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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踏遍青山人已老

• 老工人怀念前30年，问题是老农民也怀念吗？

  知道那时候农民的日子吗？1968年我当知青插队的那个村子，干1天3毛钱，年底决算时，好的农户一家二三十元（是全家的年收入，不是人均收入），孩子多劳动力少的农户不但一分没有，还要欠生产队的钱。

  那时候农民日常的花销全靠鸡屁股，当年我做过半年的农村代销员，打理着一个20平米的代销店。白天下地干活，中午和晚上开门营业。经常遇到社员拿着一两个鸡蛋来我这里换一两煤油或是二两盐，或是两根针一卷线，还有馋嘴的老汉来换一两白酒偷着喝。

  除了卖货我还要负责进货，但不敢进香烟，那次我进了一条红光烟，半年没卖出去一盒，我怕香烟返潮发霉，还要定时把香烟拿出去晒一晒。卫生纸也不敢进货，社员都不用那玩意，他们大便完后都是用块小石子擦屁股。只有我们知青用卫生纸，社员见我们男知青用卫生纸都偷着笑，他们固执的认为只有女人才用那东西。说是女人专用，但我从没见一个女社员来买卫生纸，至今我也不知道她们是怎么处理的生理期。

  社员家里都睡炕，但炕上只有被子没有褥子，炕上一年四季只铺了一张席，好在是火炕，冬天扔灶台里半个树根疙瘩，炕可以热一夜。

  穿的就更不要说了，只有女青年过年才有件新衣服穿，其他人都是补丁摞补丁。那时候农村青年相亲都是安排在集市上，有些男青年实在是找不出一件像样的衣服了，就来找我们知青借衣服穿。所以我们对他们啥时候相的亲是一清二楚。

  那时候不少农村男幼童冬天光着屁股，只有上身穿一件棉袄，可也不生病。当然成年社员都有棉袄棉裤，但都是筒子袄，里面连个内衣都没有。常有村里的孩子翻我们知青的衣服看新鲜，数数我们穿了几层衣服—— 棉衣、毛衣、绒衣、衬衫、、、、

  不说了，说了你们也不信，但我说的都是大实话，当年的农村就是这个样子。

4岁之前，我可能也是光屁股的。全村小男孩都光屁股，没什么奇怪的，而且衣服也穿得少，只记得有一件卫衣，冬天出太阳了就在背风的墙根下的阳光下抓虱子，灰白色的，虱子都喜欢在衣服的线缝里，一条缝抓下去，一次至少十几二十头，有时还能发现跳蚤，有的很胖都是血，有的很瘦只有一张皮，但是都很难抓住，必须用指腹摁住它，然后慢慢挪动手指，让虱子去哪睡出一点点，再用另一支手指甲狠狠抠住，让它身体变成两截，只有死的虱子才是好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