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防女子图鉴—— 杂谈日本自卫队的女性自卫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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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04-05 14:54

来源 | 战甲装研菌

作者 | 醒着的冰是水

随着时代的不断发展，不爱红妆爱武妆的女性也日益增多，从二战中的美国陆军航空队女子输送部队到现代美国空军的F-22战斗机女性飞行员，从解放军的女性特战队员到美国陆军获得游骑兵资格认证的女军官，“战争让女人走开”已经成为了一句真正意义上的空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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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T》2018年3月号封面

对于饱受人口老龄化困扰的自卫队而言，提高女性成员数量也成为了其应对人员危机的一个必然选项。然而和其他有关方面一样，国内互联网上对其的看法也充斥着漫画式的眼光与停不下来的荤段子，笔者前段时间看到某社交平台的一个图集，甚至连女声优（上坂堇）参加活动的军装照与真正的女性自卫官都无法分辨，这也是本文写作的契机之一（主要还是利用一下空自相关文章的剩余物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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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加2018年法国大革命阅兵的陆自女队员

本文将介绍一下日本自卫队女性自卫官的现状与相关军事政策，希望看文的男士与女士都能在评论区保持风度，不要出现一些“怪话”和“骚话”（大家大部分都是单身狗，老说怪话是追不到妹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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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者最喜欢鞭尸了某著名军事论坛几年前言论.png

某著名军事论坛几年前言论（大家引以为戒啦）

一．国防女子——女性自卫官现状（一）自卫官（特别职公务员）任用制度简述

为了更好的理解有关情况与政策，首先有必要简要科普一下自卫队的任用制度，招录自卫官时有着以下的分类：一般干部候补生（招录自卫队干部，即其他国家的军官）；齿科・药剂科干部候补生（文职干部）；航空学生（即干部飞行员）；一般曹候补生（相当于招录士官）；自卫官候补生（即招录普通士兵）；防卫大学学生（军校学员、干部）；防卫医科大学医学教育部医学科学生（军医学生、干部）；防卫医科大学看护学科学生（自卫官候补看护学生，即军队护士）；高等工科学校学生（陆自工程学院学生）；预备自卫官补（即预备役人员，周末战士）。

其中一般曹候补生并不是“曹”，其实际阶级是“士”，在经过2年9个月的服役后才能通过选考成为真正的“曹”，因此会发现自卫队有非任期制到龄退休的“士”；而一般干部候补生并不是干部，实际阶级为“曹”，在经过一年的课程教育后才会成为真正的干部阶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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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部候补生晋升情况

自卫官候补生（大部分会成为“士”）中的一部分是任期制的，类似于合同工；曹、准尉（军士长）与干部是到龄退休的，类似于国内的编制内公务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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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卫队观阅式上的女性自卫队员

（二）女性自卫官的历史与现状

在今天的抗日神剧中，总是会出现旧日本陆军的女性军官，这其实是极不严谨的，军国主义法西斯反对男女平等，不可能在作战部队中存在女性官兵（当时甚至连露出女性大腿的照片都不能在杂志上刊登），仅在护士与电话接线员等辅助单位中有女性存在（另外就是情报机关中有部分女性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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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日军的看護婦和電話員

随着抗战胜利，日本投降之后，旧军体系被彻底砸烂。

在朝鲜战争爆发之后，日本开始重新建立自己的武装力量（当然这一次是彻底地被文官政府所掌控）。1952年8月1日，防卫省的前身保安厅被设置，同年也开始招募女性人员，只是此时依然和旧军时期一样，仅在护理岗位上对女性开放限制。1967年，陆上自卫队开始在普通岗位上开放对女性的限制；1974年，海自与空自也开始在一般岗位中招募女性成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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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初的空自女性自衛官(1974年熊谷基地)

但在早期，女性自卫官的工作条件较为艰苦，当时的自卫队并没有对相关设施进行改造，今天的人很难想象不单独设立女性更衣室与女卫生间的情况，但当时这种令人尴尬的现象是常态，这也很大的打击了男女自卫官的士气。

