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一南:军人如何在和平年代成长(一)

金一南:军人如何在和平年代成长

特朗普签1个法案 就阻碍中国统一?少将:永远不可能

2018-03-24 13:49:43  军报记者  

问:关于“与台湾交往法案”,此前先由美国会众议院和参议院先后“全票无异议”通过后送交国会,10天之后,只要总统特朗普不动用否决权,即使特朗普不签署,法案也会自动生效,那么一南教授,为何特朗普还是选择在最后时刻签署通过这份法案?他怎么想的?

金一南:对,特朗普3月16日签署的“与台湾交往法案”,我们首先不能小看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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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战略上蔑视,战术上重视

军报:个别领导热衷表决心喊空话,成了“瘫官”

2017年03月11日

来源:解放军报

但在为党的反腐成就拍手叫好的同时,为官不为现象仍然需要重视和警惕。层层约束下,一些领导干部觉得与其顶着“风险”干事,不如守着摊子混日,个别领导干部以“无利不起早”的心态,热衷出风头、表决心、喊空话,而对分内事上推下搡、能拖就拖,把领导岗位当摆设,成了“公堂木偶”、无为“瘫官”。

专访金一南:以退让维稳保和平的时代已过去

2017-08-05 07:19:41 来源: 环球时报-环球网(北京)

(原标题:专访金一南:以退让维稳保和平的时代已过去)

专访金一南:以退让维稳保和平的时代已过去

特别鸣谢:长江文艺出版社

采访人:《心胜3》责任编辑 陈曦

受访人:金一南,国防大学战略教研部教授,少将军衔,博士生导师,全国模范教师,全军优秀教师,连续三届国防大学“杰出教授”。

问:您首创的“心胜”概念,在军队和各类机关团体中已经成为一个热门词汇,激励了很多人。您还会继续围绕这个理念创作下去吗?

答:我还会继续创作下去,因为“心胜”还是一个很好的理念。今天,物质社会充分发达以后,大家的收入都提高了,生活条件都改善了,但是精神方面却有所欠缺。怎样完成物质与精神的匹配?我认为“心胜”是一个重要因素。物质的胜利是一方面,在心里上你能否建立一个强大的内心是另一方面。强大的物质和强大的内心是相辅相成的。

问:您对“古田会议”的客观解读很有价值。今天的人们应该怎样看待那段历史?对当下有何借鉴意义?

答:因为所有的历史都是当代史,我们为什么花费这么大的力气分析当年的“古田会议”?那支军队怎样从小到大、从弱到强、从失败到胜利?“古田会议”是一个关键的转折点。毛泽东对这支军队进行了改造,如果不经过改造,那么它和农民起义的队伍就是一样的。而且那次改造,实际上是少数人对多数人的改造。

我们今天讲历史上的“古田会议”,实际上今天也是一场新的“古田会议”。无论是地方经济体制改革、地方反腐,还是军事体制变革、军队反腐,同样也是一场少数人对多数人的改造。

古田会议过去了,党把一支军队打造成一支走向胜利的军队。我们今天也一样,新的“古田会议”依然是要打造一支胜利的武装力量,与民族复兴的远大目标相匹配的力量,而不是一个“分光吃净”的力量。所有的农民起义都带有“分光吃净”的性质,但是怎样具有远大目标?“古田会议”起到非常大的作用。这就是2014年10月底至11月初,习主席召开的“新古田会议”的重大意义。

问:您对“危机处理”这个主题颇有深度研究,您的观点是“常怀危机,方可避免危机”。随着时代改变,危机的形式和应对方式也在改变。您认为当下,我们面临的主要危机体现在哪几个方面?为了应对这些危机,需要做好哪些准备?我们与国际上高水平危机处理模式的差距在哪里?

答:当前我们面临的危机,从大的方向可以分为内、外两方面。

外部危机:包括安全环境:朝鲜半岛问题、中日东海争端问题、台湾问题、南海问题、中印边境问题、印方驻军问题。

内部危机:我们深化经济体制改革;我们开展前所未有的军事变革;我们进行前所未有的力度的反腐。

危机从内部、外部呈现出两方面,既有内因又有外因。在这种情况下,我们怎样变危机为转机,完成这种转换,我认为这是每应该考虑的问题。

我们以前讲,如何建设和谐社会?如何维持稳定?实际上,这些理论都是应用理论,而危机处理理论是操作理论。

我们怎样达成和谐,怎样完成科学发展,怎样完成民族复兴?几乎都要通过不和谐到和谐,通过不稳定到稳定,通过处理危机才能达成真正的和谐和稳定。而不是像我们有了一个伤口,涂一点儿碘酒,让它不要发炎。当然要防止它发炎,但危机处理更主要解决的问题,其实是应该把“浓”挤出来,这是最根本的问题。所以这里就会经常涉及危机处理的一个治标和治本的问题。

我们今天讲的这个危机处理理论,主要是给当今的干部们看一看,他们比较熟悉的怎么维稳的问题。做一百个决策,别人记住的就一两个在危机时刻的决策。你平常讲多少话,别人都记不住,但危机时刻的一句话别人就记住了,那个时刻是非常关键的时刻。平常可以偷会儿懒,可以打个盹儿,但危机时刻要全神贯注。危急时刻把握不好就满盘皆输。这就涉及到一个人精力分配的问题。

我们今天不缺理论,危机处理理论机制强调,当危机发生时,你要站出来,让别人看见你。我们要讲危机处理理论,因为国外经常学习这种理论,而我们比较欠缺。我们现在跟国际上高水平的危机处理还是有差距的,所以我们就需要完成一种补充。

问:“国家安全”是您高度关注的领域,您的观点是“只会微笑、不会瞪眼的国家,无法自立于世界民族之林”。您如何看待我们在国家安全筹划方面的现状?未来如何营造更安全的范围?

答:我们现在已经做了很大的改进。从“十八大”以后,我们在东海的维权;我们进入钓鱼岛十二海里宣誓中国的主权;我们在南海的维权;我们在南海的“陆域吹填”,极大地保护了我们南海的航运安全;我们在台海,台独这段时间势力嚣张,我认为有一句话讲的非常好:台独的尽头就是统一。这些这都是“十八大”以后的重大调整。

跟过去那种以不惹事、维护稳定,以退缩、让步维护稳定、和平完全不一样了。我们现在一定要彰显中华民族的基本权益,维护这个基本权益。就像总书记讲的那样:“任何国家不要期望中国能吞下损害我国安全发展利益的苦果,我们绝不吞下这个苦果。”这是对今天的我们来说是一个很大的进展。我们就是这样一步一步走过来的,我们过去讲稳定,以“不出事高于一切”;今天以“维护国家利益高于一切”。这是一个很大的调整。

问:您在书中提出一个观点,“大国关系就是做交易”,并且您认为,“小人喻于利”这个思想过去影响我们太深,以至于影响到国家安全筹划。那么,您认为今天的中国在面对世界时,应该做出怎样的姿态?

