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飞VS马苏:接受命运给我的一切挑战,才是成长最快的方法

■ 本期轮值毒叔 

■诸葛奇谭·谭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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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飞:欢迎马苏来到《四味毒叔》。

马苏:约了好几回了。

谭飞:对,我们的好朋友这次在《海的尽头是草原》的表演非常优秀,我觉得这次马苏的表演让我不再想她的容貌,虽然她还是很漂亮,但其实一个演员的表演能让人忘掉她的脸才是最高境界。你觉得这次《海的尽头是草原》自己的表演可以打多少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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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苏:我觉得怎么也可以到88分吧。

谭飞:为什么是88分?

马苏:因为整个表演空间有限,所以我没有怎么太去做表演的处理,就像生活在那里的人一样,我在生活,所以我认为88分正合适,还有12分我需要再进步和再提高。我认为表演总是有遗憾的,当时你会觉得很多地方处理得还好,但你到电影院里面看大银幕上的自己的时候,会觉得还是有遗憾。比如最后一场跟老母亲隔空对话的戏我就觉得很有遗憾,因为那是我进组第一天拍的第一场戏。

谭飞:你当时感觉状态还没有完全进入?

马苏:那个时候还不太清楚自己接下来的塑造会是什么样,其实每个演员都是一样,都是在表演的过程当中一点一点,更加具体、更加深刻地去找到人物的内心,所以那天那场戏我认为表演有点空洞。我会选择这样比较空洞的表演的原因是我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只能用最淡的方式去处理,但如果反过来最后一天拍那场戏的话,我相信眼睛里就会有整个几十年的故事了。

谭飞:你觉得所有的风云没有在眼睛里完全呈现出来?

马苏:我没有把它呈现出来,因为我确确实实不知道即将会发生什么,也不敢多演,怕演多了反而人家觉得奇怪。

谭飞:是剧本没有给全吗?

马苏:导演是边拍边改,我是唯一一个拿到剧本的人,但这场戏是导演临时加的。

谭飞:最后才决定的。

马苏:对,等于我们都进组了之后,剧本不停地在改,我知道整个故事讲的是什么。可究竟怎么发生的,你和这个女孩的情感,只有建立了才能更加准确地表达。当时是我俩第一天见面,我跟这个小朋友也不熟,我们俩就是两个陌生人,所以其实内心情感并不是那么充实,所以我认为那场戏对我来说是个最大的遗憾,有10分扣在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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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飞:因为大家都知道马苏没有结婚,更没孩子,但我看你看孩子那个母爱的眼神又特别准确,这种眼神里有什么你自己的琢磨吗?

马苏:本身我就对孩子特别喜欢,我觉得虽然命运让我目前还是一个没有进入婚姻状态的人,但我对于孩子的这种爱从小就有,从小我就有个愿望是当幼师。我也特别会哄小孩,跟小朋友在一起的时候,我看到他们真的发自内心的喜欢,不管谁家孩子我都喜欢。所以在我心里,很坚信自己就是一个母亲的身份,当时在角色里面也是真情流露,真的很喜欢她。

谭飞:我觉得第一幕让你们去选孤儿的时候,你真的有点幼儿园老师的那个劲儿。

马苏:可能也是因为从小的愿望吧,那天看到他们的时候我就觉得就是这样,特别喜欢。

谭飞:看到孩子眼睛就亮了。

马苏:其实当时我们拍摄的时候也特别不好控制场面,因为有好几百个孩子,他们都要找妈妈,很多小孩都一直在哭。

谭飞:小朋友的戏特别难拍。

马苏:我就抱了这个再抱那个,你不停得抱着他,不抱着他就没有安全感,一直要哭,有的都哭的都岔气了。你就得一直哄着他,带这帮孩子们的副导演是几个男生,他们也是人员有数,所以当时每一个在场的演员都担当了临时爸妈的身份,每个都抱过来哄,真的是按了葫芦起了瓢,这个刚哭完,那个哭,那会儿就不停地在哭。

