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之所以支持抗疫,是因为病毒夺走了我太多梦想

我是一个抑郁症患者,14岁开始出现症状,最后由于周围人的各种无知被耽误到了极为严重的地步。现在我再也无法恢复少幼时代的学习能力,也无法参加高考再上大学,试着重新学数学,结果学到崩溃……连高中都没有毕业的我,是无法找到大部分工作的。

不过经过很多年的沉沦堕落后,我还是抱着一种不甘心的心态,选择重新开始。论大点的是,是我始种有终情怀,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嘛。论更现实的,是我的父母年纪越来越大,我不想啃老。我的病他们要负不小的责任,但毕竟他们都很爱我(简直是掏心掏肺的爱),我也不忍心对双亲不孝。不夸张地说,我还是个马列主义者,读过《毛选》、《资本论》、《共产党宣言》、《左派幼稚病》、《帝国主义是资本主义的最高阶段》、《毛泽东文集》等,也希望赶紧读马恩选集和列宁选集,不过家里书堆太多了怕堆不下。

在向前向上的心态下,我重新开始吃药治疗,让病情好转。到了安定医院的日间康复病房,去接受心理的疏导和认知复健,也结实了不少病友,有些是精神分裂的、有的是双相情感障碍的、有的和我一种病。大家都是彼此鼓励,战胜面临的困难。虽然我父亲糟心让我病情有所反复(甚至请了老院长上阵调解),但是大半年下来,势头一直是上升的。

这时到了5月,疫情来了,我们的康复病房被迫封锁。这里对来的很多患者都是调解心灵的港湾,港湾没了,有症状的苦痛平日只能自己扛了,我不知道大家后来怎么样。

7月后,病房恢复,复诊后我得知要再拍肺部CT才能进去,因为不愿受那一点点辐射,我决定暂时不会去,继续吃药看门诊。到8、9月,我意图外出打工的意向越来越明显,开始在周围饭馆寻找打打小时工,但想去7-11上午小时工的机会很少,一度应聘过便利蜂但怕被压榨病情加重而撤退。也考虑过做陪诊员,但没招到一个客户。直到11月初我才瞅着家门口贴的一个电话,试着到北师大当宿舍值班员,但那里人手够,我只有出现空缺人手才有上岗的机会。我也曾有交费去人大蹭研修班的经历,能进学生宿舍,意味着我也许能找到哪个类似兴趣的学生,谈论历史,谈论马克思主义,我非常非常希望可以去。毕竟,通过入学考试对我早已是奢求了。

结果就在这个12月,一切急转直下。疫情传播开了,不论是小时工,还是更有希望的去大学宿舍,都遥遥无期了。日间康复病房再次封锁,医院里收治精神病患者的各个病房完全与外界隔离。想试试干外卖,但我怕我的精神状态容易有撞车,不知该不该干。我还要时刻担忧,我会不会被传上,我的父母会不会被传上。

除了想回到学校的梦想,还有写好了剧本,愿意当游戏编剧的梦想。2019年10月之后我因为接触了某个游戏,产生了写部填它剧本窟窿的外传的念头,不止写剧本,也写外传小说(饼画大了至今处于瓶颈期),甚至还有已写好的下一部和正在画大饼的大结局作。而我想去的那家公司很多玩家听来肯定熟悉,它叫卡婊。也因为日本疫情泛滥,想去日本的时间一再拖延。我的日语很半吊子,不过以极缓慢的速度进步中,看多了动漫画原文还是有用的。

也许我的许多梦想,在他人眼里也很可笑吧。不过我的确以我的方式在努力,我总想着我要做什么,我希望我的存在,对他人与社会有意义。

而让我连小时工都不能干(也不敢干,进饭馆阳性了没法工作,还不是赚不着钱?),蹲宿舍也去不了,有病没法在医院里治,想出国也不行(机票的价格目前付不起)。真的是尝试了许多事也无法进行,原因全在——这个病毒一直在泛滥,没有消灭。我知道,对病痛就要找到病根,我愿意为了消灭病毒付出一份自己的力量。

但是,我不知道,我的梦想,是不是在短时间内,已经全部破灭了。

PS:若有些香港孩子“脑雾”无法好好学习,我感同身受,我就是这么过来的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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