当然，随着女性成员的日益增多，这些基础设施的硬件问题也慢慢得到了解决。而海上自卫队方面，其作为一个较为完整继承旧海军文化传统（当然指挥体制等已经是截然不同的了）的组织，也有着“不让女性上战斗舰艇甲板一同出航”的封建糟粕，直接导致最开始的海自女干部甚至没有在干部候补生学校中接受航海训练。

后来海自的女性通讯专家经过自身努力，才争取到了作为船舶通讯人员参加远洋航行的机会，乘坐的鹿岛号练习舰也考虑到搭载女性实习干部而专门设计了舱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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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下多个女性自卫官第一的原一等海佐竹本三保

在军医也开始录用女性之后，1985年，防卫医科大学也迎来了自己的首批女性军医学员。1986年，防卫改革委员会制定了使女性自卫官数量达到5000人的计划，这一计划在1990年完成。到了1992年，防卫大学也招收了39名女生入学。次年，海自与空自的飞行学员中也出现女性的身影。

时间进入本世纪初，在日本社会进入老龄化、少子化的压力下，当时的防卫厅也专门设立了“男女共同参画推進本部”，以期更好的发挥女性自卫队员的能力，缓解自卫队的人力资源紧张问题。另外值得一提的是，最开始自卫队对女队员的称呼是“婦人自衛官”，“推進本部”经过考虑，决定将这一称呼正式改为“女性自衛官”，因为“婦人”一词在日文中更多指的是已婚女性，而使用“女性”一词更加严谨、更尊重广大的女性群体，这对需要招募更多年轻女性自卫官的自卫队而言是有利的，也是尊重女性的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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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列式中领队的防卫大学女生

1954年自卫队只有144位女性，仅占总数的0.1%，而到了2005年，自卫队正式实现了女性成员达到1万人的目标。在这万余名自卫官当中，既有传统的医护岗位，也有新兴的战斗岗位，女性干部的数量也逐步增加，在自卫队当中，“巾帼”也和“须眉”一样，开始逐渐成为战斗力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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训练中的陆自女性自卫官

笔者在防卫省官网查阅了2018年度的《自衛隊一般曹候補生募集要項》、《自衛隊幹部候補生募集要項》等资料，对女性自卫官的招录情况进行了简单梳理。

在《自衛隊一般曹候補生募集要項》上：2017年，陆上自卫队共招募一般曹候补生男性队员约2800人，女性队员约200人；海上自卫队共招募一般曹候补生男性队员约1220人，女性队员约80人，两个军种招募女性的比例都比较高。而空自更加特殊，其在人数后注明“男女の区別なく決定します”，即不规定男女比例，共招募人员750名。

而在《自衛隊幹部候補生募集要項》上：2017年招募的人员情况如下图所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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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幹部候補生採用予定数等(参考平成29年度)

这个女性比例同样比较高，而空自在干部选拔方面也不规定男女比例。

防卫大学作为日本的最高军事院校，也招募女生入学。其2018年招生情况如下图所示，女生共招大约60人，相对来说比例较低，不过各国军警院校招收女生都比较少，这也很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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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防衛大学校学生招生人数

总的来说，从自卫队 “军官”“士官”和“军校生”的招录情况看，其的确在提高女性的任用数量，至于其目的和具体政策，就留待下文来解读，这里暂且按下不表。而空自的政策较为灵活实际是由于其更多活动在后方基地当中，较少参与短兵相接的作战。

截至2017年，海陆空自卫队共有女性自卫官约13707人，其中，陆上自卫队约有7900余人，海上自卫队约有2400余人，航空自卫队约有3100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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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性自卫官数量变化

不过自卫队当中女性干部的比例仍然比较低，2017年3月的数据显示，其女性干部只有2150人（不包括准尉），而且主要集中在医疗护理岗位上（军医和牙医），当然这也是大部分国家军队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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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卫队人员结构，（）内的为女性数量