谭飞:而且群戏状态统一特别难。

马苏:因为他们都很小,有的大一点的就领着小一点的,他们也听不懂,也不知道是拍戏什么意思,很乱很乱,现场就感觉哭声没有停止过。

谭飞:但你演的萨仁娜确实能够hold得住,我觉得你在里面代表一种安全感和归属感,你会让孤儿在远方的草原有一种家的温暖,讲讲在内蒙古草原拍摄的三个月。

马苏:可不止,我们拍了有一百多天。

谭飞:特别辛苦,也学会了游牧民族的一些特色,有没有什么值得分享的事儿,跟大家说一说?

马苏:其实我的感触还是挺深的,因为我在拍这部戏之前从来没有进过草原,对草原没有什么概念,但我们不是提前要去体验生活、学习蒙语吗?我真的觉得草原是有一种力量的,到了那里你整个人会安静、眼光会开阔、心胸会开阔。它会让你有一种跟自然特别融合的神奇的力量,在那里你什么都不用想,刚开始我们去的时候,坐飞机到呼和浩特,再倒飞机到霍林郭勒,再坐大概有一个多小时的汽车才能到我们的驻地,要了到牧区要再倒两个小时汽车才能到牧区。

谭飞:真是挺偏远的。

马苏:很偏远,我们去的牧民家,要想到镇上开车至少要一个半小时,路上都没有路灯,周边什么都没有。我要去学习捡牛粪的时候,他家牛粪不够,我们就得上另外一家,他家牛多,就去他们家去捡牛粪,那我们就得开上大概半个小时的车,才能到另外的一家。反正就觉得这种环境确实会让人的心态有变化,我们在城市里的高楼大厦,这种喧嚣和快节奏,到了那边之后,一切都静止了。映入眼帘的都是一幅一幅的画,牛羊成群,山与白云,或者是突然间过来的一阵风,你看远方乌云的一溜一溜的,等过一会儿,这片云过来的时候,就瓢泼大雨,还有满山遍野的野花、芍药,就像仙境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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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飞:是不是让人觉得特别有开阔性?

马苏:是的,一是很原生态,二是心情会很开阔。

谭飞:我听说没有牧民得抑郁症,看到那么辽阔,没有内卷的感觉了。

马苏:完全不着急,一点不焦虑了。因为你也不用去看时间,也没有什么可以去参照的,只要天黑了,就可以回家了。

谭飞:其实拍戏过程是不是对你来说也有点洗礼的感觉,因为你常年在大城市里。

马苏:应该说是疗愈吧。

谭飞:在城市里每天见到很多人,在那儿人也见得不多,又很空旷,反而有一种疗愈感。

马苏:是的。我刚才说到我们一下飞机倒了这么多趟车,刚开始去的时候,说实话,还会觉得,这么荒啊,什么都没有,好像觉得有点空落落的,不太适应。但在那边待上几天之后,你就发现不想回来了,因为回来会觉得很焦虑。

谭飞:所以这次其实是你最接近素颜的一次表演,当然不能是全素颜,因为肯定也加了一些当地的妆吧。

马苏:什么都没有,只是涂黑了。

谭飞:涂黑了,就纯素颜。

马苏:每天只用打底,其他什么都不用。

谭飞:因为比较漂亮的女演员还是在意自己外形的,你内心的一开始的时候有没有经历一个挣扎?

马苏:完全没有。

谭飞:你特别愿意接受这个。

马苏:特别愿意,我觉得特别好,一开始还是有点找不到人物的,因为我是汉族,原本对蒙古族其实是不太了解的。我刚开始试妆的时候都不知道把手放哪儿,不知道穿着这身衣服之后,我的手该背着,还是放在前面抓着,还是放在两侧,没有感觉。

谭飞:应该有一个民俗顾问在帮你们吧?

