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你为什么不买福利彩票?”

“因为我不喜欢那些关于它的描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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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我家门口有一个彩票亭。那么多年,我没有买过一注彩票。

你觉得是我舍不得两块钱。这是污蔑。我堂堂臀部大V,一次买它十张都不带眨眼的。

你妈说这是“骗人的”。我觉得这个回答并不好。它毕竟解决了很多人的就业问题,也让一些人的业余生活充满期待。

把它定义为一场“覆盖全国有规模有组织的零钱欺诈活动”,总归不太妥。

但这两天,你妈的说法可能有点儿对。福彩中心的主任、原主任、原原主任、原原原主任以及他们的副主任在电视上痛哭流涕,你妈说,这下彩民可以幡然醒悟了。

我的看法和你妈相反。以前我不中奖,是因为有坏人;现在坏人被捉了,我就能中奖了吧?——这才是彩民的真实心态。

我不买彩票,并不是我预先知道管彩票的是坏人。

我整理一些小道理,在这里告诉你。

你可能会觉得我会攻击“不劳而获”——不,我并不攻击它。期待不劳而获是人性的常态,即便是我,也希望“不上班,有钱赚”。

但我会攻击“坚持不懈地期待不劳而获”。

你学过“守株待兔”的故事,故事里的主人公放下农具,荒了耕地,守着树桩,潦倒一生。他曾经遇到过一次“不劳而获”——这是运气;他把它当做常态——这是活该。

我很讨厌那些关于彩票中奖的新闻报道,因为许多文章都会忘记概率这件事情,非要说“运气是可以靠坚持得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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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运气之所以是运气,是因为它靠坚持得不来。绝大多数人终其一生,只是坚持不懈地损失两块钱。这个真相,你需要知道。

你可能觉得我会攻击“得大奖后骄奢淫逸”——不,我并不攻击它。确实有人得了大奖挥霍一空再次潦倒,混得“还不如得奖前”,但有钱挥霍本身就是一件值得羡慕的事情。穷并不会让人学会理财,无非是没钱时没暴露而已。

但我会攻击“得大奖后COSPLAY”。

你看,各种未经授权的动漫人物出现在领奖现场,像一场六线乡镇自制迪士尼嘉年华的狂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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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应该试图证明“获奖者确有其人”,但其实根本证明不了,反而会加剧人们的疑惑。

请记得,一个制度完善的彩票机构,根本不需要那么多“不要脸的领奖”。这个真相,你也需要知道。

你可能觉得我会攻击“彩票资金用途”——不,我并不攻击它。我猜,绝大多数彩民并不会关心自己的两块钱如果没中奖会去哪里。它是给到希望工程,还是去建会所,并不是买彩票的人关心的事情。

但我会攻击它的“彩票=公益”。

总有宣传说,“如果不中奖,就当做公益”。

我不太喜欢这种说法。就像我一直吐槽“寓教于乐”一样:我一直觉得,到了一定年龄段,学习就是学习,玩就是玩,不要动不动混在一起——同样,做公益就是做公益,买彩票就是买彩票,也不要把它当做一件事情。

既然买了彩票,就是期待着天上掉馅饼的,不中奖就是遗憾的;如果想做公益,那就去捐款,去支教,去送书,不要琢磨经济上的回报。既然不在意这笔没中奖的钱的实际去处,但就不要说自己参与了公益。

我一直觉得它应该更坦诚些:它就是一个筹集资金的渠道,并且让有幻想的人积极参与。它就是搜集了所有一夜暴富的梦想,然后掰一小块扔下去让人们争抢。这个真相,你一样需要知道。

我不讨厌一夜暴富的妄想,我只讨厌为它加上道德的光环。

我其实也不讨厌那些买彩票的人,身边有人中奖,我一样把他当做锦鲤,一定要去握一下手。

说实话,我也不能保证我此生都不买彩票,但就算我手握彩票,我也一定不会在你面前营造一种“期待得奖”的气氛。

我更希望你知道,在那些花花绿绿的宣传画面前,在那些坚持必有好运的报道面前,在那些捧着天文数字的米老鼠面前,我们应该懂得:它不可能致富,也谈不上光荣。

——这是彩票的真实面貌。

一个背景声

“支持彩票事业和支持公益事业是两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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