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谈不了恋爱的年轻人
第十放映室
微信公众号：dsfysweixin2019-02-03 23:03
有没有觉得，随着我们步入成年，过春节越发成为一件辛苦的事情？
尤其是参加工作之后，至少提前一个月就陷入焦虑状态：离家远的要惦记抢票，家里有小朋友的开始包压岁钱，给家人物色伴手年礼也是个难题......
但现在应该好多了，放假早的说不定已经在回家的车上了。
当然也有例外，而且他们离家越近就越慌，那就是单身的兄弟姐妹们。
想象着到家之后，团圆饭刚吃上没一会，亲戚长辈就默契地调转“枪口”：哎，那个谁，谈恋爱了没啊？
紧接着，名为“催婚”的年度大秀就开始了。
看大家吓的，最近都把2016年的《中国逼婚现状调查报告》翻出来大倒苦水了。
就我看到的评论里，已经有一水儿99年的崽被父母旁敲侧击着追问感情状况。
而这种环节，是来自他们日常焦虑的集中爆发。
其实都不需要等到过年，光是从芒果台的几档节目中，我就能深刻感受到这一点。
先后播出的《我家那小子》和《我家那闺女》互为姐妹篇，分别跟拍了四位单身男女明星的生活，邀请他们的父母和观察团在棚内观看。
除了展现日常，重点被放在了引导嘉宾谈恋爱上。
安排各路好友轮番上阵，有的口头劝婚、有的直接给介绍对象。
镜头外围观的父母，则恨不得冲进去上手指导、直接拍板，“热闹”得很。
到了《女儿们的恋爱》，以“爸爸们光明正大看女儿谈恋爱”为主题，着重展现父亲在女儿恋爱中扮演的角色。
沈梦辰、任家萱、任容萱（前者妹妹）、傅园慧四个女生，正好对应恋爱长跑中、刚结束一段婚姻、多次恋爱无果、母胎单身四种情况。
▲沈梦辰海涛秀恩爱，左上老爸没眼看
而几档节目的主旨万变不离其宗，连在一起就成了“催婚三部曲”。
尽管主角都是明星，真人秀也多少有“剧本”成分，但暴露出来的问题还是很有代表性的。
就不说“催催催”这事儿有多烦人。
我们来关心关心，夹在“恨嫁恨娶者”和“不婚主义者”之间，那些谈不了恋爱的年轻人——
1
大家一定都听过《剩者为王》里金士杰的那段经典独白，一个父亲表达对女儿结婚的看法，充满包容和理解。
可以想象父母和儿女一起看完这段，大概会立刻来个无言的拥抱。
而这话的另一个作用，就是被拿来“规劝”年轻人：你们还是懂点事吧，父母还不是为了你们好。
但，懂事或者孝顺，真的有用吗？
受到父母影响而难以顺利恋爱、结婚的年轻人，找谁说理去？
去年，朱雨辰一度霸占热搜，很大的原因就是朱妈对他的恋爱过度干涉。
而他过于真实的单身生活，直接击中了观众的同情心，尤其是人前人后的落差。
有朋友在的时候，吃饭、喝酒、聊天，很是热闹；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抱着狗听情歌，何等凄凉。
一句“怎么了，就没一个愿意在我身边吗”，完全流露出四十岁单身男人最脆弱的一面。
虽然后来恋情曝光被质疑“卖惨人设”草过了头，但他和朱妈的母子关系及其矛盾核心都不假。
朱妈抱怨朱雨辰不喜欢自己中意的女孩，是一种逆反心理；
反过来，又因为不满意去干扰儿子的每一段恋情。
那她心目中的理想儿媳什么样呢？既要有贤妻良母的传统观念，又要掌握菲佣级别的生活技能。
这样的人存在吗？她自己。
可朱雨辰已经有她当妈妈了，还会找和她一样的老婆吗？不会。
看看，这是什么无奈又愚蠢的恶性循环。
当然，如此极端的母爱或许不是大部分人需要承受的，朱雨辰说过的一句话才是共鸣点。
他说如果结婚，也有百分之五十也是为了妈妈。
唉，得有多无奈才会说出这样的话。
可出于相同理由，在恋爱结婚的事情上做出不同程度妥协和让步，也不稀奇。
和不感兴趣的对象相亲，和真正爱的人分手......这不都是大家干过的事？
但是，如果没有彻底反抗的勇气，没有自暴自弃的决心，就真的只能在心里默默怨念一路单身了。
Selina和妹妹任容萱参加《女儿们的恋爱》时，节目组就准备了这样一个问题：有没有因为感情的问题，在心里责怪过爸爸？
话音刚落，任爸就指妹妹的方向：这肯定有，不用回答我也知道。而任容萱也爽快回应：我的初恋。
一开始看见这样的互动，我以为他们在这个问题上已经达成和解，就像任爸说的：天下哪一个父亲会喜欢女儿的第一任男朋友？
继续听下去才知道，妹妹不止一次因为爸爸的“反对”而分手。
理由基本都很主观：面相不合适、性格不稳定......
