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度侵入》屡次登上热搜,这是「本格推理」的大胜利吗?

公众号:动画学术趴/Palomar

作者/红茶泡海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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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彼方

排版/饮川

“《异度侵入》最终留下了一个平凡的解答,以及许多尚未得到解答的谜题,这不断地勾引着我们去散发一种想象,正如其所表现的“后期奎因问题”一样,等待着下一场推理的到来。”

在今年一月番当中,由舞城王太郎担任编剧的推理动画《异度侵入》无疑成为了最大的黑马。

复杂的科幻设定、接连不断的谜题设计都使得动画爱好者大呼过瘾。作为一部日本原创新番,它不但罕见地上了微博热搜,也在豆瓣收获了高达9.3的超高评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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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剧舞城王太郎西尾维新佐藤友哉奈须蘑菇等一样,都是与《浮士德》[1]关系密切的作家,同时还是小说奖项梅菲斯特赏的获得者(除了奈须蘑菇)。

[1]讲谈社出版的轻小说文艺杂志《浮士德》,是零零年代轻小说与众多类型小说文类融合的先锋文艺运动的试验场。诞生了众多引领现在宅文化潮流的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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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日本,他们代表了零零年代轻小说、推理小说、青春小说等众多文类融合的开拓者。脑洞大开,在推理的基础上加入了大量其他类型的的要素,是他们作品的显著特征。这一点,相信看过《异度侵入》的各位观众都深有感触。

但梅赏出身的推理小说作家们,国内总是被冠以脑洞大开、不合逻辑的标签。其背后的历史文脉也总是被忽视,以至于被武断地排除在推理小说的文类之外。

这篇文章,我们就以本格推理小说中一个非常重要的议题,“后期奎因问题”作为切入点,一边梳理日本本格推理的历史,一边为各位分析《异度侵入》这部作品的独特魅力。

剧透预警:本文包含剧透

《异度侵入》的设定与本格推理的游戏

《异度侵入》是一部充满了科幻设定的推理作品。作品中刑警用一个名为“稚产灵”的机器来探测杀人犯残留的杀意,并将其构筑成一个精神空间——“井”来探案。犯人的杀意变换为精神空间中的谜题,刑警进入犯人的精神空间化身为“名侦探”来解决谜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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稚产灵

《异度侵入》的这种探案结构与解谜规则十分复杂,让许多观众大呼烧脑,对是否应该将其视作一部“推理”也引发了不少争论。但是从推理小说的类型史来看,拥有复杂的科幻设定的推理完全也可以是非常“本格”的推理。甚至我们可以说,这些设定正是其本格推理性质的体现。

正如科幻会有硬科幻、软科幻的通俗讨论一般,推理小说也有本格派、社会派等等议论。类型文学对自身类型边界的探讨可以说是一件非常自然的事情,但即使在这种自然而然之中,推理小说特别是在本格派推理对自身的类型性的探讨也是鹤立鸡群的。

回顾本格推理小说的类型史,你会发现,其实它正是其对自身创作的“规则”的探讨和突破的历史。推理小说的“十诫”、“二十法则”等“创作规则”,正是这一历史的体现。

推理小说“二十法则”的作者,对日本本格推理产生了巨大影响的著名推理作家范达因在1928年的《推理小说论》中,将推理小说定义为“借用小说形式所包装的巨大谜团”,并强调了其作为一种知性游戏的性质。推理小说是一种游戏,而异度侵入中那些复杂的科幻设定,其实正是推理小说的游戏性的一种体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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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达因

在《异度侵入》中,名侦探在杀意世界中解谜,而控制装置的现实世界警察们一方面要辅助侦探、另一方面还需要超越侦探的解谜速度,以确保阻止犯罪实际发生的行动时间。

而这就是一种典型的本格推理中侦探与读者的逻辑竞赛游戏——在给定的证据和信息量完全公平的前提下,读者能否先于名侦探解开谜题,即我们常说的“给读者的挑战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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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际上,正如这个结构所呈现的一般,在《异度侵入》播出的几个月里,依托于B站这个播放、传播、评论一体化的巨大平台,在观众们之间掀起了一波猜谜和推理的狂潮。

科幻与推理的融合

《异度侵入》的作品结构是非常游戏化的,但是有许多观众比较迷惑的一点是,这种游戏中充斥了科幻要素的作品是否能够称作本格推理呢?这当然是可以的。

一种观点认为科幻要素不能出现在本格推理之中,本格推理必须要符合“逻辑”。这种“逻辑”被认为是一种“常识”或者说符合“现实世界”的规则。这种观点在推理小说的类型史上,被称作“直觉主义”

