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我们敬爱的蔡元培校长逝世80周年的日子

八十年前的今天,敬爱的蔡元培校长离开我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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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元培(1868年1月11日—1940年3月5日),字鹤卿,号孑民,浙江绍兴人,是中国近代史上著名的教育家、思想家、政治家。

1916年12月至1927年8月,蔡元培任北京大学校长。蔡元培不是北大创校校长,也不是在任时间最长的校长,可他,却被北大人称为“永远的校长”,北大从诞生至今,历任28名校长,他们皆为德高学深之人,为何北大人对蔡校长情有独钟,他又为北大做了哪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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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大学校长任命状(1916年12月)

1917年1月4日,新校长蔡元培迈进国立北京大学校门那一刻,就震惊了全校。与以往不可一世的校长不同,蔡元培脱下礼帽,谦逊地向迎接他的校工们鞠躬,校工们都惊呆了。他们哪里会知道,这一躬不但彻底改变了北大,也就此拉开了中国现代大学之帷幕。

民国以前,北大叫京师大学堂。蔡元培十分清楚:“初办时所收学生,都是京官,所以学生都被称为老爷,而监督及教员都被称为‘中堂’或‘大人’。”所以,一到学校,蔡元培就发表了就职演说:

“大学者,研究高深学问者也。”

“大学不是贩卖毕业的机关,也不是灌输固定知识的机关,而是研究学理的机关。”

“大学生当以研究学术为天职,不当以大学为升官发财之阶梯。”

“果欲达其做官发财之目的,则北京不少专门学校,入法科者尽可肄业法律学堂,入商科者亦可投考商业学校,又何必来此大学?”

“北京大学,当为全国文化之中心,立千百年之大计。”

……

这篇演讲,抱负之宏大,志向之高远,惊震中国。当时还是一名学生的罗家伦后来回忆说:“那深邃、无畏而又强烈震撼人们心灵深处的声音,驱散了北京上空密布的乌云,它不仅赋予了北京大学一个新的灵魂,而且激励了全国的青年。”

为打破恶习,蔡元培先从聘请积学而热心的教员着手,先拿文科开刀。《新青年》杂志主编陈独秀,不是学者,没有著作,也不是什么家。但蔡元培很坚定并以最快速度聘他为文科学长,1月4日蔡元培上任,十天以后陈独秀也上任了。

蔡元培大刀阔斧改革,坚持“思想自由,兼容并包”。“我素信学术上的派别,是相对的,不是绝对。所以每一种学科的教员,即使主张不同,若都是‘言之成理、持之有故’的,就让他们并存,令学生有自由选择的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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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0年3月,蒋梦麟、蔡元培、胡适与李大钊(从左至右)在北京西山卧佛寺合影

1917年这短短的一年中,蔡元培先后邀请陈独秀、胡适、钱玄同、刘半农、周作人、梁漱溟等人来校任职或任教;法科方面亦改变原来主要由政府官员担任教员的局面,建立起比较法的教学视野。尽管蔡元培努力建设的主要方向是文科,但在理科方面,亦开创了一些先例。他先是任命国内第一个介绍爱因斯坦相对论的夏元瑮做理科学长,又请原在事业部矿业司任地质科长的丁文江主持开创地质门,中国地质学的发端,可以说正是由此而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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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7年6月,北京大学中国哲学门首届学生毕业留影

彼时北大,再不是腐朽的官僚养成所,而是真正实现了教育民主和教育平等。北大允许校外生旁听课程,正式生、旁听生和偷听生共处一堂。毛泽东在北大图书馆当助理员时就常跑去听陈独秀、李大钊等人讲马克思主义。蔡元培1920年在北大招收女生,首开大学教育男女同校的先河。有人问他:“兼收女生是新法,为什么不先请教育部核准?”蔡元培答:“教育部的大学令,并没有专收男生的规定。”他比谁都清楚教育部的规定,那是他在教育总长任内制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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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大最早的女生(王兰等)(1920年)

蔡元培请鲁迅为北大设计校徽,其造型是中国传统的瓦当形象,简洁的轮廓给人现代的感觉。“北大”两个篆体字上下排列,上部的“北”字是背对背侧立的两个人像,下部的“大”字是一个正面站立的人像,有如一人背负二人,构成了“三人成众”的意象,给人以“北大人肩负着开启民智的重任”的想象。徽章用中国印章的格式构图,笔锋圆润,笔画安排均匀合理,排列整齐统一,线条流畅规整,整个造型结构紧凑、明快有力、蕴涵丰富、简洁大气,透出浓厚的书卷气和文人风格。鲁迅用“北大”两个字做成了一具脊梁骨,既形象地展示了自己的“立人”思想,又鲜明体现了校长的“健全人格”的教育原则。他们共同借此校徽寄予希望——北大学生今后必能成为国家民主与进步的栋梁之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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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大校徽图样

蔡元培曾言“读书不忘救国,救国不忘读书”,但他并不主张学生过度地参与政治运动,也不希望学生去上街,去示威。蔡元培自己在《我在北京大学的经历》曾说:

民国七年(1918)夏间,北京各校学生,曾为外交问题,结队游行,向总统府请愿;当北大学生出发时,我曾力阻他们,他们一定要参与;我因此引咎辞职,经慰留而罢。

蔡公可为后世教育者垂范的伟大之处在于,尽管他不赞成学生结队游行,但他能充分理解学生的爱国热情,对学生在爱国表达时的鲁莽和偏激,也以一位长者的身份予以宽容。特别是当闹事的学生被抓后,作为一校之长,他多方奔走,竭力营救。

这其实是在尽一个传统士大夫的本分,父母把孩子交给了他来管理,孩子惹事了,尽管内心也很恼怒,但把这些惹事的孩子救出来,不让这些年轻人的人生被毁掉,责无旁贷。如果他不这样做,在当时必然有沉重的道义负疚感。

学生被放出来后,蔡元培悄悄地离开了北京大学南下。临行前,他在《北京大学日刊》上发表了《辞北大校长职出京启事》。该文中说道:“我倦矣。‘杀君马者道旁儿’,‘民亦劳止,汔可小休’。我欲小休矣。”

如何理解蔡元培引用《风俗通》中的“杀君马者道旁儿”,有不同的看法。这个典故讲赛马的时候,一个人骑的马跑得快,旁边的小孩子给骑手鼓掌,鼓励快马再加鞭,因此马累死了。蔡元培本人当然不愿意做被舆论推上去下不来的赛马手,更不愿意自己的学生去做赛马手!

蔡元培不想当烈士,也不希望自己的学生当烈士。可当自己的学生陷入危局后,他又不能坐视不管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去做烈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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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元培在任十年间,北洋政府总统换了五次、内阁总理换了三十余次。时局动荡下,他却一再强调读书不忘救国,救国不忘读书,核心是读书。他曾说:“光阴虚度,学问毫无,是自误也。”他认为大学是“囊括大典,网罗众家”之学府,主张“思想自由,兼容并包”。北大学生顾颉刚说:“这所维新变法遗存下来的旧书院摇身一变,遂成为中国现代大学之楷模,成为新思潮旋风之中心。”

1919年,美国著名哲学家、教育家杜威在中国访问,目睹了五四运动的风起云涌,曾感叹道:拿世界各国的大学校长来比较,牛津、剑桥、巴黎、柏林、哈佛、哥伦比亚等校长中,在某些学科上有卓越贡献的不乏其人。但是,以一个校长身份而能领导那所大学,对一个民族,对一个时代,起到转折作用的,除蔡元培外,恐怕找不出第二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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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元培年谱新编(插图版)》(北京大学出版社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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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黄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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