(三)从“士兵”到“将军”——奋斗着的女性自卫官

尽管目前大部分女性自卫官依然集中在医护职业（据说大部分医官是女性），但在其他职业中，女自卫官也在“开疆”，并出现过升至“将官”阶级的人物：

原海将补（相当于少将）佐伯光（さえきひかる Saeki Hikaru），是陆、海、空三大自卫队创队后的首位女性将官。1989年4月，佐伯作为医疗职的技术军官加入海上自卫队。经过各类晋升后，曾在1997年12月调赴京都，成为自卫队舞鹤医院院长，开启了女性出任自卫队医院院长的先河。2001年3月27日，日本防卫厅（现防卫省）在其发布的人事升任名单中，正式宣布佐伯光晋阶为海将补，使之成为1954年自卫队创建以来的首位女性将官，她在2003年以该军衔退役。

佐伯光转调过各医院和各舰上医务室，还曾因在高血压、高血脂等疾病护理工作上的表现而获得高度评价。她也曾着手改善自卫队的育儿环境，正是在她的提案下，自卫队发配了孕妇装式的制服给怀孕的女性自卫官。（不过比较奇怪的是笔者并没有在互联网上搜索到这位“少将”的照片，比较遗憾）

原空将补梶田ミチ子（罗马音译：美智子朱音），其最终职务是2006年担任空自航空教育队第2教育群司令，并在2007年退休后被特别升任至空将补，空自方面认为其指挥能力出众。（笔者同样没有在互联网上搜索到这位“少将”的照片，比较遗憾）

原空将补（相当于少将）柏原敬子，在1979年以一般干部候补生身份入队的，同期女性只有5名，她也是自卫队的第一个女性基地司令，在2010年就任于防府南基地。2011年，柏原敬子升任空将补，并担任空自第3术科学校校长兼芦屋基地司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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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原敬子空将補在任期间照片

在2013年退休后，她依然活跃于女性自卫官圈子之中，发表各类演说为后辈们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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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原敬子空将补（着制服者）

空自现在也有一名刚升任的女性空将补，担任统合幕僚监部的报道官（相当于参谋长联席会议新闻发言人）。这位女“少将”名叫小野打泰子，于1987年从青山学院大学国际政治学系毕业后加入了航空自卫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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担任防空导弹部队指挥官时期的小野打泰子

一开始分配在横田基地航空总队司令部；1998年，调任三泽基地北部航空方面队司令部；随后以情报本部航空幕僚监部调查课成员身份再次配属三泽基地。2013年担任防府南基地航空教育队的第一教育群司令。 2017年9月，在朝鲜弹道导弹发射的紧张情势下，她第三次被分配到三泽基地，并成为了第一个女性高射群司令（第6高射群，即防空导弹部队）。2018年8月升任空将补，担任统合幕僚监部的报道官。

海自也有一名现役海将补，名叫近藤奈津枝，目前担任统合幕僚监部首席后方补给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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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藤奈津枝

1988年从山口大学文学系文学系毕业后，先从事了临时招聘教师工作，后于1989年加入了海上自卫队。最初她希望成为舰艇成员，但当时海自风气未开，所以这一愿望没有成真，只能参加后勤方面的工作。在2016年12月，近藤奈津枝被提升为海将补，也是海上自卫队第一个医官以外的女性海将补。

日本网友しんや@ abebe_0806于2018年1月份在筑城基地拍摄到了一架隶属于飞行教育航空队第23飞行队的F-15DJ，一名女性飞行员位于前座学员位置，看起来正在进行机种转换训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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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友拍摄到的女F-15战斗机学员

而就在2018年8月23日，这位飞行员的身份终于得到了公开，这位飞行员名叫松岛美纱，出身横滨，毕业于防卫大学，最初以运输机飞行员为目标，但战斗机飞行员岗位限制放开后，便参加了选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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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筑城基地拍摄的女飞驾驶的飞行教育航空队第23飞行队F-15DJ

作为同批次唯一的女性军官，这名２等空尉成功克服了9G加速度的考验，适应了战斗机操作，成功在23日与其他5名男性学员一起获得了F-15J的飞行资格，未来预计会编入新田原基地的第5航空团，在第305飞行队正式开始飞行员生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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座舱中的松岛美纱２等空尉

