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话张星特:在镜头背后偷偷长大的“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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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Vocal的奇迹

 

在《创造营2021》里,张星特最突出的标签是“18-20岁最强Vocal(主唱)”。

历届唱跳节目中,主唱并不容易“吸粉”,但张星特却是个奇迹。

18岁的他,用初舞台的一首《永不失联的爱》惊艳四座,又在“二创”以及多次公演中,凭借零星的几句歌词圈到了无数岛内和岛外的粉丝。

张星特演唱的《永不失联的爱》

 

有粉丝统计,在决赛圈25名学员中,张星特的舞台镜头、后采镜头时长均为倒数第三。然而,第一次参加综艺的他竟一路冲到了总决赛,拿到了第十六名。

 除了唱歌之外,张星特总是能在一些奇奇怪怪的地方圈到粉。

 在岛上给家人打电话的时候,在一众学员中间,扎着苹果头的张星特拿着纸巾嗷嗷地哭。下一秒,他又扎着苹果头,跟着603宿舍的哥哥去别的宿舍“讨说法”,奶里奶气地扬言:“六零三的东西你都敢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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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是浙江温州人,但张星特一说起话来,总是有一股东北大碴子味。

 在为数不多的镜头中,张星特总是那个“妈见打”的小屁孩。在被“油腻”霸占多年的偶像市场中,大家反而在这个男孩的身上看到了久违的少年感。

 因为自带“沙雕”属性,豆瓣网友甚至给他编出了离谱的“关门人”“大岛红娘”梗。提到这些梗,张星特在娱刺儿(ID:yuci-er)面前习惯性地把眼睛眯起来,笑着说他都看过。

 虽然只有18岁,但他很喜欢老的东西。他喜欢戏曲,喜欢听张国荣、小虎队、东方神起、飞轮海等等。访谈途中,他还问我们看没看过《终极一班》,说很喜欢里面的辜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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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他还一直被“艾格”两个字所困扰。

这是他过去在K歌平台的ID,近期被粉丝考古了出来。提到这件事,张星特又“羞耻”地把眼睛眯起来,开玩笑地喊:“我非常介意,不要再考古了好吗!”

 他也想不清楚,为什么起了个这么非主流的网名。那几年,张星特还很喜欢一个网名叫“寒”,因为他觉得一个字很酷。他希望同学们都叫他“寒”,甚至想让妈妈给他改名叫“张寒”。

 他的微博名也总是改来改去。下岛不到半个月,他的微博名就改了两次,从@张星特再说吧 改成了@张星特闭麦吗。

当娱刺儿试图从这些名字中去挖掘他的思绪变化时,张星特却直言这些网名没什么意义,只是因为微博一年可以改五次,他想换着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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娱刺儿一开始看到的张星特,和镜头里没有任何区别。

他戴着“半永久”的贝雷帽,话多且臭屁,一口一个“姐姐好”。因为没吃饭,张星特想在访谈结束的时候收到一份外卖。没想到,他一点就点了一个小时,反复地纠结“这个能点吗?”“是不是太贵了”“我到底吃啥啊”。

 当我们正式坐下来访谈时,张星特却完全颠覆了以上种种印象。在“小傻子”的背后,他非常擅于自我反思。

5月7号,张星特刚录完一档综艺,马上就要开始酷狗直播了。当时,他觉得状态非常差,唱的什么都不知道。后来,他认为这样特别对不起粉丝,进而想到如果下次粉丝花钱来看现场,这样做到底对得起谁。

 于是,他马上在微博上和大家道歉。很多粉丝在评论下安慰他,说你不需要道歉,要自信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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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是这种人,对粉丝们会很认真。不辛苦反思怎么能成长呢?”张星特对娱刺儿说。

 但在朋友面前,他喜欢像个小傻子一样,因为这样大家开心,自己也开心。如果别人觉得张星特就是个不懂事的话痨小屁孩,他觉得也挺好,至少没什么负担。

 “我其实什么都知道,只是我不喜欢表现出来,我就想活得像个小傻子一样,因为这样活得很开心。需要正经一点的时候我也可以,因为很多东西都埋在心里,把它拎出来就可以了。”

 在一个阳光柔和的下午,张星特向娱刺儿(ID:yuci-er)“拎”出了很多东西。有他在《创造营2021》里的成长,有他与603哥哥们的故事,有与家人之间的摩擦与和解,也有对“少壮不努力”的遗憾。