马苏:有,当所有的造型做完,又体验完生活之后,又有很多老师给我们指点了之后,我觉得就是应该这样,其实除了有点黑之外,我觉得一切都是那么的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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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飞:天下的母亲都差不多。

马苏:对,其实这个黑我都觉得是恰到好处,因为那里的紫外线真的很强,但其实蒙古族人并不黑,他们是晒的,脱了衣服里面都是白的。

谭飞:蒙族也有很多美女的。

马苏:是的,她们其实是很漂亮的。

谭飞:再讲讲三千孤儿入内蒙的故事,其实年代比较久远,对你这个年龄的女演员来说是特别遥远的事儿。

马苏:六十年前吧。

谭飞:是不是需要做大量的案头准备,包括要去揣摩当事人的心境,你为这个角色做了哪些准备?

马苏:首先我们会看一些资料,我看到之前的人民网的马利总去采访过这三千孤儿。我看了她当时的一些报道,看完之后真的很感动,很多画面就可以在脑海里一下脑补了。

比如他们讲到张凤仙这个母亲收养了六个孩子,是一辆车把这六个孩子全部拉来,拉来之后说你挑一个,但是她说,她一看这几个孩子都依偎在一起,就像小鸟一样,就觉得把他们分开其实是很残忍的事情,她说那我就都养了。但你知道那个时候的生活条件,养六个孩子简直是太可怕的事情了。

吃什么喝什么,根本没有那么多的所谓的牛奶、粮食。在草原上他们是不种粮食的,草也是很珍贵的,他们只能养牛羊,但牛羊如果自然死亡,他们是不吃的,就交给大自然了。而且那个时候的羊、牛很多都是国家的,并不是他们的个人财产,所以其实温饱问题和穿衣对于这个家庭来说是非常难的一件事情。我看到她写的一些细节,这位额吉永远在给这6个孩子补衣服,补了这个补那个,每天等他们一睡去的时候,她就开始补衣服。

这6个孩子后来长大全都特别有出息,有当兵的,有当老师的,还有两个从事了类似于公务员的职业。还有一个故事我看了也非常感动,一个孩子也是被我们的蒙古族同胞给收养了,但后来发现这个孩子是腿部有残疾的,站不起来,这对夫妻两个人见庙求神,见医求医,他们用了几年的时间,最后真的找到了一位医生把孩子腿治好了。

后来这个孩子可以正常站起来走路了,现在也非常有出息,做了很多的事情。这种故事在文章当中呈现了太多太多,我没有办法去一一把它说出来,但是每一个故事我认为都可以拍成一部电影,都非常感人。所以我觉得萨仁娜就是一个特别普通的蒙古族母亲,她这么普普通通地抚养了孩子,但她确实也是做了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她就是这些额吉们的缩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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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飞:你觉得他们是一种纯粹的草原的善良,还是人性的真善美带来的力量?

马苏:我觉得还是人性的,而且在那个采访当中,我看到这些收养孩子的人,从来不让孩子叫他们爸爸妈妈,就叫阿姨就行了。

谭飞:为什么?他不是说我要占有你,或者我是你的父母。

马苏:他不需要这样。

谭飞:那才是大爱。

马苏:你会觉得太了不起了,而且他们真是对收养的孩子比对自己的孩子还要好,所有的缩衣紧食就是为了抚养这些国家的孩子,我觉得咱们中国人身上有一种特别的一种力量。

谭飞:大家一方有难八方支援。但我特别注意到有一点,你在里面是全程使用蒙语,当时我后来看完我也很好奇地问你,我说里面这些蒙语台词是你自己说的吗?你说是。我特别惊讶,我当时就想是不是找了一个蒙语配音,其实并不是,讲讲这个非常艰辛的过程吧。

