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疫情爆发初期，一些研究人员就曾呼吁使用一种确定某种新冠疫苗是否有效的快速方法，即让接种的志愿者主动感染病毒。伦理学家和疫苗科学家都对这种方法提出了警示，而且讨论仍停留在理论层面。但是现在，有两个关键因素正在形成：一大批愿意参加“人类挑战试验”的志愿者，以及研究所需的实验室培养的病毒株。

这些志愿者们来自名叫“1 Day Sooner”的倡议组织，已经有来自140个国家的3万多志愿者在该组织报名。几天前，“1Day Sooner”撰写了一封公开信，由15名诺贝尔奖得主和100名其他著名科学家联合签署，并于7月15日发送给美国国立卫生研究院院长Francis Collins（相关阅读：一百多名知名科学家呼吁：为新冠疫苗进行人类“挑战试验”）。这封信敦促美国政府对即将在健康年轻志愿者中进行的“人类挑战试验”采取立即准备的措施”，因为这个群体不太可能转为新冠肺炎重症患者。签署者中有牛津大学的Adrian Hill，他的实验室开发了一种新冠肺炎候选疫苗，并计划生产可用于试验的病毒株。

研究人员曾利用人类挑战试验来测试针对包括霍乱和疟疾在内的其他疾病的疫苗，但是在那些实验中，如果疫苗无效且患者病情加重时，经过验证的药物可以帮助研究人员“挽救”患者的生命。

在6月一份关于新冠疫苗挑战的报告中，世界卫生组织的一个咨询小组对是否应该在没有抢救治疗的情况下进行疫苗接种产生了分歧。考虑到使用有自然感染风险的参与者进行的疗效试验已经开始，该小组在人类挑战试验是否能真正加快疫苗研发的问题上分为了两派。尽管如此，世卫还是为这些试验提供了指导原则，建议研究人员应招募18至25岁的志愿者，并要求他们在研究期间待在“高等级隔离房间”中，以免感染其他人。

22岁的Sophie Rose说，她已经准备好参加试验。她与哈佛大学法学院毕业的Josh Morrison共同创立了“1 DaySooner”组织。2014年时Josh Morrison曾经帮助创立肾脏捐赠倡导组织Waitlist Zero（零等待）。Rose于2019年在斯坦福大学获得生物学学士学位，同年12月来到牛津大学从事癌症研究，她希望能利用假期在欧洲旅行。但由于新冠疫情，她还没有机会离开牛津大学。Rose计划在秋天到约翰霍普金斯大学Bloomberg公共卫生学院学习流行病学。她说：“形势的变化让我都无法形容。”

Josh Morrison

Morrison在考虑成立一个倡导组织时，偶然看到了Rose作为共同作者关于人类挑战试验研究的未发表文献综述。他邀请Rose加入这项新计划。Morrison说：“她立即在我们的非正式早期团队中脱颖而出，这个团队后来成为‘1 Day Sooner’组织。”

35岁的Morrison由于超过了限制年龄，无法亲自参加人类挑战试验。他说：“Sophie Rose是可以代表挑战志愿者观点的年轻人，而且她知识渊博，可以与专家进行任何对话。”

现为1Day Sooner组织负责人的Rose说：“这绝对不是我努力的终点，宣传不是我的专长，我更喜欢从事研究。”

资深疫苗研究员Stanley Plotkin在推进新冠病毒人类挑战试验中起到了主导作用。他说，在证明年轻人愿意为更伟大的善意承担风险方面，“1 Day Sooner”组织发挥了重要作用。

Rose说，由于“组织上的原因”和数据原因，她决定亲自进行大胆尝试。她和Morrison于7月6日发表在《临床传染病学》上的一篇论文探讨了人类挑战研究如何加快寻找安全有效的疫苗的方法，例如揭示出候选疫苗是否触发产生保护作用的免疫反应。

挑战试验将需要大量新冠病毒毒株，这些毒株必须在生物安全等级3级的实验室中采用严格的“良好生产规范”培养。根据病毒株感染组织培养物的容易程度，开发人员可以仔细校准剂量。牛津大学Hill的实验室和位于洛杉矶的生物技术初创公司Curative已与1Day Sooner正式合作。他们都已同意制造用于挑战试验的病毒株。25岁的Fred Turner于6个月前与他人共同创立了Curative公司，他说：“很多人对没有人参与这项研究感到非常沮丧。”

Turner说，制造用于挑战试验的病毒至少要到9月。根据世界卫生组织的建议，试验应招募志愿者测试三种不同的剂量，以找出一种能在70%的人中引起轻微呼吸道疾病的剂量。世卫估计，在制造出能适用于挑战试验的病毒株后，还需要两个月时间完成测试。

Rose说，即使人类挑战试验要等到深秋才能开始，他们仍然可以回答有关潜在疫苗有效性的关键问题。如果届时常规试验未能找到好的候选药物，那么挑战试验可以帮助对正在开发的150多种新冠疫苗进行鉴别。如果到时有可用的抢救手段，那么公众对人类挑战试验的热情也会提高。

Rose说：“如果最近6个月没有教会我们任何事情，那么整个过程的进展将变得不确定。虽然我们最终可能会开发出有效的疫苗，但也可能不会，所以我更倾向于做好进行人类挑战试验的准备。”

原文链接：

https://www.sciencemag.org/news/2020/07/controversial-human-challenge-trials-covid-19-vaccines-gain-suppor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