看得出，任爸的这种“不喜欢”并没有强硬的标准。要么是作为过来人的人生经验，要么是以自己对女儿的了解来判断。
在他看来，身为家长只是负责给出看法，决定权依然在女儿手里。这话，想必很多干涉过儿女恋爱、甚至其它人生大事的父母都说过。
但他们没有意识到，自己的看法会产生多大影响。
更大的问题是，有的人只表达否定的态度，认可的时候从来不说，任爸也是如此。
所以，当他为了挽尊似的说起很喜欢女儿的前任时，任容萱立刻“变脸”哭了出来。
看她那一瞬间的惊慌和委屈，让我相信她是真的不知道。
误以为又一次选错对象而主动了断，没想到造成了遗憾，任爸在一旁的口气也透着惋惜。
因为退一步说，以任容萱的颜值性格和演员职业等的条件，起码是个登对的对象。
她决定分手，在很大程度上就是顾虑到任爸一直以来对她眼光的否认。
我心疼她的悔意，可也能理解她做出选择时的心理。
因为父亲在女儿心里，确实常常处于不可忽视的“榜样”地位。
尤其是任爸这样，本身就是女儿心里“全能好男人”的代表，维持着幸福美满的婚姻。
当他头顶“光环”地发出质疑，换谁谁不会动摇呢？
时间一久，自然会失去恋爱的信心：我能找到像爸爸那样的男朋友吗？我能像父母那样始终恩爱地过一辈子吗？
从她在节目里所表达的这种不自信，也不难发现，那些感情选择受到父母意志影响的人有多么无力。
因为最痛苦的未必是某个时刻的争吵与矛盾，而是后续那种无奈的僵持状态。
单身的时候，会产生巨大的孤独感，恋爱的时候，又忍不住陷入自我质疑。
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过下去吧，最着急担心的又是父母（摊手.gif）。
2
像朱雨辰和任容萱这样的情况，可能会经常眼睁睁地看着缘分从眼前溜走，却无法把握。
而另一群人也明确想脱单，却苦于没机会。
那什么叫“机会”？归根结底，恋爱始自社交。没有这个基础，怎么会有发展出恋爱关系的可能？
中枪的社恐默默叹气，社恐的朋友接过话筒：这种人根本不值得同情。
他们本能地拒绝所有饭局或者聚会，一听说有陌生人，更是倒退一步，被子一裹，留下一句：你们玩吧，我就不去了。
偶尔被说动了，又玩得比谁都嗨，甚至表示：以后可以叫我。
那下次真能叫得动吗？想多了。
可见，他们确实怕麻烦，但不代表搞不定麻烦。他们就像在周围画了一个圈，自己不出去，别人进不来。
真实案例，请参考著名宅女吴昕。最初跑去看《我家那闺女》，是对她大哭的事情有点好奇。
印象里她常处在崩溃的边缘，原因无非就是那么几个。结果这次再看还是那么几个，而单身这条占据了很大的比例。
记得很多年前，我还有看《快乐大本营》的习惯（可见真的是很多年前）。
那会就见过大家在舞台上替她征婚，所以一直知道她是真的想嫁人。
而与此同时，又是那种非常不易脱单的死宅，一周不出门的事迹被维嘉等人提过很多次。
多年过去，这两点特质都没有变。
去年她在微博许愿：38岁结婚、39岁当妈，最近在节目里呈现的状态，给人的整体印象依旧很宅。
半停工的生活节奏很随性，早上睡到自然醒，饿了就叫个外卖，然后开启以捣鼓养生为主的一天。
泡脚、按摩、吃补剂，兴致来了还会美美地化个妆，没什么特别的事都不用出门。
当有需要的时候，也能叫来一大桌老朋友到家里吃饭，喝酒、谈心、诉诉苦。
后来，她准备去看中医，问维嘉要来徐海乔的微信，对方打招呼时提到这么一句：我好几次想加你来着。
