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惠及全球的“一带一路”

大航海时代以前,西欧基本上位于整个欧亚大陆食物链的底端。尽管第一次十字军东征以后200年,东方技术已经大量流入西欧,西欧在技术上已经逐渐赶上东方,但西欧在生产量上的绝对劣势,仍使东方商品大量涌入西欧,西欧贵金属大量外流。

15世纪以后,葡萄牙人开始大规模海外冒险,最终于16世纪初占领马六甲,开始垄断海上丝绸之路。葡萄牙人垄断香料贸易,获取了巨额利润,东西方的地位开始翻转。贸易利润不在流向东方,加上西班牙对美洲的殖民控制了世界上大部份贵金属生产,黄金、白银源源不断流入西欧,西欧开始位于全球食物链的顶端。

但是,不论葡萄牙模式、西班牙模式以及后来的荷兰模式,都有不可克服的内部矛盾。比如荷兰在17世纪几乎占领了整个东印度群岛,垄断香料贸易,封锁马六甲海峡。但是,荷兰东印度公司垄断香料收购权,持续压低香料收购价,导致印尼土著拒绝种植香料,使得香料贸易难以持续下去。17世纪辉煌一时的荷兰东印度公司到18世纪末走向终点的时候,已经资不抵债、负债累累。

英国崛起走的是跟葡萄牙、西班牙、荷兰不一样的模式。英国不是通过垄断贸易来获取利润,而是着力发展实体经济。通过外贸来带动工业化。但是,资本主义模式仍有内部不可调和的矛盾。自从1825年第一次全欧洲性质的经济危机爆发以来,几乎每个10年就发生一次危机。1837年危机,然后又有导致1848年革命的1847年危机,接着发生了1857年危机和1866年危机。1873年危机发生以后,由于垄断组织开始崛起,生产的组织性、计划性大大提高,1873年—1895年全球物价出现了持续20几年的下跌,西方世界贫富差距快速扩大,实际财富却出现了增长,同时西方国家疯狂瓜分海外殖民地,殖民体系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以前发展到了最高峰。

西方模式是建立在全球掠夺的基础之上的。法国至今仍垄断好几种西非法郎的发行权。德国通过操纵欧元汇率向南欧和东欧倾销德国商品。美国通过控制美元利率不断割全世界的韭菜,目前土耳其、伊朗、俄罗斯等国的货币都在崩溃,美国上一轮割韭菜则是97年从泰国、印尼到韩国、日本都割一轮韭菜。

20世纪初期,亚、非、拉国家倾心于西方模式,不是因为西方模式有什么好,而是亚、非、拉国家没有自己的现代化理论、现代化模式,只能学习西方的理论。但是,主流的西方理论本身就是错的,没有能够合理的解释西方现代化的原因。比如说19世纪前半叶经济危机期间,英国通过降低关税,实行自由贸易,成功克服危机。英国由于当时工业产值占到全球的一半以上,生产能力强大,降低关税可以降低进口原材料的成本,并且降低工业品出口成本。当其他国家模仿英国的自由贸易政策时,不但无法克服危机,反而加速英国商品冲击国内产业,使得危机更加严重。普鲁士是19世纪最早放弃自由贸易政策,提升关税的国家,使得德国在19世纪末崛起,工业产值超过了英国。

1917年以后,受俄国十月革命影响,共产主义成了一种可以代替西欧模式的新型现代化理论。1917年以后亚、非、拉出现了很多具有影响力的马列主义政党。苏联解体以后,苏联模式成为一种很不受欢迎的理论,被认为是失败的现代化理论。

中国的现代化历程坎坷,但最终找到了适合自己的道路。

中国近代的第一次改革,即洋务运动,可以说是完全失败的。洋务运动无视经济上的资本积累和扩大再生产规律,禁止民间开设企业,而洋务企业都是一些无法盈利的、依靠政府财政补贴存在的低效企业,这样的企业自然无法实现资本积累和扩大再生产。19世纪下半叶中国和西方的差距就这样不断被拉大。洋务运动从本质上来讲就是满汉地主阶级为了维护自身在中国食物链顶端的地位,禁止民间发展资本主义生产方式,换来的却是持续不断的国耻和清朝的灭亡。