 大家总是开玩笑说他话多。但是这一次,我认认真真地听他说完了每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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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星特烦恼

 

张星特不知道为什么会来《创造营2021》,因为他从来没想过做唱跳歌手。

 收到公司的消息后,18岁的张星特就迷迷糊糊地去面试了。来之前,他一点也不懂男团节目里的什么人设、套路,觉得大概率会一轮游。那时候,他把进第二轮都当成了梦想。

 知道自己的“人设”是个大Vocal时,张星特有点惊讶:“这也能算人设?”此前,他并没学过声乐,自认能力也不出彩。能被节目组选中,张星特觉得是因为性格。

 第一次面试的时候,周围的学员都特别紧张,只有张星特特别high,一点也不在意能不能“上岛”成功,还扬言要把”场子炸掉“。别人表演的时候,他是下面笑得最开心的那个。

 “因为我真的憋不住笑,我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好笑。节目组可能也是看到我这一点,觉得我比较真实,有什么说什么。”张星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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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上场的时候,他唱了一首《我们》。因为他觉得,这可能是最后一次面试,一定要唱一首最喜欢的歌。这首歌,正是他给爷爷唱过的唯一一首歌。

 节目刚开始录制的时候,张星特有点“狂”,直接放言自己是“18-20岁最强vocal”,谁来也不怕。

虽然舞蹈不是最擅长的,但他特别自信,觉得怎么着都能跳好,其他人也不会厉害到哪去。“我就一直这么自信,总感觉是全世界第一,从来没有怕过什么。”

 结果到了初舞台,其他学员的表演把张星特的自信摧毁了一大半。他只能给自己“洗脑”:别怕,你是最厉害的。但其实心里慌得一批。

 决赛阶段,节目组让每位学员观看第一次面试的视频。张星特的部分只播了一点点,但这却是他对镜头少这件事唯一开心的一次。

 “我看了我面试的视频,感觉我就是来玩的。当时长得也丑,唱的也差,然后又没脑子。这三点结合在一起,我都不知道怎么来的这个节目,就很神奇。”

 看到那段视频的时候,张星特差点想给节目组跪下,求他们赶紧把视频关了。更让他崩溃的是,节目组觉得他看第一遍的反应不行,又让他看了第二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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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张星特第一次录制综艺。他没想到录节目原来要录这么久,还以为他们就是过去录几天,然后再回来。结果,他这一去就被“困”在岛上四个多月,没有手机。

 看到发起人团的邓超、宁静、周深、Amber、Nene郑乃馨、周震南时,张星特特别兴奋,还以为这些大明星们能和他们一起同吃同住四个月。结果人家只有录制的几天在,张星特还为这个失落了好一阵。

 第一次公演的时候,张星特第一次见到了观众。

听到有人喊他名字的时候,他很惊讶竟然有人喜欢自己。那一刻,他突然意识到,那种一轮游瞎玩的心态是不是太自私了,他开始想留在这个舞台上,让大家有更多的机会看到他。

 于是,他的目标从留到第二轮变成了留到决赛,至于能不能成团再试试看。

 “二公”的时候,他有点想争取中心位,但是没有争到,有些不开心。但在节目彩排的时候,他又觉得这一切是最好的安排。

 他最喜欢的舞台是《Lover Boy 88》。“这个问题问了十几遍了,就算再问我也会这样回答,因为我觉得这个舞台是气氛和效果最好的一个舞台,没有什么可挑剔的。”说完,他又补充了一句:“但我们觉得可能还是差了一点点火候,可以表现得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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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公选曲的时候,张星特说自己已经没有资格再去做不擅长的东西了。他本来可以选择《卫星XL》这种很“炸”的歌,但最后还是选择了主Vocal的《输入法打可爱按第五》。

比起当初那个总想“炸场子”的小孩,那时的他更希望能稳一点,多展示vocal能力,生怕大家对他失望。

 练习的时候,一般学员都要戴着姓名牌和麦,才能被镜头捕捉到。但张星特总觉得有点不自在,索性把名牌撕了再练。心里那个自信的小人总是告诉他,即使不戴这些东西,也能被镜头看见。

 结果,他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镜头。出营之后他发现,真的没什么镜头。

 知道真相后的他悔恨不已。“我如果再去参加一次,我一定会带麦,我时时刻刻都要带麦,还有名牌。”

 但是,他知道没有这个假设了。张星特向娱刺儿坦言,他不会再参加选拔类的节目了。因为在他心中,《创造营2021》是最难忘、最好的一段回忆。他知道后面可能会有更好的机会,更好的成绩,但已经没有必要了。

