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东方是如何诞生的?【奔流·俞敏洪】P1
作者| 大象
来源| 大象放映室
他是媒体口中的中国留学教父,“21世纪影响中国社会的10位人物”,也是高考落榜两次的失败者,励志故事火遍全网。
商海沉浮,年近60的他突遭人生横变,时代的大风平等地刮过他同时代的很多人,有些人离开了,而他还在。
他是——
俞敏洪。
这是我们新开的「奔流」系列。
内容方向上,「寻找」系列专注于人文,「奔流」系列则聚焦于商业领域,讲商业人物、企业故事、行业发展。
第一位主角是俞敏洪,我们计划用3期视频,讲述他跌宕起伏的创业历程。
1962年,俞敏洪出生于江苏江阴。
这是一个土生土长的农民的儿子,俞敏洪的母亲李八妹是村里的妇女队长。这个能干的女人虽然大字不识一个,但对读书尤其看重,她相信读书改变命运。
幼年的俞敏洪起初调皮捣蛋,非常贪玩,也常常挨揍。直到8岁那年,他偶然跟随亲戚去了一趟上海,船驶进吴淞口,黄浦江两岸的风光给他带来巨大冲击。
农家的孩子第一次意识到,乡野之外还有更广阔的世界。
这是他改变人生的起点。
但燃起的读书火苗很快被掐灭,由于当时教育资源紧缺,政策原因,俞敏洪跟姐姐之间只能一个人上高中。读完初中后,俞敏洪只能辍学,十五六岁的少年被迫丢掉书包,成了农田里操作娴熟的拖拉机手。他把脚和腿插进淤泥,在锄地和犁田的生活里不停打转,母亲看在眼里,不是滋味。
她四处托人找关系,给儿子找了一个代课老师的活计,但这对渴望走出乡村的俞敏洪没有太多帮助,他强烈地想要走出去。
生不逢时是很痛苦的,但他又很幸运。
因为没过多久,1977年,中断十年的高考制度重新恢复了,他又可以读书了。这场唯一一次开设在冬天的高考,迎来了570万名考生和4.7%的残酷录取率。
第二年复习仅十个月的俞敏洪,在匆匆忙忙中参加了他人生中的第一次高考,意料之中没考上。
这一年,他的英语只考了33分,而报考学校专业的英语录取线是38分。第二次他铆足了劲,英语考到了55分,不过还是没考上,因为第二年报考学校的录取分数线变成了60分。
连续考了两次,他有点灰心,但还是不甘心于是和母亲商量——
“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
母亲同意了,而且她还打听到县城教育局正在筹备外语高考辅导班。一个农村老太太在没有地址没有电话的情况下,在县城里转了三天,终于找到了教课的老师。
辅导班很难进,她就跟老师谈条件——
“我替你照顾孩子,你让我的孩子进你的班吧。”
俞敏洪一直记得,谈判成功的母亲从城里回家时,是雷雨交加的晚上。因为路滑视线不清,母亲在田埂上滚了好几圈,满身是泥的她推门进来的第一句话是——
“儿子搞定了。”
不争气儿子的眼泪立马落下来,他知道第三年他不可能不考上大学。
如果说人的一生是由几个瞬间组成,那么母亲回家的那个瞬间就是俞敏洪人生命运的转折点。
他从高考失利的阴霾里迅速爬出来,进入了近乎搏命的状态。
每天早上六点起床,学到夜里十二点还打着手电筒在被窝里看书。在教育资源匮乏的农村,唯有榨干自己的每一丝精力,才能纵身一跃,如鲤鱼跳过龙门。
高考放榜成绩出来了,俞敏洪这只鲤鱼考了387分。之前梦想中的当地师专去不了了,因为他考上了北大。
填报志愿时,俞敏洪异常惶恐。他是胆小谨慎的性格,最终还是老师夺过他的笔,在那张决定人生命运的白纸上,郑重地写下了“北京大学”四个大字。
收到录取通知书时,整个小县城都轰动了。
为了庆祝儿子高中,母亲宰掉了家里一头140多斤的猪和平时舍不得杀的还在下蛋的母鸡,摆上了方圆几十里规模最大的流水席,全村人吃了整整三天。
母亲一直合不拢嘴,在她眼中“北大”是跨越阶层,迈向“人上人”的开始。
只不过跃过龙门之后,俞敏洪即将要面临怎样的挑战,他和母亲都不知道。当新的哨声响起,他心心念念的终点,其实只是另一场竞赛的起点。
进入北大后,很快他就感受到了人与人之间的鸿沟。复读班成绩名列前茅的他,在北大成了倒数。
曾经引以为傲的英语也被打击得体无完肤,因为只会背语法和单词,不会听也不会说。刚开学时英语分成三个班,一个月后只有他一个人从A班调到了C班,而C班的全称是语音语调及听力障碍班。
没有骄傲的资本,连口音都变成同学们的笑柄。开学时俞敏洪站在讲台上自我介绍,不熟练的普通话被班长王强直接问道:“俞敏洪同学,你能不能不讲日语?”
