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权之争,不如让田园女权回归真实田园

先不谈女权。照例先讲一个故事。

我的一个初中同学去年师范毕业,回老家小县城的乡下当了一名光荣的乡村教师。

和他聊一聊身为乡村教师的经历。聊到村里一位独眼老太太如何凶狠野蛮。闯进学校打骂完年轻人民教师,又转身回家拳打自己七十来岁的丈夫。

岁月的无情的和老婆的凶狠,使这位70年代留村的知青成为一名早出晚归,而又终日沉默的木匠。据说在老婆的多年的压迫下,这位七十来岁的老人连表情都已经很少发生变化。

我承认,在这个话题的刚开始,我只当段子在听。因为其中许多场景确实颇具喜感,让人脑海中情不自禁的联想起一些黑色幽默的电影镜头。毕竟我们这一代人已经离开田园生活太久,必须在互联网上争论华农兄弟和李子柒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乡村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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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问题在知乎上已经有了两千多万浏览量)

老太太的儿子常年外出打工,难得回来一次。因为小孩在校的表现问题,和我的这位教师朋友有过一次简短的交流。

期间询问到孩子的妈妈。这位三十出头的家长回答:“前年被我打了一顿就跑了,再也没有回来。”

我的乡村教师朋友在转述时特地向我强调:“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好像在讲别人家里的事情。”

今天只讨论女权问题,谈话的其它内容不予展开。

今年已经是2020年,但南方农村中坚信读书无用论的家长依旧不少,而且其中不少家长不过三十岁出头。

他们的理由依旧和三十年前一样:男孩只管继承家业,女孩反正早晚要嫁人。

我本人甚至听到过一种说法:“感谢我的女儿不会读书,初中没毕业就辍学,帮我省了不少钱。”

再强调一遍,今年已经2020年,这些现象却仍非个例。

学校里女孩们的想法也很天真。她们虽然身在农村,但是长期远离劳动,对未来也没有什么想法,更不会考虑什么严肃的女权或者独立精神。上课基本靠拿手机偷偷刷短视频来打发时间。

想想这也是当然,既然连在外过世面的家长都这么说了,我们不可能再奢求这个年纪的孩子自己就能够有什么多余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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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成年人几乎占据短视频用户的半壁江山)

但我的这位教师朋友毕竟年轻,试图和家长理论教育的重要性。

可惜他忽视了一个背景。

这个村庄以制作蛋糕闻名。几乎全村的青壮年劳动力都在福建,浙江,上海之类的城市经营蛋糕相关的行业,而且其中不乏混出名堂来的。

比如他曾经试图教育一个顽皮小孩的家长。

交谈后得知对方夫妇三十出头,便在上海市区已经买了房子,而且有自己的独立经营的店铺。他们完全不担心孩子的教育问题。之所以把孩子放在老家的学校,也只是因为孩子还小,初中之后就会带到自己身边继承手艺和家业。

大概了解了对方的家庭收入,再掂量一下自己每个月到手那点工资。我的这位教师朋友意识到:努力学好数理化,然后历经十几年寒窗才能成为一个合格的社畜这一套,确实没有什么说服力。

这是2020年的南方农村。三十年前,经济发展是妇女解放的方法。三十年后,依靠经济发展而更加强大的父权,对女性造成了变相的剥削。但是即使是这样,农村女权状况也比三十年前好了太多。

近几,《新周刊》发了一篇挺有意思的文章,讲到民国时期的天乳运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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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天乳运动)

天乳运动有点像西方七十年代的法国女权运动,提倡妇女不要束胸,因为觉得束胸不利于女性健康,而且束胸取悦了封建男性审美。

今天的知乎上似乎也有过类似的讨论,只是我对医学不太了解,不知道这种说法是否有科学依据。

据文章里说,1920年上海《民国日报》从生理学角度剖析,得出“妇女束胸无异于灭国”的结论。1927年,广东省政府干脆推行《禁止妇女束胸的提案》,以妇女解放、健康审美、国族振兴等名义“整饬风化”,强令全省女子不许束胸,违者罚款。20岁以下的女子触犯,还要惩罚父母。

但即便这样,女权主义者们还是不满意,因为他们觉得,这依然是“女性身体对国权及夫权让位”。目的是在“强种保国”,而不是解放妇女。

由此其实可见,天乳不是目的,而是作为女性的一种权利宣誓。

1927年3月8日,以金雅玉为首的17个风月女子,因职业而接连失去进入武汉中央军校女生队和妇女干部培训班的机会,愤而赤身裸体冲进了妇女节游行队伍表达不满,口中不忘呼喊“中国妇女解放万岁”。