 “我现在遇到的这一批人和我现在的成绩,以及节目播出之后的反响,这些都是最好的安排。我想把这一次留作人生最好的一段经历。”

 对于最终16名的成绩,张星特是满意的。他觉得作为一个纯vocal,在唱跳舞台上走到这一步已经很不可思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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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他还是不想安于现状。如果有机会,他想去参加一些音乐类的节目,比如《天赐的声音》或是一些原创类音乐节目。

在这些节目里,他不但想把优势发挥到最大,还想去打破市场上“偶像不能唱现场”的偏见。

 之前,张星特也是“偏见大军”中的一员。但在《创造营2021》里的四个月,他被亲眼看到的东西打败了。

 现在,张星特正在准备新歌,以及6月12号的一场见面会。在这场见面会上,他会唱Live Show。虽然希望很渺茫,但他在2021年仍有一个梦想,就是和营里的兄弟们一起开一场满时长Live。

 “大家不要对不了解的事情轻易下定论,我们在这个(唱歌)上面下了很多功夫。本来声乐和舞蹈都很难,但我们甚至还能唱跳。我们真的有现场,我会尽量让大家看到偶像的现场。”张星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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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3的故事

 

下岛之后,张星特和吴海、吴宇恒、付思超,以及603宿舍的兄弟们都见了面。

5月10号,张星特在微博上发了一张603宿舍的合影,已经成团的伯远被一只鹅代替。

 “去何屹繁家吃饭的时候,我们想着603还没有一张合照,就拍了个全家福。我们把远哥的位置空了出来,我们相信他有一天会回来,那个位置永远是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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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3宿舍的构成很有趣。除了张星特之外,其他成员几乎都是出道很久的成熟艺人,大哥伯远甚至和张星特有10岁的年龄差。

 但张星特和哥哥们一点代沟都没有。

 “他们就像小孩子一样。在吃零食的时候我的天,那叫一个high,刚拿出来一包就没了,我才吃了两三口就没了,远哥跟小朋友一样。”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张星特总觉得他们可能不太会搭理自己。首秀录制的时候,603成员俞更寅就坐在他旁边。用张星特的话说,俞更寅已经被他吵得想退赛了。

 两个人还不熟的时候,张星特便很自来熟地搭上了话:“你叫俞更寅是不是?你是vocal咯?你到时候唱什么?”

 听到俞更寅的回答是《永不失联的爱》时,张星特更兴奋了:“我也唱《永不失联的爱》!听说你出道很久了,你很厉害,如果我上去的话,我就不唱加试了,我就唱《永不失联的爱》,然后我要把你cue下来,咱们两个PK,我一定要把你PK下去。如果你先上场的话你就cue我,我一定下去和你PK。我不怕其他人,我就想把你PK下去。”

 张星特一边自顾自地说,一边能感觉到旁边的这个人似乎已经烦了,有一搭无一搭地回着他:“好,好。”

 其实,《永不失联的爱》这首歌张星特才练过三次,词都没背熟。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自信,他就想上去和俞更寅PK这首歌,就算失误了至少还能有点镜头。结果,竟然没有失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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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到觉得谁的版本最好,张星特脱口而出:“我觉得我唱得最好。”随后,他又谦虚起来:“其实也没有啦,我看了很多评价,我觉得说的挺对的,我唱出了懵懂无知的少年在恋爱期的那种感觉,就是初恋的感觉。”

 但是,“小屁孩”张星特根本没什么恋爱经验。于是,他用了瑜伽里面的一种方法,冥想。

 “我当时唱这首歌的时候,脑子里浮现出了一个画面:我站在路灯下面,前面是一个女生。我唱‘亲爱的你躲在哪里发呆’,脑中就演了一部情景剧,感觉跟她谈了一场小小的恋爱。”

 在张星特的小脑瓜里,那个女孩扎着一个高马尾,穿着干净简单的衣服,戴着耳机听着歌,手里拿着书。

 唱《输入法打可爱按第五》的时候,他需要在舞台上与助演学姐鞠婧祎表演“牵手”。

不过,他说他根本都不敢碰学姐,怕会被骂,只是简单地“似搭非搭”上。然而,当看到其他学员纷纷和学姐壁咚、摸脸杀时,他又觉得少了点啥,想和米卡互换par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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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哥哥们一起玩闹、排练的日子,成了张星特最宝贵的回忆。

