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房子被强占，法国房主多次报警无果！26个“好心人”帮忙赶走霸占者反被拘

“今天去换身份！面试官问我什么是自由平等博爱？我说身在法国！我拥有占据别人房子的自由！报警时好歹不分的平等！被起诉时来自检察官的博爱！结果刚出门就收到短信！祝贺我成为法国公民了！”——这是原文下面最高赞的网友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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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法国，时常能看到房子被侵占，房主却无法将占房者赶走的新闻。近期，家住巴黎北郊塞纳-圣德尼省博比尼（Bobigny）市的尤瑟夫（Youssef，化名）就遇到了这样的糟心事。在数次报警无果后，尤瑟夫在网上动员了一些民众帮忙，试图赶走占房者。结果占房者没被驱逐，参与活动的26人里有23人因“破坏”“团伙暴力”“私闯民宅”等罪名遭到警方拘留。

01 房子被强占 房主反被警察怀疑

《费加罗报》报道，目前失业的尤瑟夫一直都住在因健康问题被托管的老母亲的房子（maison）里。“2021年10月13日，我从超市回来后发现，院子的大门被撬开了。家里突然冒出来两个年轻男人、一个女人和一只斗牛犬。”尤瑟夫回忆说：“他们把我的衣物全都扔到了地下室，其中一个人对我嚷嚷：‘我可是花了3500欧元找人把我们安排在这里的，您不把这笔钱退给我，我是不会离开您家的！’”

▲ 《费加罗报》相关报道截图。

尤瑟夫立即报警，警察很快来到现场撵走了占房者。但警察一离开，占房者几分钟后便又回来了，如此这般折腾了N回，占房者才最终离开。第二天（10月14日），尤瑟夫和作为房东的老母亲前往警察局正式报案。

没想到，半个月后，11月1日，占房者又杀回来了，这次他们甚至成功地办下了一份EDF用电合同，变成了“合法”居住者。

▲ 约瑟夫接受CNEWS采访。（CNEWS新闻台报道截图）

尤瑟夫愤怒表示：“其中一人对警察说我‘敲诈’了他们3500欧元。他们（占房者）还对我发出死亡威胁，砸烂我汽车的挡风玻璃，还把房子的门都砸坏，家里被弄得乱七八糟，但最后被警察询问的却是我！”

在法国，一旦房子（非主要住所）被非法占据超过48小时，即使报警，警察也无权驱逐占房者。房主要想赶走占房者，重新收回房屋，就必须走司法程序。

但若被强占的房屋涉及的是房主主要住所（résidence principale），且房主能证明（需由司法直达员验证）占房者是“通过非法方式”（破坏、撬锁等）占据房屋并长期居住，则不适用48小时期限。

若涉及的是房主的次要住所（résidence secondaire），房主可在48小时内报警驱逐占房者，超过48小时，也必须走司法程序。

02 当地居民为房主打抱不平反被抓

尤瑟夫的遭遇让当地一些居民打抱不平。“朋友和我说，我们应该为尤瑟夫做点什么。从道德上来讲，霸占一个老太太的房子实在很卑鄙。”身为护士的Elias解释说：“在社交网络上发起呼吁后，我们决定周六（15日）晚8点在尤瑟夫家100米远的地方集合。共有26人参加，其中大部分是大学生。尤瑟夫和姐姐则带着老母亲在被砸坏的家门口等我们。”

▲ 约瑟夫站在门外，向强占房屋者喊话“你以为这是在你家吗？”。（CNEWS新闻台报道截图）

Elias强调，声援活动的要求很明确：“不能对占房者表现得暴力，也不要被他们恐吓住，言行一定要谨慎，因为占房者里可能有小孩。”

由于门锁已经被砸坏，活动者只需推开门即可进入。斗牛犬汪汪叫，但“没什么威胁性”。房里住着一对情侣带着一个3岁左右的小孩，外加两个男人。“我主要是挡在房东一家和占房者之间，避免发生肢体冲突。”Elias表示：“尤瑟夫一进家就哭了，家里脏得令人作呕，地下室被翻了个底朝天。正当我陪着女性占房者和孩子走向停在外面的汽车时，来到现场的警察一把揪住我，让我立刻离开。”

▲ 社交网上流传的当晚视频画面。

▲ 警方前来干预。

不过，据法国3台报道，当时占房者遭到“暴力驱赶”，有一人被打至额头流血被送去医院。

尤瑟夫一家的律师Ismaël Meziti评论说：“我觉得很奇怪，怎么警察正好赶在问题快要解决的节骨眼上突然出现。这些年轻人当时是在用和平的方式把占房者请出去，占房者才是使用暴力的人，是威胁人的人。我认为这涉及（房东）正当防卫的问题。”

03 博比尼检察院给出回应

对此，博比尼检察院则回应说：“在寒冷的冬夜，家里突然来了23个人要赶人走，这本身就是一种精神暴力。”

