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不是近黄昏——《人类清除计划》观后感

(先闲扯几句)“近黄昏”出自李商隐的《乐游原》: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对于诗句的解释有人说是“夕阳如此美好是因为处于黄昏这个时候”,表达诗人积极进取的人生态度;当然如果从字面上理解,也有人理解为对时光不再的感叹和惋惜。不管怎样,将“近黄昏”理解为“老年、暮年”还是可以的。当然我的“大家又不是老年人”的本意不太严谨,也没有照顾老年人的情绪——老年人也可以不误春光嘛~

才第二天,便发现正在读的书已经不够用了,那就拿以前读过的书和看过的电影来凑吧。《人类清除计划》这部电影很应景,最近在网上也被很多人提起,用来解读欧美国家应对疫情的一些做法和事实。今天打算把这部电影复习一遍,于是搜了一下,竟然发现这个题材成系列了,已经出到第四部,不过我看的还是第一部。

电影剧情讲的是:2022年,美国政府为解决失业、贫困、犯罪率高等社会问题,创新推出“惊喜杀人夜”政策,作为仇恨、犯罪等社会极端负能量的集中释放窗口,收到了良好的效果和民众的衷心拥护。男主人公一家便是这项政策的受益者——男主专业销售高端居家安防设施而发家致富,夫妻俩有一个心软而神经质的长发儿子和一个傻甜女儿,全家住在富人区的大房子里,周围邻居都装上了他销售的产品,大家亲切友善、相安无事。一年一度的杀人夜开始了。先是傻女儿的男友潜入闺房不嘿咻却要找她老爸聊聊,后是长发儿子放进了一个被追杀的黑人流浪汉,于是计划中的平安夜被彻底打破——女儿男友打响了第一枪(朝她老爸)、追杀黑人的神秘组织花样作秀、黑人暗夜捉迷藏、男主完成五杀后被大反派捡了漏、表面平和的邻里手起刀落、女主一家眼看被团灭、被救者完成救赎……

电影最有意思的便是这项“大清洗”(purge)政策了。作为一项国家法定的制度安排,它有着相应的规则:1、从当晚七点到第二天早上七点,包括谋杀在内的所有犯罪都是合法的;2、四级及以下武器被允许使用,其他武器则禁止使用(网上查了一下,美国好像没有四级武器的说法,应该是电影里虚构的设定,四级以上武器推测是大口径枪械、手榴弹、坦克大炮之类的);3、不得伤害10级以上政府官员(又是一个知识点,查了一下,大概相当于国内科长以上的官员,那基本上就是除基层科员外的大部分官员了);4、警察、消防以及急救服务在此期间暂停运营。

故事的最后,邻居们离开了女主的家,黑人也离开了,警笛响起,国家机构开始打扫战场,一切恢复正常——更少不了媒体的总结报道:这是最成功的一次盛会、枪支安防大卖、有人迫不及待等待下次、有人失去一切……新的轮回开始。

不过我很想知道,女主和一群想杀他们的邻居们在接下来的364天里会怎么面对对方?当然合理的剧情是女主一家搬走,不过如果剧情是没搬走而且还能笑着打招呼,那就太有意思了。

除了这部电影,我还想到一篇很久以前看过的、印象已经非常模糊的小说,也许有人能帮我回忆起来小说名。小说讲的是在某个西方社会,年轻人追杀老年人成为风尚,似乎也被社会默许了。一个这种团伙的头目和女友在猎杀老人的狂欢中满足对刺激的追求,却发现自己一夜变老,成为被追杀的对象。

不管是电影还是小说,其实主题都是类似的:人类社会的自我清洗。按照马尔萨斯的理论,战争、瘟疫本就是控制人口的自然手段,而清除穷人的杀人夜、猎杀老人则是更为激进的社会手段。虽然这样的情节是电影/小说虚构出来的,但类似的悲剧在历史上已发生过很多次。再回到现实,我们依然可以看到“牺牲老人挽救经济”的论调、养老院的悲剧、年轻人的狂欢嘴脸……而我也丝毫不怀疑,假如可以且合法,亚美利坚拯救者、红脖子的自家人、MAGA理论创始人、没人比我更懂大师、人称懂王的川建国、川普(又称特朗普)真的会签署类似的政策,让社会在自我清洗中“重生”。当然,很多人会以发达、人权、民主之类来论证我的说法的荒谬和不可能。可事实不已经在往这个方向发展了么?不是有专家认为欧美(包括日本)的经济在疫情之后会更好,因为养老负担减轻了么?

还好,我们还没有近黄昏,但我们终将近黄昏。我不认为那样的社会是理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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