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瑞士的不解情缘

作者:佟宪国 1954年9月25日出生于辽宁沈阳;1974年大连外国学院英语系毕业,1978年考入中国社会科学院研究生院世界经济系,1981年毕业并取得经济学硕士学位;1984年进入外交部工作,历任三等秘书、二等秘书、一等秘书、参赞;1985年至1987年赴瑞士日内瓦高等国际问题研究院留学,1987年毕业并取得经济学硕士学位;1990年受外交部派遣,赴泰国曼谷联合国亚太经社会(UNESCAP)秘书处计划司工作;1993年,结束在联合国亚太经社会秘书处的工作,返回外交部国际司,从事我国与国际区域经济合作组织如联合国亚太经社会、亚太经合组织(APEC)、湄公河委员会(MRC)、世界经济论坛(WEF)等的联络和协调工作;1996年至2000年,被派往瑞士日内瓦中国常驻联合国日内瓦办事处和瑞士其他国际组织代表团任一等秘书,负责与联合国专门机构(如世界卫生组织[WHO]、国际电信联盟[ITU]、万国邮联[UPU]、世界知识产权组织[WIPO]、联合国气候变化公约[UNFCCC]、世界气象组织[WMO]、世界自然保护同盟[IUCN]等)对接和联络;2002年至2007年,受外交部派遣,赴新加坡APEC秘书处工作,担任项目主任,为APEC领导人非正式会议、外交和外贸双部长会议以及各种专业部长会议提供秘书处服务;2010年至2014年,被派往中国常驻世界贸易组织代表团担任参赞,负责贸易规则谈判和国别贸易政策审评等事务;2014年退休后,参加了由外交部离退休干部组成的外交笔会,并被选为常务理事兼副秘书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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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法国SALEVE山顶看到的日内瓦全貌

我之所以想写这篇文章,是因为我刚刚在网上看到一篇题目为《赢了!这个全球最好法语国家……》的文章。文章说,“刚刚,就在今晚(2022年11月24日),这个全球最好法语国家,赢下了卡塔尔(足球)世界杯的首场出场比赛。”该文勾起我对自己三进三出瑞士那段难忘经历的回忆。

把瑞士称之为“法语国家”,我是第一次听说,也不敢苟同。因为瑞士是一个使用多种官方语言的联邦制国家,就某一种官方语言使用人数的多寡排序,使用德语的居民人数占瑞士全部人口的62.6%,使用法语的居民人数仅占瑞士全部人口的22.9%。使用另外两种瑞士官方语言的居民人数占比分别为意大利语8.2%和罗曼什语0.5%。因此,说瑞士是法语国家恐怕不准确。不同意说瑞士是一个“法语国家”,不等于不认同瑞士是世界上最美好国家之一的说法。依我对瑞士的了解,这个国家的确可以称得上是山川秀丽,人杰地灵,治理有方,秩序井然的欧洲花园国家。

我大学本科主攻的科目是英国语言文学,读研究生时主攻的方向是世界经济,到国外留学时主科是宏观经济学和国际贸易,进入外交部之后我始终在国际司的业务范围内工作直至退休。我为什么会被派到瑞士的法语区日内瓦工作,而且还是几进几出呢?这就首先要了解瑞士的日内瓦是一座什么样的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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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表瑞士精神的受伤的狮子雕塑

瑞士从四五万年前起就开始有人类居住。公元前9世纪至公元前1世纪末,这里先后产生过哈尔施塔特文化和拉登文化。

公元前2世纪大部分瑞士领土被凯尔特的海尔维第部族占领,公元前58年被凯撒的军队征服,遭罗马帝国的统治达四百年之久。

公元3至7世纪,日耳曼部族阿勒曼尼人侵入瑞士东部和北部,并在此定居,这些地方成为以后瑞士的德语区;勃艮第人侵占了瑞士西部,这里就是后来瑞士的法语区。莱茵河上游以北地区仍保持罗马遗风,成为罗曼什语区。后来提契诺州加入瑞士联邦,成为今日瑞士的意大利语区。

