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日本，你自己干了这杯核废水吧

　　处理过的核废水

　　喝了也没什么问题

　　——日本副首相 麻生太郎

　　缘起人祸

　　2011年3月11日发生的日本福岛核事故，是由于当天发生的9级大地震以及海啸造成的。换句话说，它主要还是一场天灾，非人祸。当时那场地震确实非常惨烈，大约有2万人死亡或失踪。

　　我看了不少写福岛核事故的文章，发现好多人估计也是出于避讳，很少去探讨这场天灾的“人祸”部分。但实际上呢，人家日本人自己发布的调查报告，早就给日本福岛核事故定了性：“日本制造的人祸”。

　　这场大地震，让日本东部海岸四个核电厂总共11个反应堆“趴活”，包括女川核电厂1、2、3号机组；福岛第一核电厂1、2、3号机组；福岛第二核电厂1、2、3、4号机组和东海核电厂2号机组。

　　其中福岛第一核电厂1、2、3号机组受损最为严重，分别在12日、14日、15日发生爆炸，并伴有大量放射性物质外泄至大气层。2011年8月24日，日本原子力安全保安院，依据事故附近检测到的放射性物质剂量，将福岛核事故确定为核事故最高等级7级，与1986年切尔诺贝利核电站事故同等级。

　　但有个问题是，一共四个核电厂受到了地震海啸的影响，为什么偏偏就福岛第一核电厂发生爆炸呢？

　　而且，福岛第一核电厂也不是离震中最近的一座核电厂。距离震中最近的是宫城县的女川核电厂，只有20公里，受海啸影响也最大，可它除了有5个地方发现漏水外，厂房设备毫发无损，更没有发生爆炸、泄露。

　　另外，与福岛第一核电厂挨着的福岛第二核电厂，按理说受到的冲击差不多，可也没有发生爆炸或泄露。

　　这是什么情况呢？后来的研究者发现了，其实很简单，因为四个核电厂中只有福岛第一核电厂的三个机组最古董，已经运转超过40年，严重老化。在事故发生之前，它就经常出现失灵的问题。

　　福岛第一核电厂和福岛第二核电厂，都属于东京电力公司。这是一家老牌民营公司了，也是日本最大的供电商，出事之前为日本供应了一半以上的核电量，市值曾经超过1.1亿人民币。

　　但就是这么一家巨无霸公司，却也是一家非常奇葩和不要脸的公司。

　　它旗下曾一共运营3个核电厂共17座反应堆，除了福岛第一、第二核电厂，还有一家叫柏崎刈羽核电站。在福岛核事故爆发前10年，东京电力公司旗下的这些核电厂，一直丑闻不断。官方查出来的，内部员工看不下去自己举报的，什么伪造调查材料、篡改数据、隐瞒安全隐患之类，简直族繁不及备载，真可谓劣迹斑斑。

　　比如1992年，柏崎刈羽核电站一号反应堆堆芯冷却系统的一个泵，曾经出现过严重的故障。官方例行检查，公司人员为了避免麻烦，却在中央控制室做手脚，让泵看起来运转正常，躲过了检查。在泵还没修好的情况下，公司冒险重启反应堆。

　　这次的缺德操作虽然侥幸没造成大事故，但讽刺的是，多年后福岛核事故中出现的主要问题，正是紧急堆芯冷却系统失灵。

　　最可气的，或许是事故发生前一个月，东京电力公司曾出过一个分析报告，认为对福岛第一核电厂1号机组已经服役40年，出现了明显的老化迹象，尽管报告这么说了，却依然建议这套机组可再延寿20年！

　　结果，老天爷没有再放过东京电力公司，这个报告发布一个月后，雷爆了。

　　说到这儿，我突然想起生产管理学中的海恩法则：“每一起严重事故的背后，必然有29次轻微事故和300起未遂先兆以及1000起事故隐患。”

　　其实这个理论用老话讲最清楚，“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省钱

　　福岛第一核电厂三个机组发生爆发后，反应堆冷却系统被破坏，为了防止燃料棒因为温度过高发生溶解爆炸，需要不停地注水冷却。

　　这是一大麻烦，每天的注水量高达170吨，这些注入的水因为已经污染，不能直接排入大海，需要先储存起来进行处理。这就是所谓的“核污水”。

　　东京电力公司，在福岛第一核电站周围建了1000个大容量储水罐，储水罐有大有小，但基本都能储存2500吨“核污水”。按每天注水170吨水算，一个储水罐也就能撑15天的样子。目前东京电力公司所建造的储水罐，大概还能撑两年。

