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度宣称要进行“全球最大的新冠疫苗接种工程”,进展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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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冠疫情爆发以来,印度的防疫形势不容乐观,疫苗成为印度政府渴求的“解药”。

1月16日,印度总理莫迪宣布该国新冠疫苗接种工作正式启动。印度政府所宣称的“全球最大的新冠疫苗接种工程”,就这样在国际社会的关注下拉开了序幕。

据英国《卫报》(The Guardian)1月20日报道,因为疫苗可靠性存疑、民众对疫苗抵制、软件技术故障和网络流言蔓延等原因,印度的新冠疫苗接种工作进展缓慢,可谓出师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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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源卫报

印度的疫苗接种计划很“宏伟”,但首周接种量不达标

英媒称,1月16日当天,印度接种了20万剂疫苗,但是按照印度政府的承诺,当天应接种30万剂,实际接种量不足预期计划的7成。到了19日晚间,印度累计为63万人接种了疫苗,远远低于预期数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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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度医护工作者接种疫苗后做出胜利的手势,图源天空新闻网

从接种者角度出发,“接种量不足”与疫苗可靠性存疑和接种程序的技术故障有关。

印度现在接种的疫苗有两款,均为“印度制造”。其中一款为英国的牛津-阿斯利康(Oxford- AstraZeneca)疫苗,在国际试验阶段,该疫苗的有效性高于62%。但在印度,该疫苗由印度血清研究所代工,名为Covishiel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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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津-阿斯利康的有效性研究 图源柳叶刀

更让人感到担心的是印度的另一款疫苗——印度国产疫苗Covaxin。

Covaxin至今缺少可以证明其有效性和安全性的数据,也未充分公示有关研究成果,甚至连三期试验都没做完,却很快得到了使用批准。作为首批接种者,医护工作人员等群体普遍对该疫苗“不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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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源印度报业托拉斯

但与此形成了鲜明的反差,印度官员并不在首批接种疫苗的序列中,却纷纷为Covaxin站台。

先是印度药品管理总局负责人索马尼(V.G. Somani)称两款疫苗“110%安全”,这一说法有违医学常识,舆论哗然;后又有印度石油和天然气部部长达门德拉·普拉丹(Dharmendra Pradhan)开怼:“那些对印度疫苗没信心的人,都是智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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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拉丹资料图 图源印度快报

这样的态度,让包括医护人员在内的不少印度民众不愿意接种疫苗。


以印度首都所在的德里地区为例,政府预计每日的接种量是10万。但从1月18日来看,按照计划应有8136名医护人员前来接种疫苗,实际上只接种了3598人,计划完成度仅为44%。

作为印度新冠疫情重灾区的孟买,其首日接种率为48%。政府预期首批将接种4000名医护人员,实际上只接种了1926人。医护人员往往有自己的考虑。

儿科医生南拉塔·阿加瓦尔(Namrata Agarwal)表示,她其实并不在意疫苗的有效性问题,因为以后还有补救的方法。但她很担心疫苗的安全问题,担心接种疫苗会对身体造成不可逆的损害。

病理学家曼迪普·奥拉赫(Mandeep Aulakh)坦言,印度疫苗的开发-上架可谓是火急火燎。她会持续观望,过几周之后再判断是否要接种疫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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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加拉邦某疫苗接种点 图源法新社

医护人员带头不打疫苗,一些印度政客至今没想明白其中的原因。

印度卡纳塔克邦的疫苗接种速度远远低于政府预期,其卫生部长苏卡达(Keshavareddy Sudhakar)通过当地媒体发问:我们的识字率同比是最高的,为什么我们的医护人员不来打疫苗?

在孟买Niramaya医院的院长阿米·泰德哈(Amit Thadhai)看来,印度疫苗的安全性和有效性存疑,还让医生护士率先来打。人家不想做试验品,就是这么简单。

另一个啼笑皆非的原因在于,印度单日确诊病例数下降了,民众的接种意愿也下降了。

泰德哈表示,相比于9月的每日确诊数据,从数字上来看,印度的“新冠疫情高峰”已经过去了,并且降至6月以来的最低水平。泰德哈称:“目前(民众)接种疫苗的意愿并不强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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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源卫报;数据源约翰斯·霍普金斯大学

印度民众“不愿意接种”是一个问题,“愿意接种却没接种成”又是另外一个问题。

据英国路透社(Reuters)报道,印度为疫苗管理推出的手机应用程序CoWIN出现了故障,许多接种者1月16日(印度疫苗接种首日)就没收到接种疫苗通知。

以印度马哈拉施特拉邦为例,当日的接种目标是2.85万人,但只有1.83万人(占比约64%)收到了应用程序的接种通知。在英国广播公司(BBC)看来,如果再算上印度智能手机的普及率和手机用户对程序的熟练程度,印度的疫苗接种效率还得再打折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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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度医护工作者调试CoWIN软件 图源路透社


国际舆论认为,印度疫苗接种工作不顺,还离不开网络流言的“作用”。

据英媒报道,在印度,有关疫苗的虚假和错误信息会在社交媒体上大量流传。例如一名自称为约翰·丹尼斯(Johan Denis)的“比利时医生”,就在网络上走红。他宣称疫苗不安全,也没效果。

“丹尼斯”声称:“新冠疫情是假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制造恐慌,让你注射疫苗,这些疫苗会对你的身体造成不可逆的损害。”这样的言论为他俘获了不少听众。

印度德里男子阿什拉夫·布赫森(Ashraf Buchson)就是转发该视频的用户之一。布赫森向媒体坦言,这些视频正在影响他接种疫苗的决定和计划,“我很焦虑,我不知道该信任谁,我的家人观点不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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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度政客:新冠疫苗会让男性不举,图源(印度)经济时报

在印度医学界看来,既然疫苗可靠性存疑,政府还要执意推广疫苗,那么就应该让政客和名人带头接种,打消公众疑虑。德里心脏病医生桑吉夫·祖茨希(Sanjiv Zutshi)就表示,自己将率先接种疫苗,这有利于鼓舞更多人去接种疫苗。

比哈尔邦的儿科医生阿伦·沙阿(Arun Shah)也很赞同:“总理和卫生部长都应该接种疫苗,这会让人放心。每个接种疫苗的人都应该在社交媒体上分享照片和经历,以此传播信心。”

形成反差的是,虽然印度政客和政府官员频频为国产疫苗站台,并倡议医护人员带头接种新冠疫苗。但他们自身并不在“首批接种序列”之中。在印度官宣发起这场“世界最大的疫苗接种工程”时,印度总理莫迪还向官员们强调“不要插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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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源今日印度

从数字上来看,在内外因素的综合作用之下,印度的疫苗接种计划推进得比预期缓慢得多。英国《卫报》评论称,印度希望到8月时为3亿人接种疫苗,但按照目前这个速度,这是很有挑战性的。

据悉,早在1月9日,印度疫苗接种工作正式开始前,印度总理莫迪曾公开为之加油打气。莫迪不仅宣称印度是世界上最民主的国家,还当众宣布印度将拿出这两款“印度制造”的疫苗“保护全人类”,准备“拯救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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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源《印度时报》

但从印度国内首周的疫苗接种反馈来看,无论是“印度疫苗”,还是“世界最大的疫苗接种工程”都没有印度政府描绘得这般美好。“拯救世界”这事,印度得先缓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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