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某篇装作“发现国企负债问题”的知乎帖的回应

微博@jing来自白河之津：

对某篇装作“发现国企负债问题”的知乎帖的回应。

1、佐伊构造了一个所谓的“两参一改三结合”的国企理想社会，在其中工人拥有对企业的管理权。好，那么在这样一个理想社会之外，当时的农民和农村的生活是怎样的？是的，我特指10年结束之后，当时农民和农村的生活是怎样的？

2、国企“放权让利”是用经济赎买企业的管理权。好，佐伊敢不敢说一下此前国企主要生产的是什么东西，军工企业的比例有多大？

3、扩权改革针对的是工人还是产业官僚和经济官僚，佐伊能不能搞清楚？

4、利改税、拨改贷导致了国企负债迅速上升，其前提是中央财政在“放权让利”之后税源迅速减少。80年代中期有多少家私企外企？用私企外企的税率对比国企的税率，有任何意义吗？国企负债率上升的同时，得到长足增长的企业主要是乡镇办的集体所有制企业，这个增长在佐伊看来是不正当的吗？

5、80年代的经济失衡，是因为国企厂长争贷，还是因为某真人搞弗里德曼式货币改革导致货币严重超发？这轮货币超发、取消双轨制叠加外债到期，直接导致了90年代初我国的宏观经济形势捉襟见肘。因此，国家根本没有利润来满足工人不断上升的生活需求，也没有可能性打破企业的正常生产秩序。

6、87年开始的承包制其目的是什么？不是为了加强国企的竞争力么？正因为国企的债务高企，因为厂长能力不足，因为人浮于事，才需要市场的手段来加强竞争。面对国企创新能力很差，国家不具备指挥每个领域的创新方向的情况下，喊一句“大民主”就能解决问题了吗？承包制真的是在解决“改革改出来的问题”，还是在面对那些改革之前的官僚主义问题？

7、佐伊试图将工人的消极怠工转化为没有政治权力的不满带来的结果。问题在于，80年代前中期，工人普遍的消极怠工现象是不存在的吗？10年结束之后，对“败家子”的讨论是不存在的吗？

8、对国企的合同制改革背后的理由是什么？是新中国培养的第一代工人退休后，企业需要负担的养老福利需求迅速膨胀到了一个天文数字。这事实上比起所谓税收不平等带来了对国企亏损的更大影响。一方面是经济活动的主要角色被福利近乎拖垮，另一方面则是非国企的老年人甚至连一分钱都没有，这时应该怎么办？

9、工人的串联和上访当然是合理的，对于某种管理制度改革产生的卢德主义情绪也是没问题的，不能要求所有人都有全局意识和理性思维。但是，工人如果真想要民主，能且只能以一个政治团体的角色出来在社会上进行舆论的博弈，在这种情况下我很难不设想他们这个团体被数量更为庞大的乡镇企业受益者和更悲惨的贫困农民淹没。另一方面，如果工人群体不是长期为社会培养文化、传媒、教育、经济等领域的“精英人才”，他们对于生活水平下降的抱怨不会一次次成为政府拖延解决问题决心的理由，最终导致问题无法解决。

10、进一步说，如果真想把各种政府的应对性行为解释成某种针对工人群体的阴谋论，那么在10年结束之后，工人群体本来就不再具备领导这个国家的资格了。事实上，10年内普遍实行工人治厂，最终带来的是政治运动积极者打倒了工作积极分子和入党积极分子，虽然因厂而异，但后7年的回馈就是党务官僚和工作积极分子的结合，导致了工厂的保守化和工人权力的丧失。不要把那个时代说成什么理想社会，事实上那10年是前3年的无政府状态和后7年的官僚专家技工联合治厂罢了。

原贴：

乌有之乡-【阶层调研】某制造型国企调研（作者：赤色星灵佐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