公元774年,瑞士领土全部并入法兰克王国。

11世纪起,汝拉山脉以东的勃艮第地区、阿勒曼尼公国和阿尔卑斯山以南地区均归神圣罗马帝国统治。此后瑞士领土被分裂为许多独立和半独立的伯爵领地、封建领主领地以及贵族共和国。策林根、基堡、萨瓦和哈布斯堡四大家族先后在瑞士争权夺利,最终哈布斯堡家族成为瑞士最大的封建领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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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士首都伯尔尼老城

1291年,瑞士中部三个森林州施维茨、乌里、翁特瓦尔登在哈布斯堡家族衰落之际结为“永久同盟”,签订了共同防御条约,奠定了瑞士作为独立国家的基础。

14至15世纪,永久同盟扩大了领土并加强了军事实力。卢塞恩、苏黎世、楚格、格拉鲁斯、伯尔尼各州先后加入同盟,1370年,签订了八州《牧师宪章》,结成联邦。1481年,弗赖堡和索洛图恩参加联邦,签订了《施坦斯协议》。

1499年,瑞士联邦拒绝马克西米利安一世的帝国改革计划,从而导致士瓦本战争,结果瑞士人获胜,签订了《巴塞尔和约》,取得了实际上的独立。巴塞尔、沙夫豪森于1501年、阿彭策尔于1513年,先后加入联邦,联邦增加到13个州。

1798年春,法国军队进入瑞士,占领伯尔尼,瑞士13个州的联邦瓦解。同年4月,有22个州参加的海尔维第共和国在法国支持下宣告成立,通过了法国模式的宪法。从此,瑞士成为统一的中央集权国家,但依附于法国。

1803年2月,拿破仑废除了海尔维第共和国,恢复了瑞士联邦制。拿破仑帝国崩溃后,瑞士联邦制订新的联盟条约,宣布严守中立。

1815年11月20日,维也纳会议确认瑞士为永久中立国。此后,瓦莱州、日内瓦州、纳沙泰尔州等相继加入联邦,定都伯尔尼,瑞士成为一个统一的联邦制国家。两次世界大战中,瑞士均保持中立,未遭入侵,平安渡过了战争时期。

日内瓦是瑞士的第二大城市,处于瑞士法语区,但却是瑞士最国际化的城市。由于加尔文等人领导的宗教改革把日内瓦作为改革运动的中心,日内瓦常被喻为“新教的罗马”,不同教派的避难所,形成了兼容并包的风气。

瑞士严守中立的国策,使日内瓦成为国际红十字会等国际组织的诞生地。一战之后,世界主要国家在日内瓦建立了国联。二战之后,解散了的国联被联合国确定为联合国日内瓦办事处。联合国环境规划署、世界卫生组织、国际劳工组织、联合国难民署、联合国人权事务高级专员办公室、国际电信联盟、世界知识产权组织、世界气象组织、世界贸易组织等近200个政府间和非政府组织在日内瓦设有总部或者办事处。截至2013年8月,日内瓦市有194,458人,其中约一半以上是来自世界180个不同国家的外籍人士,包括外交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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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内瓦万国宫正门的联合国各成员国旗

正因为日内瓦所具有的这种国际地位和我所从事工作的性质,所以我有幸三进三出瑞士,而且均是在日内瓦常驻。第一次是1985至1987年,在日内瓦高等国际问题研究院留学,主攻宏观经济学和国际贸易;第二次是1996至2000年,被我国政府派驻中国常驻联合国日内瓦办事处和瑞士其他国际组织代表团任一等秘书,负责联合国专门机构事务;第三次是2010至2014年,被我国政府派驻中国常驻世界贸易组织代表团任参赞,负责世界贸易组织的贸易规则谈判和国别贸易政策合规情况审评工作。由此,我与瑞士结下了终身难忘的不解之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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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常驻世界贸易组织代表团主楼,背后就是日内瓦湖。