1895年《马关条约》签订,允许外国在通商口岸设立企业,清廷已经无法再压制民间要求设立资本主义性质的企业的要求,1895年是清廷默认民间发展资本主义经济的元年。就在几年以前,广东人康有为从赴京赶考回乡的路上,坐轮船途径上海,他把在上海获得的一些译成中文(文言文)的西方书籍带回其家乡广东,并大量翻印。以康有为首,全国出现了大量强学会组织,西方思想在中国大量传播。加上甲午、辛丑两次国耻,20世纪初期中国人的思想处在极度混乱之中——老祖宗几千年的东西不灵了,西方各种杂乱的思想又该如何取舍?

1901年清末新政开始,算是清廷一次比较认真的改革。各种改革都是模仿西方的,但清廷已经完全丧失了民心,辛亥革命已经无法避免。

袁世凯窃取辛亥革命的成果,孙中山认为“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须努力”。1922年,当时被陈炯明驱逐出广东,流亡在上海租界的孙中山在其寓所会见了苏联外交代表越飞,双方相谈甚欢。1923年国民党在苏联的帮助下进行改组,召开了国民党新一大,确定了联俄、联共、扶助农工的三大政策。

1927年,蒋介石在以虞洽卿为首的江浙财团的协助下,发动了反共、反苏的政变,背叛孙中山的联俄、联共的道路。国民党反动派本质上是一个买办政权,四大家族统治期间大量倒卖美援、敌产,严重损害了民族产业的发展。在国民党反动派在大陆统治的最后几年里,由于美国援助商品冲击,国内许多企业已经停工或倒闭。

1949年以后,中国初步找到了现代化道路。这条道路同斯大林模式又很多共同点。尽管前30年中国初步实现了工业化,但在人民公社体制下,为了扩大积累基础,不能不加紧从农业方面为工业发展搞积累,磋商了农民发展农业的积极性。所以改革从农村开始,搞联产承包,促进农业,并解放了大量农村剩余劳动力。设立经济特区,取得了成功。深圳特区,有效利用了香港的资金和内地廉价的劳动力、土地、基础设施。1984年邓小平南巡,肯定了特区的经验。1985年,中央决定开放14个沿海开放城市,不用特区之名,但可以实行特区某些政策。后来又把辽东半岛、山东半岛、长三角、珠三角、闽南三角地带确定为对外开放区域。1990年又设立上海浦东新区、开放沿江5个城市、边境二三类口岸和部分航空口岸。1994年天津滨海新区设立以后沿海的政策基本上也能用于内陆,市场经济体制全面铺开。

改革开放的经验是,有效利用廉价的外资同中国的市场、廉价的劳动力、土地、基础设施想结合,创造了中国经济奇迹。相比前30年或者苏联模式,改革开放的经验能够有效克服必须依靠内部搞积累,尤其是依靠农业搞积累,磋商农民生产积极性、妨碍农业发展的缺点。

中国模式是西方模式、苏联模式以后的第三中现代化道路、和现代化理论。在国内,这种理论称为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对外可以成为“一带一路”,中国不会推广自身的政治模式,但会把自身发展的经验传授全球。

“一带一路”实际上就是海外版的改革开放。中国同“一带一路”参与国合作,由参与国提供廉价的土地,中方参与建设工业园区,并向全球招商。这种模式同改革开放初期的经济特区非常相似,是中国经济经验的输出。中国在非洲、巴基斯坦、东南亚的“一带一路”合作项目投资都已经超过200亿美元。

中国不会输出自己的意识形态和政治体制,但一样可以让中国的现代化经验惠及全球。“一带一路”是完全自愿的,“一带一路”有了几个成功的样本以后 ,不论什么形式的政体,只要看到能从中获得甜头,有利于本国发展,就会自愿同中国合作。而不想同中国合作的,中国也不会干涉他们,随着邻国同中国合作发展越来越好,不同中国合作的国家的百姓自然会向往同中国合作。“一带一路”将会是人类历史上最民主的现代化模式,完全不同于西方模式全球掠夺或者苏联模式需要从国内牺牲老百姓的生活水平高强度搞积累。同时“一带一路”还有利于中国国内落后产能的转移和国内产业升级。“一带一路”是一举多得的大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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