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战苏伊士35:埃军进攻了

前线局势从10月9日开始就没有大的变化。每天的炮击还在继续,小规模的进攻也在继续,主要在阿丹(现在是尤埃尔)的阵地,但大局没有变化。埃军攻势在10月10日和11日继续,接下来两天他们试图用“爬行防御”(也就是步步为营)的战术推进,向以军据守的方向蚕食。在以色列和埃及两军阵营里,各种提议、争论、计划和准备在进行着。

埃军还在巩固阶段。他们在运河东岸巩固了桥头堡,为此自豪而满意。以军最后的被围哨所在10月12日被命令投降,哨所里的人成为俘虏。埃及电视终于可以向公众展示埃军的成就。但埃及最高司令部里对前景有非常不同的看法。

国防部长阿迈德·伊斯梅尔和总参谋长沙兹利的性格截然相反,他们的分歧在战争爆发的时候已经出现。56岁的伊斯梅尔实际上是挺平庸的一个人,也不怎么聪明,但有一些很受高层赏识的品质。他全心全意推动军队正规化,对军队建设呕心沥血,赢得了“彻头彻尾的军人”的赞誉。在1970年,以军在苏伊士湾西侧发动装甲袭击的时候,伊斯梅尔是总参谋长,纳赛尔把他撤职了。事实上,纳赛尔曾两次把伊斯梅尔撤职,但萨达特把他招了回来,首先作为情报部长。在萨达特和国防部长萨迪克为了战争目标激烈争吵之后,萨迪克被撤职,伊斯梅尔被任命为国防部长。萨达特把伊斯梅尔看作知心人,任命为国防部长是人尽其才,因为伊斯梅尔真心实意地赞同萨达特的观点:不要等万事俱备,要紧的是要跟以色列打一仗,哪怕只能得到部分胜利,重要的是打破政治僵局。伊斯梅尔另一个深得萨达特喜欢的地方是他没有政治野心。

沙兹利恰成对照。沙兹利51岁,伞兵出生,是一个多彩的人物,富有传奇色彩。他为人傲慢,热衷戏剧性,甚至可以说爱慕虚荣。在1967年六天战争时代,沙兹利的名气盖人,甚至在战争之前以军这边就在谈论他。沙兹利可算以军口碑中第一个传奇式的阿拉伯军官。在六天战争爆发前一个星期,这是战前最紧张的时候,沙兹利率领一支特遣队坐火车到达阿里什。以军在战前采取一系列佯动,结果沙兹利特遣队被火速派往南方,部署在库莱雅绿洲方向。战斗开始后,阿丹参加了迅速堵塞米特拉山口的战斗,特别想抓住沙兹利,但沙兹利特遣队行动果断、专业,全身而退,阿丹只有饮恨。在十月战争之后,阿丹有机会查阅从埃及第三军团缴获的情报,其中有沙兹利的作战命令。连阿丹也只有承认,他确实是一个非常能干的军官。

沙兹利和阿迈德·伊斯梅尔的争论在战争一开始就爆发了。现在已经不清楚谁是什么立场了。一般认为,沙兹利看到埃军渡河高度成功,想要利用突然袭击的机会,向以军纵深突破。阿迈德·伊斯梅尔坚决反对,主要理由是要保持埃军力量的完整,绝不冒任何风险。他倾向于延长巩固阶段。但沙兹利的回忆录里相反,他坚决反对离开桥头堡向西奈纵深进攻,因为他不认为埃军有足够实力和可靠的防空。10月10日夜间,埃军第1步兵旅在南线突破曼德勒的防线后,试图从乌荣穆萨向拉斯-苏达尔推进。命令是在夜间行动,但旅长决定在日落前几小时出发,这样可以争取时间推进到更远的有利地形,毕竟天黑行动不便。但刚一脱离运河区的防空导弹保护伞,就遭到以色列空军的毁灭性打击,打残了第1旅。这样沙兹利更加不肯出击了,反而是伊斯梅尔强烈要求从桥头堡向西奈纵深进攻。伊斯梅尔的想法不得而知,可能是出于军事上的传统观念:占领桥头堡不够,只有向敌人纵深进攻,取得更大胜利,这才是胜利。也可能是是国内宣传和埃及-叙利亚军事联盟的需要,伊斯梅尔或许是认真想转入第三阶段的。同时,叙利亚方面认为,他们同意的联合作战计划中,埃军应该推进到里运河100公里一线才进入巩固阶段。也就是说,埃军应该在第三阶段后才进入巩固,而不是在第二阶段结束时就转入巩固。叙利亚方面的理解是,巩固之后,应该是埃军和叙军对以色列的会攻,而不是就地据守,“解放在1967年被占领的土地” 。等待谈判。显然,埃及与叙利亚对战争目的和计划有原则差别。

