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美国全国广播公司（NBC）最新报道，已有超过14000人提交了申请，参加一项新冠病毒疫苗的“人体挑战试验”。

本文作者Faye Flam是彭博社评论作者，分享了她是如何决定报名参加人体疫苗试验，分析开展此类超前试验的利弊：

①直接人体试验，希望加快疫苗研制

②实验者能否获得免疫力，尚无定论

③不能给志愿者支付酬劳，疫苗也可能失败                                             

主动让志愿者感染新型冠状病毒，测试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疫苗，早不是新鲜事，而且已经摆在桌面上。听起来是不是有点疯狂，不道德？不，这是很棒的尝试，再说，好处远远大于风险。

 科学家们，美其名曰“挑战性试验” ，它极大地加快了疫苗测试的进程，也可能帮助我们了解已经感染的人的天然免疫力。

 当然，这并不意味着不受医学伦理框架的约束，可以滥用人体试验。相反，这意味着要充分意识到当下状况，进行人体试验的利弊。

最近，哲学家理查德 · 叶特 · 查佩尔(Richard Yetter Chappell)和生物伦理学教授彼得 · 辛格(Peter Singer)发表了《人类志愿者实验的案例》(The Case for Experiments on Human Volunteers)一文。文章发表后，不出其然，引来众多评论者一致声讨，这是对穷人的压迫，研究者不能就凭几个筹钱就打发他们。 一些人甚至建议说，作者你先当小白鼠吧。                       

听来确实不是一个坏主意，尽管年长的男性不适合当第一个吃螃蟹的合格人选(辛格已经73岁了)。我应该先尝试。我就是那种应该参与这个疫苗志愿者实验的人。事实上，我刚刚注册了一个。                    

三月下旬，当我为配给呼吸器主题的专栏采访罗格斯大学伦理学家 Nir Eyal 时，我接触到这项充满人类挑战使命感的研究。       

直接人体试验加快疫苗研制

普通疫苗效力试验的问题在于，研发过程非常缓慢。美国病毒研究顶级专家安东尼 · 福奇警告说，确定一种安全的疫苗可能需要18个月甚至更长的时间。(迄今为止开发速度最快的疫苗ーー流行性腮腺炎疫苗ーー花了四年时间。)

研究人员通常必须在大量人群中测试疫苗，并将其与大量未接种疫苗的人群进行比较，等待数周或数月，直到接种疫苗的试验对象和未接种疫苗的对照组在其正常日常生活中都感染病毒。志愿者参加的挑战试验，通过让人们有意感染病毒而使这个过程加快。         

为了更多地了解这项研究的志愿者工作，Eyal 帮我联系了莫里森（Josh Morrison），他建立了一个名为“早一天（1daysooner）”的基金会。在他们网站上，我可以把自己的名字加入到参与新冠病毒疫苗研究的志愿者名单中。

莫里森曾是一名律师，他告诉我，他是在对医学倡议和健康问题感兴趣之后创办这个组织的。他收集了超过3000人的签名。

在新型冠状病毒肺炎之前，他的组织倡议活体器官捐献。他捐赠了自己一个肾捐给一个陌生人。但是疫苗研究，即使有风险，也不需要这样的高利他主义者。他们需要的是有能力获取和理解技术信息的个体，即志愿者。

  能否获得免疫力，尚无定论

知情同意是医学伦理学的基石。我花了几十年的时间采访科学家，做研究，理解新的想法，并把它们变成读者能理解的内容信息。          

自从二月份以来，我一直在与病毒学家、免疫学家、流行病学家、肺病学家、血液学家和风险沟通专家通电话。我已经消化并理解了他们所说的话。我知道其他疫苗也有副作用。要说谁能签署“完全知情”的同意书，我，当仁不让。

其他志愿者可以从科学家、医学学生、医学伦理学家以及其他具备相关技能的人员中挑选，前提是，这些人要具备足够的知识，能够给出真正的知情同意。

宾夕法尼亚大学的普洛特金（Stanley Plotkin）曾发明风疹疫苗，标准的 MMR 疫苗中的R，他告诉我，他们真的需要20多岁的志愿者，这就排除了很多人，包括我。

但是其他研究者提出了一个更多样化的年龄范围。尽管65岁以上的人被故意感染的风险太高，但越来越多的证据表明，这些风险与并存的疾病(现有的健康问题)有更大关系，而不是与年龄有关。  

志愿者可以筛查最高风险的并发症，年长的志愿者应该是女性，因为我们的风险低于男性。对老年志愿者要求更高，至少比一般美国二十多岁的志愿者更瘦、更健康、胆固醇和血压更低。

Eyal 最初暗示说，无论疫苗是否有效，志愿者们通过这些疫苗试验研究，应该可以获得保护性抗体和免疫力—— 这在新型冠状病毒肺炎时代，已经是很奢侈的事。

但是科学家对这种新病毒的免疫力，其实还没有定论，所以“免疫护照”的梦想不会很快成为现实。至少，志愿者可以测试这些天然抗体是否真的可以成为护身符。            

志愿者可以接受最高风险的并存病筛查           

 不能给志愿者支付酬劳，可能失败

这是我从普洛特金那里学到的。他说，甚至在疫苗试验开始之前，抗体检测呈阳性的人类志愿者就可以参加小剂量接触病毒的试验，以查明这些抗体是否确实具有保护作用。

由于你接触的病毒数量可能会影响感染的进程，医生会使用最小数量的病毒来发展症状，以便将风险降到最低。

我已经采访了一些专家，他们认为，与此让病毒扩散传播到世界上，挑战人体试验可能更能控制风险，因为我们当中的大多数人可能都不能获得疫苗。甚至，可能更安全，因为志愿者在实验中可能会得到最佳标准的早期监护和治疗。

必须说明，这里存在一种轻微的风险，叫抗体依赖性增强作用，因为这种疫苗实际上可以帮助病毒进入细胞。类似的情况在登革热疫苗中也发生过，但这只是极端情况，在动物测试研究中并没有出现类似情况。

虽然一些伦理学家已经探讨过，能否给志愿者支付报酬的问题，但这将是一个错误。这会导致人们认为科学家们在哄骗那些需要钱的人。任何人都不应该为了钱而参加这种疫苗试验。                  

但是我们也应该认识到，与肾脏捐赠不同，参与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疫苗试验也不是纯粹的利他主义。与肾脏捐献者不同的是，志愿者可能是第一个感到免受疾病侵害的人，这将使他们受益。

当我们有更多的自由活动，继续我们的工作，寻找家人朋友爱和陪伴时，随着越来越多人可以逐渐回归正常生活，志愿者当然也能收获群体生活的满满幸福感。      

也不能排除失败的可能性，某些不可预测的事情可能会出错ーー这可能会导致一场公共关系的噩梦，从而使疫苗研究脱离正轨。

如果在一个无辜的年轻人身上发生了意外，相比一个更年长、有智慧、见多识广的家伙同样遭殃，公关工作要面对和处理的局面，当然也更加棘手。 

封锁只是延迟了病毒造成的死亡，疫苗可以终结这些死亡。 

（作者艾森，ID：新知与常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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