马苏:好多朋友都给我发微信问我是不是后期配音,我说这是我说的,他们都不敢相信,他们觉得这是个很艰难的事情,其实对于我来说也真的很艰难,因为给我的时间并不多,开机半个月,导演就决定了我们全程说蒙语,问我能不能做到,我说那我试试。后来大概几天之后,导演说马苏估计你够呛,这太难了,他说蒙语老师来了,我听了一下说太难了。我说我现在就开始背。于是我就下定决心,因为我觉得尔导真的是给了我一个这么大的机会,他既然信任我,我就不能让他失望,下定决心之后,一个音一点点攻克的,我发现人还是潜力无限,当我决定干了这件事情之后就真的做到了,很神奇,我自己到现在都不敢相信我是怎么背下来的。

谭飞:所以你值得一个影后的殊荣,因为我觉得表演里面声台形表很重要,可能原来我们面对你这样的情况,绝大多数女演员选择的是配音。

马苏:我认为配音还是有点缺乏真实性,而且当我在现场可以用蒙语说台词的时候,我那种对角色的相信一下就代入到我自己的身体里了。而且我认为说普通话的时候,很多时候我可以不加思考,因为已经很下意识了,但我说蒙语的时候要思考,思考对表演是有帮助的,因为在草原上的人所有的一切是很放慢的,一下子就让我整个人也放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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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飞:能够帮助你进入这个角色,因为你要很慢地去思考你表达的是什么,你的表情跟你的语言也很一致。当然我也注意到这个过程中,你的这个微信名已经从马漂亮改成了小马宝莉了,小马宝莉好像就不太重视漂亮这件事了。可能这件事对一个女演员来说完全是彻头彻尾的颠覆她对过去对美的认知。素颜、抹黑,加上蒙语说话,还要扮老扮丑,整个一个过程你作为一个演员来说是不是其实挺过瘾的?

马苏:如果能有更多的戏剧冲突,让我可以在表演上看到更多的可能性,我会觉得更满足,但现在其实对我来说已经是非常好的一种体验了。因为我的职业就是演员,演员就是去扮演每一个不同人的一生,我不能是我自己,一定就是另外一个人,这才是这个职业的职责,所以我还是觉得很幸福。

谭飞:其实我也觉得马苏这几年也遇到不少事,各界吵得很厉害,那么到了这部作品,我觉得又是一个节点,可能大家会觉得马苏已经被归纳到演员这个行业,可能有一度大家认为马苏的新闻老是跟这个那个挂在一起,你怎么看这样一种观众对你认知的改变呢?

马苏:我很感谢尔导,尔导要是不给我这个机会,我哪有机会去跟观众去表达呢?可能还是会被一些七七八八、奇奇怪怪的事情裹挟着,它就像是一团迷雾一样,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可以有一丝阳光进来。

谭飞:所以演员只能拿作品说话。

马苏:是的,因为没有办法。我们不可能让所有的观众都知道生活中的马苏是什么样子。可能现在的新闻、媒体媒介,包括你的作品,他们会对你有一些认知,现在有的时候,网络的一些东西又很容易失控,很多东西是没有办法真正让大家了解到我本人的。既然有些事情它来了,发生了,我们就接受命运给我的所有的一切,接受命运给我的所有的挑战。

谭飞:接受馈赠,也接受惩罚。但是最后还是三个字,作品见。

马苏:我觉得我接受命运给予的一切,而且演员这个身份原本就应该有更多的体验,我觉得也感谢经历,我如果没有这番经历的话,可能我就是一个不太成熟的人,对待很多事情,性子又很急,其实是缺乏思考的,但因为有些事情的出现,让我放慢脚步对自己重新有一个认知。我觉得能去看自己的时候我就长大了。

谭飞:所以可能过去的马苏是嘴比脑子还快,但现在经过对额吉的塑造,她把语言和人的表达琢磨了之后,她可能会就是内心会有一种沉淀。

马苏:沉淀了,我觉得也成熟了,这可能就是尔导所说的,他认为我是一个已经成熟了一个人的这种状态。

谭飞:说到成熟都会说什么“中年女演员”,其实你也没到中年。我到了中年之后一下想开了,人生活明白也是个机会,是不是你的人生哲学也在发生变化?

