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冠病毒疫情是促进我国建立中国特色的新医学体系的契机
新冠病毒目前仍在全球肆虐,感染人数已经超过200万,死亡人数超过12万,小小的病毒给全人类带来了巨大的冲击。我国在党的坚强领导下,白衣天使们执甲逆行,全国人民万众一心,度过了早期的危险局面,目前已基本掌握了抗疫的主动性。但疫情在全球的发展给我国造成巨大的外来输入压力。
针对新冠病毒流行,国外出现了一种“群体免疫”论。英国首席科学顾问帕特里克·瓦朗斯在3月13日接受英国天空电视台采访时表示,约60%的英国人将感染新冠病毒,以使社会对未来的疫情具有“群体免疫”。而目前英国有6600万人口,他预测需感染4000万人,可以达到效果。此言一出,舆论哗然。因为大家都知道,4000万人感染后是什么结局。按照目前新冠病毒的平均病死率计算,单在英国就将有上百万民众病死。所谓的群体免疫其实就是不加防范的群体感染而不采取医学干预,那要医学何用?英国政府怎么会出如此下策与言论呢?这样一个小小的病毒怎么这么难对付,需要让所有人感染进行残酷的生死筛选?如果病毒变异或再出现一种新的病毒怎么办,难道还要群体免疫再进行残酷的生死筛选?这明显是严重违背伦理和医学道德的。
笔者想指出的是,“群体免疫”论出现的本质是西方医学对新冠病毒感染的治疗存在局限性,是对人体抵抗外来病毒入侵时的复杂机制仍然没有研究清楚。不可否认的是,西方医学几百年的发展促进了医学科学的长足进步,也对维护世界人民的健康做出了巨大贡献,但不代表西方医学没有局限。西方医学虽然对新冠病毒的结构、感染途径、特异受体、在人体细胞内如何借助细胞内的系统繁殖子代等研究的比较清楚。但是在病毒进入人体后,人体怎样防御病毒?为什么有些人感染不出现症状,有些人却渐渐由轻症转为重症或危重症?人体的免疫系统如何渐渐溃败的?有什么好的方法能帮助人体把病毒赶出体外或就地消灭而不损害正常细胞?人体本身对抗疾病时有哪些不同的阶段,每个阶段发生了哪些复杂变化,又分别应采取什么样的治疗策略?这些都没有研究明白。也就是说,西方医学的研究重点是如何杀灭病毒,对敌人研究的较清楚,对人体自身的奥秘却没有研究清楚,没有做到知己知彼。因此,没有针对新冠病毒的特效西药问世,而疫苗还需要等待较长的时间,病毒依然在肆虐。美国是代表西方医学最先进的国度,然而感染人数与死亡人数均为世界第一,对病毒无可奈何,这样的现实其实都反映了西方医学对治疗新冠病毒的局限性。
除了在病毒治疗方面有局限外,西方医学在众多复杂疾病方面也一样有局限。比如老年痴呆、重症肌无力、慢性疼痛、慢性腹泻、慢性代谢性疾病、长期失眠、肿瘤与癌症、各类精神疾病、以及各类“综合征”等都是西方医学长期无法攻克的难题。这些都是西方医学对人体生理运行的真正奥秘没有研究清楚的结果。西医研究以还原论为哲学基础,着重于分解生命,进而重点对微观世界进行研究,而忽略了宏观的医学探索,至今还没能将人体内部的复杂联系讲清楚。可是在生命的世界,部分不能代表整体,整体不是部分或微观世界的简单相加。微观虽然是构成宏观人体生命的基础,但宏观人体的运行在复杂微观构成的基础上涌现出很多微观世界不具备的新的功能(比如思维与意识这种无形的功能)。这些都是研究微观世界无法触及与解决的。西方医学研究存在方向性的不平衡,导致西方医学对人体与生命的理解还不够,西方医学体系是存在缺陷的,无法有效解决复杂疾病问题。
