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鸡蛋、黑名单、开除……推广疫苗还有什么招？

　　也许都不如“一起苗苗苗苗苗”。

　　我国新冠疫苗接种工作，正从重点人群接种向全民接种阶段行进。今日（4月2日）下午，北京宣布全市累计接种人数突破1000万人，18-59岁人群“第1剂”接种率达59.2%，并将逐步放开60岁及以上老人疫苗接种。

　　据国家卫健委消息，全国累计报告接种新冠疫苗超1.1亿剂次。钟南山日前在接受采访时表示，由于人口基数大，中国疫苗接种率仅为4%，希望能够在6月底、7月初，有40%的人能够接种疫苗。

　　“目前在中国很多群众的头脑里，打针并不是那么迫切。因为中国的环境太好了，没有病毒在附近。”钟南山指出，“可是，这有个前提，我们对国际（境外）输入有非常严格的控制，中国不能永远这样。中国控制得好就是为了争取时间接种疫苗。别等外国免疫，中国反而危险了。”

　　今年2月25日，北京大学中国卫生发展研究中心、北京大学医学部—中国疾病预防控制中心疫苗经济学联合研究中心方海教授课题组在Vaccines期刊上发文：在疫情高峰期，中国成人受访对象中，有58.3%的受访者希望尽快接种新冠疫苗，但在疫情常态化阶段，具有尽快接种意愿的比例下降至23.0%。

　　为号召民众主动接种新冠疫苗，各个地方出台了不同措施。深圳市盐田区东和社区的疫苗宣传标语“我们一起打疫苗，一起苗苗苗苗苗”登上热搜，北京数个街道社区宣布打疫苗发鸡蛋惹热议，而海南一公立三甲医院则在内部下发通知：如无特殊情况不接种的，要启动严肃问责制，最严重的可至开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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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京部分地区发鸡蛋、发2亿元优惠券

　　3月24日，北京大兴区方面表示，目前该区18周岁以上人群一针覆盖率达到73.2%，为鼓励全区居民参与新冠疫苗接种工作，大兴区疫苗接种办、区商务局等单位，即日起为大兴区完成两针新冠疫苗接种人员提供超市购物优惠，总金额超2亿元。

　　有消息称，北京东城区北新桥街道的十个社区中，60周岁以上、在北新桥街道接种点进行接种的居民，可领取鲜鸡蛋2盒，接种第一针后可领取一盒，接种完第二针再领取一盒。为此，“医学界”向北京市东城区小菊社区致电证实，该消息为真。

　　而据网络上流传的通知图片，给60周岁及以上接种疫苗者派发鸡蛋的，还有北京市朝阳区南磨房地区的广百西路社区、海南三亚市的天涯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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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城区教育委员会号召学生家长接种疫苗：

　　海南一医院通知，不接种疫苗者严重可被开除

　　据《健康时报》报道，海南儋州市人民医院日前在内部下发通知，无特殊情况不接种疫苗者，要启动严肃问责制，最严重的可至开除，此外备孕的人员也要接种，只有已经怀孕的人员才不接种。

　　“接种新冠疫苗利国利民，希望看到用一种积极正面的方式去引导大众接种，而不是采取威胁、强迫的态度，这样的方式让人很不舒服。”海南省儋州市人民医院一位不愿具名的医生表示。

　　此前，海南万城镇发布公告称，村民不接种疫苗者将被拉入“黑名单”：出行交通没车坐，按村规民约列入黑榜名单，不得享受政府优惠政策等，对今后子女上学、工作、参军、住房报建等都有影响。

　　海南万宁万城镇人民政府3月31日发布声明：在宣传发动广大人民群众接种新冠疫苗时，制定“五不”注意事项，过于简单粗暴，引发热议。现对该“五不”注意事项予以撤销，并就这种简单粗暴的宣传方式向广大人民群众表示诚挚的歉意。

　　专家：免职、拉黑名单无法律依据，示范更有效

　　“完全没有（法律依据）。”对于海南儋州市人民医院和万城镇的做法，北京大学医学人文学院医学伦理与法律系教授王岳表示。

　　广东华商（龙岗）律师事务所律师管铁流则告诉“医学界”，海南儋州市人民医院该做法的法律依据是较为模糊的，“但疫情防控是重点，对医护人员的要求、甚至特定时候对一般公众的配合义务都会有特别调整，过往不作要求的，可能会临时要求。”管铁流称，“至于开除，可能不是那么简单，需要对‘最严重’进行具体情况具体分析。”

　　原上海市疾控中心免疫规划科主管医师、自媒体“疫苗与科学”运营者陶黎纳则不反对限制或惩罚措施，他认为这种举措“虽然不上台面，但有用”。在他看来，医生群体不接种疫苗是很不应该的，这种示范作用很糟糕。

　　陶黎纳向“医学界”指出，在美国就有不接种流感疫苗的医生被辞退的事件，“惩罚是可以的”。据《英国医学杂志》报道，2017年，位于美国中西部的连锁医疗机构Essentia Health就因为员工拒绝接种流感疫苗，相继有69名员工遭到解雇。

　　那么，派发鸡蛋等奖励的手段是否更为有效？陶黎纳表示肯定，“奖励一斤鸡蛋比较合适，各地的经济可以承受。”在他看来官方推广此类举措没有必要，但乐见基层的这种努力，民间可以因地制宜，互相学习。

　　王岳并不认可奖励手段。与其奖励，他认为不如请公众人物带头接种，除了官员，还包括明星、学者专家、医务人员等。

　　而除了奖和惩，号召接种疫苗还有第三种最易“出圈”的路径：结合时髦的网络用语，打出宣传横幅。《新华每日电讯》评论：

　　“一起苗苗苗苗苗”出圈的背后，体现了一种平等和尊重。直至今日，一些地方的健康宣传推广仍不同程度存在居高临下、刻板说教甚至故意“吓唬人”的情况。市民对疾病相关的话题本就有这样或那样的疑虑，生硬的说教更容易让人产生抵触心理。而这一网红标语用“我们一起”而非“强行要求”，“走心”号召起到更好的引导效果。

　　当前在毫不松懈做好常态化疫情防控举措的同时，加大疫苗接种力度，宣传推广方面要多一些“走心”，多一些创新。群众相约一起“苗苗苗苗苗”，轻松温暖的氛围无疑更有助于我国疫苗接种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