如果说战前双方对巩固阶段的理解差别还只有理论上的意义,战争打到这个时候,双方的分歧就要命了。埃军巩固阶段的意图是用坚强防御吸引以军对运河区正面进攻,消耗以军力量,争取有利谈判地位。但10月9日时候,以军不再主动进攻,连沙龙也学“乖”了。另一方面,10月11-12日,叙利亚方向开始局势危急。

叙利亚方面最初在戈兰高地南段突破了以军防线,正在利用这个机会投入更多坦克,向约旦河方向和加利利方向纵深穿插。要是他们保持冲势的话,他们的机会实际上相当好。但一旦突入以军纵深后,叙军行动反而犹豫不决,最初的主动和冲势马上就丧失了。当以军预备役主力到达后,发动了反攻,在机动的坦克战中,很快以优势的素质和大胆主动精神打掉了穿插的叙军坦克,然后全线打退叙军进攻。在10月11日,以军发动了第二次反攻,以军突破了叙军防线,逼近大马士革。在这样的情况下,叙利亚方面强烈要求埃及方面停止巩固阶段,转入进攻,加大对以军的压力,阻止以军集中力量(尤其是空军)到叙利亚方向。

另一方面,埃及方面也注意到叙利亚局势吃紧,现在开始担心,如果叙利亚战线崩溃,以军接下来就是掉头过来,在西奈全力对付埃军,那时已经到手的胜利成果可能都要丧失。在这样的情况下,不管是伊斯梅尔回心转意批准了沙兹利的主动要求,还是沙兹利不得不接受伊斯梅尔的命令,埃军最后决定向东进攻。对于叙利亚方面,埃及声称行动计划与先前说好的完全一致,只是动作较慢,现在马上要开始进攻了。埃及也希望叙利亚顶住,要是叙利亚垮了,单独顶住以军对埃及也是心慌腿软的事情。伊斯梅尔要求在10月13日就发动进攻,沙兹利以准备不足为由要求推迟,最后决定在10月14日拂晓发动进攻。

埃军要在进攻的同时,不降低运河区的防御力量,所以沙兹利的计划是把运河西岸第4装甲师(位于第三军团的后方)和第21装甲师(位于第二军团的后方)向运河东岸增调过去,加强东岸力量。两个装甲师各包括两个坦克旅和一个机械化步兵旅,但第21师的一个坦克旅已经先期调往运河东岸。第4师最后在西岸留一个坦克旅和一个机械化步兵旅,两个师共有3个旅增援东岸。东岸的第21师最后齐装满员,但第4师在东岸只有一个坦克旅。增援在10月12日夜间进行。

10月12、13日,以军情报部门注意到埃军第4师和第21师增援东岸,伴随着大量突击队在以军后方机降,估计埃军将由已经在东岸的第23和第6机械化步兵师支援,以第21和第4装甲师为主力,东进突破。事实上,埃军进攻确实在10月14日开始,但以军这时还并不确定。

在以色列方面,会议、争论、计划、准备也在进行中。前线继续相持,防御作战越来越有章法,埃军开始疲惫,以军保存和积累力量顺利进行,这一切都大大有利于发动反攻。在10月11日,最高司令部给南方司令部开绿灯,可以开始准备渡河作战。第二天,巴列夫提交了计划,要求在10月13-14日夜间行动。

特拉维夫的会议由总参谋长埃拉扎尔、副总参谋长塔尔、军事情报局长泽依拉、空军司令佩利德以及雅里夫、泽埃维将军参加。佩利德支持渡河,指出埃及防空导弹保护伞依然在给以色列空军造成损失,不能再拖了,要解决这个问题。要是渡河成功,地面部队可以捣毁运河西岸的防空导弹阵地,这样就为空军行动打开了安全通道,反过来支援地面部队的进一步战斗。泽依拉也支持渡河作战,但塔尔强烈反对。他认为,渡河作战需要首先攻入运河区,抢占渡河点,基于过去一个星期的经验,这将造成很大的伤亡。他认为,最好还是在东岸开阔地打装甲战。看来,即使10月9日晚上沙龙给他打通电话,也未必能得到马上进攻马茨麦德的支持。埃拉扎尔倾向于支持拟议中的渡河作战,但他认为达杨也应该发表意见,参与决策。达杨这时正在北线视察,接到要求后马上回来,赶来参加最高司令部会议。达杨决定,由总理梅厄作最后决定。这样,会议在下午转移到总理办公室,副总理伊戈尔·亚龙和不管部长以色列·加利利也在场。

