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鲜迷踪|不让学习就坐牢

​一般而言，参观学校是朝鲜旅行中一个必不可少的环节，而参观的主要内容，则是青少年的文艺表演。午后课余时间，旅游包车扎堆在指定的学校里，面对络绎不绝的游客，青少年们会反复进行小规模的歌舞表演。某种程度讲，这种类型的参观，反映了朝鲜在旅游资源方面的捉襟见肘。

朝鲜对学生文艺培养十分重视，正规学校的学生都会有机会学习一门乐器。想到曾经在上海就餐过的朝鲜国营餐厅，顿时觉得在朝鲜学吹拉弹唱，还是十分有前途的一件事情。牡丹峰自然是每个音乐家的追求，但在海外做国脸，享受超过国内不止几倍的高工资（据说在上海的朝鲜服务员撑死了八百人民币月薪，我的朝鲜导游可以拿600），也是一份体面的工作。

某平壤高中表演

上海高丽汤馆表演（每晚七点半左右）

从艺术的培养上可以看出朝鲜对教育的投入，事实也的确如此。很长一段时间里朝鲜实行11年义务教育，学生在上学期间，一律免交学费，国家统一供给教科书、书包和校服等。对学生使用的文具，国家也实行较大的优惠，比如在平壤市的商店买一个笔记本需要10朝元，在学校只需5朝元。对家庭贫困者，国家还无偿提供一些基本的生活用品。违背义务教育的家长还会被抓去坐牢。

金正恩时代朝鲜义务教育改为12年，包括学前一年，小学五年，初中三年，高中三年。虽然高等教育不属于义务教育之列，但朝鲜大学生也并没有承担多少学费，甚至还享受不错的国家补助。

这样的投入意味着朝鲜有潜在的一支高素质、廉价的劳动力，再加上朝鲜人文化上和体制下塑造的勤勉精神，若朝鲜开放，将会极大助力朝鲜的经济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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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政治社会化的重要途径，教育也承载了朝鲜对半岛的愿望和预期。从幼儿园时代起，朝鲜的国家概况就以全半岛为基础，传递大朝鲜民族主义的理念。所以当导游向我们介绍朝鲜人口时，会很自然的说到八千万，因为她算进了南部的人口，甚至还包括了海外侨民。

幼儿园中的朝鲜渔产分布图

我后来就统一教育的事情请教过大致和我同龄的韩国人，发现他们小时候的教育和北部也差不多，也呈现了某种统一的民族史观，全社会也以南北统一作为一种政治正确。然而相对开放的社会环境，也存在一些不一样的声音。一个重要的理由是，由于南北社会发展程度的巨大差别，统一就意味着，南方需要花极大的心力来为北方输血。南北国家体量上的相似，让很多人担心，统一后对北方的投入，会不会拖垮南部。

（其实南部人挺羡慕中国人的，因为他们现在还不能随便去北部观光，即便是旅行团）

当然朝鲜的大民族主义教育也有自己的一些问题。在我参观的平壤近郊合作农场的一间幼儿园里，会挂着敌对势力斩杀（首）朝鲜青少年的图片。从我个人的角度而言，至少在幼儿阶段，不希望身份认同构建在悲情和仇恨的基础上。在没有分辨能力的基础上接受这些血淋淋的信息，难保不会形成某种狂热的民族主义情绪。

当然了，学理上讲，民族主义也是政权合法性的来源之一，民族主义越狂热，少数集团的统治地位也越巩固。

顺带一提，不知道是不是样板工程的原因，合作农场的朝鲜幼儿园设备条件也是相当不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