我在瑞士工作时,国内来的代表团时常会很好奇地问我,中国常驻某个国家的使馆一般都只有一位在任的特命全权大使,大使是国家元首派驻某个双方建立有外交关系国家的特命全权代表,我驻外使馆的首席外交官。为什么中国驻瑞士这样一个弹丸小国却同时有四位常驻的大使呢?我告诉他们,国家主席派驻瑞士的大使只有一个,他(她)在瑞士首都伯尔尼的中国大使馆工作,负责中国与瑞士的一切双边事务。

而中国常驻联合国日内瓦代表处及瑞士其他国际组织的代表XXX大使、中国裁军大使以及中国常驻世界贸易组织代表XXX大使,虽然在瑞士日内瓦工作,但却并不担负中国与瑞士双边事务的责任,他们是国家主席派驻某一国际组织、负责某一专门事务的全权代表,担负的是中国与国际组织和多边机构之间相互沟通的多边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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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日内瓦万国宫理事会厅举行的1954年朝鲜问题和印度支那问题国际会议,新中国外交官首次走上国际舞台的地方。

譬如,中国旅居瑞士侨民的婚丧嫁娶财产继承和分割,中国留瑞学生和交换学者在瑞士期间的一切事务就由中国驻瑞士使馆负责关照。而中国在某一国际组织内参加会议,履行协议协定或者国际公约的职责,就要由中国常驻该组织的代表团承担。双边大使与多边大使之间有着界限分明的不同职责。双边大使的常驻地往往是住在国家的首都或者政府所在地。而多边大使的常驻地则往往是国际组织总部的所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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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日内瓦勃朗峰桥上看到的欧洲最高峰勃朗峰

在瑞士学习和工作的前后近30年的时间里,我亲身感受到了我们伟大祖国的长足进步和飞速发展。日常生活中的几个小例子便能像镜子一样折射出中国国际地位的巨大提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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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采恩的廊桥

1985年,我刚刚到日内瓦高院留学时,很多外国人把我当成是日本人,认为中国人根本没有钱出国旅行或者留学。有一次,竟有一位日本姑娘跑到我的面前,一边冲我点头哈腰,一边嘴里咕噜起日语来。我知道她误以为我是日本人了,就用我只会说的一句日语回复道:“尼洪苟阿,抵基玛甚”(我不懂日语)。没有想到,她听到我讲日语,更以为我是日本人了,哩啦哇啦又讲了一大堆日语。弄得我哭笑不得,没有其他办法,只好用树枝在地面上写出“我是中国人,不懂日语”几个汉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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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冬季节从中国常驻世界贸易组织代表团驻地看到的日内瓦湖。

那个时候,正是日本经济的鼎盛时期,日本人的腰包里塞满了钱,在日内瓦日本游客随处可见。机场、火车站和银行的外汇兑换窗口,除了英文的“Exchange”外,我能认识的标志还有日文“两替”两个汉字。10年之后,1996年,我再次回到日内瓦时,日内瓦的街区和楼宇并没有发生太大的变化,我开车或者骑车出行,仍可以即使没有地图也不致迷路。但路面上的日本人少了,中国游客越来越多,许多商店和旅馆为了接待中国旅客还专门增设了中国店员或接待人员。从外观和衣着上观察,中国人、日本人、韩国人变得愈来愈难以区分开来。机场、火车站和银行的外汇兑换窗口,日文标志“两替”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汉字“兑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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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中国外交官,我们在与国际组织以及其他成员国常驻国际组织的代表团打交道时,常常能够深切地感受到我国政府用“一国两制”基本国策解决香港和澳门回归问题的伟大和英明之处。我国政府所提出的“一国两制”是解决台湾问题的最佳方案的说法,也是很有说服力的。