马苏:其实我从当演员的那天起就很清楚我到什么年纪就要干什么样的事儿,演什么样的角色,所以我对于中年的危机感倒是不是那么强。我前几年的着急是我不知道怎么样去表达,或者我不知道还有没有更多的机会让我去演戏,我对于表演的热爱可以跟我的生命是平的。我非常珍惜演员这个职业,甚至我很珍惜每一次表演的机会,我认为它可以给我跟观众之间一个成为朋友的重要机会。我认为一个好的表演、好的作品真的可以给人带来很多的思考,甚至可以改变一个人很多消极的想法,我觉得这是一件特别积德行善的事儿。我特别希望可以去塑造很多角色,可以跟观众朋友握手,可以和大家来一起探讨一下人生,这对我来说太有意义了。之前会因为担心而慌乱和慌张,但尔导给了我这个机会之后,我突然间发现其实有的时候它是顺其自然的。就像我参加《演员请就位》当时也是很纠结的,可是我参加了,就得到了一个最好的机会,得到了尔导的肯定。

谭飞:尔导谁都没邀请就请了你。

马苏:是的,我也觉得很意外,我觉得好像原本就是一个客气话。没想到导演真的一诺千金,特别守信。

谭飞:而且我个人觉得,如果我从导演角度看,你有一张传统中国美人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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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苏:因为我长得比较传统,中规中矩。

谭飞:其实你长得有点复古,很多人这么说,现在说你是港风也行,所以可能香港导演就也会喜欢这种感觉。那么当然也说到,有个形容词叫你被“世界抛下过几年”,我刚才说的两个节点之间其实还是有一段挺痛苦的过程,挣扎和煎熬。

马苏:那会儿你不也去我家看望了我。

谭飞:但这个过程你是怎么度过的呢?当然我也知道你去录了不少的综艺,也去说了脱口秀,还有没有其他方式来化解自己的情绪?

马苏:自己开导自己吧,其实不管脱口秀也好,综艺也好,做这一切,我都是想让大家不要忘记我还是一个演员,还是想给自己争取更多的演出和表演的机会。我没有任何的恶意,也没有什么其他的想法,我就是一个特别简单的想法,让大家看到我不是网上所说的那个样子,有这么一个初心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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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飞:你是为了让大家看到真实的自己,所以上了很多节目,同时可能也是在寻找机会。当然你也没说一定要导演要看重我,但可能就是无心插柳。

马苏:那肯定没想到,完全是做梦都没想到,就是一个正常的工作机会,其实有几年大家会传吧,说马苏有可能不能用,这个其实对我困扰挺大的。你不知道去哪能解释,你只能是通过一些露面的机会证明自己其实是能用的,但因为现在整个环境也不是特别好,戏开得也并不多,大家都会很谨慎,但凡有这样的风声传出去的时候,其实就是社会性死亡了。

谭飞:宁可错杀一千。

马苏:当然了,你得为投资方去着想,我其实都能站在对方的立场上想得很清楚。要是我可能也会去考虑很多这些问题,至少我们要避免风险嘛。我会在每一次去争取机会的时候给人特意要发一条信息,我说您看一下,其实我不是网上所传的那样,给人家做一些解释,我会有认真地去为自己去求一份职的姿态。但其实能够回馈的还是很少的,能够得到像这样的机会很少。

谭飞:是,我知道有几年其实你是比较沉寂了。

马苏:就感觉一身好武艺使不出来,我说我可以塑造很多好的角色,但没有机会的话那怎么办,只能自己给自己去争取,原本以前根本不会去跟人家制片人解释。但后来我发现只能靠自己,我还有其他的工作人员,我还得养他们呢,我要不接活他们怎么办啊?于是我就自己亲自去跟所有人去说,甚至我会见面也会跟人家讲一下,我说我目前的情况,请你们也放心,我自己也会更加严格地去要求自己。

