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食野生动物---------话说中国人为何不食燕子

在良渚文明发觉的玉器之上除了上一篇笔者解读的“神人兽面纹”之外还有一个有趣的符号--------“鸟站祭坛”符号,该符号在玉琮王等很多良渚玉器上都有刻画,解读此符号对理解良渚先民的精神世界具有重要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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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说结论。笔者认为:1、“鸟站祭坛”符号中的鸟为燕子(玄鸟)。2、所谓祭坛为燕子的巢穴。3、祭坛(巢穴)内的图案为燕子的卵或雏燕。4、“鸟站祭坛”符号就是汉字“商”的原型。是商朝“天命玄鸟,降而生商”的文化源头。

中国各地几乎都有不伤害燕子的民俗,这个民俗有没有它的文化上的意义与源头?作为一个吃货大国,为什么我们的主体民族汉族拒绝将燕子作为食物?仅仅是我们的祖先认为燕子是益鸟吗?可是,益鸟多了,其他益鸟为何没有燕子的待遇?是因为远古先民的鸟崇拜吗?可是已知鸟崇拜的对象鸟有很多,但并没有延续至今。小时候我家并没有燕子筑巢,但我奶奶不止一次警告过我:打鸟捉老鼠,干啥都行,不能打燕子。奶奶说,打燕子眼睛瞎了。有燕子在堂屋房顶筑巢的邻居,都对燕子表现出极大的迁就,有的人家会专门给燕子留出飞进飞出的通道,新生的雏燕如果掉下来还会搬来梯子将雏燕送会巢穴,对燕子的排泄物也默默的打扫。这个在中国农村再普通不过的候鸟,何德何能享受如此之高的待遇?笔者认为,我们的民族一代一代口耳相传的民俗一定是有其文化渊源的,否则我们无法解释这种习俗的生命力为何如此顽强。回头分析一下老人们的警告-------“打燕子,眼睛瞎了”,是指伤害燕子会受到神灵的惩罚吗?多少年来,有人挑战过这种“诅咒”吗?结果怎样?笔者认为,这句话的正确解读是:打燕子,是眼瞎了才干的事。类似于“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的意思”。笔者认为,我们的远古先民最初是将燕子作为祖先的灵魂附体之物来崇拜的。在新石器时代晚期,除了已经驯化的家畜外,远古先民有一个不能忽视的邻居--------家燕。可以说当先民们能够建造比较结实的房屋之后,燕子就开始与人类比邻而居了。但燕子候鸟迁徙的特点让远古先民产生浓厚兴趣又无法解释,直到他们将燕子的候鸟迁徙特性与当时流行的死后灵魂不灭的理论结合在一起。先民们认为,自己的先人去世后灵魂不灭,并在另外的维度(黄泉或者天堂)里存在,当先人的灵魂思念自己的后人时就会附身于燕子身上回到家里,从此燕子具有了神格。回家看看的先人的灵魂慢慢被称为鬼(归),先人则慢慢演变成仙人。也因此,中国人的祖先崇拜有了新的载体。

良渚先民将燕子站在巢穴上的图形(鸟站祭坛符号)与幼蝉退壳(神人兽面纹)的图形刻画在拥有神力的玉器之上,作为死者的陪葬器物的目的就是期盼死者能够灵魂出窍、升天成仙并回归家园保佑子孙的美好愿望。

其实类似燕子这种被良渚先民认为可以被祖先灵魂附体的动物还有很多,它们就是被民间称为“大仙”的“狐黄白柳灰”。民间将狐狸、黄鼠狼、蛇、刺猬、老鼠称作大仙,认为这几种动作拥有“迷(四声)人”的神力。为什么这几种动物拥有迷人的能力呢?它们有什么共同点吗?这五种动物有哺乳动物也有两栖动物,有的带刺有的长毛,有的则生有鳞片,从哪里也找不出共同点来。笔者认为这五种动物还有有一个共同之处的:它们拥有一个共同的习性,都会选择在人类的坟茔中筑巢。古人可能很早就因为迁移坟墓、并骨等活动发现这几种动物会在死者的棺椁之中筑巢,而坟茔既是人类骸骨的安放之处也是死者灵魂的寄居之所,在棺椁中生活的动物难免会被死者的灵魂附体,而且像狐狸、黄鼠狼等动物偶尔会有一些拟人化的举动出现(现代人称作萌),所以古人就猜测这些动物被死者的灵魂附体了,简单说就是鬼上身。也因此将它们神秘化,魔鬼化。当这种说法在社会中流行开后,一些胆小的人受到这几种动物的惊吓后想起关于它们能“迷人”的传说就会进行自我催眠,并诱发精神类疾病-------癔症。有的癔症患者发病时甚至会模仿蛇类的动作。现实社会中国人相信这种动物迷人的人有很多,想要说服他们也很容易,你只要问他“为什么外国的动物不迷人”就行了。一样的动物一样的人类,只有生活在中国的国情之下,从小就生活在有这种动物迷人传说的环境下的人才会出现这种癔症。所以说不是这几种动物迷人,而是传说迷人罢了,只不过我们忘记了这种传说最初的缘由。由于附身于燕子的鬼是自己家人的灵魂,被人们崇敬。而狐黄白柳什么的是外鬼附身的动物,敬而远之就行了。当然鸟站祭台符号也从侧面证明了当时的良渚先民已经能够营造高大的宫殿类建筑了,毕竟普通原始人居住的低矮房屋,燕子是不敢在上面筑巢的,所谓“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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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子被良渚先民神格化之后,这种古老的鸟崇拜慢慢向北方辐射,并被山东的东夷人接受,从而有了东夷人的鸟崇拜,以后被商人的祖先所继承,而燕子也被尊称为了玄鸟。也因此有了“天降玄鸟,降而生商”,商人祖先由来的传说。而商朝的商字,不是经商的商,而是商量的商。当然,良渚人、东夷人、商人的鸟崇拜应该也是有变化的。笔者认为人们最初崇拜燕子是由于仙人灵魂附身的缘由,然后这种崇拜又演化为对男性的生殖崇拜。良渚文明中出现鸟站祭台符号,也从侧面印证了良渚人已经进入了父系氏族。鸟代表男性的阴茎,所谓的祭台(鸟窝)代表阴囊,里边的圆形图案代表睾丸。这种原始的男性生殖器崇拜随着岁月变的模糊,但其碎片化的影子在今天依然可以得见。比如,我们今天称呼阴茎为“鸟儿”、“鸡”、“小鸡鸡”,称呼阴囊为蛋、蛋蛋、蛋子儿。

