式在国际之间进行协调工作。”    

美国对特朗普选举涉及外国势力的调查工作，和英国对英国脱欧的调查工作，越来越多地交织在一起。据报道，俄罗斯驻英国大使亚历山大·雅科文科（Alexander Yakovenko）一直是穆勒调查人员和英国调查人员重点关注的对象，他们发现了雅科文科和斑克的关系。据报道，班农和特朗普的盟友、英国独立党前领导人，奈杰尔·法拉奇（Nigel Farage），在 2017年被发现出入厄瓜多尔驻伦敦大使馆后，也受到了两国调查人员的密切关注（厄瓜多尔大使馆曾经为维基解密董事阿桑奇提供庇护）。2016年美国大选期间，阿桑奇的维基解密平台曾发布了许多被俄罗斯窃听的希拉里的电子邮件。

穆勒调查正在进一步确定以上种种是否具有必然的关联性，但是由于英国缺乏全方位的综合性调查已经遭受各界批评。提交本次决定性证据的艾玛·布里安特（Emma Briant）就认为：“这些电子邮件说明，斑克从很早以前就为英国脱欧而寻求外国势力的资助。”她认为英国的调查应当与美国的调查统一步伐，以金钱操作和舆论操控为线索，深入开展调查工作。

翻译文章：

New Evidence Emerges of Steve Bannon and Cambridge Analytica’s Role in Brexit, The New Yorker, November 17,2018

网络链接：

https://www.newyorker.com/news/news-desk/new-evidence-emerges-of-steve-bannon-and-cambridge-analyticas-role-in-brexi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