松岛美纱是航空自卫队历史上第一名女性战斗机飞行员，真正的“第一只企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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座舱中的松岛美纱２等空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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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岛美纱２等空尉参加培训结业典礼

此外，日本第一位女性作战舰队指挥官也在2018年3月份诞生。44岁的日本海上自卫队一等海佐东良子在3月6日就任横须贺基地第1护卫舰队司令，也是日本第一位女性护卫舰队司令，其指挥的是由DDH-181出云号直升机航母、DDG-171旗风号导弹驱逐舰、DD-101村雨号通用驱逐舰、DD-107雷号通用驱逐舰组成的大型舰队以及约1000名自卫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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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良子检阅列队的海自队员

东良子在1992年作为第一批女性学生进入防卫大学就读，1996年正式成为海上自卫队一员。曾任训练舰鹿岛号（TV-3508）副舰长，并在2013升任训练舰濑户雪号（TV-3518，原初雪级驱逐舰）舰长，还在海上幕僚监部工作过，并在2014年作为女性舰长首度参与远洋航海训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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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良子任训练舰濑户雪号（TV-3518）舰长时照片

女性自卫官在海自与空自当中的表现很亮眼，不过陆自方面相比就有点黯然失色了，还是期待以后能诞生表现突出的普通科步兵指挥官、装甲部队指挥官乃至“特殊作战群”成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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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成23年度富士综合火力演习中拍摄到的疑似陆自女狙击手

二．性别平等、标准不降、保障有力——自卫队相关政策简述

在成为发达国家之后，随着人口红利的消失和生活成本的攀升，日本不可避免的遭遇了老龄化与少子化的问题，自卫队作为一个军事组织，自然也受到了波及，同时当今主要发达国家军队的女性人数已经从10%上升到了15%。在人力资源困境与国外榜样的影响下，防卫省认为自卫队需要立足于新情况，最大限度的利用好有限的人力资源，即提高自卫队女性成员的比例，增加她们的活跃度。

而这又有着三大意义：首先是确保人力资源，面对新军事变革，自卫队要向民间广纳贤才，而占人口基数一半且拥有大量高素质人才的女性群体是一个重要的人才来源；二是能充分利用不同视角考虑情况，自卫队的任务日益复杂化、多样化，自卫队本身需要从传统的绝大多数以成年男性构成的组织，向一个既包含多样化人力资源并能灵活反应，也能保持强大体力与迅速反应的组织转变；三是充分反映日本的价值观，即自卫队这一官方组织需要更加充分的表现出本国价值观，特别是基本法律层面上的两性平等，以此来成为更受国民信赖、更具吸引力的组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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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老龄化也是东北亚各主要经济体的普遍问题

对此，防卫省制定了各类政策文件，如《防衛省における女性職員活躍とワークライフバランス推進のための取組計画》（防卫省促进女性职员活跃与推进工作生活平衡计划）、《女性自衛官活躍推進イニシアティブ》（推进女性自卫官活跃度倡议）、《働き方改革》、《育児・介護等と両立して活躍できるための改革》、《女性職員の活躍推進のための改革》等等。其中，在人事管理方面，自卫队制定了两大方针：

一是更加彻底的男女机会均等，自卫队应该是遵循能力本位的组织，无论队员的性别如何，只要有能动性与才干，就可以挑战自己的目标，因此要以能力实绩主义作为提干的标准。自卫队官方文件中认为仅仅因为是性别或者性取向就剥夺成员机会是不合理的，在保障组织效率的情况下会贯彻这一原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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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与海外维和的女性自卫官

二是按照才能进行合适配置，根据个人的志向、能力与适应性，将自卫官安排到合适的位置，既不进行性别歧视，也不进行性别优待。因此，女性自卫官在自卫队各职种的情况不可能完全一致，因为男女在生理构造与体能上依然存在着差异，比如在身体负荷要求很高的职位上，女性比例可能会有所下降。

简而言之，自卫队的方针就是“性别平等、因才配位，标准不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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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崎暮人x自衛隊（左：海自通讯干部、中：医官、右：飞行员）

在这一方针的指导下，自卫队有着如下的具体政策:

