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培添加“香精”被罚千万,洋奶粉为啥不香了?

大家好,我是观察者网《科工力量》栏目主持冬晓。先给大家提一个问题,给宝宝喝的奶粉,最关键的需求是什么?答案是安全。如果有一家药企,按照做医药产品的标准做奶粉?不出意外的话,产品应该相当安全。这样的企业存在吗?还真有,雅培。虽然不少人都知道雅培生产奶粉,但是雅培同样有医疗业务。

遗憾的是,背负着“医疗企业光环”的雅培奶粉,最近翻车了。5月6日,上海市监局对雅培贸易有限公司作出行政处罚。罚款加上没收,1253万。处罚的原因是,雅培旗下的配方奶粉1段产品,也就是婴儿奶粉,被国家质检部门查出了微量“香兰素”。

改编不是胡编,处罚更不是乱罚。既然查的是添加剂,那我们就来看一下国家给出的相关标准。根据《食品安全国家标准食品添加剂使用标准》 ,“0-6个月的婴儿配方奶粉,不得添加任何食品香精”。香兰素是干什么用的?就是通过浓郁的奶香给食品增香的。雅培的1段奶粉,刚好就是0-6个月婴儿的专用产品。明知故犯,顶风作案,雅培自然要挨罚。

国家禁止在奶粉里加入香精,是因为香精对婴儿的发育有害吗?我们先看看香兰素的分类。香兰素一般分为甲基香兰素和乙基香兰素,因为基团不同,乙基香兰素的味道更浓郁。如果大量使用的话,确实会恶心呕吐,甚至损伤肝肾功能。但是婴幼儿奶粉的配方,还没有夸张到“一斤奶粉、半斤香精”的地步。而且大量香精产生的浓郁味道,会导致婴儿抵触这种奶粉。禁止加入香精,肯定是为了宝宝身体着想。

大量加入香精不可能,那加入微量香精会有什么结果?这个问题,期刊文献已经解答过了。根据《婴儿行为与发育》期刊上的相关研究,奶粉喂养的婴儿群体,会对香草味的配方奶粉产生更强烈的反应。翻译一下,香精会刺激小孩的口感,让小孩对特定类型的奶粉产生依赖。厂家在奶粉里加入香精,实际上也是为了吸引孩子,抢夺市场。

从商业竞争角度来说,奶粉加香兰素,是为了吸引孩子。从客观生产来说,奶粉加香兰素,是为了补齐短板。奶粉的生产工艺,分为干法和湿法。干法是把原料奶粉混起来,工艺比较简单,相当于奶粉领域的“方便面”。湿法直接动用生牛乳,不但要杀菌,还要把从牛奶到奶粉的工艺全部走一遍。这就要求企业掌控稳定的牛奶来源,成本相当的高。

出口的奶粉,肯定需要大批量的快速生产。全球投送的奶粉,需要考虑产品的稳定性和生产效率,所以,干法生产奶粉肯定是最合适的选择。可带来的新问题是:干法生产的奶粉比较粗糙,没有奶味。不管奶粉多有营养,宝宝认的肯定是那一口奶香。为了把干法奶粉的缺陷给补上,进口奶粉就会使用香兰素。按理说,奶香肯定和牛奶本身有关,可真实情况是,奶粉的奶香来自于外界添加,更有趣的是,这种味道还是来自于植物,因为香兰素本身是植物提取香料。

你以为给奶粉加点料,奶粉就能卖出去了,非也。这其实是麻烦的开始。香兰素虽然不会影响孩子发育,但是大量摄入含有香兰素的奶粉,有可能会让孩子产生味觉依赖,导致挑食、厌食。有的厂商,光加香精还不够,甚至还在奶粉里加入了蔗糖。婴儿的消化系统根本接受不了蔗糖,最后引发胀气、腹泻。商业竞争,不能祸害孩子。因此,国家出台了一系列标准,严格要求奶粉添加剂。

虽然国家给出了严格规定,但蹦出来挑战市场红线的,可不只有雅培。因为香兰素问题,瑞士雀巢、德国喜宝、荷兰康维多荷莱蕊,都翻过车。更有意思的是,这些因为香兰素翻车的品牌,全部都是国外的洋奶粉。

一个品牌翻车,那肯定是质量把控不严呐。一堆品牌翻车,是跟中国的标准对着干吗?显然不是。如果我们把洋奶粉生产地的市场标准,和中国标准做对比。就会发现,在香兰素这一块,虽然中国重拳出击,但是欧美的相关标准却比较松。经常是“根据需要自行添加”。这批被上海市监局调查的奶粉,从哪里来的呢?雅培爱尔兰工厂,哦豁,这下当场破案了。

既然国内外生产标准不统一,那么把奶粉生产工厂搬到中国不就好了吗?想法是好的,但是这么做,“洋奶粉”没了外国产地的镀金,根本就没什么存在价值。国外的奶粉生产基地,供应的市场并非中国一家。

中国市场不要香兰素,其他市场要。可奶粉工厂自动化生产禁不起来回折腾,一会儿要香兰素,一会儿不要,总会有出错的时候。对于奶粉厂来说,出错的是一个批次。对于中国市场来说,有问题的是几万罐奶粉。眼馋中国市场,生产没法转向。这就导致洋奶粉在香兰素这件事上不停的翻车。

实际上,雅培奶粉质量问题的背后。是外企奶粉在华市场的总体乏力。从财报大方向看,雅培去年全球营养品业务的销售额,同比增长4.4%。虽然看起来还不错,但增长主力是成人用的安素和益力佳 。像是奶粉这样的业务,增长几乎是个位数,根本不够打。中国市场很大,但高价的雅培无法深入基层,商店里基本看不到雅培的奶粉。连基层的市场都发展成这样,就不要指望财报能有多好看了。

国外奶粉的危机,恰恰是国内奶粉的机遇。提到国内奶粉,大家总是想到2008年的“三聚氰胺事件”。但很少有人想过,三聚氰胺的背后,国产奶粉经历了怎样的阵痛。既然市场需要更好的奶源,那就直接从国外建立奶粉工厂,伊利在新西兰,飞鹤在加拿大,贝因美在爱尔兰,都设立了工厂,并且产品直销中国。以国内市场为主导的发展模式,确保了产品的质量。孩子想让奶粉更有奶味,那就从工艺上下手,用湿法工艺或者干湿结合,在保证运输稳定性的前提下,提供更好的味道。

2018年1月1日,《婴幼儿配方乳粉产品配方注册管理办法》正式全面实施,被称为“史上最严格奶粉新政”。在奶粉行业的自我淘汰和行业政策的不断筛选下,中国奶粉开始和进口奶粉正面硬碰硬。奶粉领域,风云不断。雅培香兰素事件,对于进口奶粉来说,不是开始,更不是结束。它更像是国内奶粉市场的趋势,十几年前,我们因为质量,抛弃了国内奶粉,选择了国外奶粉。现在,我们同样可以因为质量,放弃选择国外奶粉。对消费者来说,质量永远是衡量一款产品好坏的首要标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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