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太教和锡安主义的关系是很复杂的

犹太教和锡安主义的关系是很复杂的。这次战争以来,很多人注意到了不少头戴礼帽、身穿黑衣的正统派并不支持以色列、锡安主义,甚至会直接支持巴勒斯坦(图一)。这些人属于极端正统派里面的部分派别,大部分属于萨特玛尔,特别是自认为萨特玛尔分支的“城市守卫者”社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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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类有时候在英文著作里也被视为“正统派”的属于“宗教—锡安主义者”。他们一方面强调对他们眼中犹太律法的遵守,另一方面又支持锡安主义。那么可想而知,这类“正统派”就会体现出明显的狭隘民族主义、种族主义加宗教上的基本教义,更类似一个以传统信仰为借口的kb组织。

所以,当我们看到某些信教的人辱骂巴勒斯坦、辱骂所有外邦人、坚定拥护军国主义时,一定不要觉得这是因为“犹太人”两面派。这是因为本来这些人和那些其他的正统派一百多年来就不是一种人。

曾经有个叫卡哈纳的拉比,祖上是波兰人,后来移居巴勒斯坦,再后来家族接受了锡安主义,成为了极端宗教和民族主义势力的领袖。这个家族后来迁居美国,然后又在以色列成立后回到了巴勒斯坦。自从变成狂热的锡安主义者之后,他家就好像被诅咒了一样,每代人都有人死于非命(他的一个叔叔在1929年巴勒斯坦人的反锡安移民暴乱中被杀;他和他的一个儿子都被枪杀了)。

卡哈纳曾创立过一个叫“就这样”(Kach)的极端右翼党派,这个党派在1994年巴以和平进程取得短暂且微小的进展期间被以色列国会宣布为kb组织——当然,这并不代表这种思潮已经消失了。曾经伊尔贡也被宣布为kb组织,后来它变成了利库德集团。支持卡哈纳思想的“犹太力量党”在2022年选举中赢得了六个席位。换一张皮就可以。

卡哈纳的暴论很多,比如阿拉伯人是低等民族、阿拉伯人的生命不值钱、巴勒斯坦全境的犹太人都要被驱逐、犹太人和非犹太人不能发生性关系、以色列应该把犹太教律法变成国家的法律(isis自愧不如)、犹太人和阿拉伯人需要隔离、不允许犹太和阿拉伯学生会面等等。

以下摘自我本科时写的一篇课程论文:

“卡哈纳拉比更是以对阿拉伯人的敌视著称,有人曾经字对字地对比过他有关阿拉伯人的言论和希特勒关于犹太人的言论,发现两者相当近似,而他的一部传记书名更是被讽刺性地称为“Heil
Kahane”(图三),以表示对他种族歧视言论的讽刺。[ Mark Juergensmeyer, p52-53.]
于尔根斯迈尔在研究中认为,宗教恐怖主义惯于将其对手“非人格化”,或者看作“Mudpeople和Sub-humans”,以此使对他们屠戮正当化。他曾记录,卡赫党成员参加哥德施泰因葬礼途中曾经传看被他杀害的阿拉伯平民尸体照片,当看到一具颅骨被子弹打穿、脑浆涂地的尸体时,一位青年成员轻蔑地说道:“这证明了阿拉伯人有脑子!”他的同伴们抱以大笑。这则记录中体现的种族主义思想,以及对“敌人”道德品质、价值的矮化,在一定程度上体现了缓和暴力行为罪恶性的意图。[
Mark Juergensmeyer, p174.] 以撒﹒金斯伯格(Yitzhak
Ginzburg)拉比表示,律法书中对杀害异族人的惩罚要轻于杀害犹太人,因而认为“犹太人的血与异族人的血不同”。他的言论是为了替1993年一名年轻的神学院学生向特拉维夫路边的阿拉伯工人开枪的行为辩护。[
电子版图书:Michael Karpin and Ina Friedman, Murder in the Name of God, ​网页链接]”

(十三年了,读来还是那么触目惊心。)

价值观当然也影响实践。1994年美国定居者在希伯伦清真寺枪杀了二十多名当地巴勒斯坦人,而这个人也是卡哈纳思想的拥趸。

遗憾的是,三十年后,这群右翼宗教锡安主义者在以色列国内的影响力一如既往。如果世俗锡安主义者曾经是巴勒斯坦和平的绊脚石的话,被锡安主义异化之后的犹太教徒则展现出更大的顽固性和破坏性。而这,或许也是以国总想鼓动反锡安的极端正统派参军吧。因为这会造就更多的宗教锡安主义者。

如果说世俗社会的极端锡安化为的是消灭真的犹太左翼力量,那么宗教团体的极端锡安化则是为了消灭传统的哈瑞迪社团。二者的共同目标是彻底铲除任何意义上思路正常的普通犹太人,而最终的结果只能是一个丧失任何理性并会反噬自己的军国主义社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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