　　这些“核污水”储存起来后，需要进行过滤，过滤处理之后的水就叫“核废水”。

　　那要怎么处理这些“核废水”呢？其实方式很多。但4月13日，日本内阁会议已经做出决定，从2023年开始将“核废水”排入大海。

　　现在争论的焦点，是这些日本政府决定排入大海的“核废水”，到底有没有毒？毒性有多大？

　　日本政府和东京电力公司，当然说没毒了，据说他们都是按国家标准的1/40来处理“核污水”，也不是一次性排放入海，而是在两年后的30年时间里慢慢排放。他们甚至言之凿凿，说处理过的“核废水”可以直接饮用。

　　可日本首相菅义伟去过现场，也曾亲眼盯着几罐“核废水”，可就是只见他吞口水，没见他真拿起来喝。相当没诚意。

　　其实按国际科学界公认的说法，“核废水”即使经过过滤，也肯定是有毒的，而且毒性不小。

　　因为它里面有一种叫“氚”的有毒元素，现在人类还没有技术可以将它短时间内处理干净。更别说，里面还有诸多类似碳14、钴60和锶90等大量难以清理的放射性物质残留了。

　　处理核废水问题，不止“排放入海”这一种方式。日本政府曾设想过“锅炉烧蒸发”、“电解排放进大气”、“混入水泥埋进土里”等。最后之所以选“排放入海”，一个主要原因，是这种方式比较经济，比较省钱。

　　注意，不要命了，是为省钱！这就很操蛋了。

　　直接排入大海，对你日本省钱，可对整个太平洋省钱吗？自己造的孽，丢给全世界来埋单，这不叫省钱，这叫无赖啊。

　　“核废水”一旦排入大海，覆水难收，就算日后发现它有毒，也没有任何办法后悔或挽救，用咱们外交部的说法就是“一倒了之”。

　　中国外交部在回应中还提到：

　　“日方在未穷尽安全处置手段的情况下，不顾国内外质疑和反对，未经与周边国家和国际社会充分协商，单方面决定以排放入海的方式处置福岛核电站事故核废水，这种做法极其不负责任，将严重损害国际公共健康安全和周边国家人民切身利益。”

　　注意“未穷尽安全处置手段”这个表述。说白了，日本政府就是想尽快摆脱包袱，最好拉着周围国家跟着它一起承担后果。

　　其实有一种公认的简单方式可处理“核废水”，就是继续建造更多的储水罐，将全部核废水储够60年，最难去除的“氚”的衰变率也将高达97%。只是这种方法费时、费钱、费地，关键只费日本人自己的时间、金钱和土地，所以日本政府不予考虑。

　　日本人，素以做事严谨、精益求精自居，还有一帮日吹，天天尬聊什么日本“工匠精神”。但从福岛核事故爆发，到今天日本政府处理“核废水”，真的跟严谨、工匠之类扯不上半毛钱关系，完全是自私自利、懈怠推责。

　　这让我想起，最近一些年，大量知名的日企，也都像东京电力公司一样，陷入各种数据造假丑闻，其中包括神户制钢、三菱材料、东丽、斯巴鲁、日产等日本知名企业。以前的“制造之神”，现在沦落为“无赖”和“不要face”。

　　上世纪50年代，“日本制造”就曾经被人视为“山寨和劣质”的代名词。日本人花了整整30年时间，才扭转世人的印象。如今看来，它又要重回老路的节奏。跟最近10年中国科技和互联网企业突飞猛进的气象对照，更是让人唏嘘。想想当年的索尼、松下、东芝何等风光，可今天日本人还在“享受”翻盖手机的乐趣。

　　福岛核事故，不过是日本制造业衰落、信誉跌回原始状态的又一个表征而已。

　　日本的美国爸爸

　　现在国际绿色和平组织、周边的中国和韩国，以及一半的日本民众，都反对日本政府将“核废水”倾倒入海的。但偏偏日本他爹——美帝，却在日本政府13日表态后两个小时，发了一个声明，表示支持日本的做法。声明中提到，日本政府“似乎采取了一种符合全球核安全标准的办法”。似乎？感觉似乎像是来搞笑的。

　　更搞笑的是，美国国务院发言人内德·普赖斯发推“赞赏”日本将“核废水”排入大海，美国国务卿布林肯则发推“感谢”日方的努力。

　　美国这种出于同盟关系的“双标狗”行为，我们早就习惯了。只是我们难以理解，按照科学家的推演，日本倾倒入海的核废水，只需要半年到一年时间就可波及美国海岸，为什么他们就不着急呢？