1997年7月1日,香港回归时,我正在中国常驻联合国日内瓦办事处和瑞士其他国际组织代表团工作。许多人并不知道,香港回归祖国,对中国常驻联合国日内瓦办事处和瑞士其他国际组织代表团意味着什么。人们一般会以为,香港回归,是英国政府与中国政府之间的交接问题,与国际组织无涉,其实不然。

香港在英国治辖时期,随英国一道参加了一些国际公约。这些国际公约中有一些我国中央政府当时还没有参加。因此,当香港回祖国之后,香港参加的那些国际公约是否仍对香港具有约束力,香港是否仍要继续履行公约义务,国际组织和世人并不清楚。我国驻日内瓦代表团就是要代表中国中央政府正式向国际组织表明中国政府的承诺。为此,我们代表团按国内指示,准备了大量法律文书,在香港回归之前向国际组织交存。而且,还创造性地让香港特区政府派代表参加中国代表团,出席国际组织的大会或者专题会议。

我记得香港回归之后,派特区政府代表参加的第一个国际组织会议是世界知识产权组织(WIPO)的成员国大会系列会议。香港特区政府派时任香港知识产权署署长塞尔比(Selby)随中国代表团参加会议。会上,中国代表团团长吴建民大使还给了塞尔比先生一个发言机会。塞尔比是在香港特区政府留任的一位英国籍官员,毕业于英国牛津大学的汉学专业,中文很好。他在发言时,先是用流利的中文作了简单的自我介绍。与会的各国代表都对中国代表团席位上出现的这位金发碧眼欧洲人感到很新奇,更对这位欧洲人能够用流利的中文发言感到惊诧。

据香港同事介绍,在英国统治时期,英国政府从来没有让香港政府派代表参加过国际组织会议。一切与香港相关的国际事务均由英国政府包办,毫无“民主”可言。香港回归之后,中央政府给了香港特区政府很大的自治权力。

香港特区政府派代表参加中国代表团出席国际组织会议的第二个例子,是1998年出席世界卫生大会。香港特区政府派时任卫生署署长陈冯富珍女士参加中国代表团。香港官员和专家与中央政府官员和专家在会上和会下配合得很好。因为中央政府与香港特区政府在防治禽流感、“非典”(SARS)等疾病过程中协作得非常好,2006年陈冯富珍女士由中国政府推荐,作为中国人选竞选世界卫生组织总干事。同年11月9日陈冯富珍女士顺利当选首位中国籍的世界卫生组织总干事。

香港和澳门成功回归祖国的案例,极大地鼓舞了中国人民采用“一国两制”基本国策完成分裂国土实现统一的决心和信心,也为我们戳穿台独势力以及支持台独势力的西方国家的阴谋提供了武器。

人所共知,在世界卫生组织内,台湾民进党当局总企图搞点“突破”出来,以扩大台独势力的所谓“国际空间”。他们的惯用手法就是年复一年地纠集一小撮所谓“邦交国”和支持台独势力的西方国家,支持台湾以观察员身份参加每年一度的世界卫生大会。我们每年打破台湾民进党当局企图的根据都是“世界卫生组织是联合国专门机构,必须按照联合国大会第2758号决议和世卫大会第25.1号决议确认的一个中国原则,处理处理世界卫生大会涉台问题。民进党当局拒不承认体现一个中国原则的‘九二共识’,为台湾地区参会设置了障碍。不能参会的责任完全在民进党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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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4年,周恩来总理出席日内瓦会议期间与时任驻瑞士使馆首任公使冯铉(右一)在中国驻瑞士使馆经商处留影。