答:我认为“大国关系就是做交易”是中国应该有的一个正常心态。我们与国际接轨,我们希望全世界都以“道义至上”,但是西方有自己的价值观。

西方人的价值观里藏了很多东西,包括它在中东树立民主的样板,伊拉克战争因此发生。它为什么不在撒哈拉沙漠以南树立?为什么不在乌干达、索马里树立呢?因为这些地方是鸡肋,它没有任何利益。所以,中东的民主样板是地下有石油,或者交通要道,我要把这儿控制好,它的核心就是国家利益。

对于今天的中国也是一样。我们今天应该如何彰显自己的价值观?我们要清醒地维护自己的利益,但也绝不单单是经济,还包括价值观问题,比如说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道路。

在维护这个价值观里,我们有完全独立的两套体系。我们跟过去不一样,过去有些人曾讲过:“你们发达我们不发达;你们民主我们现在还有不太民主;我们现在慢慢发展,将来跟你们一样。”

其实,东方、西方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文明体态。全世界不可能只有一个标准的模式。当然,就像91年苏联解体之后,美国哲学家福山所说的:“历史的终结”。他认为全世界历史终结在了西方资本主义社会。但在2008年金融危机之后,福山也改口了。他说,看来当时的判断是有问题的,历史没有终结,还在多变化地发展。多样化最重要的就是中国的异军突起,一种全世界的全新模式出现。

那么我们要怎样发展我们的模式,维护我们的模式,这就需要“博弈”。什么叫博弈?就是下棋,你出一招我出一招。在平等的情况下,我们要“博弈”。但是哪怕在不平等的情况下,我们也要进行“博弈。要博弈,手中必须要有棋子,没有棋子是不行的。

比如,美国在跟我们“博弈”的时候,会用日本、韩国、菲律宾、越南、印度来围堵中国,这些就是它的棋子。我们也要下棋,也要着子。我们绝对不能像有的专家讲的:开放瓦罕走廊,帮助美国解决阿富汗问题;我们与美国好好合作,共同解决朝核问题;我们再跟美国合作,共同解决伊朗问题。

我们的心地太好了,没有“博弈”的概念,我们光想着怎样跟美国人合作,合作到最后,我们怎么解决台湾问题?台湾是中国领土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但是美国还在不断地对台售武。我们经常讲西方都是契约社会,但是他们哪里有契约?

所以,在“博弈”过程中,我们也要学会怎样拥有棋子,怎样下棋。通过这些方法有效地维护我们的利益。而不能一厢情愿地,期望通过搞好关系,让对方放我一马,从而获得自己的生存发展空间,那样的空间是很有限的。

以印度为例。印度早已承诺,决不允许西藏人利用印度进行反对中国的任何活动。但他们的话等于白说,达兰萨拉一直是达赖的老窝,一直在跟我们搞(不必要的动作),但是我们从来没有支持过印度的分离势力。

我们为什么不支持?印度可以支持藏独,我们为什么不能支持它的东部各邦要求独立?一报还一报。我认为绝对不能用我们的好心换对方的恶意,这样就能消解吗?我们也应该想想办法,这里面单纯的一厢情愿是不够的。

美国对我们也是一样的。包括经济制裁、对台售武。我们抗议,光抗议不行,还要有别的办法。比如说,当它对台制裁步步升高的时候。我们在世界的安全合作要给你降级,这是一个主权国家的一部分。你反复对台售武,我们简单的抗议是不行的,一定要实际的行动。

比如说,包括在朝核问题上,在伊核问题上,在各种各样的中美合作问题上,我要降级。我不一定要跟你那么配合,因为你这么跟我捣乱,我必须有我的反制措施。我们不能一厢情愿地,他在不断地给我们穿小鞋,我们跟着送双很合适的鞋,还要说:“你看这个鞋多好,穿上吧”那是不行的。

中国人就需要这样的观念,斗争的方法和手段。只有这种方法和手段才能保证我们再也不重蹈过去的覆辙。像“九一八事变”,“七七事变”都是这样。中国人就一直后退,退到了退无可退,忍无可忍,最后只好跟鬼子拼了,何必到最后这一步呢?

就像“七七事变”,都已经到了在北京南面驻军几十年了,在那儿搞演习我们才跟鬼子拼了。无论哪个国家爆发这样的战争不都是个笑话吗?中日爆发战争,竟然没在边境爆发,竟在卢沟桥爆发战争,中国当时就弱到了这种地步。所以,如果将来有一天,日本在名古屋而不是在边境爆发战争,那才彰显了中国的力量。

我们一定要学会“博弈”;一定要学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一定要学“报复”的观念。我们缺乏这种观念,我们讲既往不咎,不计小人之过,我们有多么宽大的胸怀,这个在国际上是没有用的。一定要一报还一报,一定要有“报复”观念,你才能有效捍卫自己的利益,让别人不敢侵犯你。报复就是一种威慑,你没有报复,宽恕不是威慑。

问:您始终强调“无威慑无战略”。今天我们在“威慑”方面是否比过去有所进步?国家安全战略需要在哪几方面加强?

答:威慑,实际上我们现在做的不太够。按照基辛格讲,威慑的三要素包括:第一,你的实力。第二,你的决心(使用实力的决心)。第三,让对手知道。

东方的文化,是我们不太喜欢让对手知道,往往使用实力的决心也不是很大,实力藏起来不让对手知道。当然藏可能也是一种威慑,别人摸不清你底数。但是,更好的威慑还是让别人知道。

比如说,刚进行的阅兵。为什么阅兵?让对手知道,这就是威慑。而且这个阅兵再不是在天安门阅兵,是在朱日和,那个亚洲最大的训练场阅兵。包括主席在内,全部穿着迷彩服。那就是一种威慑,展示实力的决心和让对方知道,我们东方需要这一套。

美国人很会使用这一套,美国人从来不隐瞒,它把它的11支航母编队,多少个飞行联队,多少个陆军师,多少个陆战队师,全部向世界公布。美国说要透明,什么是透明?它就是要通过透明,展示威慑。告诉你“我有这么多力量,你不要动。”

所以,我们今天也要学会它的这些方法。我们有东方自己的方法,但我们要学会西方通行的方法。及早地告诉对方后果就是一种威慑。

最近,我们外长讲得非常好。今年4月份,王毅外长在德国讲:“朝鲜半岛爆发战争,百分之一的可能性都不行。”这话讲得斩钉截铁,我们外交系统很少像这样讲话,很少用这样清晰的数字---百分之一的可能性都不行。

这就是回声,这就是威慑。你的决心,我绝对不允许任何方面,连百分之一的可能性都不行。既是对朝鲜方面说的,也是对韩国方面说的,同时也是对美国、对日本说的,各方面都讲了。

朝鲜半岛爆发战争,百分之一的可能性都不行。这句话说明什么?第一,不允许。第二,如果爆发我必须得介入。我们绝对不会袖手旁观,让一个地方大局糜烂,会对中国造成严重的影响。

所以,当你的决心一表达之后,美国国务卿蒂勒森马上表达了美方四点意见:第一,不推翻金正恩政权;第二,不改变北方体制;第三,美军不过三八线;第四:不急于南北统一。

中国决心很坚定,我的决心实力,我让你知道,百分之一的可能性都不行。美方也做出相应调整。我不准备冒险,咱们还是协商解决问题。大国之间,如果是一味的退缩,给你带来的绝不是和平,而是灾难。他不知道你要最后跟他拼了,他觉得你的忍让是无限的,他一步一步往上压,你最后就没有办法。

所以,我们绝对不能像国歌唱得那样了,我们中华民族被迫发出最后的吼声,我们一定要提前发出吼声,我们不要到最后时刻发出吼声,最后就晚了,我们抗战就是这个结局。

南海的问题是我们积极主动的行动。他们强烈的抗议,我们现在形成了威慑。

问:台湾问题至今悬而未决,您在书中也提到了“台湾的根本价值,涉及国家安全战略”,并引用尼克松的话“战场上得不到的,也无法在谈判桌上得到”。在统一问题上,我们需要修正哪些观点?还需树立怎样的行动准则?

