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熟女争奇斗艳,高开低走到全网失望,看完它你还会骂吗?

作者|  小鲤鱼

在女团选秀类节目井喷的当下,《乘风破浪的姐姐》犹如一个搅局者,以出其不意的节目定位,成为了今年夏天的焦点。

节目邀请30位年龄超过30岁的姐姐进行团体竞演,最终选定5人成团出道。节目聚焦于女性30+后的各种困境,年龄焦虑、职业瓶颈,乃至事业与家庭的权衡。导演吴梦知被称为芒果台的“百万文案”,在《浪姐》中保持了稳定发挥:

 “三十岁后,人生的见证者越来越少,但还可以自我见证;三十岁后,所有的可能性不断褪却,但还可以越过时间,越过自己。”

“三十而骊,青春归位。”

“凡是过往,皆为序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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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段话都扣动着女性观众的心弦,引发了强烈的共鸣。这个节目从诞生的那一刻开始,就注定不是平凡的选秀节目。然而,伴随着节目的播出,《浪姐》却难逃口碑高开低走的漩涡:节目越来越不好看了、慢歌越来越少了、姐姐们的个性都被胜负磨平了......这个节目仿佛用绚丽的糖衣吸引足眼球、抬高了期待,等到拆开时,却让观众感到名不副实,悻悻离去。在大众评价和《浪姐》举措的沟壑间,似乎可以窥见大龄女性乃至整个女性群体面对性别困境的态度与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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节目海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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职场弱势与年龄焦虑:期待从何而来?

职场困境与年龄焦虑伴生,让女性年龄越大就越贬值的这一刻板印象成为了众多女性心中的一道坎。众多女性在求职时面对HR关于婚姻、生育的拷问,害怕生育对职业发展产生负面影响,长期面对事业与家庭的权衡与抉择。这样的问题同样出现在女艺人身上。

节目邀请的大部分姐姐们,近几年的工作机会均降低。许多人对张含韵还停留在她十几岁的“酸酸甜甜就是我”,黄圣依直言生孩子之后6、7年没有演唱会之类的机会找到她,金莎四处商演唱着同样的歌,袁咏琳写到“很多人说唱跳歌手过了30岁精华期就没了”,而她正犹豫是否要退居幕后......《浪姐》给了这些姐姐一个机会重新出发,追寻过去常识意义上只有年轻女孩能做的女团梦,开拓职场的更多可能性。观众们也因为这档节目的出现才惊觉,这些淡出大众视线已久的姐姐们,依然有着独特的魅力。

节目中钟丽缇、王霏霏等人关于“年龄只是数字”、“有梦就要追寻”的真情流露,也鼓舞着大众。人民网舆情中心数据显示,“看到女性突破自我可能性”、“女性过了30岁也可以很美”等话语成为了豆瓣4、5星评论的热度前三。郑希怡自信出场时,一条弹幕“我好像不再惧怕衰老了”成为了豆瓣、微博的热议。

 一群各有性格的姐姐做女团,会做成什么样?除了对姐姐们相处的八卦心态外,大众也期待着全新的女团样态。女团自风靡以来,就被认为是吃青春饭的行当。韩国初代女团s.e.s、天上智喜,已成为时代的眼泪。众多女团更新换代,很多成员接近30岁,就面临着不被续约、各自单飞的局面。节目前几期中,制作团老师赵兆称从这些姐姐身上看到了成熟美、阅历美,希望组成展现30+姐姐独特魅力的女团,众多高赞弹幕表示认同。与偶像工业流水线生产的少女偶像不同,这些姐姐们自带不同的人生阅历,言行举止间透露出“姐味”,这是过往所没有见过的女团形象。在笔者看来,姐姐们“37岁依然乘风破浪,在镜头前公开成长”的告白,或许更能打进普通女性大众的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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节目截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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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元消解与父权审美:失望从何而来?

《浪姐》的舆情转折点,大致在第三次公演前后。大家纷纷表示:“为什么感觉《浪姐》不好看了?”“《浪姐》好像越来越没那味儿了。”回顾前三次公演,姐姐们似乎渐渐明白了这个节目的游戏规则:选曲要“炸”的,纯vocal是不行的