香港和澳门两个中国特别行政区参加国际组织会议的例子,令世人信服地证明,在一个中国的旗帜下,参加只有主权国家才有权参加的国际组织活动是完全没有问题的。台湾当局拒不接受一个中国原则,才是置台湾2400万居民的卫生健康问题于不顾的拙劣表现。我们把香港和澳门的鲜活例子讲给美国外交官听,他们也无话可说。他们只能讲美国政府和美国国会要求他们支持台湾成为“国际社会一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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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地图上看,瑞士是一个四周均被其他国家包围的内陆国家,东西南北没有一个方向与海洋邻近,看起来是个干旱缺水的地方。但实际上瑞士的情况与我国青海省相仿,乃是欧洲的水源地。瑞士全境横亘着欧洲两条重要山脉,一条是阿尔卑斯山脉,另一条是汝拉山脉。这两座大山孕育出西欧的两条重要河流——莱茵河和罗纳河。

瑞士一年四季降水均匀充沛,大小湖泊像珍珠一样撒满了瑞士全境,每一座瑞士名城都有相应的湖泊为之作衬托,譬如日内瓦、卢采恩、苏黎世、卢加诺、诺沙泰尔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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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采恩的廊桥

据来日内瓦开会的中国气象和水利专家介绍,瑞士的河流与中国的河流很不相同。中国的河流季节性很强,雨季来临时,河水暴涨,河面很宽,水流湍急。而瑞士的河流则并没有明显的季节性变化,一年四季河床的宽窄和水流都不会出现太大起伏。所以瑞士一年四季都有山清水秀的美丽风光,完全无愧于“欧洲花园”的美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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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士巧克力包装上的马特宏峰

但瑞士山水的美,也并不完全是大自然的馈赠,还要归因于瑞士人的强烈环保意识。我在瑞士时就曾亲眼看到瑞士人是如何保护自然环境的。

一次,我在日内瓦两河交汇处(Junction)看人家在罗纳河边钓鱼。一个十多岁的瑞士小男孩起竿,收线,钓起一条长约16至17厘米的小鱼。我以为他会马上把钓上来的鱼摘钩后扔进自带的网兜里。没有想到,他从背包里拿出一个刻有标尺的木范,把鱼放在上面比划了一下之后,又将好不容易钓上来的鱼扔回了河里。我好奇地走上前去问他为什么又把钓上来的鱼扔回河里。他回答说,鱼太小,不符合政府规定的环保标准,不能钓。我看了一下四周,没有发现附近有监管人员。可见瑞士人的环保意识已经融入了他们的血液中。

还有一次,我在莱蒙湖畔散步,港湾内停泊了许多私人游艇、帆船。一位正整理风帆准备起航的瑞士人见我很好奇的样子,就问我想不想坐船去游一游莱蒙湖。我当然很乐意,但还是怯生生地说:“我不会弄帆,不会掌舵,我能行吗?”这位瑞士人很和气的说:“你只要在我弄帆的时候帮助我掌下舵就可以了。”船驶出了港湾,到达水域宽阔的湖面时,他拿出船上备好的咖啡让我喝。喝咖啡要加糖加咖啡伴侣,装咖啡伴侣的小纸杯用过之后,我想随手扔到湖里去。但这位瑞士人马上制止了我,并告诉我说,为了保证莱蒙湖水清澈,任何人都不准向湖内排污和倾倒垃圾。

莱蒙湖是西欧最大湖泊,湖的四周有很多城市包括像瑞士的日内瓦、洛桑和法国的依云这样比较大型的城市,但湖水依然十分清澈,在湖边处,可以清楚地看到水深3米以下的岩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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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卫生组织大楼

前面说过,我的工作性质决定了我对多边事务的关注多于我对中瑞双边事务的关注。我对瑞士的了解比起我那些负责中瑞双边事务的同事来差得很多。所以我自认为我是不大有资格去评价瑞士为什么会成为欧洲花园的。不过有一点我可以肯定,瑞士的大好河山也是勤劳勇敢的瑞士人民经过艰苦奋斗创造出来的。

——2022年11月26日写于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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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文 | 佟宪国

编辑 | 外交官说事儿 青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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