一是解除职业配置限制。

防卫省自2015年起，解除了航空自卫队的战斗机、侦察机飞行员；陆上自卫队的武装直升机飞行员、部分特殊武器防御部队；海自的导弹艇、扫雷艇与特别警备队（即海自特种部队）的女性自卫官配置限制。

在2017年，之前限制的陆上自卫队普通科部队（即步兵）、侦察队和坦克部队等也解除了配置限制。也就是说，除了包括潜水艇在内的小部分特殊岗位外，女性自卫官只要在各方面能达到作战要求水平，就可以进入该岗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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驾驶AH-1S的女性自卫官

二是扩大录用数。

自卫队打算进一步扩大女性自卫官的录用数和消除按照性别划分比例。其中，航空自卫队已经于2015年取消了除“自卫官候补生”外其他招录项目上对男女数量比例的限制，而其他一些招录项目中也出现了不设置男女比例的情况。

在陆自准曹士、一般曹候补生和自卫官候补生的女性招录人数上，2016年为930人，比2015年增加了约20%。同年防卫大学的女生数量也增加了20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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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性自衛官活躍推進イニシアティブ计划推进状况一览

三是做好宣传教育与保障工作，进一步降低女性自卫官的退职率。

一方面是进一步改变自卫队的组织文化，使职场上形成男女平等的良好风气，特别是举办由自卫队高级军事官员参加的讲座论坛，向体制内外传达有关的信息。另外一方面是做好后勤保障，针对女性自卫官生育等硬性需求，落实法律规定的休假制度（育儿修假与配偶同行休假等），同时开设内部育儿托儿场所，解除女自卫官生育和工作的后顾之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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育儿休假代替制度

在保障工作方面，陆上自卫队主要关注托儿育儿问题，因为其在日本全境有158个驻屯地与分屯地，有的靠近都市圈，基础设施与公共服务状况较好，但其他偏远地区的基地则享受不到这类“待遇”，同时还有单身赴任人员的相关问题需要解决。

陆自认为有必要创造一个所有成员都能够没有后顾之忧而开展工作的环境，基于这一理念，其一方面开展各类讲座推进队员相关价值观与意识的改善，另一方面积极运用外包等手段，为队员提供儿童保育、护理等福利服务，积极推进工作环境的改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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配偶同行休假制度

航空自卫队方面，除之前提到的解除战斗机、侦察机飞行员等职业的性别限制、落实法律规定的休假制度与开设内部育儿托儿场所外，还专门设立了由女性前辈为在飞行训练与日常生活中遭遇焦虑问题的女飞行员进行谈话咨询的制度，该制度也起到了及时发现性骚扰等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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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期付自卫官制度（返聘退职自卫官来代替生育等休假的自卫官）

海上自卫队由于工作环境的特性，存在长期海外部署与紧急出港的情况，而且各个部队直接存在差异性，海自认为相关的保障活动必须根据不同工作环境进行持续改进。对于海军舰艇和飞机机组人员而言，要使这些女性队员既可以照顾孩子，也可以进行日常的战斗勤务活动，为此要建立灵活的管理机制。还要与基地所在的地方自治体进行合作，为子女提供育儿服务与紧急出动时的托管服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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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儿设施情况

日本自卫队在女性入队政策的制定上似乎师承美军等西方军队，在不影响战斗力的基础上，以“性别平等、因才配位，标准不降”的方针来进行，职业准入上开放，但依然以实战角度进行严格要求，同时为女性自卫官生育等提供便利，既从微观层面减缓少子化情况，也防止专业人员的流失，这些政策制度都值得借鉴。