法国规定，每年11月1日起到次年3月31日子夜止，房东禁止驱逐不缴房租的房客。

另外，还有一个问题有待厘清：被赶走的人，到底是占房者还是租房的房客？“这些问题正在核实中。无论如何，都不能号召毫不相干的人来帮自己解决问题，驱逐占房者的合法手段有很多！”检方强调。

目前，尤瑟夫只能通过司法程序以期早日收回老母亲的房子。在漫长的等待期间，警察局给他的建议是：“别再去看您的房子，免得您看了心痛。”“报警也没用，警察说93省（塞纳-圣德尼）案件太多忙不过来。警察局让我耐心等待调查结果，我也不知道还能做什么……”尤瑟夫无奈表示。

▲ 约瑟夫给记者看被房屋强占者毁坏的门。（CNEWS新闻台报道截图）

04 为何驱逐占房者如此之难？

为解决占房问题，法国出台相关法律，加速针对占房者的驱逐程序。2020年12月7日修正法案规定，在一些情况下，受害者无需走司法程序，可直接向警察局长（préfet）申请驱逐，警察局长可在48小时内做出决定。新法案不仅适用于主要住所（résidence principale），也适用于次要住所（résidence secondaire）和“偶尔住所”（logement occasionnel）。

法国住房部称，新法案实施一年以来的效果喜人：2020年，各省警察局长共接到196起占房驱逐申请，172起已得到处理，其中60%案件的占房者在48小时内被驱逐（普通司法程序一般需要2年），剩下40%案件因涉嫌房东房客租房纠纷，必须走司法程序由法官判决。

不过，尽管占房者驱逐难问题略有改善，但业内人士指出，新法律仍有很多“盲区”，让占房者大有漏洞可钻：比如，住所（domicile）的定义并不包括车库和室外的院子；此外，一些房屋因粉刷装修等原因没有家具，也不被定义为住所，因此不适用48小时快速驱逐行政程序。

房地产律师Karine Altmann指出，实际上，只有50%的占房案能幸运地通过快速行政驱逐解决。

▲ 去年2月法媒报道了巴黎9区一名房东房子被霸占后，花巨款打了2年官司才把占房者赶走的新闻。图为被强占房屋者毁坏的厨房。（BFMTV新闻台报道截图）

而Romain Rossi-Landi律师则尖锐指出，有时占房案解决困难，是警方处理不得当所致。他指出，一些宪警因不了解新法律条文，仍按照旧规定拒绝接受报案。“他们（警察）以占房超过48小时为由拒绝出警，实际上这项规定早在很多年前就作废了！但问题在于，警方若不出警做记录，报案文件就不完整，导致房主无法走快速行政驱逐程序。”

另一方面，全法房地产业主联盟（UNPI）主任Pierre Hautus则批评说，一些省警察局长因担心驱逐占房者会引发骚乱，而拒绝批准快速行政驱逐。此外，Karine Altmann律师还指出，要驱逐占房者还有一个难题，就是必须为被驱逐的占房者找到新住处。

▲ 一名巴黎警察向《费加罗报》记者坦言：“我们在驱逐前的确会考虑强占者的身份，如果涉及单身妈妈或者儿童，驱逐会变得很敏感。”

Pierre Hautus表示，事实上，占房者通常对自己的权益了如指掌，社交网络上甚至有教人如何“合法”占房的教程，而“99%的占房者就是以占房为生”。所有处理占房案件的房地产律师一致同意，遇到此类案件最好的办法就是找媒体曝光，媒体报道后引起关注，“很快就能得到解决”。

去年10月19日，马赛、里尔、克雷代伊（Créteil）、兰斯、雷恩和富瓦（Foix）等地法院规定，对“非法侵占他人土地者”处以500欧元的统包轻罪罚款（AFD）。“截至目前，还没看到一点效果。”法国农业经营者行业公会联合会（FNSEA）副主席、瓦兹省奶牛养殖户Luc Smessaert表示：“若游居者（gens du voyage）没有足够的生活场地，光靠罚款也解决不了问题。”“更何况这些游居者根本也交不起罚款。”贡比涅（Compiègne）司法执达员Xavier Dorinet补充说。

▲ 房主Henri Kaloustian于2020年夏天发现自己的度假屋被人占据，占房者还更换了门锁。结果他和老伴只能在车里过了一夜，眼巴巴看着占房者在自家阳台上享用晚餐……他接受LCI电视台采访愤怒表示：“这些人（占房者）是法国社会的耻辱。”（LCI电视台报道截图）

05 议员建议：占房应等同于偷盗

共和党（LR）国会议员奥贝尔（Julien Aubert）指出，占房问题上仍有很多灰色地带，他建议按照侵犯私有财产来处理，“这样既简单又高效”。奥贝尔表示，占房应等同于偷盗：“偷一辆小摩托，就犯了偷盗罪；那么侵占他人住房也应该被视为偷盗。”

（欧洲时报/ 原野 编译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