答:前不久,我在微信上看到一篇非常好的文章,作者是我的好朋友,清华大学的阎学通,他是一个法理派,观点很犀利。从法理方面,他这样看待“台湾独立”:我国的反分裂法讲得非常明确,台湾是祖国领土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主要讲的是中国领土的问题。

你的人可以要求独立,因为那是人的意愿,我无法制止你不独立,人的思想是管不住的,你想统一也统一不了。阎学通讲:没关系,你想独立就独立,但我告诉你,《反分裂法》上讲:“这块儿土地是中国的,你们爱独立,可以,你到哪儿去独立都可以,但在这块土地上,不可以。这块土地得回来。他说的是,我讲的《反分裂法》,不包括你们这些人。这些土地是中国的,你们爱留下来,可以,我也承认你。你不爱留下来,你想独立,也可以,我也承认你。你有权利独立,但你没有权利拥有这块土地。

我是地“主”,“地”主是我,《反分裂法》讲的是这个问题。你住在这块土地上,你不拥有永久居住权,我可以收回我的地产。你不拥有所有权,不能因为你们这伙人想独立,我就把我的领土割让给你,那是不可能的。这是国家资产,中国领土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我们必须收回。收回你也可以在这片土地上经营。如果你们不愿意,你可以独立,但在这块土地上独立不行,因为土地是我的。你到哪里独立都行,组织留洋政府完全都可以,但土地是我们的。

我认为这就是我们现在跟台湾方面,包括跟台独分子斗争,越来越清晰的问题。一方面力量的增强,一方面法理的增强,我们从法理上讲通,不要被那些统计数据所镇住。

陈水扁上台之前,有百分之三十的人拥护统一,到现在连百分之三都没有了,我说百分之零都没有用。因为这土地是中国的。你们想独立你们走吧,我也不拦着你,我也不要你,爱到哪儿去到哪儿去,但土地得回来。我觉得这是我们今天要彰显的非常坚定的决心。

有一段时间,我们大陆一些涉台部门反复看民调,看得自己忧心忡忡。我说你怕什么呢?国民党全部台湾化,没关系。国民党今天一点儿希望没有,不要寄希望于国民党。要寄希望于14亿中国人民和中国国家的实力。当然,我们以前也对台湾人民讲了,寄希望于台湾人民,我们希望台湾人民能够认识到,与大陆统一的好处。当然这是我们的希望,但是我们不强迫。你不愿意统一就不愿意,你有你的自由,我们承认,我们也不会拧着你的脑袋跟我们一起过。你不愿意你走吧,但土地得回来。我觉得这点还是值得普及的。

问:在“国际生活武力化”的今天,中国应该采取怎样的生存发展策略?军官及军队,又承担着怎样的任务呢?

答:“国际生活的武力化”,主要是“冷战”结束以来,一段时期和平发展甚嚣尘上,一看没什么事儿了,大家主要在科技领域、经济领域内竞争。就没想到会有海湾战争、科索沃战争、阿富汗战争、伊拉克战争,一片混乱。而且每一次都是美国人率先出手。美苏两霸和平对峙的时期,反而比较平安。除了朝鲜战争、越南战争,世界比较平安,没有什么大的战争。

结果苏联解体之后,美国一超独霸,反而生出了很多事情,“国际生活武力化”。因为美苏两霸期间,双方都节制。对方强大,对方就要报复,都不太好动手。结果苏联没有了,美国一超独大了,开始放心地使用武力,没有任何阻挡,当然现在美国也深陷泥潭。它给全世界带来问题,但是对中国最大的提醒是:我们要增强自己的力量,否则无法有效捍卫自己的利益。最大的转折点是1999年炸馆。

从苏联1991年解体之后,美国开始单方面使用武力,海湾战争、科索沃战争、阿富汗战争、伊拉克战争、1999年中国大使馆被炸。大使馆被炸以前,还有1993年“银河号”事件。我们的“银河号”在公海被美国海军拦船检查,说我们有运往伊朗的化学战制剂。后来检查后,根本就没有,但在公海上把我们的货轮拦截,扣在沙特,强行检查,这是前所未有的,给我们带来了非常大的问题。中国的舆论导向, 1994 -1995年前后,以宋强为代表的一批中国人,发出了 “中国可以说不吗?”的声音。“银河号”事件给国内带来了很大的刺激。后来1999年的炸馆事件对中国也带来了很大的刺激。几个事件都让我们看到,一个国家没有强大的武力是不行的。

而在1999年美国炸中国大使馆的时候,我们长期疏于军备建设。在1999年炸馆之后,中国领导人率先提出:发展社会主义的综合国力,经济力、国防力、民族凝聚力,三“力”并进。过去讲求经济力,现在加上国防力和民族凝聚力。1999年炸馆之后,我们的高精武器装备工程启动,一直发展到今天。

1999年炸馆对我们来说是非常大的转折,我们真正认识到了,一个国家,光有经济不行,还得有军事。就像一个人光胖不行,还得壮。胖是脂肪,壮是骨骼和肌肉。我们过去讲落后要挨打,体现在哪里?我们以为落后就是没钱,就是穷得被人欺负。后来才发现,富而不强最容易被人打,你又富,又没有能力保卫自己的财富,不打你打谁,肯定打你。

英国人在甲午战争失败之后,英国记者李奥尔?卡克说:“这里有一个富裕的,愿意赔款但不愿意作战的帝国。”愿意赔款而不愿意打仗,这是多肥的一块肉啊。“钱多,人傻,速来。”最后结果就是灾难性的。

所以,近代以来我们最惨痛的教训就是:必须发展强大的武力,否则无法在这样一个“国际生活武力化”的国际社会立足。

问:《心胜3》中有一个重要的章节,是您对西路军这段历史的独家解读,其主要线索是当时中央领导与作战部队领导的电报往来。您对这段历史做出深入研究的初衷是什么?在这个过程中,有哪些重大的发现?

答:这个问题是军史上长期纠缠不休的问题,长期以来非常敏感,原来不容讨论,现在讨论起来大家都很激动,情绪化都很强。

有两个极端。过去我们过多地说是“张国焘的错误”导致西路军的覆亡。这一点在过去有些不够实事求是。因为西路军组建也好,都是中央有电报。包括发动“宁夏战役”,然后到西部接收武器,都是有中央的指令的。所以单独推到是“国焘路线的错误”是不对的。

改革开放以后,又出现了另外一种倾向:“毛泽东的阴谋”。毛泽东置西路军于绝境,将部队打光,然后将张国焘弄下去,好获得红军的独立指挥权。对这一点,海外舆论炒得很多。我们国内有些人也接受过了这一点,包括一些来自西路军的四方面的同志,他们有一些人也觉得是这样。

所以,为什么说真正的历史要隔代写?当代人写不清楚,当代人的感情因素纠结在里边,跳不出来。包括西路军很多负责人最后都没有把问题讲清楚,都有这个问题。

当时的密电直接牵连到叶帅,牵扯到徐帅,牵扯到好几个帅,众多的领导者都牵扯在里面,这个问题就非常敏感,我们怎么还原这段真实的历史?所以必须讲清楚,不讲清楚怎么能让人信服?