 

有学者认为商属于辛部,有的学者认为属于立部。笔者赞成立部的观点。商的造字本义就是两只燕子站在巢穴之上叽叽喳喳类似夫妻之间商量事情的样子。“鸟站祭坛”符号作为族徽逐渐演变成了商字,符号中的燕子演变成立部,祭坛演变成囧部。

我们中国人运营社会往往会到自然世界寻找灵感并进行模仿,后世称此为格物致知。伴随着父系氏族社会产生的一夫一妻的婚姻制度在自然界有没有人类模仿的对象呢?如果有,作者认为燕子就是一个很好的模仿对象。这种从夫居的一夫一妻的婚姻制度,在生产力发展上密切了夫妻之间的劳动协作关系,能够更好的限制妻子婚后通奸行为的发生,并进一步保证了婚生子与丈夫的血亲关系,而模仿燕子由夫妻共同抚养孩子则造成了父系一方与子嗣的亲密程度,随着男性常年参与抚养自己的孩子,他们越发发现自己的孩子无论从相貌、智力、性格都类似于自我的翻版,从而更进一步的刺激了男性去生产财富并在死后留给子嗣,而这也是另外一种层面的长生。慢慢的爱情也产生了,男女间的那种单纯的基于性交、繁殖的天然吸引随着一夫一妻生活方式的固定、培养、精神面的逐渐增加产生了一种被中国古人称之为“相思”的特殊情愫,由于这种特殊的情愫正好符合男权社会抵制女性偷情的追求被一代代的主流社会所歌颂、赞美并逐渐演化成了一种超越生理需求的精神需求。所以,作者认为人类历史上是这种从夫居的一夫一妻的婚姻制度催生了我们现代人认可的所谓爱情,而不是因为爱情产生了婚姻。那个将商作为国号的朝代其实也不是如后世所认为的那样野蛮与面目可憎,至少在女性地位上,商所代表的夫妻商议、同居、共同抚养子女方面他们是那么先进,所以我们才能理解妇好这名商王的妻子所拥有的社会地位,她死后拥有丰富的陪葬品,甲骨文记载其生前甚至可以带兵打仗。那种认为由于商朝产生了商业行为所以将商作为国号的说法,作者认为是可笑的,当然商业的商也来自协商、商量这种议价环节,但最初它们都是来自于燕子夫妻间的叽叽喳喳。

笔者怀疑后期的良渚人在精神崇拜上产生了分歧。大禹的一支继续以神人兽面纹为代表的对蝉蜕(重生)的追求,并在夏启的时代以夏虫(蝉)作为国号,另一支商人的祖先契则放弃了蝉崇拜专门崇拜以鸟站祭台纹为代表的玄鸟崇拜,契曾经追随大禹治水也是夏朝的贵族。巧合的是,杀首子现象说称的弃儿的弃与大禹的儿子启还有商人的祖先契三个字同音。

神人兽面纹与鸟站祭台纹共同出现在良渚玉器之上代表了良渚时代基于模仿蝉蜕的成仙不死追求与基于崇拜燕子(祖先灵魂附体物)、模仿燕子一夫一妻制所保障的血亲继承的现实层面的不死追求共同存在。良渚先民的这两种精神追求(其实也是一种)应该普遍存在于当时中国的各个方国,至少所有用玉的文化其实都是用玉来模拟蝉蜕。

燕子除了被良渚先民赋予神格以外其实也对良渚先民的生产力、发展做出了巨大的贡献。良渚遗址考古发现了人类最早的水坝工程,这些水坝是良渚先民使用“草裹泥”(类似麻袋装土)叠压堆积而成的。笔者认为,这种工程方法就是良渚先民仿照燕子衔泥筑巢获得的灵感。我们知道燕子筑巢时还会在泥巴里夹杂草棍,起到加强筋的作用。良渚先民也因此发明了“草裹泥”,而古籍上把这种“草裹泥”称为“息壤”,不错就是大禹父亲鲧治水是用的“息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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