“直觉主义”是来自数学哲学中的一种说法,但在这里并不需要理解其在数学哲学中的意义。上文的范达因,实际上就是一位非常“直觉主义”的推理小说作家。

在范达因的规则之中,他所认为的公平的、符合逻辑的推理,其要素必须依附于现实世界中的对象。例如二十守则之中有一条禁止“空想科学”的条例,就禁止了科幻和推理的结合。

但是在推理小说巨匠埃勒里·奎因看来,推理小说的逻辑并不需要依附于现实。奎因可以说是二十世纪最重要的推理小说作家,也是本格推理小说的奠基人。他虽然是范达因的忠实追随者,坚持着推理小说的“规则化”理想,但是同时也看到了范达因的“规则”之中的缺陷,而这个缺陷正是其“直觉主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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奎因所主张的“合乎逻辑”并非是一种“合乎常识”的逻辑,而是一种“逻辑主义”的逻辑。换而言之,推理小说的逻辑可以自成一体,只需在其自身规定的规则之中,满足“不矛盾”的条件,即是合逻辑了。所以即使推理作品中有着科幻要素,甚至是魔法或者巫术,只要这些要素满足了有着特定的规则,并且这些规则被开放给了读者。那么即使是科幻、魔法的推理,依然是公平的本格推理。

例如著名的推理电子游戏《逆转裁判》中的灵媒系统就是一个非常有名的例子。正如“系统”一词所呈现的一般,在《逆转裁判》中灵媒虽然是超自然的力量,但是有着非常明确且不可肆意改变的规则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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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理小说的类型史中,从范达因到奎因的这种变化,正是意味着推理小说从贴近现实的刑侦探案,来到了可以游离与现实之外的“游戏”的境界。而这也定下了日后日本本格推理最基本的框架。

怪奇的杀人艺术与大量死

单挑、裂胯、剥面、拔舌、掘墓、撕臂、开洞——除了颇具游戏性的结构以及脑洞大开的科幻设定,《异度侵入》中的杀人犯们的作案手法也非常猎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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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特别是第四话中的掘墓模仿犯,将受害者活埋并将临死之前的状态用网络直播的形式播出,公开挑战执法机关的手法更是让人痛恨。

而更让人痛恨的在于,犯人实际上是用录像代替直播来迷惑执法机关,让观众产生了特警们即将顺利解救出受害者的安心感的错觉。而这一感觉,随着观众们见到被受害者已经腐烂发臭的尸体,也被完全击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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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一种怪奇、病态的杀人手法的演出,也是本格推理小说最重要的特质之一。

对本格推理小说为什么要追求怪奇的杀人艺术,著名推理小说作家、评论家笠井洁《侦探小说与二十世纪的精神》中是如此解释的——

“战场所带来现代式的大量死体验,必然使已然成为过去的富有尊严与固有性的人类之死,以一种虚构的形式回归……同被机枪与毒气大量虐杀成为血淋淋肉屑的战壕中的死者相比,本格推理中的死者是被两重化的光环所簇拥着的天选之死。

由犯人的精巧犯罪计划所包装的第一层光环,以及揭开其计划的名侦探的精巧推理所带来的第二层光环。第一次世界大战之后读者对本格推理的一种狂热的支持,正是因为本格推理小说——即使只是以虚构的形式——展现了一种对现代式匿名死亡的必然性的抵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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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笠井洁而言,本格推理小说的使命是要用围绕死者的复杂谜题与其华丽解决来回复死亡的固有性、专名性。追求怪奇的杀人艺术,不仅不是一种病态,反而是对死亡的尊严性的一种追求。

在二十世纪初的黄金期英美推理中,上述的范达因也正是在一次世界大战之后产生的一种虚无的心理疾病之中,创作出他的作品的。《异度侵入》中刑警鸣瓢秋人与恐袭杀人犯烟花师的嘴炮对决中出现的关键词——大量死。正是对本格推理小说抵抗“大量死”的一种影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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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的本格推理小说的流行大致可以分为三个阶段。第一次世界大战之后,著名推理小说家江户川乱步等人对英美黄金期推理作品进行接受,进而产生了“第一波”风潮。第二次世界大战后,横沟正史《金田一耕助》系列的出版,以及出版业巨头角川书店对其作品进行改编,进而引发的“第二波”热潮;最后八十年代后,日本社会进入了“大量消费”的时代,本格推理小说大量产出,进而在一般读者中被普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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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理小说家横沟正史

本格推理小说的“第三波”又往往被称作“新本格运动”。八十年代的消费社会,虽然没有了战争所带来的大量死,却迎来了大量生产、大量消费所导致的“大量生”——如同日本千篇一律的集团住宅——团地所象征的一样,一个个具体的人被视作一个个匿名的数字管理,像家畜一样被饲养的消费社会的图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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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的团地

大量死与大量生,在具体的人被匿名化、数字化这一点上来说,本质上是相同的。推理小说,特别是追求复杂谜题和华丽解决的本格推理小说的兴起和流行,都是在大量死和大量生的时代产生的。这便是笠井洁所提出本格推理小说历史观。