记得她和潘玮柏上节目的时候，也是这种情况，明明通过工作和共同的朋友也接触过，但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我无意“追究”她和上面两位的可能性，但不得不说，这对社恐型单身来说过于真实。
而事到如今，再鼓励她走出社交的舒适区，其实已经不够。
何炅安慰她时的一番总结就说到了重点，点的是她，也是和她类似的人。
年轻时还能以此为借口，但是到了现在，真的没那么简单。
性格已很难改变，社交圈逐渐固定，社会身份趋于成熟，方方面面都把人推向一个被动的位置。
在这些因素里，其实相对最可控的变量就是社交了。
但话说回来，有的人就算社交圈仍然有较高的流动性，还愿意更主动地结识新人，也很保持乐观。
钱枫在《那小子》和《那闺女》里先后经历过两次相亲，一个是通过朋友认识的素人女生，一个是俞灏明介绍的袁姗姗。
结果，受到了家长、观察团以及广大观众的“嘲笑”，被定性为反面教材。
▲相亲苦手，吓到出汗。
最尴尬的还是第一回，他和女生一起坐在摩天轮里聊天，猜测对方是喜欢冒险的性格。
女生害羞一笑，以为他提前向朋友打听过自己。
而钱枫接了一句“自杀式”回答：因为初恋女友也是。紧接着，他又问起对方的初恋情况，最长的感情有多久......
这个时候，女生的表情已经相当不自然了，沉浸在好奇中的枫哥却没有察觉。
▲自杀式相亲模板
从表面上看，这绝对是凭实力单身、不会社交的相亲苦手无疑了。
但是了解到他的情伤经历后，会有点心疼，也多了几分理解。
曾经，他为了喜欢的女生搬到陌生的城市未果。许久之后，还会在ktv里唱起当初为她学的歌。
一个人去坐摩天轮时，他面露苦涩地承认，已经无形地在心里设下了防备。
作为观众，我一边“嫌弃”这出狗血戏码，一边又不得不指出，这样的事情也在生活里不停地上演。
在被催婚的重灾区里，有很多所谓的“大龄单身者”，都有过刻骨铭心的感情经历。
尝试过、努力过、付出过，跌跌撞撞地走了一圈又回到原点。
小心翼翼地藏起伤疤，走出下一步之前犹豫了。谁知道能治愈旧伤，还是平添新伤？想来想去还是别折腾了。
即使折腾，也很难找到曾经奋不顾身的自己。
所以，对他们这样的成年人而言，真正敞开心扉又是另一个难题。
想想钱枫敢在相亲对象面前提初恋、问前任，似乎也像是在下意识地寻求一种共鸣与认同。
3
虽然我对枫哥这种苦情派单身表示理解，但站在他相亲对象的角度，我一点都不想原谅他。
因为从异性相处的层面来说，他就真的不合格。
对此，我倒是有个想法：建议他把徐海乔参加节目的片段拿出来反复观摩学习。
怎么说？
钱枫明摆着相亲，两次都暂时止步见了一面。
反观徐海乔，“成果”大不一样。面对两个性格很不一样的人，他都互动自如。
好朋友在《那小子》里给他介绍了女演员李欣燃，后来在朋友的陪同下一起去了青海旅游；
被吴昕请去陪自己看中医，一出镜就制造了粉红泡泡，第二天直接参加她和何炅等老朋友的主持趴。
▲经纪人已辟谣是好朋友
发出枫哥的声音：为什么？凭什么？原因太明显了。
第一次见面，看看正常聊天长什么样：你喜欢动画片吗？你爱玩密室逃脱吗？
很快就能找到共同话题，自然地熟络起来，几乎连尴尬的机会都不给你。
所以，枫哥和女生大眼瞪小眼的时候，他和人家头靠头看视频。
而他最拉好感的地方在于非常照顾女生的感受，能让人体会到他对自己是理解的、用心的。
去中医馆时，吴昕被问到大姨妈等细节，他连续三次自觉起身回避；
