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代末的俄罗斯经济将与苏联晚期的经济非常相似

2020年代末的俄罗斯经济将与苏联晚期的经济非常相似

作者：塔季扬娜·里巴科娃

2025年12月25日

​《莫斯科时报》

由于我的工作，每当俄罗斯政客和官员谈论经济时，我必须仔细阅读、专注观察和倾听。

最近，在我一路分析政府一直延伸到2042年的预算预测时，听着中央银行行长埃尔维拉·纳比乌利纳解释对关键利率进行温和的50个基点下调，并观看普京总统的年度电话节目，我感到一种深刻的既视感。

我以前见过这种情况。我在1980年代后半期听到这些话，这些解释。现在的问题不是这些相似之处是否真实——显然是真实的——而是故事是否会以同样的方式结束，或者俄罗斯是否将走向另一种结局。

我对普京的“直线”广播充满了真诚的好奇。多年来，总统在公开场合总是吹嘘GDP增长超过4%。

但今年，截至第三季度的GDP增长仅为0.6%，而且这一增长几乎完全由国家资助部门推动，尤其是国防部门。

普京找到了绕过这个问题的方法。

“GDP增长率为1%”，他承认。但随后出现了转折点：他认为，如果回顾过去三年整体，总增长率为9.7%，而欧元区仅为3.1%。

我不禁回想起晚期苏联将当代经济表现与1913年比较的习惯。

无论货架多空，排队多长，官方统计数据总是证明公民们过着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好、更幸福的生活。当时很少有人相信，现在也很少有人相信。

如今，许多俄罗斯人，包括经济学家，对官方通胀数据持怀疑态度，但这一技术已经演变。

当局不再将现在与制裁前的过去进行比较，而是将从2023年开始的数年数据合并，那时可称为“军事凯恩斯主义”的兴起。

通过足够的创造性计算，即使是经济持续下滑，也能在相当长一段时间内看起来体面。

吹嘘过多可能有风险。在苏联计划经济中，管理者知道要将目标高出恰好1%。如果超过这个数字，明年的计划就会被提出。1%的差距足以赢得在敌对帝国主义面前英勇努力的赞誉。

普京似乎重新吸取了这一教训。他解释GDP增长疲弱的原因，称这是政府和央行以通胀目标制为名的有意政策选择。他说，任务已经完成：通胀率将在年底低于6%。

然而，中央银行几乎立刻打破了这一说法。与预期相反，它将关键利率从16.5%降至仅16%。

如果通胀率确实低于6%，这意味着实际利率大约是10%——是世界上最高的之一。巴西常被视为例外，其为9.2%，墨西哥为5.3%。土耳其和阿根廷尽管利率分别约为38%和29%，但由于通胀接近或超过这些水平，甚至未进入名单。

纳比乌利纳在本月利率会议后的言论似乎支持了这一点。她说通胀有所下降，但并未持续。6%的数字仅出现在每周数据中，这并不能作为识别趋势的可靠依据。尽管通胀在十一月下降，但十月却上升了。

从一月开始，预计增长将再次加速，主要得益于更高的增值税（VAT），该税现已适用于更广泛的企业，以及新一轮公用事业电价的上调。

在电话节目中，一位小面包店老板向普京抱怨专利税收制度的废除，这将提高他的税收并迫使他雇佣会计师。

总统几乎没有提供帮助，建议面包师使用储蓄银行的数字服务。他确实在节目中尝过面包师的糕点，这或许还能让面包师获得一些宽容。

纳比乌利纳曾用谨慎的技术官僚语言掩盖坏消息，如今听起来越来越像苏联官员在重复熟悉的公式：是的，存在不足，但优势远胜于不足。当一切都失败时，总会有人安慰说经济正在“回归平衡增长轨迹”。

换句话说，经济正在萎缩——但却是按计划缩减的。

政府的长期预算预测在两个方面令人瞩目。首先，是其宏大的视野：预测可延伸至2042年。其次，坦率地说：预计预算在整个期间都将保持赤字。

即便在这里，苏联的习惯依然显而易见。预计到2031年，石油价格将达到每桶69美元。官员们强调，石油收入将逐渐被税收收入取代。普京承诺更高的增值税并非永久性，但未说明何时结束。有人可能会合理地怀疑它将在2042年结束。

这个日期本身就说明了一切。它让人联想到韦涅迪克特·叶罗费耶夫和弗拉基米尔·沃伊诺维奇的反乌托邦作品《莫斯科2042》。很难相信这个选择是偶然的。

然而，石油总能推翻最周密的计划。制裁使俄罗斯原油价格跌破每桶35美元——实际价可能在10至15美元之间——正是1980年代重创苏联经济的区间。

而且这还未出现潜在的通缩市场份额斗争：沙特阿拉伯尚未提高产量配额，委内瑞拉石油尚未完全重返全球市场，伊朗原油仍滞留在海上。

当时，苏联的衰落伴随着胜利的宣传。语言变了，但功能没变。很快，俄罗斯人每天都将被告知乌克兰和欧洲的“军国主义”如何阻碍俄罗斯对和平的渴望。“强迫和平”这一委婉说法无需发明;很久以前就被考验过了。

如果这种既视感不仅仅是心理层面的，那么我们可以勾勒出俄罗斯经济将持续多久的时间线。1985年，油价暴跌。尽管苏联存续至1991年，但到1989年其经济已基本失去可行性。

俄罗斯起步时处于更强势的位置。市场经济提供了更大的灵活性，民众对高利率、税收上升和关税上涨等严苛措施表现出惊人的容忍度。

但苏联的例子表明，公众的耐心可以突然且集体地结束。根据国防部长安德烈·别洛索夫的报告，军事开支目前占GDP的7.3%，这一数字与苏联晚期水平相当。

国际语境同样令人不安地熟悉。美国刚刚批准了一项超过9000亿美元的国防预算，其中包括对新的“金穹”导弹防御计划的资金，这明显呼应了罗纳德·里根的战略防御倡议。

彭博社指出，即使战斗结束，俄罗斯也将为这场战争付出多年代价，尤其是通过政府债券的高利息支出。仅今年，国家就发行了近8万亿卢布（1025亿美元）的债券。

与此同时，政府已经在支撑从汽车制造商、飞机制造商到铁路、煤炭、金属和石油等陷入困境的行业。

甚至国防企业也在陷入困境。海军战略供应商金吉塞普机械制造厂的工人最近抱怨工资未发。公司董事愤怒回应，指责他们在国家斗争时期只顾小气的私利。

“是时候勒紧裤腰带了，”他说。

这句话或许是对未来最真实的总结。

这个故事是像苏联解体那样突然且几乎无血地结束，还是在漫长而痛苦的衰落中拖延，目前无从得知。历史不会完全重演。

但当经济叙事听起来如此熟悉时，很难不开始数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