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港澳巴士取消,无航班……讲讲我的魔幻回家路
2021年圣诞节前夕,港版健康码问世。
港漂们一片欢呼,仿佛每天的生活都有了盼头。
我还记得当时正在操场跑步的自己火急火燎地打开了电脑,第一时间登记了健康码,上传过去31天的行踪。
什么行踪暴露,什么侵犯隐私,啥都没想。
只要能通关,啥事都好说。
谁知,港康码现在已无人问津。
再回头看,那不过是一个魔幻故事的开篇。
时间来到2022年,疫情再次反扑成功,香港通通关了。
你没看错,是通通关了。
迪士尼乐园、酒吧、美容院、电影院、游泳池、体育馆通通关了。
舞蹈、歌声和饮宴从城市中消失了,人们失去了节庆的表达,每个人的面孔都写满了不安。
人,真的太渺小了,太容易被扭转、被摧毁,于是逐渐佛系、无助、疲惫。
瞧,神舟十三号都在天上待100天了,而通关,仿佛比登天还难。
于是,我决定不再听信通关的谣言,准备隔离,回家过年。
我最初的计划,是走深圳口岸。
那里每天只有600个回内地的名额,能抢到一个名额那绝对是中头彩。
你说巧不巧,我抢名额的那天,从登入到确认,整个过程顺利得令人匪夷所思。
也许是被回家的急迫感冲昏了头脑,直到第二天,我才反应过来:
自己抢到的是来港易(从内地来港)的名额!这……用得着抢吗?!
之后一连三天,我每天上午十点准时登入网站抢名额,屡战屡败,屡战屡败,每天的落败在我的内心反复地撒下阴影。
从一开始的Alpha到现在的Omicron,新冠病毒的七十二变。
每当在新闻上看到确诊病例,我都会反复回想自己的踪迹。
我害怕自己的身体成为另一个身体的杀手,也担心自己成为另一个身体的牺牲品。
我告诉自己不能再这样天天自己吓唬自己了,一定要回去!
于是,转而开始抢回珠海的大巴票。
走港珠澳大桥回内地的大巴是每周二开放接下来一周的票。
好不容易等到上午十点,我目不转睛地盯着票务系统。
根据小红书的攻略,一旦它显示出名额,需要火速点击屏幕。
事实上,当我点进去的时候,很多票已经所剩无几了。
我没在乎是几号,就匆匆地付了款。
付了钱,才发现是1月18号,那时,距离踏上回家之旅还剩一个周的时间。
剩下的一个周里,我收拾好了行囊,和老师、同学一一告了别。
我看遍了所有的珠海隔离攻略,满心欢喜地迎接回家之旅。
然而,1月17号的中午,在图书馆蹲坑的我看到了港珠澳大桥公众号发出的紧急通知:
由于珠海的疫情形势严峻,18号起,所有大巴停止服务。
那一刻,在厕所里蹲坑的我,瞬间便秘……
我晕晕乎乎地走回图书馆的座位上,像是一条半死不活的鱼,像是刚坐完四五轮过山车,头晕目眩,整个手都在不住的颤抖。
病毒,如同一片试纸,检测出了我心底最脆弱的一面。
它更像是一场信念危机,打击着我形形色色的乐观主义。
车票买到了,家,却回不去了。
只差一天啊!
我一遍又一遍地打着珠海大巴的客服电话,卑微地、一遍又一遍地问:
可不可以让我把票改成今天,我一个小时后就可以冲过去,只要你们放行。
“对不起,不可以。”
“对不起,我们也只是刚接到通知……”
天塌了,插不上翅膀,更飞不回去了。
面对疫情,我们永远躲无可躲,更猜无可猜,像是被困在了孤岛。
不知道谁说的那句:要像永远不会通关一样活着,要像明天就会通关一样生活。
迫不得已,我只好安慰自己还好不是刚登上前往港珠澳大桥的地铁,才收到了大巴停运的信息,不然就是“喜提”东涌线一日游了。
地上行不通,那就从天上飞。
我焦灼地搜索着从香港飞往内地的航班,每输入一个城市,都显示没有此航班。
心酸与无奈直上心头,与其说哪里不能飞,不如直接说哪趟能飞。
为了避免和珠海的大巴一样夜长梦多,我咬咬牙,买了仅剩一张的第二天飞往厦门的航班。
原本58元大巴票,现在直接变成四位数的机票,让本不富裕的我更是雪上加霜。
第二天去机场前,我特意前往社区检测中心去取那张废纸——为了回珠海,花了240块做的核酸检测报告。
夭折的珠海之旅,值得白纸黑字留个纪念。
飞机上,我看着厦门的土地,感慨万千。
回一趟家,要测核酸、要隔离、更要跨越山河湖海……
从飞机降落,进入机场、测核酸、扫各种码进入厦门,再到分流中心分配酒店、登记入住。这一趟流程下来,长达四个小时。
好巧不巧,那天的我,period第一天,一条黑色的裤子硬生生的给变了色。
好不容易进了隔离酒店,当我兴冲冲地打开行李箱准备取出卫生用品时,我整个人都傻了!
这个我使出浑身力气,又拖又拉,搬上搬下的大皮箱,拿错了!
一天没吃东西的我看着面前这个装满了零食的行李箱,可谓是瘪瘪的肚子,大大的问号。
面前的这个行李箱是谁的?而我的箱子,又在哪里?
回想这一波好几折的回家之旅,当我再回忆起朋友的那句“你为什么想回家时”,我只想借用艾青的那句:
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水?因为我对这片土地爱得深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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