像极了今天动不动就光着膀子冲上议会或者街头的西方女权主义者,赤身裸体也不是目的,他们的目的是身上写满的政治主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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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根廷女权主义者裸体游行抗议对女性暴力)

这显然是一种引发公众关注的舆论宣传手段,是一种行为艺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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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克兰女权组织Femen成员半裸身体,在亚欧峰会期间举行示威活动抗议俄罗斯总统普京)

​最早一批提倡妇女摘掉束胸的医生们没有考虑到这个问题的社会意义,而仅仅是单从束胸有伤胸肺,甚至限制母乳分泌,导致民族身体素质和精神面貌受损来考虑。

至于后来女权主义者们要求妇女摘掉束胸,释放天乳。要求妇女光着膀子上街游行。这显然也和女权本身无关。而只是女权的一种宣传手段,他们选择用这种极端的行为艺术来反对由男性所构建的社会价值观。

这就好像瑞典少女乘船跨海宣传环保。明眼人都知道乘船跨海并不环保。但瑞典少女就是得用这种极端的行为艺术表演才能吸引眼球。在这一点上,夸瑞典少女是一个成功的演员也不为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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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w dare you!

西方的女权思想,被城市精英和公共知识分子带到国内以后,就变了味道。

他们显然只是学会了行为艺术的皮毛,学会了这些看起来很酷的斗争手段,然后干脆忘掉了实际的斗争目的。

比如先前引发讨论的女性穿衣自由问题。他们不少人是真的相信,女性能光着膀子上街就等于女权实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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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似的新闻有很多)

他们也不研究马克思主义,肤浅的认为女权的缺失,从根源上只是一种长期的社会文化现象。是因为全社会的价值判断偏向男性立场。以为妇女解放就是单纯的思想运动,完全不考虑背后的社会生产力发展和政治经济学背景。真的以为女权思潮就是从天上掉下来的,错把平等当平均。

因此,为了证明完全的平均,就要证明这个世界上其实不需要男性,她们宣传妇女不要穿内衣,不要和男人结婚,不要生孩子,生了孩子也要和自己姓,女性应当穿上男装,公共场合应该挂裸体画,女同性恋应该允许登记结婚组成家庭。这就顺便支援了LGBT在内的其它运动。

但试图用这些手段来躲避传统家庭,实为掩耳盗铃,就像某些国家对付疫情,不检测就宣布病毒不存在。宣传不组成传统家庭就可以避免依附,从而不受到男性压迫的做法,显然而是在用行为艺术逃避现实问题。把组成家庭当作依附,为家庭贡献等同于就是软弱和顺从。 

  于是城市里的女权主义者们走上了田园打拳的不归路。主张女性放弃一切责任而享有一切权利。甚至为了生孩子而付出艰辛的女性就是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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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察者网报道的papi酱事件)

这实际上是一种极端的个人主义情节。

这种极端的个人主义情节,加之城市小资产阶级的小确幸追求。导致他们根本触及不到真正的弱势群体。他们看不见这些严肃社会问题,他们的阶级本性也使得他们完全没有改变现状的胸怀和义务。

甚至这种充满浪漫主义的女权斗争已经成为了流量和资本的帮凶。在女权这一话题上叫得最凶的人,离真正的女权战场以及很远。

没有人会否认,城市女性有权益受到损害的时刻。但是这种损害显然有限到难以引发社会重大讨论的地步。她们更多的是干净整洁的都市白领精英,他们的女权意识在本质上与女权实践的真实土壤脱节,因此自然闹出许多笑话,遭到人民群众的嘲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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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知道多少人是被田园女权逼得支持柯洁)

这种脱离群众的阶级本性,更导致他们根本看不见落后地区女童还在面临失学。真正受到压迫的妇女没有城市妇女那样的话语权和宣传能力,离开家庭又无法独立,面对家暴更无从伸冤。

真实的女权斗争显然没有网络上的那么浪漫主义,枯燥严肃的社会议题才是女权问题真正扎根的地方。

身为弱势群体的她们没有发声的途径和渠道,更没有独自生存的勇气和能力。她们的声音如此微弱,以至于公众注意力都集中到女拳师们矫情的情绪宣泄和行为艺术表演,消解了女权话题的严肃讨论,以至于人们已经看到女权便近乎本能的联想起田园女拳师。

一边是田园女拳师们导致女权的日益污名化,一边是真正需要伸张女权的地方没人看得见。也许这也是国内女权讨论只能停留在田园女权,而无法真正惠及农村田园的原因。

文中提到的新周刊文章:

中国女人,从来胸不由己》 https://mp.weixin.qq.com/s/Yba6E9-kJCWMDGydsDpDeQ

2020-05-21
社会 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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