同学之间无意的调侃,却刺痛了一个敏感少年脆弱的自尊心。
青春懵懂的年纪人人渴望爱情,那时俞敏洪有一个非常喜欢的女生。为了献殷勤,他寒暑假上下火车都会帮女孩扛东西拎包。他以为爱情就此降临,却发现那个女孩跟别的男孩在校园里散步,他找到女孩愤怒质问:“为什么你有男朋友还要我给你扛包?”对方回答:“我只是为了让我男朋友休息一会儿。”
学习爱情的接连遇挫,让这个农村孩子几乎是别无选择,想来想去,他能够证明自己的通道只有一个——
读书。
他把所有的课余时间交给了图书馆,整个人像打了鸡血一样,像高考时那样拼命学习,燃烧自己。
可这次拼命,俞敏洪不但学习没有跟上,整个人还病倒了。
大三上学期他被确诊为肺结核,需要卧病在床一年。
就这样原本四年的学业变成了五年。眼见着同学们准备升学、工作,而他只能待在医院小小的房间里望洋兴叹。
欲速则不达,俞敏洪在病中明白了这个道理。
他开始清醒,也和自己和解,毕业时他对同学说——
我追赶了大家五年,还是没有追上大家。
但是未来我不会放弃努力。
你们五年干成的我干十年,你们十年干成的我干二十年。
如果这辈子实在是追不上大家,我会保持心情愉快身体健康。
到80岁,我会把你们一个一个送走我再走。
——俞敏洪北大演讲
农民出身曾让他感到自卑,但也正是农民的坚韧,让他在日后走出了一条康庄大道。
停滞的一年,他不再像过去那样为了追赶他人而看书,而是把节奏放慢,不带目的地阅读。
医院的生活很无聊,那时他手边刚好有本英文词典。那些平时看起来枯燥的单词,如今在他眼里变成了一个个跳动的音符。他一边读书,一边一个单词一个单词地往下探索,出院之后他已经掌握了2万词汇阅读量,这一点在当时的北大几乎没人能做到。
1985年,俞敏洪大学毕业了,他留校成为北京大学英语系的一名讲师。
这是农村孩子做梦都不敢想的事情,他已经光荣完成了母亲的心愿,不仅是教书先生还是中国最高学府的教书先生。
在北大不仅有国家分配的8平米宿舍,每周工作还只用8个小时,剩下的大把时间都是自己的。看书、外出,在未名湖畔感受春风吹拂,诗情画意。
象牙塔的升迁路径清晰可见,这份工作光鲜体面多少人梦寐以求 ,可此时一直平静的湖面泛起了涟漪——
留学潮来了。
早在1978年,为了大力学习国外的科学技术,教育部就开始实行出国留学派遣计划,(每年派遣3000人、连续派出5年)刚开始大多是公费留学,到1985年,国家正式取消了“自费出国留学资格审核” ,留学热潮进一步爆发。
1986年以后,俞敏洪班上的同学陆陆续续都出国了,只剩下这个教书匠还留在学校。正如年少时希望用读书走出乡村,如今的俞敏洪也渴望从北京走向世界。
可一个很严肃的问题是,没有钱。
出国留学的费用大约是3万美元,而他在北大的工资只有120元人民币。粗略计算,他需要不吃不喝工作125年才能达成。
梦想在现实面前被搁置了,但他一直没有忘记。
时间进入1990年,俞敏洪找到了一个快速赚钱的机会。虽然自己出不了国,但总有能出国的人,要出国就要考试,要考试就少不了教育培训。
1990年,俞敏洪开始利用课余时间在一些培训机构代课,教托福 、GRE等课程,兼职收入高得吓人,一个月能有一两千元的工资,是在北大教书的将近10倍。
这件事让俞敏洪陷入了思考。
既然只当老师都能赚到这么多钱,为什么不直接自己开个班?