多彩的叙述性诡计

异度侵入在其各个单元剧的设定中,还十分娴熟地运用到了本格推理小说中最核心要素之一的“叙述性诡计”

在上面也提到的第四话中,为了使观众产生犯人预先准备的路线确实是直播的错觉,故事世界中“现在发生的画面”和数日之前“过去录好的视频”被剪辑在一起,用前后的两个画面的观影上的连续性,掩盖了两个场景实际发生的时间的差异。

这便形成了一种画面剪辑上的叙述性诡计,但是若仔细看下一卡却又会发现这一剪辑又是合理的,已经明示上一卡的画面是视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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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第五话中,则运用到了用透视法原理伪造“深度”的视觉性的叙述性诡计。漂浮在空中的血迹与尸体看上去像在地板上一样,以此掩盖尸体下面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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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第七话中,继剪辑和视觉上的叙述性诡计之后,又运用到了声音的叙述性诡计。利用声速、距离、响度的关系;镜头的切换导致的取音位置的切换;上一个镜头的声音延续到下一个镜头的音桥手法等等来错开雷鸣声的间隔时间,以此迷惑观众。

《异度侵入》不仅仅有着多彩的与视听语言结合的叙述性诡计,并且为了保证这些叙述性诡计的手法的公平合理,制作组还在各处散布了暗示这些手法存在的细节。

例如第五话的视觉性谜题手法中,就利用阴影的远近关系来暗示着尸体漂浮在空中的事实。保证观众虽然被迷惑,但是同时又存在着察觉并推理出真相的可能性。达到本格推理所需要的公平原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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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述性诡计,现在虽然已经是本格推理广为人知的手法,但是在推理小说的类型史上,曾经被认为是不公平的手法,并引起过巨大的争论。而反对和支持叙述性诡计的头号人物,也是上面我们已经提到过的范达因和奎因。

在当时,针对著名推理小说作家阿加莎·克里斯蒂在1926年发表的《罗杰疑案》中犯人成为叙述者的叙述性诡计手法,范达因在他的二十守则的第二条之中批判到:“除了作中人物所设置的诡计之外,作者不应该展开欺骗读者的记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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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杰疑案》

而奎因则依据他的推理小说评价体系《推理小说批判法》,在意外的解决、线索以及公平性等项目上给出了满分的评价。

两人的分歧,其实也正是我们在上面所提到的“直觉主义”与“逻辑主义”的分歧。最终奎因的“逻辑主义”占据了上风,形成了现在对叙述性诡计的广泛认可。

线索的证伪与本格推理的瓦解

虽然《异度侵入》有着许多本格推理的要素,但是却不是一个严密意义上的本格推理作品。

舞城王太郎通过将现实世界的刑侦剧和杀意世界的推理解谜分离,将本格推理的部分限制在了杀意世界的解谜游戏之中。这是一种非常取巧的做法,也是本格推理小说的第三波(新本格)在九十年代之后常用到的Metafiction[2]的手法。


​[2]在这里Metafiction 取“有关推理小说的推理小说”和“作中作”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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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中杀意的世界——“井”

这样一种手法在九十年代后的本格推理小说中的流行,与本格推理小说自身的瓦解的问题息息相关,该问题在推理小说评论中,被称作“后期奎因问题”。

该问题最早是由著名推理小说作家法月纶太郎在其《初期奎因论》中提出的。后期奎因问题,意味着由奎因自身推进的本格推理小说的“形式体系”不可避免地被瓦解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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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承黄金期推理小说形式化理想的日本本格推理小说,需要同时追求公平性和趣味性的原则。而推理小说的公平性原则在于,需要在作品中提前给予读者足够推理出真相的证据与线索,并且禁止自指逻辑的产生。所谓自指逻辑,就是像这样一种悖论的命题——[我说:我说的话都是谎话]。这种悖论又常被称作罗素悖论。但罗素提出了一种“逻辑分层”的方法来避免了这种悖论,将上述命题转换成两个逻辑的层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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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过禁止Object层级对Meta层级的自指逻辑,即禁止我2=我1,使得Object层级的所有叙述都对Meta层级不产生任何意义,便可以避免悖论的产生。

在推理小说中,经常被唾弃的一种解决便是,侦探突然以从未出现过的线索为根据展开推理并解决事件。这实际上就是一种自指逻辑,侦探获得了作品之外的信息,换句话说就是侦探成为了作者的化身,作者突然加入新的线索,以机械降神的方式解决了案件。禁止自指逻辑,实际上就是禁止作者下降到作品内部,禁止作者给出肆意解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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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不会让你想起某位老在犯罪现场“捣乱”的小学生?