但我认为,今天我们的材料已经足够了,我们不要期待以后能讲清楚,今天的材料我们完全可以讲清楚,我们只是需要一个公平、公正的心理。

所以,我觉得你要公平公正的在心里看,整个西路军的过程,既不是单独的“国焘路线的错误”导致西路军覆亡,也不是“毛泽东的阴谋”。当时那种特定的历史环境,大量引用当时的电报,你看当时的那个情况,红军本来就是各个山头,四方面军本来毛主席就指挥不动,然后形成了过河。过河就没想到会提前过河,过河了那么多的部队,而且过河之后,它还有很大的自主权。

当时,中央红军和四方面军共同 发动“宁夏战役”,到宁夏去接收武器,四方面军单独过去以后,当时不仅张国焘个人,四方面军当时的领导层,也是想要在西部搞根据地,说是我们完全是中央意志,我们没有自己意志,这也不对。陕北明显不能养活那么多军队,一二方面军,四方面军也在那,它的承载力是有限的。

在这种情况下,四方面军部分同志想到西部发展,这是有情可原。但你要想往西部发展,在西部建根据地,完全推到中央的身上也是不对的。所以这里边也有问题。

而且最后我们过河的部队,我们讲了“马匪”的残暴,我们一定要注意一点,我们过河的部队比马匪的人数多,马匪装备很差,但他们是骑兵,他们机动性很强,但其装备并不比红军强。我们在过多强调马匪的战斗力的时候,秦基伟都曾讲过:西路军本身指挥是有问题的。西安事变发生后,中央要全力以赴救西路军,当时甘肃省的国民党省长于学忠,东北军的军长,就让在甘肃河西走廊,让于学忠与马匪协调,然后让西路军回来。中央在解救西路军的过程中起了很大的力量,绝对不是我们现在想的就是把西路军置于绝境。

我们可以说,最后西路军的惨重损失,毛泽东作为领导者,对张国焘做了明确的批判,可以说他利用了这个形势,但不是他造成了这个形势,这一点一定要清楚。

我们今天还原这个历史的时候,我要秉持历史的公正性。两种阴谋论,第一:张国焘的阴谋。第二:毛泽东的阴谋。我说这都不对。我们应该力图还原当时的真实情况。不要那么多情绪化的,不要让情绪化淹没理智。

今天站在理智的层面上,我们来分析西路军怎么导致失败的?在指挥过程中,中央有责任,四方面军也有责任,毛泽东也有责任,张国焘也有责任。而在这个责任中,有多大程度是置红军将士于不顾?没有这样的责任,包括毛泽东也没有这样的责任。最后那几个电报,毛泽东周恩来强烈要求,能救出来多少救出多少,一定要尽力去救出来,根本不像我们今天有些人所想的。

我今天花了很大力气写的这一篇,这是军史上一个很敏感的问题,而且谈起来,很多人都会感情很激动。因为很多人的父辈都陷在里边了,我的父辈没有陷在里面,我可以站在一个比较超脱的位置来研究这个问题,我也能从一个比较公正的位置看这段历史。共产党历史是一个胜利史,这个胜利史不是通过阴谋胜利的,而是通过政策,如果说搞阴谋,老蒋的手段才厉害,又是用金钱又是用武力的。

我们为什么能获得胜利?西路军那么惨重的失败,共产党最后还是获得胜利,西路军留下的人最后还跑到延安去。这是一个共产党的感召力的问题。从这点我们来看,西路军的失败,其实是工农红军的一次最为重大的损失,而这损失中有很多的教训。这些教训,我们今天都没有很好地总结,我力图把它很好地总结出来,对我们今后也是有利的。怎么完成各山头的平衡,对于我们今天,一个大国怎么完成各方面力量的平衡,也是很有借鉴意义的。

这是一个西北舞台上,多方力量的博弈。共产党、国民党、苏联、日本,都夹在里面,夹入了重大的“西安事变”,来回纵横捭阖,各方力量都在调整。西路军有段时间来回拉锯,经历了三次拉锯,就因为西安事变的影响。最后我们把它拉回来了,东北军要求西路军赶紧过来,这些都是因为当时形势的问题,而不是说,而不是说我们故意陷西路军于绝境。

问:您对“创新”有着与众不同的解读,将其从“个人创造”的层面上升到了“理论创造”“制度创造”的层面。我们当前哪些方面的创新值得肯定?哪些方面需要加强创新?

答:我们现在很多的创新是“伪创新”,概念创新,那是创新吗?那不是。

创新一定离不开技术,是技术层面的变革。

就军事领域来说,《孙子兵法》,克劳赛维茨《战争论》千年不移。世界军事日新月异,推动军事理论发生变化的,不是思想,而是技术。技术在推动创新,航空技术、航海技术、计算机技术、精确打击包括卫星技术,一系列战场带来的变化,不是军事思想推动变化,是技术推动变化。

在今天,我们讲的创新很多都是概念创新。我们没有技术基础,那你怎么创新?你创新是空的。今天我们不可能理解所有技术,化学、物理、计算机。你虽然不可能都懂,但是你必须具有技术理解力。你一定要理解这个技术所带来的天翻地覆的变化。

包括手机的通信,它带来翻天覆地的变化,人们的生活方式决定了人们的工作方式和战争方式。当你的生活方便了,在家里全部都控制了开门、开锁、开空调、微波炉加热、回家饭都是热的,生活很方便了,你要留神战争,它应用到工作领域和战争领域都是一样的。

创新不是想不想创新的问题,你不创新必然落后。马云的创新颠覆了多少实体店。英国一位爵士最近发表了一篇文章,强烈反对马云的创新,他说:“你知道吗?一个实体店背后就是一个中产家庭。马云你这样做,使多少个中产家庭破产?”但是现在人们不上街了。人们上街能带来意外的消费,吃饭、买东西。但是网购算什么呢?这个英国爵士提出的很多问题很有道理,反对马云创新,但这个创新你能阻挡吗?无法阻挡,网购太方便了。

创新颠覆了多少人,但创新又带来了多大的好处,比如说德国,德国前段时间为什么移民很多?因为劳动力不够,挖水沟的、修电缆的、打扫街道的都是阿拉伯人。结果现在默克尔吸收难民带来那么多的安全问题。全世界人都在指责她。德国、日本下一步要大力发展机器人,人工智能。人越来越没有用了,一个车间没有人,都是机械手。

创新带来天翻地覆的变化,虽然我们不能完全理解这些概念,但一定要知道技术带来的变化,我们创新不止是概念。我们在创新的过程中,一定要特别的鼓励能在技术上做出重大突破的人。而不是说是“万民去当官”。要形成有技术专利的人可以获得大量的财富。就像当年日本一个家庭妇女发明洗衣机里面捞脏东西的兜子,申请了专利,那个家庭妇女就变成了巨富,我们应该鼓励这样的人。大家都去琢磨怎样用技术条件去改善生活。这就好了,大家都在琢磨怎么请客、送礼,那就坏了。那就不是创新,创新是要激励的,因为是它需要主导未来。