这样的念头一起,很快他联合了北大的几位同事,正式开班教学。
课堂设置在他宿舍楼楼下,北大老师的名头一宣传,小小的培训班立马挤进了二三十个学生,教室里每天都能传来俞敏洪充满激情的授课声。
这个满怀憧憬的年轻老师心里想——
我好好教,再多赚一点,我自己出国的学费就赚到了。
但时间久了他开始隐隐有些担心,这样的办学存在很大的安全隐患。
一是他没有办学许可证,二是从来没向北大教务处报备过,三是北大那时已经开设了官方性质的托福培训班,他这样做等于是和北大抢生意。
担忧没多久变成了现实。
因为违规办学,他背了一道行政处分。处分通知贴在北大著名的三角地,闭路电视和高音喇叭整整播了一个星期。那段时间他只要走在北大的校园里,总有老师和学生在背后指指点点,尊严被无情扫地,一种觉得被侮辱而无法反抗的情绪,结结实实压抑在他的体内。
无力之中,也有他对前途命运的迷茫。
体制内背上一道处分,未来分房出国进修等等一系列事情都有可能受到影响。他一边疑惑困顿,另一边,商人敏锐的嗅觉又让他隐隐约约感到——
出国培训是一片蓝海。
是死守住编制的饭碗还是做自己的事业?是抓住眼前还是放眼未来?
俞敏洪挣扎了很久。
1991年,思索再三的他终于下定决心,他要辞掉北大这个铁饭碗,投身商海。
就算妻子喋喋不休和他吵架,即使说一不二的母亲威胁他,如果你辞职我就自杀,也要头也不回地离开那里。
1991年,一辆三轮车从北大宿舍拉走了一车的行李,一个被母校公开处分的年轻老师离开了燕园。
从此,中国的商业版图上多了一个叫俞敏洪的人。
在朋友的帮助下,他租下了中关村第二小学一所20平米的平房,还以每年25%的收入为代价,获得了一个“东方大学外语培训部”的招牌。那时单打独斗的他办不了办学许可证,只能挂靠在民办学校东方大学的下面。
成立之初只有他和妻子两个人,妻子做出纳会计,他负责做广告招揽学生。
每天大清早,俞敏洪都会提着一桶浆糊,骑着自行车碰到一个电线杆就马上糊一张广告。为了吸人眼球,他常把招生广告和性病广告贴在一起。
没有北大的招牌,俞敏洪这个名字分文不值,来报名的人总是很少。
有些人来了一看学校环境太差,拔腿就跑;有的则是进入了报名环节,发现考生报名表上只有他一个人时,觉得这是个骗子学校悻悻离去,创业的第一个班俞敏洪只招到了13个学生。
可开弓没有回头箭,北大回不去了。
他现在的问题只有一个——
怎么招来学生?
把这件事干下去。
很快他想到了一个主意,开免费讲座。
用免费或低价的方式进行引流,然后转化目标客户,在今天这并不是件新鲜事,但俞敏洪在上世纪90年代就已经在用这个方法赚钱。
他请人用毛笔字写下免费讲座信息四处分发,还定下了一个能容纳50人的大教室,他预计这次至少可以来40个人,免费策略在当时确实有奇效,这间教室最终挤下了两三百人,还有二百人在室外。
讲座两个小时,北京的冬夜格外凌冽,风像刀子一般割向台下学生们的脸庞。但无论是室内还是屋外,没有一个人离开。
这是俞敏洪从未料想过的场面,他从台下学生们如饥似渴的眼中,看到了一种震撼人心的力量。
那种力量不光让他从商业角度意识到,培训市场一定是一片巨大的蓝海,也唤醒了他教育的激情。
在免费讲座的吸引下俞敏洪的影响力越来越大,演讲的地点从50人的小教室,走向足以容纳1200人的中关村礼堂。
俞敏洪吸引学生的,除了他扎实的教课能力,还有他出色的演讲技巧。
三次考北大不屈不挠的个人奋斗史,变成课堂上随意拿出来的自嘲素材。在他的描述里,他只不过是一个再平凡不过的普通人,而这恰恰也打动了底下同样是普通人的学生。
因为如果我俞敏洪都可以,为什么你不可以?
