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林顿在叶利钦记者会上笑场:文化隔阂,还是国家灾难?
1995年,俄罗斯联邦总统叶利钦在苏联解体后,首次访问美国。10月23日,叶利钦与时任美国总统克林顿在出席联合国大会前,在纽约海德公园举行了一次首脑会议。叶利钦与克林顿试图就波斯尼亚问题达成协议,但是他们之间的分歧还是比较大。其后二人召开联合记者会,但其间克林顿突然笑场,以讹传讹比较多,实际上的误会源于文化差异和口译员的翻译。
记者会上,比尔·克林顿第一个发言,他简短地介绍了一下会谈情况,之后叶利钦走近麦克风。叶利钦一开口,就批评记者,因为会晤之前,美国记者一直在报道说,在举行的美俄会议将以失败告终。
叶利钦说:“... вы предрекли, что наша встреча, она сегодня провалится. Так вот, не первый раз я вам говорю, что вы провалились.”(...你预测我们的会议,今天会失败。现在,这不是我第一次告诉你,你失败了。)叶利钦真实的意思是说:我和克林顿会晤之前,你预测我们这次会晤将会失败。但是现在我告诉你,也不是我第一次给你说,你失败了,我们的会晤取得了积极成果。
但是麻烦在于叶利钦的翻译将叶利钦的话语翻译成:“...Well, now for the first time I can tell you that you’re a disaster.”(好吧,现在我第一次可以告诉你,你是一个灾难。)
口译员将“провалиться”翻译成“ have a disaster”。在俄语中,“провалиться”基本就等同于中文“失败”的意思,但是因为俄语和英语的语境和文化的不同,俄英词典中将这个词翻译成:“Go to hell!”(完蛋,毁灭;见鬼去吧),成了一个完全口语化的牢骚语。
因此,口译员在听到叶利钦在说“провалиться”这个词后,进行了一些中庸化处理,给翻译成“disaster”(灾难)。但英语的语境中,“you’re a disaster.”有着不同的含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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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语中,“disaster”有两层含义:“noun: a sudden accident or a natural catastrophe that causes great damage or loss of life: 159 people died in the disaster;[mass noun]: informal a person or thing that is a complete failure: lunch had turned out to be a total disaster”(“名词:造成巨大破坏或生命损失的突发事故或自然灾害。如 159人在灾难丧生。不可数名词:非正式的人或事是完全失败的。如:午餐结果是一场彻底的灾难。”“disaster”多表示说话者思维的混乱或者对事情的绝望。
更大的麻烦在于美国人使用“you’re a disaster.”的语境:说话者“is unkempt. Messy hair, dirty clothes, lack of personal hygiene, etc...;is at a difficult emotional state. It can be caused by relationship troubles, unexpected life situations, or recent trauma;is performing poorly at a game or task. "(蓬头垢面,如凌乱的头发,脏衣服,缺乏个人卫生等...;处于一种艰难的情绪状态,可能是由人际关系问题、意外的生活状况或最近的创伤引起的;在游戏或任务中表现不佳。例如:我今晚不能打篮球,我是个灾难。),才会是“disaster”(灾难)。
因此美国人说“disaster”时,往往是自嘲,如果说别人,则是挖苦和嘲讽。所以克林顿听到的叶利钦的话意思是,叶利钦在嘲讽记者:“你说我们的会面是灾难,你就是个傻逼!”克林顿认为叶利钦是在和记者开玩笑——记者说美俄会谈是灾难,叶利钦说“谁说是灾难,谁就是傻逼!”
于是克林顿拍了拍叶利钦的肩,对记者笑着说:“Just make sure you get the attribution right,” (只要确保你归类正确。)意思是说:叶利钦总统说记者是个傻逼,只要记者确认自己是被正确归入傻逼的行列,我没意见。
这就是克林顿笑场的原因。
不过,对于叶利钦来讲,他则是一头雾水。他既不知道克林顿突然因何发笑,也不知道克林顿说出最后一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于是略显尴尬的进行陪笑,显得异常的笨拙和别扭。
当然,抛开俄美语言文化的差异不讲,叶利钦亲手解体了美国最为忌惮的苏联,克林顿对叶利钦的“功劳”是满意的。克林顿对叶利钦表现给予“首肯”,称赞叶利钦代替自己消灭了敌人,这种理解也比较契合当时的政治形势。
但是时移事异,二十多年后再翻看克林顿的那段笑场情景,总感觉是一种深深的嘲讽在里面,那就是:用自己国家的利益向西方进行取悦和谄媚,其结果只能是得到西方的最大嘲弄!(陕西西安张岳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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