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那么一只猫,而且确实是母猫,在我很幼小的时候陪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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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大人回忆,曾发生过我躺在猫窝里,母猫守在猫窝外地上的一幕,当大人试图抱走我时,母猫跟着嚎叫不已,我在大人怀中也是龇牙咧嘴,如奶猫般不时对大人发出呼呼的威胁声。
很快,大人就发现了我的诸多不正常,如白天瞌睡晚上闹腾,很凶很高冷又很馋,对大人一脸戒备的表情,喜欢躲在封闭空间,唤我也不出来,强行抱出来会发飙发出类似小猫呼救时的尖叫......
于是,母猫被送人了,我也落得个“猫崽”的小名。
是有那么一只猫,而且确实是母猫,在我很幼小的时候陪伴我。它有着非常美丽的眼睛,粉色的鼻子,眉骨有点凸出,竖起的耳朵尖上有飘带一样的长毛。但我想不起它切实的毛色了,怎么也想不起了。甚至它也没有名字,我家里人后来都没有提起过,我也没再问,或许当时就喊它作喵喵。它是当时住在楼下的姑妈带回来抓老鼠的,那会儿我的表姐刚上小学,负责喂养它。
那时候也是有老鼠的,但我没有亲眼见它抓过老鼠。它更像我幼年时的唯一陪伴。抚摸它,亲吻它,拥抱它,被它追赶,或追赶它。这些记忆都已经非常模糊了,但那种强烈的依恋感却还非常清晰。
它时常用猫的那种狡黠逗耍我,训练我,直到我有所反应,有了猫的一些本能动作,它才满意。尽管那时候我已经能够清楚地分辨人和猫的分别,我是人,而它是猫,但只要大人不在,我们就是一类。那猫身上的气味是让人感到温暖的气味,爪子一次也没有抓伤过我,除了不能哺乳,它近乎于扮演了半个母亲的角色。
它似乎也非常清楚我是人,因为它从未像后来见过的网红视频里那些猫,把我不能吃的东西带来给我。当我饿了的时候,它会发出呜呜的叫声,但家里没有其他人,如果表姐回来了,它顾不上吃自己的,就冲着表姐嚷嚷。这样表姐也知道了它的意思,上楼去看看我,按我妈妈交待的给我一小块奶糕。我不知道为什么我还能记得奶糕,那种东西是当时公家发放的福利,是需要用票去换领的。后来没有这个福利了,那么意味着至少是我三四岁前的事物。
当我和表姐一起和猫在一起的时候,它会更温顺,似乎也喜欢那个懂事而俏丽的女孩子。如果我表哥回来的话,它就会躲老远,因为已经比较大的男孩子会粗鲁地拽它的尾巴。我也会拽它的尾巴,但对它来说并没有危机感,甚至会把尾巴伸给我拽,或者扫我的脸和手。
我不知道我们朝夕相处了多久。有一天它不见了,姑妈说是吃了药耗子,丢了命。我伤心了很久,在那之后我开始识字,阅读取代了它的陪伴,一切有字的东西都可以让我忘记孤独。但我忘不了它,我甚至总觉得我对它的死负有责任,那是一种强烈的内疚感:我能照顾它,而不是它照顾我。
姑妈说,当时发现它吃了药耗子,发出呜呜的痛苦叫声,那会儿她也不知道怎么办。然后它就出门了,再也没有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