真诚、善于自嘲是俞敏洪身上一个极显著的特点。
真诚意味着不装,把心掏出来跟别人交流。而自嘲则是不把自己看得太重,用自己的不堪来鼓舞别人。
在他极有魅力的感召之下,更多的学生涌入了他的培训班。不只是就在北京的,甚至还有上海、广州的学生,选择周五晚上坐夜车来上周末的课,周日上完课再坐夜车回去。
办学规模越来越大,到第三年培训班的学生数量已经从最初的13人增加至2000人,培训班老师从1变成10、20、30、更多,一年收入下来达到了六七百万元。
凡是招生期间,几乎每天都能拎回家10万元,那时候光点钱就能点到手疼。
1993年,国家确立了“支持留学、鼓励回国、来去自由”的留学方针,意味着出国人员进出国门不再受约束,留学潮更热了。
此前俞敏洪选择创业,其实还有过存够了出国的钱就还是去留学的想法。但到这一年,他已经完全放弃了出去淘而是决定全力以赴,当好那个“卖水的人”。
也是在这一年中国第一所新东方学校诞生了,他终于拿到了办学许可证,结束了与东方大学的合作,并重新为自己的事业起名为——
“新东方”
也是在这时,俞敏洪开始意识到,随着改革开放逐步深入,全球化将迅速到来,英语,将成为不可或缺的一项技能。
所以除了出国留学培训,未来中国的英语培训事业是一片巨大的宝藏。
而要想从中分一杯羹,仅凭他一人之力是无法完成的。
他迫切地需要找到帮手,找到业务能力绝对优于他,能帮助新东方更上一层楼的合伙人。
思来想去,他想到了两个人。
1995年底,34岁的俞敏洪为自己制订了一个出国计划,目的地是加拿大和美国。出发之前他去商场给自己买了一件4000块钱的毛皮大衣,又从银行取出来20000多美金,俞敏洪一向是节俭的人这与他平时的作风不符。
“摆阔”一方面是显示自己的资金实力,一方面还想要在两位朋友面前炫耀自己——
“我俞敏洪从一个特没出息的人,变成了一个特有出息的人”
这两位一个叫徐小平,一个叫王强。
其中徐小平是他的老师,王强是他的同班同学,两人的履历都非常厉害。一个曾是北大团委文化部长,一个曾任北大艺术团团长。在两人在校园叱咤风云时,俞敏洪只是大礼堂某个角落里的站票观众。
北大留学潮兴起之时,徐小平和王强先后去了国外。
1989年王强抵达美国后,写信给俞敏洪:“老俞,我现在在美国找到了一份工作,在饭店端盘子,一天大概能拿到50美元。”当时俞敏洪被吓傻了,50美元那是他三个月的工资。
而这也成为他此行的一大顾虑,如果真的找两位朋友合伙,他真的能付得起这么多薪水吗?
实地探索后他发现,事情并非全然如此,至少徐小平的“加拿大梦”没那么美好。
徐小平住在加拿大,这也是俞敏洪海外之行的第一站。对这个远道而来的朋友徐小平尽地主之谊请俞敏洪吃饭,吃饭的地点选在一家商场。按照惯例车应该停在商场门口附近的停车位,但到了目的地徐小平没有停,而是绕路去了一个很远的车位,经过询问俞敏洪才知道,那是徐小平为了省钱。
经济拮据归拮据,但饭桌上这位老友还是恢复了往日的激情。在得知徐小平的梦想是回国创办一家音乐公司时,俞敏洪趁机问道:“你觉得这家公司需要多少钱?”
徐小平回答:“大概30万元人民币”。
在得到准确的数字后,俞敏洪心里有了底。他立马抛出橄榄枝:“那今天就定了,我给你30万元人民币。但我认为你这家音乐公司是赚不到钱的,如果你回去跟我一起做新东方的话,说不定能赚到更多的钱。”
徐小平心动了,从成绩来说俞敏洪不是北大最聪明的学生,但从做人的情义来说他确实是班里最厚道的一个。
在北大住宿的四年,宿舍从没有过值日表,因为他是唯一的值日生,每天风雨无阻。除了值日,每天他还拎着一宿舍的水瓶挨个给同学打水,有时候他忘记打,同学还会奇怪,俞敏洪怎么还不去?