离开期间会想到去买点吃的喝的，回来就递上一杯红糖拿铁。
在吴昕家聚会时，每个人都现场唱歌鼓励她，徐海乔的歌词比几个相识多年的朋友都要走心，包括他之前说过专门去看她的其它节目。
这些事情，未必需要当作对异性的好感，但是被重视和关注的心情，女生一定体会得到。
从镜头里的这些细节衡量，徐海乔是典型“暖男”，完全属于要想谈恋爱不愁没对象的类型。
但仔细想想，他这种人最“危险”了。
回顾他刚和李欣燃见完面后，好朋友好奇他感觉如何，又追问他对恋爱结婚到底怎么考虑的。他不是岔开话题，就是直接回避。
看到这段一定有人会产生熟悉感，这不就是爱说“顺其自然”的那类人嘛。
论自身条件也好，生活状态也罢，他们乍看之下都不像是会单身的人，多少带点有恃无恐的意思。
直到某些时刻，自己开始意识到不对劲儿了。
工作结束、朋友散去、家人不在，一个人未免单薄；看见同龄朋友的孩子，过去抱一会、逗两下，居然有点羡慕。
徐海乔就说过特别想要孩子，连名字都给起好了（徐豆豆）。
有了这样的想法之后，似乎随时都可以接受别人走进自己的生命，身边也确实有潜在的对象来来去去。
但时刻准备脱单的单身状态，还是会持续很久。
可以对谁都很好，真到了关键时刻，又偃旗息鼓；
不排斥结婚生子，回过神来会发现自己都还是个“孩子”，需要人照顾、想继续任性地只为自己活着。
在不同的契机之下产生过的各种美好憧憬和展望，还是想想就好。
尤其当一个人的生活也很充实，真的很难产生或者干脆忘记恋爱需求，甚至有点舍不得告别单身。
像袁姗姗在《那闺女》里的状态，也是比较有代表性的情况，女生看了之后触动可能更大。
早晨六点多，已经踩着椭圆机一边锻炼一边听英语了；
运动结束，洗澡、敷面膜、做早餐，吃着饭的同时听经济学课程；
然后去菜场买菜，为招待朋友做准备。
所有动作一气呵成，简直是榜样中的榜样。但是，没有男朋友，父母不满意，朋友想不通。
包贝尔和潘斌龙去她家里吃饭时，直奔主题：为什么单身？
她口中的最直接原因，是太容易和异性处成哥们儿。
但这也不算什么大问题吧？在我看来，重点在后面的对话里。
俩已婚男演员聊到各自的情况，都从恋爱到结婚，都已经和老婆在一起15年了。
袁姗姗立刻向过来人“取经”，她的第一反应就是：无法想象，怎么能做到和另一个人相伴这么长时间？
听起来跟废话似的，可这就是很多人的困惑，逮着一对问一对也不为过。
父母的婚姻再幸福，也被我们见证过家长里短中的矛盾争吵；
身边脱单的朋友里，十个有八个都时不时地怀念单身时光。
这种“无法想象”，更像是症结所在。
对恋爱从抵触到向往的情绪，交替着占据上风。面对不同的情况和声音，立场和想法可能会有所波动。
当那个最特别的人没有出现，确实有那么一群人更愿意选择观望和等待。
▲袁姗姗被洗脑之前的想法
加上前面说到的父母有意无意的影响、自相矛盾的心态......
这些年轻人所经历和面临的种种情况，都是催婚者所难以理解的恋爱困境。
作为过来人，他们可能忘了甚至从未觉得，除了合适的对象，恋爱还需要什么：运气、勇气、决心、缘分、时机......
而这些东西，又有哪一样是通过一味催婚来给予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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