值得庆幸的是,我们中华民族还有自己的另外一套医学体系----我们的祖国医学中医。中医在经历几千年的医学研究与临床实践,虽然对微观世界因技术限制没有办法完全了解,但却从宏观层面,系统总结了人体脏腑经络复杂联系运行的奥妙、人体与外部环境和天地运行之间的关系、以及人体与外来病邪入侵时斗争的疾病规律。《伤寒论》、《瘟疫论》、《温病条辩》《温热经纬》等书系统描绘了六经辨证、卫气营血、三焦辩证等理论,详细总结了外来病邪(包括病毒)入侵人体由表及里的过程,以及人体不同层次的抵抗时所产生的特殊症状、以及相应的治疗方法。张仲景、吴又可、吴鞠通、叶天士、王士雄等古代医家为我们现在治疗包括病毒在内的外感疾病提供了宝贵的理论体系与治疗方法,在今天我们对抗新冠疫情中起到了非常积极的作用。中医几千年来的研究着重于对人体自身运行机理的体悟,无论外感何种病邪,中医的治疗理念不是一味的杀死病毒,而是争取机体的功能平衡,加速对病邪的排出。无论病邪如何变异,都有将它们赶出人体的方法,最终通过建立人体的正气(即抵抗力)与功能平衡,驱赶外辱。正如张伯礼院士形象的比喻,对于外来病邪的治疗,西医犹如把在墙角垃圾招来的蚊蝇用杀虫剂杀死,但垃圾还在;而中医是把垃圾清扫出门户,不再招来蚊蝇。中医学对外来病邪的治疗充满了哲学智慧,在熟练掌握了其理论和方法后,取得的效果是令人惊叹的,常常是一剂知二剂已,效如桴鼓。因此,我们国家在处理新冠疫情中,中医的介入起到了很好的效果。我国武汉市的疫情在早期也经历了与欧美现阶段相似的局面。大面积感染,病死率维持在10%左右[1]。但在国家派出大批医疗队以及中医介入后,尤其是普及中医药在各个地区各个医院的应用后,病死率明显下降,疫情得到了有效控制。这不能说与中医没有任何关系。如张伯礼与黄璐琦院士所描述,中医方舱医院收治的病人,无一人转为重症,在重症的治疗中,中医往往力挽狂澜,把病人从死亡边缘拉回来。这从一个侧面也很好的解释了为什么我国的病死率要比国外低很多,我们在对国外质疑我们疫情数据时应明确的指出因为我们有中医学从而降低了病死率。除了外感疾病外,中医在治疗复杂疾病方面也有非常好的疗效。在众多西医认为不治之症的疾病方面,中医都能够取得非常可观的疗效,因篇幅所限,不能在此一一例举。总的说来,中医更加注重宏观,更加接近于医学的大道与真理。
需要指出的是,中医学也存在很多不足,需要我们一代一代人进一步发展与改进。中医学理论基于宏观的阴阳五行哲学理论,不要说普通人很难理解,就连很多饱学的知识分子也难窥门径。尤其中医还是一门实践科学,仅仅读懂理论是不够的,还需要一定的临床实践才能真正入门,更别说精通了。中医里有很多取象比类之意会,是对微观研究不足的无奈,让中医学很难把疾病机理讲的非常透彻,落下“不科学”之口实。古代中医治疗要求医者具备很高的悟性与敏锐的直觉,高明的中医司外而揣内,在治疗中保持方法的灵活变化并“存乎一心”,异病同治、同病异治,针对不同个体的特定情况与体质采用不同的治疗策略。这些都对医者有非常高的要求,只有达到很高境界的人才能成为真正高明的医生。而对中医没有了解的人,不知道中医的医疗实践发生了什么,当然就会觉得玄之又玄。怎样把中医学中难以理解和难以描绘的部分,通过现代的研究方法把其中的机理阐释清楚,并且又能让人容易掌握,是我们当代医学工作者的重任之一。中医学理论中还存在诸如经络、元神等现代技术无法探知的无形存在,也需要我们进一步随着科学技术的进步采取新的技术方法来验证与研究。
笔者想强调的是,本文并不是要引起中西医之争,真正的医学本不应分中西。西方医学与中医学都各有其非常优秀的部分,我们要为中国存在这两套医学体系而庆幸。但目前我国中医学的发展不容乐观,中医人才队伍不断萎缩。我们绝不能放弃中医的阵地,而应该要大力发扬中医中优秀的部分。中医不仅仅是医学,而是医学、文化、科学与哲学的综合,是中华文明不可分割的一部分。诚如习近平主席所说:“中医学是打开中华文明宝库的钥匙”。中医学还是指引我们治疗各种复杂疾病的一盏明灯。我们应该做的不是抹黑攻击怀疑,而是应该把中医学中优秀的部分提炼出来,加以大力研究,与西医中优秀的部分相结合,融会贯通。理想的情况是,采取中医学的医学智慧和理念,融合西方医学的各种技术与研究方法,衷中参西,形成我们中国特色的新医学体系。其中可以具体进行的工作包括但不限于以下方面:
1. 做好对传统中医经典与传统中医理法方药的深入研究与继承,在此基础上进一步运用现代科学技术手段阐明中医理法方药的科学内涵,形成容易掌握与理解的系统化知识。比如,中医理论中的“肾阴”与“肾阳”,传统中医是依靠脉诊两手尺脉来判断其多寡,属于定性判断。我们完全可以利用现代生物技术明确肾阴肾阳的分子生物学内涵,寻找血液中的标记物。结合传统脉诊与现代血液生化分析对肾阴肾阳的多寡进行定性与定量分析,这样对病人的治疗可以做到更加精准。