　　但我更难以理解的是，有的人看美国政府表态，又开始“美吹”了，说什么美国政府不至于傻到自己害自己。好像美国人说的就一定对、一定符合科学似的。其实如果美国政府真有那么科学那么可靠，它的疫情防控也不至于渣到让超过3000万人感染、51万人死亡的地步。

　　自上世纪50年代核电商用以来，历史上曾发生过三次重大核泄露事故，分别是1979年美国的三哩岛核事故，1986年前苏联(现乌克兰)的切尔诺贝利核事故，以及2011年日本的福岛核事故。

　　三次事故，美日各占一次，真可谓难兄难弟，他们之间的互相保证，有什么信用呢？事实上，美帝政府说支持，但他们食品管理局还是开出了长长的日本涉核辐射食品禁止进口名单。

　　前两次核事故，处理的方式，都是采取大气释放（诟病很多）的方式处理，没有产生大量“核废水”的情况。因此，历史上还没有向海洋倾倒“核废水”的先例，也不存在国际第三方结构如何监督处理“核废水”的标准和规定。

　　在这种情况下，根本就没人可以保证“核废水”倾倒入海会造成什么样的重大后果。没有担当的日本政府和信誉破产的美国政府，更没资格拍胸脯保证了。

　　环境污染分配，就跟经济蛋糕的分配一样，从来就是不平等的。

　　有些国家率先完成了工业化，现在处在全球产业链的顶端，享受营销、设计和定标准等无污染、赚钱还快还多的行业红利，而有些国家则处在前工业化或工业化初期，所以不得不承受重污染、赚钱还特别难的低端行业。

　　不同的国家处在不一样的位置，代表的利益自然就不一样。美日能同盟，除了意识形态外，他们在“污染鄙视链”上，也大致出于相同的位置，他们可能会同时谴责中国传统工业的污染问题，但也可能同时为两国都占比颇重的核电泄露辩护。

　　这就是屁股决定脑袋的问题。

　　恐慌的代价

　　很多人骂日本政府处理“核废水”的方式，一般就是通过列举各种“核废水”的危害。但日本福岛核事故，最大的危害，是因为它的瞒报、官僚而人为制造出的恐慌，让全世界的核电事业遭遇严重的信任危机。

　　其中最奇葩的是德国，福岛核事故后，德国民众吓尿了，上街游行示威，逼迫德国政府彻底弃用核能源。弄得德国政府不得不在当年答应，将用12年时间，即2022年底前，将德国境内所有核电站和核电设施关闭。

　　结果是，德国不得不花费将近14亿欧元补贴关闭的核电企业损失，同时从俄国进口40%的天然气加以替代，当然它的电价也一路飙涨，至今已经是欧洲乃至全球电价最贵的国家。

　　另外，离日本比较近的中国内地、中国香港、中国台湾、韩国等地，也因为恐慌，推迟或延误了相关核电项目的上马。香港一帮无知，享受大亚湾核电站福利的同时，听说台湾的核电发展计划后，曾想组织游行示威抗议。而台湾的某些人，则大肆渲染福建沿岸建核电厂的危害。

　　福岛核事故爆发之初，还有人囤积食盐仿辐射，抢购奶粉、海鲜之类，这些事就不说了，更臊。

　　但其实呢，核电是公认的相对清洁和划算的能源。与石油或天然气平均发电成本相比，核电发电成本只有前两者的一半不到。而烧煤烧油造成大量污染，每年光为了处理这些污染，就要消耗咱们6%的GDP。

　　另外，核电厂发生事故，虽然看起来很恐怖，但核电厂事故率，远低于一般制造业的事故率，前者每20万小时1次，后者每20万小时高达45次。

　　我们谴责日本政府处理福岛核事故的方式，因为他们罔顾科学、推卸责任、隐瞒信息，尤其是不负责任地处置“核废水”，造成全球环境污染，制造了恐慌，但要搞清楚，我们不反对核电事业本身。

　　我们国家自1985年建立第一座核电站以来，核电事业取得了不小的进步。截止2019，我国运行核电机组达到47台，总装机容量为4875万千瓦，仅次于美国和法国，位列全球第三。截至2019年12月底，在建核电机组也有13台，总装机容量1387.1万千瓦，保持全球第一。

