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因为他是我的儿子,就当成一件大事。”

01

1950年11月25日,这一天,寒风凛冽。

4架野马式战斗轰炸机在空中盘旋,像鹰寻觅猎物一般迟迟不肯离去。

突然,战机呈编队向下俯冲、扫射,与此同时近百枚燃烧弹离开机舱向下坠落。

骤然之间,爆炸声四起,只有50平米的志愿军作战室瞬间烈焰冲天,成了一片火海。

听到声音,四周的志愿军战士都围了过来,迅速遏制火势并寻找被埋者。

此时,空地上的彭德怀露出了少见的紧张脸色,只是来回踱步,默不作声。

正在抢救的人们注意到了首长表情的变化,除了战情严峻,很少见到最高指挥员如此焦急。

但救人要紧,他们回过头继续挖掘着。

烈士的遗体找到后已无法辨认,只有凭苏联手表的残壳才确认出是彭德怀的秘书兼翻译,一个朝鲜战场上绝大多数人没有听说过的名字——毛岸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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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站在遗体前,彭德怀惊呆了,许久没有说出话来。他最担心的情况发生了,伟大领袖毛主席的长子牺牲在了异国战场。

该如何向主席汇报?

在电报机前,他提笔,放下,又提起,又放下,对一次次响起的空袭警报声毫无知觉。

“今天,志愿军总司令部遭到敌机轰炸,毛岸英同志不幸牺牲。”不到30个字的电文,彭德怀却写了1个多小时。

他实在不知道如何向主席交代!

此时的彭德怀已经不仅是志愿军的司令员,毛岸英的上级,更是以一名普通父亲的身份去尝试告诉另一位父亲,他的儿子牺牲的消息。

在本该享受儿孙满堂、天伦之乐的年纪,孩子不辞而别早早离世。白发人送黑发人,这是何等的残酷?

更何况他非常清楚,这对毛主席,对毛家来说都是一个巨大的打击。毕竟战争,给毛主席留下的伤痛实在太多了。他的妻子、他的兄妹、他的儿子都因革命而牺牲、失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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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4时,中央机要室主任叶子龙收到电报后不敢给毛主席,首先送给周恩来阅。周恩来强忍泪水,决定将此事暂不告诉毛主席。

03

直到1951年1月2日,志愿军第二次战役取得了胜利,朝鲜的局势基本扭转,毛主席的心情稍好,周恩来这才决定将毛岸英牺牲的消息告诉他。

接到电报,毛主席的头埋得很深,反复阅读,足足有三四分钟。他颤抖的手连火柴都无法点燃。

但最终,他强压着悲痛的心情,说了一句:“战争嘛,总会有牺牲的,这没有什么!”

没有人知道这位父亲的心里正在承受着多少痛楚。他对毛岸英寄予了很高期望,可没想到这个突然来得太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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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后,彭德怀回国向毛主席汇报工作之时,说了毛岸英在朝鲜牺牲的经过和处理情况,并表达了内疚的心情。

毛主席听着,一时沉默不语。少顷,他望着内心不安的彭德怀说:“打仗总是要死人的嘛!中国人民志愿军已经献出那么多指战员的生命,他们和岸英的牺牲,都是光荣的。岸英只是一个普通的战士,不要因为他是我的儿子,就当成一件大事。”

两年后,1953年4月,全国妇女大会期间,毛主席特地请一位妇人到中南海做客,表达一位烈士的父亲对另一位英雄的母亲的敬意。

她是特级英雄黄继光的母亲邓芳芝。

见面时,毛主席和邓芳芝的手紧紧地握在一起,这一刻,他和她,有着多么相通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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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去儿子的父亲,失去儿子的母亲,他们既有共同的悲伤,同时又分享着共同的骄傲!

不同的是,作为全国的领袖、千军万马的统帅,毛主席内心的悲伤无法像一个普通的家长那样表达出来,只能深藏在心底。

父亲对儿子的爱,就这样被时间悄悄掩盖……

04

直到1990年,中央警卫局在清理毛主席的遗物时,在一个柜子箱底发现了两件衬衫、一双袜子、一顶军帽和一条毛巾,在此之前谁也没有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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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反复查证,这几件衣物是毛岸英留下的。

原来,毛主席瞒着所有人,悄悄地珍藏了26年,直到离世。

当这些衣物呈现在人们眼前时,我们看到的是一位老父亲把对孩子的思念,默默地压在衣柜最底部,压在记忆的深处。

他估计也会像每一位普通父亲一样,几回泪湿枕巾,又或者把这些衣物,一件一件拿出来,轻轻抚摸,然后又整齐叠好放回原处。

二十多载,这位父亲是如何思念儿子?我们无法窥见,我们无从深究,我们不忍细想。

可以肯定的是,如果毛岸英没有牺牲,他们父子之间一定会多出不少趣事,毛主席也可以享受更多的天伦之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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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可惜,在时间的年轮中,总有一些人、一些事只能被追寻、铭记和镌刻,而无法重来。

它如明镜般提醒着人们——70年前,我们曾有一群远赴异国参战的官兵,在完全陌生的土地上去和最强悍的对手作战。他们打出了国威军威,让世人敬仰,使敌人胆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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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山处处埋忠骨,何须马革裹尸还。”也许,我们没有机会到异国的土地上献上一束鲜花。但这丝毫不影响我们用最崇高的敬意、最温暖的目光,纪念一名志愿军烈士和他的父亲,以及他们背后那些忠诚于祖国并奉献于祖国的人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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