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葆青春的花园番号

这个清明假期,我过得不算好。

我这人有个毛病,说话容易嘴瓢。

我这人还有个毛病,就是生活中发生了屁大的一丁点事,就会反复回想,过度解读。

我自己其实并不会记别人口误崴脚一类的小过失,但换到自己身上就过不去了。

白天想晚上想,走着想坐着想,跟被苍蝇绕脑袋赶不开似的,嗡嗡地难受。

   

放假前一天,就发生了这么一件事。

我有两个同事,一个叫周雪莹,另一个叫周小婷。

我和周雪莹,关系很好。

我和周小婷,关系也很好。

   

放假前,我和我们老板聊天。

我说:“周雪婷她……”

我又说:“周雪婷她……”

我再说:“周雪婷她……”

老板笑眯眯地纠正我:“周雪莹。”

   

那一刻,我知道,我完了。

   

为了让自责的情绪赶快过去,我决定直面它。

于是我找老周坦白了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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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老周的快乐并不能抵消掉我的内疚感。

于是我又约了她一起吃鸡,让了她两个人机,还拆了四倍镜与快扩给她。

我们玩得很快乐。

但一关掉游戏,我就开始焦虑。

   

我扪心自问:你在难受些什么?

我回答:我怕金总觉得我是个傻逼。

我又问:那你觉得你是傻逼吗?

我回答:我是。

我:你看,既然本来就是,又怕什么有误解呢?

   

10分钟后,我心里又开始难受起来。

我扪心自问:你在难受些什么?

我:我怕金总发现我是个傻逼。

我反问:他发现你是个傻逼又能怎样?辞退你?你找不到工作吗?

我:找得到的。

我:你看,没什么好担心的。

   

10分钟后,我心里又开始难受起来。

我:你又在难受些什么?

我:我是傻逼。

我:……这可真是太令人难过了。

   

一直心情低落,食欲下降,睡也睡不安稳,看看镜子,整个人都老了。

我开始到处寻找一些能让自己开心起来的东西。于是,我在b站首页,刷到了一则花园宝宝祖安配音视频。

虽然全篇都是我听不太懂的祖安抽象话,但花园宝宝却让我的思绪从眼下的烦闷中跳回了少年时代,心情顿时好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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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子对面的老健却看不明白。

我热心地为他介绍:

“前面这个大便头,叫玛卡·巴卡,后面黑脸的是唔西·迪西,歪嘴的是依古·比古。怎么?你没看过花园宝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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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健点点头:“我们看的不是天线宝宝吗?”

我耐心解释道:“幼儿园小学时候看的是天线宝宝,花园宝宝是咱们初中时候出的。”

老健:“???初中?”

我:“这得从我初高中时期家里禁网的事情说起。”

   

我们家08年有了电脑,但没用几年,我上初三,家里就开始全面禁网了,电视也只能在饭点看。

人在无聊的时候,真的会闲得发慌,看什么都有意思。

于是,我,14岁,开始看央视的少儿频道。

起初还好,播的是成龙历险记,马达加斯加的企鹅,还有加菲猫的幸福生活。

但不记得具体是哪一天,番号小朋友在电视机前等到中午12点,看到玛卡·巴卡从石洞里钻了出来。

   

在那个娱乐匮乏的年代,不看花园宝宝,就没得看了。

时间、家长都不允许。

于是,我每天拿花园宝宝下饭。

但我们家禁网禁电视不禁书。

于是就形成了一种奇妙的场面:

每到吃午饭的时间,我放下手中的雨果/巴尔扎克/莫泊桑,打开电视开始收看花园宝宝。

   

就这样,我的豆蔻年华,与依古比古,玛卡巴卡,唔西迪西,汤姆布利柏,以及小点点一家和小豆豆一家一起度过。

   

在爸妈的过度保护下,我在15岁重返童年。

我的青春,就这样无限延长。

大学第一个寒假,家长们拉着初入大学的我们问东问西,十分担心离开了爸爸妈妈,我们会学坏。

爸妈们忧心忡忡,我奶奶,一个极具人生智慧的老太太却不以为然。

她看了看在客厅里搬着小板凳坐成一排,正在看《喜羊羊与灰太狼》的我们姐弟三个——两个大学生,一个准大学生,说:“咱家孩子不会的,你们望望,到现在还在看这个。”  

   

我时常想,自己至今仍能保持少年感,是否与童年期过长有关。

花园宝宝不会老。

番号宝宝也一样。

时至今日,我仍然会唱汤姆布利柏之歌:

“欧姆布利柏,汤姆布利柏,鼻子在这里,”

“欧姆布利柏,汤姆布利柏,总是这样做。“

唱着唱着,我又难过起来。

老健:你在难过什么?

我:为什么我不记得老周的本名,却记得汤姆布利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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