一到深圳,我感觉空气都特别好,深圳真是一个充满了活力的、创新的城市。所以美国人评价:深圳20-30年后会超过加州的硅谷(全世界创新中心)。深圳研究了一批,如华为、中兴、华大基因、大疆无人机,“大疆无人机”就是从美国回来的几个学生研究的,现在做到了全世界第一。他们最近又再搞监控,它的监控现在世界第一,就是探头,各种各样的监控设备。而且它的历史才7到8年,就已经世界第一了。现在英国人要引进这套设备,但是被美国人警告,英国人现在犹豫了。我们现在的深圳全是一伙年轻人。

只有创新才能带来活力,你不创新死气沉沉。创新,你也可以理解也可以不理解,但社会就这么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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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一南:如何在和平年代淬炼一名真正的战将

来源:“时局策”微信公众号作者:金一南责任编辑:武千妍

2017-06-21 095223

将军是如何产生的?这是一个古今乐道而又引人遐思的话题。古语言:一将功成万骨枯。说明一名优秀的战将,必是在无数次战争中成长起来的。金一南教授此文,旨在用一个个真实鲜活的事例,阐释“将军发于卒伍”这一古老朴素的真理,句句精彩,字字珠玑,我们原汁原味呈上,以飨各位看官。全文1万余字,通读大约需要10分钟,但如夏日品茗,异常解渴!

我们平常讲,没有打不倒的兵,兵败如山倒;但是就怕打不倒的将,强将手下无弱兵,打仗就是打将。对我们今天来说,这是颇有道理的,这也是一个难题,怎么样把最适合的将领培养选拔出来,这是世界性的难题。

刘伯承元帅始终认为,要建设一支现代化的军队,最难的是干部的培养,而培养干部最难的又是高级干部的培养。我们说战争准备、装备准备、工事准备、经费准备、部队准备,刘帅讲最艰难的是军官的培养,这是最艰巨的战争准备。

“军事教育绝不单是基础教育,而是战争教育”

苏军在国内革命战争时期有五名元帅,伏罗希洛夫、布琼尼、耶格罗夫、布雷赫尔、图哈切夫斯基,二战期间毫无建树,都没有贡献。国内革命战争时期,这些都是英雄啊,尤其是布琼尼,骑兵军太著名了,秋风扫落叶。保尔·柯察金的梦想就是加入布琼尼的第一骑兵军。二战期间却毫无建树,五个元帅都毫无建树。二战发生之前,耶格罗夫、布雷赫尔、图哈切夫斯基三个元帅被枪毙,只剩下了两个元帅,伏罗希洛夫、布琼尼,相当于国防部副部长、国防人民委员会副主任、人民委员。布琼尼是西南方面军前方总指挥,反对撤退,斯大林也反对撤退,导致了西南方面军全军覆没。

伏罗希洛夫

这些元帅很英勇,不错,但作战经验过时了。教育,必须提升教育,哪怕是原来卓有成效的指挥员。军事领域,特别是战争领域,成功不会简单地复制,过去成功不一定意味着未来成功,这一点对我们来说特别重要。为什么要教育?如果我们不搞军事教育,如果我们过去是成功的,能保证我们未来的成功,那么搞军事教育干什么呢?

1979年自卫还击战,当时40军政治部副主任叫宋子佩。他后来写了本书叫《生死28天》,2014年出版。书中提到一句非常好:“走出虚幻战争,打赢未来战争,不要拿头脑里面的虚幻战争,以为未来战争就是过去那套一样,完全不一样。”军事教育,不同于地方教育,完全不同。军事教育绝不单是基础教育,而是战争教育,是War College,而不是军事教育,不是Military College;一定强调的是走出虚幻战争,打赢未来战争,这应该是军事教育的核心。

先看美军在和平时期对军人的教育。美军的几个军校:National War College、Army War College、Naval War College、Air Force War College。我们的标准翻译是:国家军事学院、陆军军事学院、海军军事学院、空军军事学院。但美军的真正叫法是:国家战争学院、陆军战争学院、海军战争学院、空军战争学院。

我问我们的外事处、外交学院,对方都是War College,都是战争学院,而为什么我们翻译为军事学院呢?得到的解释是军事比战争的外延更宽,战争就是打仗那点事,军事还包括和平、协调、管理等,都是属于军事范围以内的事情。我说人家不是别的,是教战争的,我们却翻译成军事学院,对方在和平时期就叫战争学院,进行战争教育。

关于教育,邓小平同志讲了三个面向——面向现代化、面向世界、面向未来。

美军的军事教育系统不是这样面向的,是面向战争、面向对手、面向未来。面向未来跟我们也不一样,美军是面向未来的对手,面向未来的战争。

英美的军事教育都是这样,英国的这些军校从资格最老的桑赫斯特皇家陆军学院开始,一入校都是战争教育。美军也是如此,美军的各种军校,从西点、安纳波利斯海军学院,到空军官校,到陆军参谋学院、海军研究生院、陆军战争学院、海军战争学院、陆战队大学、空军大学、国防大学,全部都是战争教育,就是打赢教育。这是对方高度集中的地方。

在美军学院里面,对手是谁,和对手进行什么样的战争,未来战争的模式是什么,都在研究这个问题。我们很长时间对手是谁?回答,没有对手。国防大学隔壁是中央党校,2009年、2010年、2011年,我们有将军去中央党校讲课。讲完课,中央党校的教务处给我打电话,说金教授赶紧派人来讲啊,你们的将军已经来讲过了,说我们的军队没有对手啊。美国不是,日本也不是,台湾是中国人打中国人也不行啊,哪有对手,没有对手。听得地方省部局干部目瞪口呆:军队没有对手了!那要军队干什么?!我们对手是谁?搞不清楚。跟对手打什么样的战争?也搞不太清楚。军事教育是干什么的,与地方教育的区别在哪里?我们要特别注意这个问题。美军的教育,不是面向过去,不是面向和平,不是面向和谐。这一点我们要特别地注意。

金一南:如何在和平年代淬炼一名真正的战将

来源:“时局策”微信公众号作者:金一南责任编辑:武千妍

2017-06-21 09:5223

“想学东西,到美国军校,想吃苦,到英国军校……”

有这么一句话,开玩笑的话,倒是有几分真实——你想学东西吗?到美国的军校真的能学到东西。你想吃苦吗?到英国军校,英国军校真的能吃苦。你想舒服吗?来中国军校,安排得都很宽松,很好。

举个例子。2000年,我到英国皇家军事科学院学习,谁管呀,就英国国防部转给咱们外办一个通知:你的军官2001年1月11号还是12号到皇家军事学院报到。怎么报到,不管。你来报到,是坐飞机,是坐火车,是怎么报到,不管。路费都是自理,什么都不管,到这里报到就行了。我们国家哪是啊,外军学员一来,在机场接,行李不用自己搬,公务员上来全把行李搬了。来了以后,防务学院一住,每周还组织去红桥买商品,配翻译,和小贩侃价。他们学习完了,一个集装箱一个集装箱地拉东西走。我们再帮他们搞托运。外军谁管你啊,这些就你自己的事。