2. 将古代的望闻问切四诊技术完善并发扬,运用人工智能图像识别与深度学习技术,结合最先进的传感器系统,开发中医诊断望诊(图像识别面色与舌苔舌质的深度学习系统)、闻诊(语音与声音辨识)、问诊(基于逻辑系统的问诊)、切脉(先进传感技术与全自动控制的脉诊仪与深度学习系统)四诊综合的人工智能深度学习系统。这个系统可以进一步结合西医各种检查指标的诊断,开发出更全面的疾病诊断系统,并不断迭代完善。相信这样的综合诊断系统在诊断疾病与给出最合适的治疗方案方面将更为准确,成为新医学的利器。
3. 以传统中医理论为指导,加快现代中药的研制,研发出更多的创新复方中药。配方中药颗粒在此次抗疫中广泛应用立大功,但配方颗粒的中药来源的道地性和质控以及传统汤剂疗效的一致性评价有待系统深入研究。
4. 大力推广与鼓励西学中,让西医医生全面掌握中医的精髓,认识到中医治疗中优秀的部分,做到不排斥中医。现在的情况是中医并不排斥西医,而很多西医对中医完全不了解,很多优秀的中医治疗手段一无所知,完全不用。对中医排斥的西医医生也大有人在。这种先天对中医的歧视要根本改变才行。
5. 在西医院校推行中医必修课与选修课,鼓励西医学子多学习掌握中医知识且不流于形式,为未来培养中西医并重的全面医学人才。目前中医院校教学中,西医的学习内容占较大比重。反观西医院校教学,中医学的教学占比少得可怜,导致西医学生对中医毫无了解,更谈不上入门掌握。走上工作岗位后工作繁忙,更无暇学习中医。
6. 为加快中医传承创新,促进中西医融合,重点高校中文系和历史系可开设中医经典、医古文、历代医家医案等相关专业和课程,西医院校的中医中药课程由中医院校知名专家授课,中医院校的西医和生物学课程由西医院校和生命学院知名教授授课,中西医医师执照统一考试,内容涵盖中西医,并且对本科非医学专业的同样开放。
7. 在我国培养的大部分医生都对中医西医非常精通的基础上,针对每一个具体的疾病进行详细的西医与中医的治疗方法的讨论与比较,尤其是针对现代西方医学难以解决的复杂疾病,找出中医西医治疗孰优孰劣,出台最佳的方案与指南,并必须在我国国内医学界达成普遍的共识而不断改进。基于该指南最佳的疗效,最终成为世界标准。
8. 建立一整套不依赖美国FDA规则的,同时适应我国中药与西药研发的我国自主的新药研发体系。将针对各类疾病非常有效的新药推向世界(譬如因这次疫情而声名远扬的莲花清瘟胶囊,完全有可能推向一带一路国家)形成在医药方面的产业优势地位。
以上种种工作都非常艰巨,但这样的中医西医融合的新医学将在治疗大部分疾病时起到优秀的疗效,也必将成为先进医学的代名词,引领世界医学的发展。这样的新医学只有在中国才有机会实现,它的宗旨是为人民服务,为真正医学的发展,而不是成为资本控制的牟利工具。而这样的融合只有中国的医学工作者才能完成,只有中国的医学工作者才具备得天独厚的条件(既精通西医又有中医学的学习所需要的中华文化与古文功底),能够完整的学习这两种医学体系,并提炼出两者优秀的部分进行升华。诚然,中国特色的新医学体系的建立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可能需要上百年乃至几百年的奋斗,但建立这种全新的中国特色的医学体系是我们中国医学工作者义不容辞的使命与责任,值得我们前赴后继为之努力。
引用:
[1]《柳叶刀》(Lancet)刊登数位中国学者完成的研究报告《武汉市2019新型冠状病毒性肺炎99例流行病学:临床特征》(Epidemiological and clinical characteristics of 99 cases of 2019 novel coronavirus pneumonia in Wuhan, China: a descriptive stud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