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去的农民很难再返回,但农村仍然是有效吸纳社会劳力的重要区域,对其保护仍需加强
没想到一个短评论,被这么多人关注。那就在这里再展开说一说。
一、农业经济
我的家乡九江江洲镇可以说是比较典型的中国农村,全镇最主要的经济作物是棉花,过去几十年都是以种植棉花为主,兼种油菜、小麦、玉米等作物。是九江最大的一块棉花种植乡镇。我小时候的生活就是伴随着帮着家里春天下种、夏天抗旱、秋天捡棉花、冬天收棉花秸秆的种植过程。家庭的主要经济收入就是卖棉花的收入,受天气、市场价格波动等影响,种植棉花的收入并不高。过去,乡镇主要企业是两类,扎花厂(收棉花)、榨油厂(收油菜籽)。
我原文讲到邻居家10亩地只收了不到1万元,是通过家里人了解到的(我家里已经没种棉花了。)邻居家就是种的棉花。辛苦一年,还不如在市区做保安得到的钱多(保安工资在2000元/月左右)。
近些年来,虽然常驻人口的持续减少,土地的抛荒和集中种植,江洲镇当地的政府也在发展第三产业,主要就是乡村旅游,如每年的油菜花赏花节。由于处于长江中间,每年枯水期会在堤坝外延形成大片的沙滩,每年还会组织沙雕节。另外,由于江洲镇所处位置,常年大风,近些年来引入了风力发电,据称将投资1个亿,目前数十座巨大的风车已经竖在了江洲镇的土地上。
土地集中种植后,种植大户开始进行多样化种植和规模化种植,主要是改种大豆、玉米、和水稻。农民出租土地给大户之后,每年收取地租钱。
二、人口
目前江洲镇户籍人口约5万,常住人口约6000人。这6000人当中,主要是无法离开的老人和一部分的留守儿童。江洲镇有11个行政村,顶峰时期,每个村都有小学共11所小学,另外还有3所公立初高中、1所私立初中。而到目前,仅维持有1所公立小学、中学和1所私立小学初中,即便如此,生源也严重不足。我所在的村子,小学早已废弃多年。
人员的外流,最根本原因是守种的土地产生的经济效益不足以支撑家庭生活。
1998年是一个快速变更的年份。在那一年之前,外出打工还只是零散行为,98年大洪水,江洲镇大坝决堤,全镇被水淹没了3、4个月(我本人在大水里生活了两个多月),全民绝收。这加速了村民外流的速度。
外流的方向有几个:
一是九江市区及县城。由于江洲镇地处长江中间,出现唯一的交通工具是渡船,但遇到天气不佳时,经常会停渡。加之洪水威胁、种植收入低,许多人选择外出打工,而外出的第一选择便是市区。在江洲镇对面的新港镇,当地拆迁分到的拆迁房(俗称农民房)多半都卖给了我们镇的居民。一个小区里,一大半都是江洲镇居民。江洲镇居民在整个九江市区具有广泛的分布,其他村镇不一定知道,但是市区很多人都知道江洲镇。
二是外地。这里所称的外地是所有其他城市的统称。无论是通过读书还是外出打工,许多江洲人都离开了故土,在外地生活、定居。我本人在沿海城市工作、购房、定居,但是户口仍然在江洲镇。
对于美好生活的向往和追求,让许多人不得不舍弃故土。
目前看来,走出去的农村居民很难再返回,即便户籍仍在农村。农村经济支撑不起大量的农业人口,即便还在农村从事农业生产的居民,也需要在淡季到市区打零工赚取额外的收入。农村种植经济走集中化、规模化发展成为必然。
但是,又不得不重视农民手中的土地的重要海绵价值。今年的疫情体现尤甚,在社会经济出现波动的时候,农村仍然是有效吸纳社会劳力的重要区域。对于农民、农村、农地的保护仍然需要加强。不可轻易破坏这个根基。
【本评论由风闻社区捞取,来自《本人就是原文所讲的江西九江市江洲镇原住民,农村人口流失已经成为不可逆的趋势》一文,仅代表发帖用户观点,标题为小编添加,更多热乎讨论请移步原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