同样收到邀约的还有王强,两人反应各不相同。
那场对话后,徐小平几乎是毫不犹豫地接受了这个offer,而王强则犹豫了整整十一个月。
因为当时他在美国著名的贝尔传讯研究所工作,年薪6万美金。
两人一致嗅到了来自祖国的巨大商机,但促使他们抛下一切的勇气,还是眼前这个高高瘦瘦,没什么出息的同学。
他们一致说:“俞敏洪,我们回去是冲着你过去为我们打了四年水。你有这样的一种精神,你有饭吃肯定不会给我们粥喝。”
就这样一切水到渠成,新东方的三驾马车正式集齐,只待驱动,这是俞敏洪创业过程中跨出的关键性的一大步。
毕竟,当初和他一样贴小广告招生的小培训班有很多,但他敢把可能比自己强的人召集过来,只为一起把事情做得更大。
设身处地地去想,这样的果敢和魄力,不是人人都有。
在离北大仅1公里的中关村,新东方开启了新的历史征程。除了徐小平和王强,俞敏洪上铺的兄弟包凡一和新任教师胡敏,也很快加入了团队。
人才济济的教学队伍,俞敏洪第一件事要做的就是明确合作性质。
不是上级给下级发工资,而是合伙人性质的共同创业。
每人负责挖掘一项英语业务,业务内的所得除了总收入的15%需要上交新东方学校,
用以缴纳租办公室、宣传、招生等费用,其余收入全部由负责的个人所有。这是中国特色的“包产到户”。
俞敏洪用大胆让利的策略鞭策着合伙人。他的目的很简单,自己单干,得利是有限的,只有把盘子做大,才能让新东方从只有一条业务线的小作坊,走向具有品牌效应,打通上下游利益链的大公司。
巨大的利润面前,大家的干劲瞬间被提起来了。
很快新东方的业务分配就完成了。俞敏洪继续负责GRE、托福出国培训业务,这是新东方的经济命脉;王强负责美式思维口语教学、新概念英语;徐小平负责出国留学咨询和移民咨询板块;胡敏负责国内大学生四六级考试培训以及雅思业务;包凡一负责写作同时,兼任GRE、GMAT的大课教师。
蛋糕分好了,接下来就是扩大生源。
那是互联网尚未蓬勃发展的年代,新东方拓展业务的方式依然是线下演讲。
他们很快把目标瞄准大学校园,从北大到清华,再拓展到全国。演讲的素材因为有了新队员的加入而更加精彩,徐小平与王强的海外心酸与求学史,俞敏洪从0到1的创业史,痛苦而又骄傲的故事,此刻化作幽默振奋人心的语言传达出来。
那是一个人人相信梦想的时代。
在合伙人的共同努力之下,新东方的业务不断扩张,进入了高速发展时期。
从1996到2001年,新东方的学生人数从14559人,直接进阶到25万人,学校收入也从一两千万元飙升至年收入两三亿元。
朋友的加入,让新东方建立了涵盖基础外语培训,出国留学服务教学等较为完备的业务体系,市场竞争的范围也扩大到主要中心城市。
从最初一个人提着浆糊桶刷小广告,到成为国内教育培训类机构中的航母,数据证明,俞敏洪的决策是对的。
一个人走得可能是更快,但只有一群人才能走得远。
如果故事就这样一直顺风顺水地发展,那可能就是童话而非人生。创业的路上始终有风险和危机相伴,而和朋友一起创业更是像一枚硬币的两面,既美好又危险。
起初,大家因为知根知底,不用去茫茫人海里痛苦地筛选,也能拧成一股绳携手并肩地战斗。而随着一起越走越远,过去那些悬而未决的隐患和迈入新领域的新问题,开始露出獠牙。
对于俞敏洪来说,美好他已经体会到了。
接下来,他必须要面对这枚硬币的另一面。
时代奔涌向前,曾经助力新东方一路狂飙的政策和时代红利在逐步消失,他必须面对新的挑战。
迎面吹来的互联网之风、危机四伏的版权危机,一切都是新的问题。
而在这个团队的内部,当情感碰上利益,当野心难以匹配能力,这帮曾并肩作战的创业者们又该如何选择?
下一期,我们继续讲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