第一次公演曲目《Beatuiful Love》淘汰了最多人,第二次、第三次公演中,《这是因为我们能感觉到疼痛》、《仰世而来》、《花样年华》因为不够“燃炸”,大家唯恐避之不及。除了《疼痛》外,另外两首的成绩也均为垫底。不少姐姐们的采访中透露出对赢的渴望,因此不得不放弃了慢歌、做出各种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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节目截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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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笔者看来,歌曲的燃炸并没有影响姐姐们的魅力。正如第四期加更版中,姐姐们读到的一条评论称“在《大碗宽面》中看到了姐姐们独有的沉淀”,《兰花草》、《人美路子野》等歌曲中,姐姐们充满经验的细节处理和独具一格的改编也有所呈现,“花语亦铿锵”等歌词带着只有姐姐们才有的信服力,可见大龄女性的魅力并不与歌曲的快慢直接挂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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节目截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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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为什么仍然有很多人觉得节目越来越不好看了?笔者认为,源自于节目的胜负对多元面向的框定。

音响、氛围等方面的烘托,决定了快歌在现场舞台是更具有感染力的,而姐姐们对淘汰的恐惧,无形中标定了她们尝试的面向。因此,纵使姐姐们每一轮都拿出新的东西,观众们也会感觉到些许乏味。在舞台之外,大龄女性沉静、成熟的美与热烈、活泼的美本没有高低之分,但在节目中,多元却因为竞技带来的淘汰而被划上了优劣判定。

进一步说,节目真的缓解了大龄女性的年龄焦虑吗?女性过了30岁,害怕的除了可能性的退却,还有容颜的消逝。正如波伏娃在《第二性》中所言,女性气质并非天生,而是被建构的。长久以来,在父权制和父权意识的影响下,女性活成了依附于男性的第二性、成为了他者。在大众媒介中,女性作为被男性凝视和消费的对象,女性气质或女性审美依照男性欲望而被定义,例如广告中宣传的保持白幼瘦才能有人爱、年轻漂亮才能获得男性青睐等。最重要的是,这种男性凝视的视角不仅来自于现实生活中的男性,女性也可以用这种凝视规训自己与身边的人,将其内化为一种自我要求。

在节目中,姐姐们严格控制饮食、保持体重,互送保养品赞美年轻,节目赞助商是号称“逆龄”的梵蜜琳;节目外,姐姐们稍显赘肉就要被议论,营销号发出黄圣依车祸受伤捂住额头的照片,评论中不少人关心的是她捂住额头的那只手臂居然看起来这么粗。更不用谈屡上热搜的身材与弹幕中“姐姐们看起来只有二十几岁”的呼喊。节目中的姐姐们身体力行,带动了互联网上新一批对于女性容貌与身材的焦虑营销狂欢。节目组虽然标榜着无惧年龄,但似乎还有未说出口的后半句话,即无惧年龄的方式是保持年轻。打破规则的方式应该是另立一套标准并成为践行的先驱,而非在既有的规则下做到大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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节目截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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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导致大家对节目最初立志做出的30+魅力女团产生了质疑。如果节目产生的女团和现有女团别无二致,只是年龄不同,那这个女团的竞争力是什么?为什么大家不去看业务能力更精湛的现有女团?跨界的新鲜感褪去后,观众想要的从来不是虚长的年龄,不是从少女团体到具有少女感的团体,她们更渴望看到年龄背后代表的、区别于少女团体的内在特质。

自我评价与女性社交:进步从何而来?

全网逐渐走低的评价下,《浪姐》的进步意义似乎提及不多。笔者看来,群众对浪姐褒贬不一的评价,恰恰是浪姐带来进步的体现。

举例而言,在大龄女团被大众认为不具有价值的过去,女团成员年近30岁便面临单飞是自然而然的事情。《浪姐》的热播,恰恰用当下最盛行的流量为王的逻辑,肯定了大龄女团的商业价值,大众在观看和探讨中接受并清晰化了心中大龄女团的形象,跨过了过去“有无”的问题,进入到了“怎样”。在这一层意义上,市场需要什么样的大龄女团,作为开创性节目的《浪姐》并不能直接给出答案,而更像是给予了观众自由发挥的平台。

由于制作和播出之间的间隔,节目在准备第三次公演时才播出了第一期。因此,在观众只能看到现场舞台的情况下,前三次公演更像是500位女性观众根据自己原始的刻板印象进行的投票。在此之后,网络观众看完了台前幕后的完整节目,舆论与现场观众的投票产生了较大反差,《花样年华》、《仰世而来》都得到了不错的口碑。观众对于节目走向的讨论,不仅是评价节目本身,也是在评价过去的观念,而观众的改变也将反映在节目中。节目布置和观众讨论二者之间撕开了一条裂缝,打进了女性自我反思和改变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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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者认为,这个节目更像是在大众媒介下做了一个实验。它邀请500位女性观众,营造了一个女性自我评价的封闭空间。在这个空间下,不论结果如何,实际权力都掌握在女性自己手上。当然,事实证明这个实验并不那么科学,物理空间上的封闭并不能替代观念空间上的独立,男性凝视依然透过女性的视角无处不在,隐蔽的掌握了一部分选择权。但比起过去女艺人面对少女与母亲的二元选择,阿朵在节目后期的高票复活和大量刻画,体现出在这个节目所营造的氛围中,女性观众们在主流审美之外,悦纳了自然、成熟的美。《嘉人》杂志为阿朵拍摄了一套不特意修饰皮肤纹路的照片,阿朵也转发称喜欢和接受脸上有细纹的自己。这也算是父权审美下,为女性提供的又一重出路。