而这种禁止最为显著的体现,便是奎因所确立的“给读者的挑战书”的形式了。随着这种禁止的确立,本格推理小说就确立了其公平性原则的基础,达成了其形式化的最终目标。

《异度侵入》中对这种自指逻辑的禁止的影射是非常明显的。在这部作品中,现实世界的刑侦和杀意世界的解谜被明确的分开。刑警进入井中解谜时,会失去其记忆。井中的解谜满足了本格推理的公平条件,但是谜题本身毫无意义,也不存在“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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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进入“井”后,刑警会失去记忆

其意义与真相都是由现实世界的刑侦部分所担保的。在这样一种结构中,舞城王太郎一方面保全了解谜的本格游戏的性质,禁止了现实世界和杀意世界的混淆。另一方面又给现实世界事后解释井中要素提供了非常大的自由度。

例如第七话井中雷鸣9.03秒的间隔本来并无意义,但是通过现实世界的事后解释,使之与鸣瓢在几年间的内面之痛苦可以相结合,从而达到了渲染角色内面的目的。这样的一种取巧的设定为作品的诠释提供了足够的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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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实世界中有其他人员对设定进行解释

但是本格推理小说在公平性之外同时还需要追求意外的结局、反转的趣味性。而公平性的追求和趣味性的追求直接的矛盾,就引发了本格推理小说自身形式化体系的瓦解。

这一问题特别显著地发生在奎因的中后期作品的“证据的伪造”之中。侦探的推理所依靠的证据有可能是犯人准备的假证据,为了验证证据的真伪又需要新的证据,这就引发了用证据验证证据的逻辑上的无限后退。

用上述的框架来分析的话,罗素为了解决自指逻辑所带来的一种恶性循环——[我说:我说的话都是谎话。]这样的悖论——提出了用逻辑阶层来避免的方法。但是这种避免只是一种对真伪判断的逃避、而不是解决,换而言之禁止了我对我的自指逻辑,实际上也是禁止了对这个命题的真伪判断,使得[我说:“我说的话都是真话。”]这样的命题也成为无意义的了。

本格推理小说对自指逻辑的禁止,换而言之,便是禁止了任何误导、伪造、等需要进行“真伪判断”的叙述手法——例如叙述性诡计——因为一旦出现需要进行真伪判断的线索与证据,必然引发对真伪判断自身的真伪判断。而这与本格推理小说对趣味性的追求,即对结局的意外性的追求是不可避免地发生冲突的。

如果要极致地追求本格推理小说的在逻辑上的公平性,那就需要放弃以叙述性诡计为代表的一切需要真伪判断的手法,换而言之,即放弃对反转的趣味性的追求;而若是为了极致地追求趣味性——比如你认为叙述性诡计是可以接受的——那就不得不放弃在逻辑性上的追求。这种本格推理小说自身的矛盾性,其自我解构便导致其自身的瓦解与分裂。

90年代后的日本本格推理小说(例如清凉院流水的Cosmic和Joker)中经常出现作中作套娃、以及Meta侦探(可以获取作品之外信息、读取作者意图的侦探)的流行。正是这种瓦解的表现。Meta侦探读取作者意图的行为,实际上正是作者介入作品之中,以机械降神的方式确定作品的虚构边界、阻止逻辑的无限后退的一种手法。即使是这种手法,也阻止不了本格推理小说崩坏的命运,因为这种手法也是通过牺牲逻辑的公平性为代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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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八、九、十的三话大单元剧中,作为Meta侦探(可以在井中保持井外记忆的侦探)的开洞化身为高智商犯人隐藏自己的身份,对沙漠井中的证据进行伪装,误导酒井户的推理,将其诱导入井中井之中的操作,在最终解谜的一刻,带来了非常出色的意外反转的效果,可以说是这部作品最优秀的部分。

而开洞的这番操作,让酒井户在井中想起井外的自己,混淆并摧毁了虚构和现实的界限,也正是隐喻着本格推理自身的一种瓦解。让整部作品升华成了一部“有关本格推理的推理作品”,换而言之一部后设推理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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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语

但是很可惜的是,《异度侵入》在十一话到十三话的表现却不那么尽人意了。《异度侵入》所采用的这种Meta化的结构以及这种结构所具有的解释张力,使得这部作品本应能够抛开对公平性原则的拘泥,放手一搏来一场惊天的连续反转。而舞城王太郎作为梅赏出身的作家,也确实有着撰写这种反转的能力与资历。

不如说,不给出反转结局的舞城王太郎反而是奇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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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异度侵入》最终留下了一个平凡的解答,以及许多尚未得到解答的谜题。这不断地勾引着我们去散发一种想象:似乎这个平凡的解答只不过是为接下来即将出现的续作而做出的铺垫,是一个等待被证伪的线索。正如其所表现的“后期奎因问题”一样,等待着下一场推理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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