从伯远身上,他看到了“不要放弃,努力一定会有回报。”但他同样深知,努力是最不值得一提的东西,因为90个人每个人都很努力,但最终被看到的只有少数人。

 在决赛夜,苦练了六年的伯远终于迎来了时运,进入了出道位。“远哥那六年每一天都是吃饭训练、吃饭训练,然后去录音棚,你们能坚持这么枯燥的6年吗?所以我觉得远哥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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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他在看湖南卫视的一档综艺,叫作《谁是宝藏歌手》。

 一开始看的时候,他还不知道节目具体的名字。但当他听到一些非常熟悉的声音时,一种莫名的感动涌上心头。

“终于有人像伯远一样被大家看到了。我很感谢这种节目,可以让以前大家不太了解的音乐人、歌手又重新回到我们00后、90后的视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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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人“发疯”

一个人长大

 

第一次顺位发布的时候,张星特总觉得要回家了,甚至开始准备收拾行李。

他搞不清楚,大家到底喜欢他哪里。“帅不是最帅的,唱不是唱得最好的,跳舞根本就不会跳。然后可爱也不是最可爱的。”

 直到现在为止,他也很疑惑。在那么多优秀的学员中间,自己为什么会被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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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长沙录节目的时候,张星特和王源同一班飞机。他觉得不可能会有人接,早早调整好了心态。结果一下飞机,他发现好多粉丝是冲着他来的,还有人拿着横幅,这是人生中第一次有人为他举横幅。

 对于这种突如其来的人气,张星特觉得又惊喜又惶恐。他经常会问经纪人,会不会有一天大家就不喜欢我了,会不会有一天去机场就没有人接机了。

 “但是后来我看到一条评论,他们对我说张星特你不要太在意粉丝,因为他们总有一天会离开你。没有人会永远喜欢你,但是永远会有人喜欢你。我感觉也对,我现在沉淀好,拿出作品,总会有人来喜欢我的,我不用太着急。”

 他同样会在网上看大家的评价。他会在意好的评价,但不会因为恶评而生气,甚至会觉得有人骂,是不是说明还是有热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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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粉丝好奇他和利路修的友情线。张星特说,虽然他们只唠过几次嗑,但他其实知道利老师心里的想法。

 “他从一开始就不想留在这里,非常想回家。我还去问过他一次,他说没想到能走到最后。说过好多次想退赛,但是工作人员不让他回家。他还问我,能不能把他的票全部给我?”

 他发现,自从安迪和王孝辰离开后,利路修就没什么朋友了。每次遇到他时,张星特都会想办法逗他开心。

 “我是一个不希望别人不开心的人,我哪怕不开心,我也希望别人开心,因为别人开心了我就会开心。”

 二公之后,米卡的宿舍里只剩下他一个人。张星特有点担心米卡难受,但他又觉得,自己没有资格去米卡的房间和他聊天,因为那个时候两个人还不太熟。

 后来,他们被分到了同一组,两个人也开始熟悉起来。直到那时,张星特才觉得自己有资格去他的房间陪他聊聊,逗他开心。“我希望他开心,我感觉他不是很开心。”

 后来,庆怜搬到了米卡的宿舍,张星特便觉得有人能陪着米卡就够了。他希望,营里的每一个人都能找到一个属于自己的朋友,因为没有宣泄或倾诉的对象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不过,他又慢慢想明白了一个道理,不是所有人都能理解自己的苦衷或者不开心。在成年人的世界,很多东西要去消化,不可以经常把负能量带给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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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以去宣泄,你可以去发泄,你可以去跟别人说你的不开心,但人家没有义务去帮你解决这些问题,最终还是要你来承担,最终真正能帮你的人只有家人。”

 那个镜头里傻傻的小孩,其实早已经偷偷地长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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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拍全家福的孩子

 

家人对张星特来说,是非常特别的存在。

 自从离开家,张星特从来不会和父母说在外面的辛苦。有一次,他不经意间提了一句“我有点累”,结果父母非常在意,每天给他打7个电话问他今天累不累,告诉他不要太累。

 最后一次顺位发布前夜,节目组给学员们播放了家人的视频。看到哥哥举着和爷爷的照片,张星特的眼睛里泛起了泪光。

 他在想,如果爷爷还在,爷爷一定会坐在视频的中间,对他说话。

 张星特一直有个遗憾,就是他们全家人没有一张全家福。他没有爷爷的照片,没有妈妈的照片,没有爸爸的照片,没有哥哥的照片。

 “我们现在一直没有这样的机会,爸爸妈妈在外地,爷爷离开了,奶奶又在老人房,没有办法聚到一起。爷爷离开了之后,我就更害怕了,如果哪天再离开一些人,是不是我的合照里又要少几个人。”

