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22：从理想主义到现实主义

F-22是第一架隐身战斗机，也是最原教旨主义的隐身战斗机，没有任何零碎

F-35的零碎就要多得多

F-35对翼下外挂也没有心理负担

F-22是第一架隐身战斗机，在设计上，就一切从隐身出发，气动上没有任何零碎，电子上不惜损害互联性也要用隐身的专用数据链，所有武器内载。F-22也践行了“隐身就不能鸭翼”的原则，尽管这到底是真原则还是美国气动设计传统所致，各有说辞。

F-22是冷战末期设计的，设计基础也是与苏联的核大战。美国空军的首要任务是砸门。F-22将用隐身和超巡深入苏联领空，猎杀预警机，然后全身而退。中欧不大，苏联预警机也只有贴近战线（如几百公里以内）才有用，所以F-22的航程要求并不高。在和平时期转场飞行的话，则可带上副油箱。2枚近程弹和6枚中程弹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够用了。

但在美中大战的背景下，F-22的航程不够用了。20年过去，电子系统也不够用了，但由于F-22的“高密度”设计，改进升级都不易，现在反而有点尴尬。

增加航程最简单的办法就是用副油箱，但那要破坏隐身。如果副油箱都对隐身没有影响的话，武器内载化就是多此一举了。电子系统实际上是更大的隐痛。20年前开始使用的F-22至少30年前就开始设计了，那还是586代表最先进技术的时代，实际上486才是军用的最先进技术。F-22也确实是用PowerPC作为CPU的，软件则是用Ada语言写的，还有人记得这些是什么吗？

那也是美国空军不看好红外光电探测手段的年代，雷达为王。米格-29和苏-27有IRST，但那被看作苏联雷达不行所以用奇技淫巧补偿的结果。数据链专用、不与Link 16互通没关系，美国空军的空战主力是F-22，自己之间加上预警机能互通就够了。

但这样的自信（或者说自以为是）被证明是闭门造车。同时，隐身是必须，但不是万能。认清这一点后，隐身的代价多大才是合适的，就成为问题。F-35就不再坚持隐身理想主义，一方面是成本控制的原因，另一方面也是对隐身的新认识的结果。

服役近20年来，F-22很少升级，一方面是技术尚且足够先进，另一方面是架构上太封闭、很难下手。但再不升级不行了。现在，美国空军计划把最早的33架直接退役，与其一拆到底然后重起炉灶，不如直接退役、节省开支。这些其实已经早就不是combat coded，只能作为训练用。剩下的150架要升级。内部升级包括新的保密数据链，但IRST或者EODAS是没法加了，索性用外翼段的挂架吊一对红外光电吊舱，有了翼展基线，估计还能测距；航程不够就用隐身的副油箱。AMRAAM则换用预定2022年投入使用但实际上还在研发中的AIM-260，射程加倍。要不了多久，F-22就是这样的：

这不是艺术家的想象，而是来自美国空军，空战司令部司令马克·凯利空军上将4月27日在自己的推特上透露的。

没办法，形势比人强。F-22在隐身问题上清高了20年，现在也只好放下身段了。但这也说明了一些思路上的变化。

冷战结束后不久的北约演习就证明，米格-29的雷达确实烂，但IRST确实有奇效。在隐身时代，IRST或者EODAS更加重要。F-35还是主要把EODAS当作对地攻击使用，，但空战中，也很好用，尤其是在雷达因为对方隐身而不给力的时候。现代红外和光电不光灵敏度高了，加长基线的话，还可以测距，这就是完整的雷达的代用手段了。红外光电还是被动的，更加符合隐身原则。

但F-22翼下吊挂红外光电吊舱，也意味着机动过载可能受到限制。外挂不仅增加阻力，也增加机翼的弯折力矩。F-22在原始设计的时候是没有这个弯折力矩的要求的，翼下不要求挂着吊舱还要高机动。增加外挂点不难，但增加机翼强度就难了。外挂也增加气动阻力，挂上红外光电吊舱和副油箱后，估计F-22再要超巡就不容易了，这对外挂点也是很高的应力。但F-22的气动外形、进气道和发动机都是为超巡优化的，亚巡实际上并不经济。所以现状态下，F-22都是早早进入超巡，反正作战时，不会嫌速度太快的。但速度降下来后，很多行之有效的战术要重新考虑。

F-22很少看到带副油箱飞行。原来的副油箱是用于航渡的，没有战斗前抛掉的要求。现在的隐身副油箱只要在设计时考虑到，战斗前抛掉容易做到，问题是挂架是否有这样的设计。抛掉后，挂架还是在那里，还是缩回到隐身盖板下？这样的细节现在都还不知道。但F-22不会一起飞就尽快进入超巡，这不会再有了，而是像常规战斗机一样，尽量先用完副油箱的燃油。在此期间，就不能超巡了。

既然可以带隐身副油箱，应该也能带隐身茧舱，内带各种炸弹，或者直接带上大炸弹。那F-22倒是可以用作战斗轰炸机了，这还是此前从未有过的任务。但F-22的雷达和火控需要相应升级吗？翼下挂载重量是另一个问题，这又回到机翼结构的弯折力矩了。

至于隐身，10年前，波音就说到：现在对隐身有了新的认识，外挂未必影响隐身。这是针对F-18E Block III的隐身武器茧舱说的。难说是美国又掌握了新的屠龙技，还是对隐身有用性的重思考。不过既然波音这么说了，说不定大家都需要思想再解放一点了。

未来的F-22可能和一开始的F-22很不一样了。这也是美国空军对隐身、超巡的重新认识过程。

韩国大叫：“我怎么这么英明啊，这部就是放大的KFX吗？谁说隐身战斗机一定要有机内武器舱的？”呃，F-22还是机内武器舱，但用副油箱后，确实不再有必要，翼下隐身修形的武器茧舱也一样可以。不就是加一对翼下外挂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