三．晴空中的乌云——歧视与骚扰的隐忧

在日文维基上，有着这么一个条目：防卫不祥事，其记述了日本国防领域的各类失当事件，如相关身份人员的犯罪和防卫组织、防卫产业上的问题。其中，就有着一些女性自卫官遭遇歧视与骚扰的事件，笔者本着不吹不黑的原则，在介绍完自卫队推进男女平等的政策之后，也要扒一扒不祥事（当然，有些事情在时间跨度上较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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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年9月，北部航空警戒管制团的一名女性士长称其遭受了当时值班的男性三曹的性暴力（报道称该三曹当时还违规饮酒）。这位女性士长后来向基地干部进行了检举揭发，但最后没有得到较好的处理，双方也都未调动职务，导致该女性士长继续受到骚扰。于是2007年5月，该女性自卫官向札幌地方法院提起诉讼，起诉自卫队方面处理失当与男性三曹的性暴力，最后因检方证据不足没有逮捕。2009年，该女性自卫官任期届满后无法按规定正常续期（相当于被退职，但一般而言，只有受到三回以上的重处分或有重大盗窃欺诈行为才会被退职）。

2010年7月29日，札幌地方法院认为空自在该事件中处理失当，没有采取合适的方法保护原告，并试图让原告退职，最终判处空自败诉支付损害赔偿。该案件在当时影响极大，使得自卫队与外界社会对性骚扰问题进行了一定程度的反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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札幌地方法院判决原告胜诉

2013年飞行开发实验团司令受到其下属多名女自卫官的检举揭发，她们向航空幕僚监部投诉司令安川隆広空将补。10月4日飞行开发实验团司令进行了调动，12月13日安川隆広空将补受到停职5日处分并提前退职。

2014年8月26日，陆上自卫队下志津驻屯地的一名男性一等陆曹（51岁）受到停职60日的惩戒处分，原因是这位高射（防空）学校高射教导队的教官在2006年至2013年期间对17名女性队员存在多次抚摸脸部、胸部、屁股的动作，并伴有“很可爱”“胸很大”的言语，在指导别的女队员敬礼动作的时候也有“揩油”行为。2013年有女性自卫官向上级报告了此事，随后便展开调查并最终对这位一等陆曹作出了处罚。

2014年3月23日，前航空幕僚长田母神俊雄（有兴趣可以了解下这位被政府“光速”退职的家伙）在推上发表了认为女性进入社会才导致国家少子化的言论，他觉得女性应该致力于家庭，还表示要建立一个女性专注养育子女也能生活的国家（这么昭和的吗）。日本网友在下面留了一句很现实的评论：“那么钱从哪里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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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钱从哪里来啊”

2018年7月4日，海上自卫队大凑地方总监部宣布对通用驱逐舰“卷波”号上的一名男性三曹（33岁）免职处分，同时对另外一名男性士长（22岁）停职2日。这位三曹从去年9月到今年3月期间，在“卷波”号上对三名女性多次进行强制性的身体接触与亲吻，并伴有羞辱性的言语。男性士长则是在今年2月份指导女性队员贴名牌时从衣服上方抚摸其胸部。该事件是在女性队员与上司谈话过程中被发觉的，随后开始调查，男性士长的道歉被接受，男性三曹的谢罪则遭到拒绝，随后大凑地方总监部进行了以上处分。

可以发现，尽管近年来在政策上有很大的进步，但是歧视与骚扰的隐忧依然是晴空中的乌云。在东亚普遍相对保守的社会风气下，自卫队这种军事组织中不可避免的会存在歧视与性骚扰，如何解决这一问题，更好的发挥女性的作用，促进其职业发展，也不仅仅是自卫队需要思考的课题。

四.结语——他山之石、可以攻玉

日本作为一个迈入老年化与少子化、同时在社会风气上相对保守的东北亚国家，其自卫队的相关政策是可以作为参考的。国内网络对于军事/警务领域的女性政策讨论往往偏向极端，这既是讨论者本身性别身份的缘故，也是因为国内网友在这一块并不理性，实际上，必须发挥每一个群体的作用，才能够在可能到来的挑战中获得机遇。在人口老龄化、生育意愿降低的当下，如何借鉴别国的先进经验，让女性等群体也能在国防领域发挥更多更大的价值，这是必须开始考虑的问题。个人认为，以作战需求为导向，向女性乃至更广泛的群体最大程度开放职业准入，秉持“性别平等、因才配位，标准不降”的方针，并在生活与工作中提供良好的社会保障，这对于扩展人才来源、提高组织灵活性、增强战斗力是大有脾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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