在皇家军事学院学习,毕业仪式很隆重,皇家军事科学院的院长,一个一个学员上来,他要求每个人握手一分钟,要录像,寒喧扯半天,一分钟之后,你就可以走了。怎么走啊?皇家军事学院也不帮你订票,订票是你自己的事情。你可以走了。你不走也可以住在这,但你住在这,明天晚上开始计价,收费很高,房费和吃饭都算上,因为你的补助截至今天晚上12点,其他的明天开始,就商业化的管理,弄得你真是没有办法。而且说英国人在皇家军事学院跟着吃苦,我们班30名军官,来自于26个国家和地区,都是高级军官,科威特都是准将,英军也是准将,我当时是大校,也给列为准将。准将住什么?一进门,床那么窄,翻身稍不注意就掉下来了,上面铺个毯子,屋里面没有卫生间,有洗脸池和一面镜子。这个与双规的囚室差不多。所有卫生间在走廊里,淋浴、盆塘都是在走廊里。所以科威特、阿曼、卡塔尔的军官都受不了,根本不在皇家军事学院这里住。我们这个皇家军事学院校区位置离伦敦西部160公里,他们住在伦敦五星级宾馆,租奔驰车,每天开车过来,160公里开来,晚上下课以后160公里开回去。科威特那帮军官的补助很高,很有钱,他们觉得这里太差了,什么玩意,不在这里住。

我们住在罗伯特大厦,到上课行走的路线,非常的远,远得够呛。英国人说,没有关系,15分钟就走到。英国人,人高马大,15分钟走到了,我们得快步走20分钟。课程安排非常满。为什么英国学习苦?上午五节课,一直到12点;下午一点上课,没有午休。12点到1点就一个小时,我们得20分钟急匆匆走过来吃饭,学习的地方没有餐厅,我们得走回到罗伯特大厦餐厅。20分钟赶紧吃完饭,必须搞定。你还得20分钟走回去,来回40分钟,吃饭20分钟,下午往那一坐,真的是惊魂未定,浑身出汗,上午的外语教学,下午又开始,脑袋都木了,肠胃在消化,本来脑袋就缺血,昏昏欲睡,教授讲什么,根本听不进去,已经没有反应了,力图想辨别英文单词讲的是什么意思,脑子已经听不出来了,就是这种强度。我们总讲外国人的教育是启发式、诱导式教育,中国是填鸭式教育、满堂灌,哪诱导启发我们了?上午五节课,下午三节课,哪诱导我们了,都是满堂灌,灌得我们晕头转向的。所以想吃苦到英军军校。

英军经费很有限,我们到伦敦去实习,皇家军事学院离伦敦160公里,一个大轿车把30名军官全部拉到英国外交部白厅下车,然后开跑了。我们问,我们车怎么走了?回答说,伦敦停车费太贵,下午再来接你们。一上午到中午,参观外交部、国防部、联合作战指挥中心,英军参谋部参谋告诉我们都离得不远,咱们走路吧。远得够呛,伦敦那天细雨濛濛的,30多名高级军官在细雨濛濛中就跟一帮难民一样,一会儿走到这,一会儿走到那,一个单位参观完了又走到另一个单位。中午在联合参谋部指挥中心招待的午餐是什么呢?站在那,座位都没有,一个人一小块蛋糕、一个苹果、一杯橘汁,就算午餐了。科威特的准将讲,就这一天,他一辈子没有走过这么多的路。这就是对方的军事效应,太不一样了。而我们,只要到课堂上课,只要下雨了,大轿车就开过来接了。有时雾霾太大,大轿车就开过来接了。在英国,没有这个可能。在美军,也没有这个可能。而在我们这里是可以的。

英军军校给我印象特别深的是什么?同样的校园里面,他的指挥装备是一体的,有坦克中心(Tank Shed)、全球安全研讨中心、联合军种指挥参谋学院、新材料中心(什么新材料?尼龙等避弹材料)、发动机与空气动力中心(英军最大的风洞)、火炮中心、地空导弹与地地导弹中心、计算机中心、灾难救助中心、联合作战条令及新概念中心、皇家军事学院校部、作战模拟中心(该中心是保护最严的地下中心。我问:为什么我们不能进?答:别说你们中国人,美军来了也不能进)、英军联合作战指挥中心、防务管理中心、新型火药中心。我们正在防务管理中心开会研讨,跟英国人讨论是否要加入欧盟,就听见外面“嘣”巨大的爆炸声,他们正在实验新型火药。皇家军事学院的校园,有直升机停机坪。校园的道路上,有挑战者Ⅱ型坦克履带压的印。这个氛围,就是军人与装备完全结合在一起。英军中校跟我们讲肩扛式地空导弹发射,非常熟练地分解、结合、分发和瞄准,非常的熟练。既在这里学战略,又在这里学习各种最先进的装备,这是技指合一,完全合一。

美国国防大学也是这样。1997年,我们到美国国防大学学习。2001年,去那里讲学。2003年、2008年几次陪校长去访问。美国人给我们的接待是,没有专车车队,也没有警车开道,完全没有这一套,他们是直升机,黑鹰直升机。

我们去了以后,他们校长陪着我们校长,我们随员另外还有两架黑鹰直升机,上了直升机就走了。那天雾非常大,我说直升机来不了吧?美方说,你们擦擦皮鞋,马上就来。哗……直升机很快来了,云雾中下来,很简单,舱门一放,准备,登机可以了。没有我们事先放警戒哨、调整哨,没有这些。而且我们上去以后,一看这个直升机,有很多的蒙皮,就是表面的漆皮都磨掉了,铝合金的本色都露出来了,直升机座位上一坐,刚把安全带一系,安全带都是毛边了。这说明是经常使用,绝不因为你的代表团来了,就更换全新的东西,没有。坐好了没?坐好了。就起飞了,舱门还没有关呢,就全起来了,斜着顺着河就飞。我们觉得这个是不安全因素啊,人家是没有这套东西。非常简洁,安全带没有系好是你的事,直升机起来了,一掀,马上你滚下去了,是你自己的事。动作非常快,非常利索,不像我们一接触装备、一接触技术,就小心谨慎,千万别出差错,他们的装备都用烂了。

“推动军事变革的不是军事思想,而是军事技术”

我们今天有一个问题,真正推动军事变革的不是军事思想,而是军事技术。《孙子兵法》和克劳塞维茨的《战争论》都写到了今天让世界军事日新月异的是技术。所以说,脱离军事技术就是脱离军事实践。我们对古典兵书、战法等研究得头头是道,但我们不接触先进武器。英国皇家军事学院,要求他的高级将官必须有一次乘坐战斗机的经验。他的高级军官必须完成乘坐战斗机,然后乘坐潜艇、乘坐装甲车和坦克等等,一定要与军事技术接触,一定要有感性认识。

我觉得,制约我们战法选择的不是军事谋略,而是技术。制约我们思维创新的,不是军事理论理解能力,而是技术理解能力。习主席长篇讲创新,怎么创新?学了理论,学了中央精神和军委决议,我们就创新了?对技术一窍不通,不知道技术带来的是天翻地覆的变化,怎么创新啊?我反复强调,理论理解力不是主要的,主要的是技术理解力,一定要理解技术带来的天翻地覆的变化。不理解技术条件带来的颠覆性的变化,不打破原有的习以为常的传统规则,就无法获得创新的必要条件,因为你无法超越旧有的思想藩篱。

