阜阳跨省出圈,皖北的“带头大哥”终于定了!

来源:公众号“城市研究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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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前,由国务院批复的《安徽省国土空间规划(2021—2035年)》中,皖北“带头大哥”终于一锤定音,阜阳成为了皖北的“龙头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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皖北是安徽省的重要组成部分,也是长三角欠发达地区的主要区域。

整个地区人口占全省的近五成,粮食占六成,GDP却仅占三成,始终是安徽经济发展的洼地。

尤其是在长三角区域,对比其他省市的经济快速发展,皖北,甚至被称为长三角的“短中之短”。

俗话说“火车跑得快,全靠车头带”,皖北地区也一直希望能有个带头“大哥”出现,带动区域经济的发展。

其中,蚌埠和阜阳两市的呼声最高,彼此发展也各有千秋。

其实,蚌埠和阜阳谁是皖北“老大”,本无悬念。因为从车牌就可以看出,蚌埠是皖C,阜阳是皖K。

一般来说,每个省的车牌字母排序都是按城市综合实力排名,字母越靠前,城市实力就越强。

作为安徽老工业基地,蚌埠一直以玻璃、机械、纺织等传统产业为主。尤其是在新中国成立初期,蚌埠的工业总产值高居安徽省首位,是全省最重要的工业城市。

作为安徽省三大科教集聚地之一,蚌埠还拥有安徽财经大学、蚌埠医科大学等6所高等院校,以及中建材玻璃新材料研究总院、中国电科40/41所、中国兵器214所等一批国家级研究院所等强大科创支撑。

改革开放初期,蚌埠作为安徽省的第二大城市,拥有较强的工业基础和人才资源,曾与合肥和芜湖并称“合芜蚌”,经济一直碾压皖北各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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蚌埠城市风光

那时的蚌埠,是以“千里淮河第一城”出圈,根本不稀罕当什么“皖北一哥”。

可惜由于各种因素,在随后的市场化浪潮中,蚌埠没有抓住机遇,而是沿袭了传统的计划经济模式,过分依赖国有企业和行政资源,最终“蚌埠住了”。

同时,由于缺乏有效的市场机制和激励机制,蚌埠人才流失和产业空心化严重,增长潜力有限,难以支撑经济持续快速发展。

2021年,蚌埠甚至因为GDP“零”增长,引来无数唏嘘。

蚌埠的失落,却映衬出阜阳以“黑马”之姿的逆袭之路。

阜阳一直是安徽的人口大市,更是省内主要外出务工的城市。

在很长时间内,似乎除了人口多,阜阳也没啥好秀的成绩,不仅经济总量“灰不溜秋”,人均收入更属全省垫底行列。

而且直到2019年,阜阳城镇化率仅为44.62%,是全省城镇化率最低的三个地级市之一。

可谁也没想到,2010年,阜阳GDP以721亿元在全国排名179位;到2020年就跃升到了第98位,十年间排名提升了81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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阜阳城市风光

经济总量上,2015年的阜阳刚过千亿,省内排第六,可到2019年,阜阳已经快速上位,先后赶超安庆、马鞍山,多年稳坐“安徽第四城”、“皖北经济第一城”的宝座。

 

有意思的是,在安徽省“十二五”规划纲要中,蚌埠定位为“皖北中心城市”时,是肩负带动皖北崛起的增长极的重任的,那时的阜阳定位只是“带动皖西北发展的区域中心城市”。

而到了 “十四五”,阜阳和蚌埠、安庆以及黄山,同时被列为安徽的四大区域中心城市,阜阳的位置则被提到蚌埠之前,明确要打造“长三角区域重点城市、中原城市群区域中心城市”,这也意味着皖北的省域副中心城市已经花落阜阳。

与此同时,蚌埠的定位则是“淮河生态经济带和皖北地区中心城市”。

显然,从那时起,安徽对于谁来当皖北的带头“大哥”早已有了规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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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年,阜阳GDP总量为3323.7亿元,总量位居全省第四、皖北第一。

不过,阜阳能成为皖北“带头大哥”,倒不仅仅是因为经济发展迅速,更多还是从皖北的地理位置和产业结构上考虑。

皖北广义上是指淮河以北的区域,主要包含宿州、淮北、蚌埠、亳州、阜阳、淮南6个地级市。

其中,宿州、阜阳等作为农业主产区、粮食调出地,是“中原粮仓”;淮南、淮北“两淮煤田”,为华东提供重要能源支撑;亳州是全国中药材集散地;蚌埠是京沪铁路、淮河航运等交通大动脉的枢纽,曾是安徽重要的工业基地。

截至2020年,皖北6市总面积42802平方公里,占全省30.3%;常住人口2682.45万人,占全省44.0%。

但是六座城市的GDP加在一起,却只占全省的30%左右,勉强与省会合肥齐平,而且在经济增速、科技创新、人均收入等方面依然属于省内的“后进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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皖北、皖中、皖南地区划分