　　但远远不够，目前中国核能发电量仅占整个发电量4.88%的比重，距离全球平均水平仍有不小差距。而污染和成本比较重的火电，则占比近72%。

　　核电本身没事，不可靠的是某些人某些政府。这些人犯错犯浑，咱们不能跟着傻不愣登反核电。烧煤、烧石油造成的安全事故、空气雾霾，我们不是碰不到，只是我们习以为常而已。

　　余论

　　最后再说点环保问题上的自信问题。

　　话说长期以来，我们在环保问题上的发言权一直是比较弱的。遇到不平事，一直不敢说不，也不懂如何抗议。一直到今天，就算我们大声抗议日本倒“核废水”入海，我们也仅仅是抗议，没办法拿出让他们肉疼的制裁措施。

　　2002年，美国两个环保组织，发布了一个叫《流向亚洲的高科技废物》的报告。里面披露了美国向中国等亚洲国家转移高科技垃圾废料的事。其中提到，我们沿海一些乡镇企业，通过冶炼和回收“洋垃圾”牟利。自此，“洋垃圾”漂洋过海来中国，开始引起媒体关注。但一直到2021年，我们国家才全面禁止所有固体废物的进口。

　　为什么相对落后的国家，会进口发达国家的垃圾呢？按一般常识，很难想通。但因为利益，因为经济发展不如人，吃人家垃圾，一点都不稀奇。世界经济运行的规律，从来就这么不平等，从来就这么残酷。

　　前段时间，我看到一个数据，也挺难受的。

　　它说的是我们国家的工业化率和城市化率不太匹配。以2012年为例，我国城市化率是51.3%，工业化率为46.8%，两者比值仅为1.09。但全球平均比值是多少呢？大约为1.95，几乎高了我们一倍。

　　为什么出现这种现象？其中最重要的原因是，中国是真正在替世界“打工”。我们承接了大量的低端制造业、加工业，吸纳了不少农民工就业，但并没有发展出相匹配的商务、物流、技术和融资等服务行业。而这些服务业才是城市化的关键。相对的，伦敦、东京、洛杉矶，则承接了这些服务业，赚得轻松、城市化率高，关键还无污染。

　　这是让人非常郁闷的一件事。有一学者总结我们作为“世界工厂”的地位时说，“如果真存在美国人所谓的‘便车’，那拉车的一定是中国的农民工，其他人只是坐车而已。”

　　最可气的是，坐车的特么永远是大爷，且有话语权，不时出来指责和嘲讽一番辛苦的拉车人。

　　新疆棉花的事不就是例证吗？我们辛苦种棉花，生产棉衣棉被，但人家搞点设计、营销，赚得比你那辛苦钱多多了，但反过来他们还不时出来指责你，今天说你“强迫劳动”，明天可能说你棉花有农药残留。为什么会这样？因为他们掌握了产业链的高端部分，占据了行业标准制定权，拥有时尚话语权。

　　今天我们国家虽然GDP总量世界第二，而且占了近18%的世界总量，是一个了不起的成就，但人均低，而且处在产业链相对受欺负的位置。所以每次遇到环境问题这种事，我们的话语权就弱，也比较容易自卑。美国政府放个屁，我们这边就一堆人追捧。连那个什么瑞典少女也来指责中国人使用筷子。

　　日本人犯错后，喜欢道歉，这是他们的优良传统。但道完歉后再犯，也是他们的传统。每次电视上那些白发苍苍的社长、董事长出来鞠躬道歉，总让人感觉他们特别有诚意的样子，瞬间觉得“工匠精神”又满血复活了。但慢慢习惯了他们一次次将脸打肿后，你就会明白，日本人确实很有“躬匠精神”。

　　我们是制造业大国，我们也是世界上最大的消费市场，我们是名副其实世界经济的“发动机”，遇到日本这种无赖国家，有什么可自卑的呢，就应该起身抗议，最好有实质性的制裁措施，让其肉疼，不敢轻易放毒。这不是狭隘的民族主义，是我们应该有维护自身利益的自信和能力。

　　END

　　本文作者：左页，血钻故事执行主编。

　　部分参考文献：

　　2020年中国核电行业发展现状分析 装机规模及发电量保持增长趋势，前瞻产业研究院全面禁止“洋垃圾”，中国说到做到，人民日报

　　城乡中国，周其仁，中信出版社

　　核电 雾霾你：从福岛核事故细说能源、环保与工业安全，郭位，北京大学出版社

　　环境公正：中国视角，曾建平，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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