我们很多的高级军官,一讲到装备就一点儿都不懂,不知道,不了解,不熟悉,甚至没有听说过。2001年、2002年、2003年、2004年,我们都发现过这样的问题——大区副职领导登上人家的航母,竟然问别人:哟,这个飞机翅膀怎么都是断的啊!折叠机翼都不知道,这个很要命了。我们集团军的领导访问俄罗斯,竟然连装甲战斗车和装甲步兵输送车的区别都看不出来。对装备,我们很多领导一说都是理论,都是指示,都是文件。我们今天是缺乏理论培养吗?我们讲创新,开几个创新班,通过创新理论,学习各级的指示精神,我们就创新了?有那么简单吗?怎么样冲破传统思维藩篱?它是技术带来的变化。战斗力生成模式的转换,靠的是什么,靠的是技术条件。

我深刻地感觉这一点,我们今天最缺乏的不是理性的认识,而是感性认识。缺乏对现代先进装备的感性认识,你得摆弄它,枪支你得摆弄它,潜艇你得真跟它走一趟,飞机得坐坐,从空中感觉从空中打击地面、俯瞰地面,从空中掌控地面的能力。我们没有感性认识,就无法建立有效的理性认识。美国人现在提出,现代战争形态的转换,正在由过去的大吃小,变成了今天的快吃慢,一定要快,怎么快?装备很快、通讯联络很快,远程投送很快了,技术条件带来的速度会造成很大的方便。

“一个非常强调现代化装备的军队,非常强调传统”

美军《军人守则》里强调,士兵不会相信那些远在后方、对部下漠不关心的领导,要想鼓舞和鼓动士兵心甘情愿地接受苦难、剧痛、伤残和死亡,必须与士兵同甘共苦,才能让士兵信任你,相信你的判断。同时守则里还讲,指挥官在地上匍匐,或是在野外缩头缩脑,士兵们会纷纷效仿。鼓起勇气,主动承担风险,士兵也会表现出超乎想象的英勇。就这种先导作用、先期作用、榜样作用,对高级军官极其重要。

在美军,一个方面是现代化的教育,另外一个方面非常崇尚传统。美军的《军队守则》里规定高级军官的八个传统:

第一,荣誉传统。军官应超群脱俗,克服从事要求不高的职业的人们所具有的那些弱点。军官是个高尚的职业,有些职业人的弱点,是可以容忍的,军官不能容忍。

第二,公职传统。必须承受经常性的职业艰苦和职业风险,军官为了履行自己的公职可能付出生命的代价。

第三,忠诚传统。军官必须实实在在地忠诚,没有忠诚,就会失去信任,就可能毁掉其被委任或者是使用的价值。

第四,完成任务的传统。平时训练计划必须有效贯彻执行,规定时间内必须坚守岗位,军容严整,仪表端正,充满自豪感;战时,攻击目标必须拿下,防御目标必须守住。我们很多人认为美军是玩技术的,玩计算机和电脑,其实,美军非常重视军官的传统,荣誉、公职、忠诚、完成任务。

第五,领导传统。军官受训既是为了领导别人,也是为了接受他人领导,没有一个人能够平步青云,上升到不必对另外一个人负责的职位,军官必须具有与集体和友邻合作共事的能力。

第六,言语及契约传统。军官必须做到言为心声,陈述的无论口头还是书面,都必须做到深思熟虑、言而有据,结论合理。我们的军官在俄罗斯学习时,俄罗斯军官歧视我们,说我们的作战电文浩如烟海,你们跟我们一样——作战电文浩如烟海,什么都圈阅、什么都批示。俄军军官讲,德军非常简练,一个电话过来,承诺,执行。电话过来,让你坚守阵地,在这守着,电话线都被炸断了,苏军被包围了,因为没有指示还在这守着。电话即承诺,口头即承诺,他就承认。我们有的时候没有批示,看不见那个字,责任是谁的,都难说。为什么作战电文都要圈阅,这是个责任问题。美军也简练,但是不如德军简练,但是他的作战电文比我军和苏军要简练。德军强调,言语即契约。我们讲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比如说,我让你干了?我没有说过,你有证明吗?没有说过。你有批示证明吗?德军是言语即契约,作战简练,而不是电文浩如烟海。非常强调圈阅批示这一点导致了什么?没有批示,绝不行动,导致最后错过了时机。

第七,常备不懈的传统。随时做好驻地和任务突然改变的准备,能立即转入战时状态,率领部队奔赴战场。

第八,一视同仁的传统。以身作则是对所有的军官的要求,凡涉及品德、信誉或者是蓄意欺骗的过错,不论经久考验的高级军官或是新命令的下级军官,其性质同样严重。

一个非常强调现代化装备的军队,非常强调传统,用传统来保持军人的精神状态、行为习惯。

“战斗前挑选好指挥官,伤亡前得到最好的训练”

美国陆军最大的训练中心——欧文堡国家陆军训练中心,其格言是“成功的秘诀是在第一次战斗前挑选好并训练好指挥官,使他们在遭受伤亡前得到最好的训练”。战斗前挑选好指挥官,伤亡前得到最好的训练。

美军的训练的严酷性,给大家举一个欧文堡和利文沃斯堡陆军指挥与参谋学院的例子。2001年,我当时在美国国防大学讲完学,可以选一个地方参观作为回访。我选择去堪萨斯州的利文沃斯堡,沙漠里面的一个指挥学院。为什么选这个呢?这里是海湾战争方案的提出地。到了以后我才知道,这是美国陆军的地狱,以训练严酷著称。外行人动辄就知道是西点军校,美军内部动辄则是利文沃斯堡陆军指挥与参谋学院,以要求严格、纪律严酷著称,军官之间竞争十分激烈,平均每年有一位学员自杀,以至于陆军部曾想关掉这所学院。这是魔鬼学院,训练太严格、标准太高,又在沙漠,很多人受不了,老有学员自杀。正是因严谨著名,它出了一批优秀军官,马歇尔、艾森豪威尔、麦克阿瑟、李奇微、施瓦茨科普夫、彼得雷乌斯,美军的名将几乎全部来自利文沃斯堡,就是这种严格的训练培育出了美军内部最多一批战将。

举一位利文沃斯堡最杰出人物——艾森豪威尔,美国人总结他:一是,出身第一穷。家里七八个孩子,大学上不了,一点儿背景没有。二是,晋升第一快。三是,统帅第一广。欧洲盟军总司令,美国第一次统治整个欧洲大陆的力量。四是,地位第一高,最后当了美国总统。

艾森豪威尔,当年上军校根本不是立志从军,是家里实在没有钱,哥哥和他都考上了大学,父亲说艾森豪威尔你得打工供你哥哥上学。他打工一年多,发现军校免费,考入西点。在西点学习成绩平平,整天想打橄榄球,打四分位挺猛的,一次严重受伤,不能再打了,学习成绩也差,球队也不要他了,一度在西点混不下去,退学申请都交上去了,硬是被周围几个同学拦下来了。