皖北经济发展的滞后,既有历史原因,也有城镇化过程中的长期失血,以及产业结构转型的困境。

由于地处淮河流域,皖北“两头高,中间低”的流域地形使淮河难以治理,沿淮地区屡遭水灾。

据统计,在1949年至1966年的18年中,仅宿县(宿州设市前名称)平均每3年就遭遇一次大的洪涝灾害,皖北受灾面积动辄上千万亩。

要知道,皖北一直是传统农业生产基地,粮食种植面积和产量均占安徽全省的60%以上。

然而,长期以传统农业为主,也使得皖北产业结构“偏农缺工”,农业产业附加值低,贫困问题突出。

到2015年,安徽省国家级贫困县有20个,其中9个在皖北。

皖北原本还有丰富的煤炭资源,拥有淮北和淮南两大煤田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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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南煤田

可由于“两淮煤田”资源日益枯竭,淮南、淮北等地产业结构单一,转型阵痛持续至今。

因此,皖北虽有“地下乌金煤海、地上粮仓果海”的底子,却也传出“磨麦卖面、炸山卖石、挖煤卖炭”的顺口溜,展现出传统产业链短、工业底子薄、科技附加值低的短板。

更令人无奈的是,皖北虽然人口基数大,却又极度缺乏人才,长期处于人口净流出的失血状态,还面临引进人才难、产业工人少、高等院校少、高端人才少等问题,人口资源优势与人才劣势长期并存等困境。

因此,振兴皖北的大棋,安徽从未曾停子。

随着安徽全域加入长三角,皖北作为省内偏弱地区,在农业定位又未有改变的背景下,如何通过产业转移集聚区建设,加速皖北发展,便成为安徽重点考虑的问题。

正因如此,覆盖近3000万人的“阜阳城市圈”才成为皖北连接长三角和中原的重要支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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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国家发改委已把阜阳定位为“两重点”、“两中心”,明确阜阳为长三角一体化、中部地区高质量发展“区域重点城市”和淮河生态经济带、中原城市群“区域中心城市”,正是看中阜阳的独特的省际毗邻优势。

阜阳市地处苏鲁豫皖四省交界,背倚中原、北向京津冀、南融合肥都市圈、东接长三角,具有较高的经济开放度。

尤其是长三角一体化发展、中部地区高质量发展、淮河生态经济带建设、中原城市群建设四大国家战略在皖北地区交汇叠加,更凸显出阜阳地理位置的重要性。

2021年,随着安徽官宣支持宿州、淮北深度融入徐州都市圈,皖北地区与徐州的合作已经卓有成效。

拿淮北来说,徐州、淮北两市在淮海经济区协同发展日渐成熟,截至2023年,淮北市的徐州企业就有100多家,有效提升了淮北的转型发展。

有了这样的案例,以阜阳为龙头带动皖北区域经济快速发展也就有了新动能。

在此次《安徽省国土空间规划(2021—2035年)》中,阜阳城市圈不仅是联动合肥都市圈的重要伙伴,更是安徽首个直接跨省的城市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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阜阳城市圈与合肥都市圈

阜阳城市圈以100公里为半径,涵盖了皖豫两省7个地级市21个县(市、区),区域总面积34330平方公里,总人口近3000万人。

如此庞大的人口数量,又是跨省际城市合作,阜阳成为“大哥”后要带着“小弟”们做什么呢?

这一点在文件提出的构建“一陵两原两山”的农业空间格局中就有提及。

其中的“两原”为皖北平原农业区和沿江平原农业区。

皖北平原农业区包括淮北、亳州、宿州、蚌埠、阜阳5市以及淮南北部等平原地区,是全国黄淮海平原农产品主产区的重要组成部分,是保障小麦、玉米以及肉、蛋、奶、菜等稳定生产的基地。农用地以旱地为主,农产品生产以粮、油为主,兼具蔬菜、水果、中药材种植及畜禽养殖。

同时,文件也提出,阜阳城市圈包括阜阳市全域及周边市县,是引领皖北发展的核心区域,打造成为皖北城镇协调发展示范区和皖北新兴增长极。

这说明阜阳城市圈与承接产业转移的合肥都市圈不同,主要定位还是带领皖北“弟兄”们先保障基本粮食生产,然后才是“破圈”承接产业转移。

对于阜阳来说,“阜阳城市圈”最大的利好并非终于当上了皖北发展的“大哥”,而是就此有机会向Ⅰ型大城市(300万—500万)迈进,在扩大城市空间同时,推进以县城为载体的新型城镇化,增强经济和人口承载能力,承接高质量产业转移,提升阜阳铁公水综合物流港货运枢纽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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阜阳城市风光

可以说,这些政策既是为皖北地区量身定制,也几乎是盯着阜阳的不足而设计的。

2023年7月,安徽省委书记韩俊视察阜阳时就指出:发展不平衡不充分仍是阜阳市最大市情。

阜阳主要不足是:缺少支柱产业、头部企业支撑,产业结构调整滞后,城镇化水平偏低,开发园区效益不高,民生领域短板较多等。

因此,“阜阳城市圈”若想真正“破圈”,阜阳还是得继续苦练内功,打通“产业与民生”的任督二脉。

“皖北龙头城市”这个重担,阜阳能否真正挑起来,或许还有待时间检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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