除此之外,这一节目让人动容的不仅是姐姐们作为个体,其背后展现的魅力与阅历,也是她们彼此互帮互助的状态。节目还未播出时,观众期待的是现代女性宫斗、“三个女人一台戏”的勾心斗角,而在节目中,万茜一句“女人是可以帮助女人的”、宁静让郑希怡相信在真人秀中可以遇到真正的友谊,还有大量的节目片段,都展现出这些姐姐们的彼此理解与保护。在过往的影视作品中,不论是宫斗剧的撕逼大戏、职场剧的互相利用,还是女团选秀节目中的争C恶剪,女性冲突一直是观众喜好的热点。而这个节目展现的女性群像,一改过去的刻板印象,是温暖而有力量的。面对家庭和事业的权衡、面对年龄困境,她们更是一个共同体,让观众投射情感、感受共鸣。不仅她们是相互扶持的,女性群体中的每一个个体,都是相互扶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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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引出了新的问题,《浪姐》在女性议题上究竟扮演者什么样的角色?笔者认为,这档节目更像是一个温和的抗议者。

​作为一个综艺节目,必须要考虑经济效益,迎合受众的需求。在这样的限制下,节目很难立志颠覆观众心中最根深蒂固的观念,例如父权审美这样的深层结构性问题,更多能做的是发掘或贴合受众隐含的期待,或是提供给观众多一种视角。此外,这档综艺节目也并非是改善女性地位或唤醒女性意识最好的载体。在《浪姐》中能够乘风破浪的女性,是身家千万的女明星、富太太,是镜头前光鲜亮丽不愁吃穿的艺人,她们和普通女性可能面临同一个社会问题的限制,但这些问题外化出来的现实瓶颈是不同的。普通女性不会担心没有戏拍、心歌不红,她们面对的更多是催婚、职场天花板等一系列的现实阻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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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智联招聘《2020中国女性职场现状调查报告》显示,67.98%的受访者认为女性可以胜任公司高层,女性领导力正在被大众普遍认可。但出于用人单位对培养成本和工作贡献的考量,婚姻与生育依然是女性职场的拦路虎,调研显示58.25%的女性在应聘过程中被问及生育婚姻状况。

BOSS 直聘发布的《2019中国职场性别差异报告》也佐证了这一现状。报告显示性别薪酬差异随经验增长而持续拉大,3年以下工作经验的男女薪酬差异约为10%,工作经验达到10年时,这一数据达到超过20%,且由于生育、家庭等因素,男女薪酬分化速度整体加快。不仅如此,在晋升几率上,随着工作年限增加,男女晋升差异也逐步显现。

这些问题想要做出改变,绝不是像这些姐姐们鼓起勇气参加节目就可以的,也不是一档综艺节目能做到的,而是要依赖经济结构、政治地位的改变,这也决定了观众们在共情时存在着一定的隔阂。

当然,观念改变也是同样重要的。思想解放离不开对话语的讨论,诚然意识形态会反映在话语上,但就某个节目中的某些话语而言,背后能不能推至意识形态问题却很难判断。例如一句“我永远18岁”,究竟表明的是我觉得只有年轻才是美的,还是我认为自己很有活力,这是无法追根溯源的。只有把共性的话语放到特定的语境里,才能大概形成结论。但再往下归纳话语的共性时,就几乎已经超过综艺节目本身的范围。因此我们既不能忽视大众媒介对观念的影响,也无法对某一档节目抱以太大的期待。

但值得肯定的是,这个节目作为先驱者,提供了广阔的讨论平台。这更像是在平静湖面投下的一颗石子,而深处早已暗流涌动。这个节目抛出了一个开放性的问题,并试图给出了自己的答案,也许这个答案不是完美的,但大众在网络空间的碰撞,会让人们更清晰自己心中想要的那个答案是什么。更重要的是这个节目营造的氛围,在这个氛围下,会有更多关注大龄女性、关心女性困境的节目出现,从而逐渐影响大众的价值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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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09-06
文娱 社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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