艾森豪威尔

转机来自两点,利文沃斯堡的训练和第二次世界大战。利文沃斯堡给艾森豪威尔提供了非常严酷的训练,他讲了两个:我一生最严酷的训练,第一来自我母亲,第二是利文沃斯堡。因为家里孩子太多,母亲的训练太严格,没有别的招,就是打。有一次艾森豪威尔和哥哥给在铁路上工作的父亲送饭,要过一条河,恰逢涨水。忘了送饭这事了,几个小伙伴找了条船,划船时船又翻了,兄弟几个都掉水里了,爬出来了,饭盒掉水里面了,没有饭了。他父亲在铁路工作那么辛苦,中午饭没有吃上。母亲知道后,让他和哥哥在墙角站好,拿藤条抽,一面抽,一句话都没有。抽,印象非常深刻。艾森豪威尔总结说,“我的战役战术是利文沃斯堡给的,战略是我母亲给的。”在竞争严酷、激烈,每年平均一名学员自杀的利文沃斯堡,艾森豪威尔以第一名成绩毕业。被西点淘汰的艾森豪威尔,到利文沃斯堡,硬是被挤压出来了。

1941年,二战开始,艾森豪威尔为陆军上校,到1945年,晋升为五星上将,4年晋升5级。

1916年至1941年,艾森豪威尔从陆军上尉到上校,用了25年时间晋升了5级。

李奇微,给我们志愿军带来灾难的家伙,把我军琢磨透了,也受过利文沃斯堡的严酷的训练。第五次战役的180师就遭遇了李奇微的“磁性”战术袭击。李奇微接替麦克阿瑟出任美国驻朝第八集团军司令、联合国军总司令。当时大家都认为不行了,顶不住了,麦克阿瑟就讲过,朝鲜半岛如果不用原子弹就必须退回日本,李奇微去了顶住了。

李奇微

李奇微就第二次战役、第三次战役韩国军队的溃退讲:“我站在吉普车上拿着自动步枪卡宾枪朝天开枪,都无法阻止韩国军队狂潮一般的崩溃、往后跑。我截住韩国的两个师长,不要退了,阻止部队不要退了。韩军师长告诉我,中国人来了,赶紧跑吧。他们把中国人看作天兵天将,吓破了胆。”李奇微没有办法,制止不住部队,但是很快把我志愿军琢磨透了。

李奇微发现志愿军的攻击特点:攻击时间都是八天,不会持续时间很长。李奇微判定,中国志愿军只能发动“礼拜攻势”。他还发现了,志愿军后勤保障能力差、装备落后,随身携带七天粮弹,后勤靠人挑肩扛牲口驮,只够七天,只能发动礼拜攻势。对付志愿军最好的办法是,当他们进攻,就后退,尤其到了晚上,一定要跟志愿军保持25-30公里的距离,这就是一晚上行军的距离。志愿军为了躲避美军的袭击,基本都是在晚上攻击,这是规律。所以李奇微让他们的部队和志愿军的接触老是保持25-30公里,然后打到第六天、第七天,志愿军粮弹已尽时,果断反击,这就是“磁性”战术。

对方琢磨你,把你琢磨透了,这是严酷的训练给他带来的。大家都觉得朝鲜战场不行了,肯定全丢了,李奇微发现了志愿军的弱点,把美军的被动局势转过来了。

再看利文沃斯堡陆军指挥与参谋学院在海湾战争中发挥的作用。1991年,海湾战争38天空袭,然后100小时地面战斗,美第7集团军采用大纵深迂回的战术。美军以往作战都是一线平推,全部是用装备火力优势占领阵地,没有战法,但在海湾战争中却打出了花样,与德军和我军作战颇有类似的地方。东方讲军事行动,是“Art of War”,就是军事艺术;美国讲军事行动,是“Operation”,就是操作,就是工程,就是混凝土、弹药、堆积、覆盖、占领。1991年,美军在海湾战争中的作战行动有一点艺术的味道,哪里来的?就来自利文沃斯堡。左勾拳方案的提出者,竟然不是美军的参联会作战处,而是利文沃斯堡的一伙捷迪骑士,就是星球大战中的离经叛道者。利文沃斯堡,一方面教育非常严酷,另一方面军事探讨非常宽松。时任美军参联会主席的鲍威尔讲,捷迪骑士提出作战计划,利用伊拉克军队暴露的问题完成行动。

“阅历非常关键,你干过什么,没干过什么,非常的关键”

18世纪,法国萨克斯元帅提出,战争是一种充满阴影的科学,在这种阴影之下,一个人在行动时是很难有把握的。所有的科学都有原理,唯独战争没有。很难把军事作为一个类别,军事是自然科学还是社会科学?自然科学通过实验得到结果,社会科学通过积累完成过程,军事近于自然和社会科学之间。我们通过兵棋推演出全部的作战成果吗?也不行。通过积累完成所有的战术研判,也不行。所以,军事既不是简单的文科,也不是理科,是介于两者之间的,是一个没有原理的、没有基本规律的学科。这一点就看出了不管怎么教育,不管怎么训练,阅历极其重要。就像美国著名的军事家贝文·亚历山大讲的,一切伟大思想都是简单明了的,诀窍在于赶在别人之前明白它。怎么样赶在别人之前,这种阅历非常关键,你干过什么,没干过什么,非常的关键。

五角大楼曾经对美军一批军官做过这样的调查,军官的经验、阅历和才智在军官表现中占多大的比例。最后发现,当压力比较轻的时候,军官的表现好坏几乎全部来自于才智,就是智商、学历、聪明不聪明等等;但是,随着压力的增大,才智占用的比例逐步减少,阅历的比例逐步增大,当压力达到一个足够的量级,军官表现好坏,几乎全部来自于阅历,几乎与才智不相关。当压力达到足够的量级的时候,军官表现的好坏,与才智毫不相关,都是阅历。你的经验,你干过和没有干过,这是关键的,而不是学富五车,跟博士硕士都毫不相关,你的本能来自于阅历的反应。

我们看美军要求航空母舰舰长的基本条件:第一,飞行员出身,任职舰载机中队长以上。第二,航母上起降800次或者是飞行4000小时以上。第三,当过舰长,在复杂情况下进出港口五十次以上。全是经验,没有学历指标,没有规定必须博士才能当舰长的。按照我们一年飞一百小时,4000小时飞40年,都退役了。但是美国可以飞的时间长,一年可以飞200小时以上。美军的军官设三等十级,尉级三级,校级三级,将级四级,三等十级。这十级里,一个是学历教育,另外是经验的问题,怎么样通过晋升完成对最富经验的人的筛选?晋升的比例,任何军队都是这样的,金字塔比例,越往上空间越小,选择越严。

美军的考核非常注重军人的阅历。从中尉到上校这一级,都归美国的军官晋升选升委员会审选,然后军种参谋长上报,国防部长批准。上校升将军这一级,不用通过军官晋升选升委员会审选,需要国防部长审批上报,总统批准。到了中将、上将的晋升选拔,总统都批准不了,只能总统提名,参议院批准。这种严格的筛选程序,使大多数军官在达到将级以前都要经过审选委员会。美军没有固定的干部部门,审选委员会不是编制机构,都是每年临时搭配组合,像法庭陪审员一样。一批品德、资历都优异的军官组成审选委员会的后备人选,每年到军官晋升时,计算机筛选,调出并通知:今年你成为审选委员了,你能参加一系列的军官的审选。成为军官审选委员会成员的条件:第一,少校以上军衔,并且高于审选对象。第二,本人不在该年度的晋升审选范围内。第三,审选委员会军官中无审选对象亲属。第四,上一年未任过同级同类的审选委员会。第五,本人不属于即将退出现役的军官。

美军军官审选优先条件,首先优先的是海外驻防。在总部服役、首长身边的经历,起不了作用,最关键是海外驻防。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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