他现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有机会能回家一趟,和家人拍一张全家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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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对于现在的张星特来说,这样的机会更少了。

 小时候,因为父母工作忙,张星特是被爷爷一手带大的。对于父母,他的印象很模糊,也很复杂。

 他一直很难释怀一件事。中考的前一天,父母离开他去外地工作。张星特一直不理解,父母为什么一定要这样,他甚至叛逆地想:既然你们都这么不在意,我也不在意了,我就随便考了。

 成绩出来之后,父母很不满意,一个劲地数落他:你为什么要考成这样?你考成这样你图什么?你到底是为了谁学习?

 慢慢地,张星特后悔了。他开始明白,不能让个人情绪干扰到应该去做的事情。

 随着时间的推移,父母逐渐理解了那个叛逆的少年。现在,父母在尽量抽时间补偿张星特丢失的童年,但他却没有时间了。

 他有时候会忙得接不到家人的电话。即使接到电话,他也不会说太多,很怕和家人深聊。因为一深聊,就会聊到那些很久远的回忆,这会让张星特非常难受。

 他最感激家人的一点,就是他们支持自己做的所有事情。

 上学的时候,张星特的生活里除了唱歌就是篮球。他甚至会和家人说,如果不唱歌就去打篮球了。家人从没有反对过,让他去做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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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支持他的,还是爷爷。张星特曾经跟爷爷说:“我要去参加节目了,播出的时候你一定要看我。你一定要好起来,然后总决赛的时候你要来。”

 爷爷答应了,跟他说:“好”。

 虽然这么说,但当时的张星特心里知道,并没有什么进总决赛的希望。之后,爷爷病重,等到张星特跑过去的时候,爷爷已经合眼了。

 没想到,张星特竟然在《创造营2021》一路跌跌撞撞地闯进了决赛。然而,他却等不到在决赛现场最想看到的人了。

 “我相信他一直在天上看,所以我总感觉他在身边,陪我一起完成了所有的舞台。我写给他的那首歌也是他跟我一起完成的,所以没有什么遗憾。”

 在营里,张星特曾经梦见过爷爷。梦里,爷爷跟他说了一句话:“张星特,接下来的路可能要你走了,你一定要努力。”

 他在梦里应着,刚准备伸手抱爷爷的时候,梦醒了。他突然睁开眼睛,发现爷爷并没有回来。

于是,他写了一首给爷爷的歌。最近,他在准备这首歌的编曲和demo,想尽快把歌曲分享出来。

 他知道,有很多粉丝现在就像当年的他一样叛逆,无法和家人沟通。

 “我想说现在做你们想做的没问题,但是再长大一点就不可以了。因为你要去承担很多东西,你要学会体谅父母,你要学会一个人长大,你要学会的东西有很多。但是进入了社会你就会发现,这些人都离开你之后,你就没有这么自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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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中考的不理想,他成为了一名职高的学生。他觉得,那段时间特别幼稚。每天不知道在做什么,只知道打球吃饭睡觉、不务正业。他总感觉大家已经放弃他了,那为什么还要自我拯救?

 当时,周围很多同学因为上了职高,开始自暴自弃,每天出去喝酒蹦迪。他觉得,这些都不是一个青少年应该做的事情。

 去《创造营2021》之前,他做过一次直播。周围的同学知道他是个网红,就特地跑到他的直播间说:“呦,你看这不是那个xx班的网红吗?你看他好厉害,好棒。”

 这些嘲讽的声音,反而让他下定决心,一定不要被周围的环境拖入泥潭。“如果再让我来一次,我一定会好好学习,考上想去的学校。”

 张星特没有经历过高考,但他能理解那种没日没夜努力的感觉。

他知道很痛苦,但就像在《创造营2021》里的训练一样,熬过去就好了。他很感谢《创造营2021》,是这档节目让他认识了很多优秀的人,他们彻底地改变了他。

 张星特说,他不会放弃学业,未来一定会努力考上一所理想的学校。

 在这条路上,他希望有人同行。

“如果你们真的喜欢我的话,那就把自己变得优秀。因为我不够优秀,我希望你们优秀,然后让我去追你们的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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