谭飞:所以其实这部作品是让你有点拨云见日的,至少困扰在马苏身上的乌云算散去了。

马苏:也不能说完全散去吧,因为我觉得还需要跟观众朋友们有更多更好的让他们了解我的机会,但总之我看到了一丝光亮了,起风了,有风了就自然会把云吹散吧,之前就感觉像憋在了某一个困境当中。

谭飞:所以其实我能体会到你其实有一段时间是很压抑的,那种压抑可能也不好说出去,天天给人说,人家会觉得你天天哭诉。

马苏:其实我根本没想任何的哭诉,包括前一阵子不是上了一个热搜,说马苏哭了。我那天就跟工作人员说,什么时候能写个马苏笑了,别老哭了。因为你知道我是一个很开朗的人,没有什么事情会让我一定要去哭,但是我会感动,其实那天对尔导说那番话的时候,我就没想过要哭,我都告诉自己绝不可以再哭了。我确实是已经想好,我一定要感谢尔导,说我心里的一直想表达的一番话,结果一张嘴当时哽咽了,但是我告诉自己不可以流泪,忍回去,但确实那种心里一下很难控制了。但也有很多人,看到这段感谢之后,特意给我发来了邀请,说我可以采访你吗?他说我看到了真诚的东西,所以我觉得也不光是谩骂声,还是有很多人可能也能理解我,只是他们可能不太善于去表达,但他们在心里头还是认可我的。

谭飞:我们也没问过尔导,但很显然除了你的容貌、气质和年龄比较吻合他心中的额吉。因为其实蒙族人可能结婚会早一点,会有王锵这样的儿子也正常,可能还有就是你身上的真诚,没有那种权谋和算计的特质吧,是不是他觉得你还是挺阳光的?这方面你觉得是不是也有尔导看重的一些特质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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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苏:导演可能会觉得我比较坚韧,我好像听他讲过,他觉得我身上有那么一股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的人生态度。

谭飞:永远没心没肺。 

马苏:对,就什么事情来了,可能就是一阵,可能他觉得我心里有那份豁达,这种感觉是没有办法去演的。

谭飞:这跟额吉是一样的,有一种大爱在里面。

马苏:我不敢说我跟额吉有那样一个伟大的胸怀,但我认为我还是一个比较内心比较宽阔的人,所以可能有这方面潜在的小气质,导演看到了觉得我可以不用演就像。

谭飞:那你觉得如果用两个词来形容尔导的性格特质,你会用哪两个词?

马苏:首先他是一个讲信誉的人。

谭飞:原来以为是个客套话,我要用你,马苏,后来他真用了。

马苏:是的,他就是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他说的所有的事情都会做到。

谭飞:而且我听说他原籍也是蒙族好像。

马苏:他说他是有蒙古族的血统,然后我认为他是一个看似很严格,但实际上很细腻的人。他想的很多东西是我们都可能想不到,但是他的表达永远会让你觉得很严厉。

谭飞:就跟他在节目中一样,他可能没有那么严厉,但是说话一说出来,大家就觉得严厉。

马苏:但他其实说的很多东西都很有道理的,包括他在现场会说,你们不要去把任何一个演员当成大腕,或者特殊看待,他来了就是来干这份工作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职责,不管是场工也好,灯光也好,道具也好,还是化妆也好,每个人就是这个职位上的一员,并没有什么特殊性。我特别认可他这句话,就是因为他对于工作有这样的态度,所以在我们整个剧组的拍摄过程当中,大家一片祥和,大家全部都是平等的。

谭飞:因为这个剧组的风气就很正,大家都是为了工作,没有其他的。

马苏:不用说什么老师来了,谁谁谁来了,没有。所有的老师来了都是坐在风里,我记得宝国老师第一天见他的时候,他坐在大风里,就坐在山上,那天刮好大的风,他在那打了一把伞,什么都没有遮挡。因为草原上没有什么太多的建筑物,他就打了一把伞,我就一看就觉得在这个剧组里面大家风气特别好,就是为了搞创作,没有什么一定要分的东西。

谭飞:好,谢谢马苏,我们今天就聊到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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