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一则趣事

       今天看fb上一个论坛的内容（这个论坛主要是一些两岸三地中国人，东南亚以及欧美留学华人中对中国军事装备有兴趣的人组成的一个兴趣小组），看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帖子，感触颇深。

       事情的缘起是这样的，论坛里有规定，为了正常讨论，大家不要谈论两岸政治，不要互相攻击，不要主动挑起政治话题。这些可以看作是为了理性讨论正常进行的强制规定。但是坛子里有个闻名遐迩的黄尸，其一贯地风格就是叫嚣诸如中国航母没使用大型清扫车而是使用单人吸尘器是典型的落后技术，这类明显是强行黑的无聊观点。大家平时当其为版宠，但是由于此君长期被事实打脸，经常恼羞成怒，频繁使用马甲号正反两面吹自己，为了打击别人，频繁言语挑衅，激怒对方后截图举报拉黑禁言，其实就是泛民派玩的那点贱招，最后招致人人喊打。版主为了平息大家的愤慨，也为了论坛能够少一点无意义的撕逼，发起了将黄尸踢出坛子的投票。

       论坛一共有20000多人加入，167票求踢，86票求留，但是这个投票有个有意思的要求，投票要求那些求留的假如和这位黄尸以后发生侮辱性口角，也要被踢出坛子。

       讨论区就有意思了，有位台湾网友的神论：“民主就是捍卫敌人的发言权”。还有台湾网友指出这是言论自由，不能不让人说话。于是有人指出德国不能说纪念纳粹的言论，于是引发关于法制的讨论。有大陆网友基于强烈地厌恶感，要求赶紧踢，但是也有网友说不能搞斗地主和批斗那一套，不能搞投票杀人，要见了就用逻辑和事实怼他，让他哑口无言。但是这位网友也不能保证他每回大放厥词的时候自己都在场，或者全体成员大家都能用事实逻辑来捍卫真理。至于版主呢，已经明确说了，自己不能承担踢人后引起的舆论责任，于是交给大家。最后的事实就是，这位黄尸依然留在这里，大家搞得所谓投票不仅没用而且一点意义都没有。

        这个小规模的投票表现出一个基本的事实，不论投票结果如何，这场讨论都不能达到提升整个论坛水平的作用，因为所有人关于军事装备的认识能力都未得到提高，反而因为激烈的讨论而在心里筑起了藩篱。这个论坛的水平在经历一次投票之后，反而面对的是下降的危险。

        记得在王孟源博士的博客里看到，有一项社会试验，请一些学生在教室里做好，在教室前摆放一个装满小球的大瓶子，然后让每个人独自预测瓶里有多少球，将预测结果记录。之后，让大家讨论，瓶中究竟有多少球，然后再记录预测结果。有一定数学知识的同学肯定都知道，一定容积下可以装多少球体是个标准的数学问题，而且难度不小，往往需要计算机才能得到比较合理的结果。这个试验的目的当然不在于人们猜想球的数量是否准确，其目的在于看看讨论对预测平均水平的影响，结果很反直觉。大量的，充分的讨论使预测结果与原始预测结果差距越来越大，同时也与真实数量差距拉大。

       我们不排除这些学生里有真正的数学爱好者，其预测结果往往会有较为理性的推导逻辑，比方说估测小球直径，估测瓶子容积，估测小球排列方法，估测小球的直径跳动概率等等。同时我们也不排除学生中有纯粹蒙数量的，也就是胡扯。那么决定讨论结果的主要因素是什么？其实是每个学生的嘴炮，即舆论宣传能力。我们推开来想，假设有这样的一个人存在，他有很强的教育背景，还是数学专业，专攻一定容积内球体排列问题，那么他的意见将有很大的可能是接近实际结果的，但是由于数学统计存在概率问题，那么他的专业性预测结果必然是某个数量的概率较大，而非决定性的数量结果。这样的结果会对大家产生影响吗？大家会凭空相信他的话吗？这里是要存疑的。假如谁的结果接近实际，就要给谁钱呢？假如谁的结果接近实际，就要让他决定奖金如何分配呢？人们会相信他吗？

       之所以写这两个例子，是我对所谓选票民主的一种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