两个相反的提议被摆在桌上。塔尔反对渡河,巴列夫反对无限期地等待埃军进攻。在讨论中间,埃军马上就要进攻的报告送了进来。在这样的情况下,所有人都同意,现在应该等待,堵住埃军进攻,然后转入渡河反攻。巴列夫立刻指示南方司令部开始准备阻击作战计划,但不要放下渡河作战准备。这也是埃拉扎尔的意思。

南方司令部的计划是堵住埃军进攻,但把他们放进以军的纵深再打,远离他们的步兵和防空导弹的支援。决定由马根师(原曼德勒师,位于运河南段)、沙龙师(位于运河中段)、萨松师(原马根师,位于运河北段)担任阻击,沙龙要留出一个旅作为预备队,防止埃军从他或者马根的阵地局部突破。由于尤埃尔旅已经到位,接替阿丹师,所以阿丹师退到二线,继续为渡河作战做准备,同时作为总预备队,以防万一埃军大规模突破防线时必须堵截。

根据这个精神,在10月12日夜间,阿丹召开师部会议,拟定计划,然后把命令发给四个旅长。

在10月12日,运河东岸埃军已经在准备阵地,用来容纳渡河增援部队,准备进攻和突破。增援部队在10月12-13日夜间渡河,一直持续到13日白天。到10月14日早晨,埃军已经建立了14个防空导弹阵地,其中6个为萨姆-6防空导弹阵地。大量炮兵和迫击炮群也调上前来。

以军预期埃军有两个主攻方向。在埃及第二军团的防区,第21装甲师将作为先导;在埃及第三军团的防区,第4装甲师将作为先导。在他们后面,机械化师在独立坦克旅和步兵师的支援下跟进。以军担心,大量埃军突击队可能趁夜机降到以军后方,而正面还要加上第三军团向吉迪和米特拉山口两个方向的750辆坦克和第二军团向塔萨方向(然后进一步向莱菲迪姆方向)的750辆坦克。也就是说,埃军将投入总计1500辆坦克。以军还担心,这两支力量在吉迪山口以北会合,然后猛攻莱菲迪姆谷地。以军只有750辆坦克,要打退这样的进攻压力很大。

事实上,双方都高估了对方的实力。战争开始时,埃军共有1700辆坦克,其中1350辆集中到苏伊士前线,100辆分散守卫红海海岸和内地各种目标,另有250辆坦克留作战略预备队,其中包括120辆总统卫队的坦克,只有在最紧急情况下才能动用。配属给苏伊士前线的1350辆坦克只有1020辆渡河,其余330辆作为战役预备队留在运河西岸,预防万一以军渡河。到10月13日为止,埃军已经损失240辆坦克,运河东岸只剩780辆坦克了。沙兹利估计,西奈前线的以军拥有900辆坦克,所以东岸埃军的780辆坦克勉强够防守运河区用,但不足以发动进攻,只有把西岸的战役预备队调往东岸。但要留出足够的坦克防守运河区,所以最后发动进攻时只用400辆坦克,面对估计的900辆以军坦克,这是自杀进攻,也是沙兹利准备接受的政治代价,这或许可以迫使伊斯梅尔和萨达特放弃进一步进攻的想法,专心守卫运河区。当然,西奈以军事实上只有750辆坦克,其中包括大量“谢尔曼”、T-54、T-55坦克等二线坦克。

后来实际上发生的进攻和以军的预计完全不是一回事。预期的大量突击队机降没有发生,只有在14日凌晨在塔萨附近机降了100多人,马上受到围攻,在埃军进攻发动之前就被消灭了。显然,开战初期大量使用突击队遭到失败,伤亡惨重,埃军没有胃口再来一次了。埃军进攻也没有倾巢出动,而是在南段用一个装甲旅向米特拉山口进攻,一个机械化步兵旅向吉迪山口进攻;中段有两个装甲旅向塔萨进攻;北段有一个装甲旅向巴鲁扎进攻。埃军似乎在试图从宽广战线上刺探以军的防御弱点,然后集中兵力突破。这是典型的苏军战术,实际上是加强版的火力侦察。

进攻在0620小时开始,开场照例是沿整个前线的猛烈炮击。埃及飞机发动了几次零星攻击,但这些攻击简短,也不深入,没有造成什么损失。在大约0700小时,第一梯队的坦克和步兵在第二梯队支援下开始推进,但他们没有集中力量,而是以旅级兵力在9个地点寻求突破。大部分埃军坦克还没有到达接触线就中弹,遭受沉重损失。只有在马根的阵地上,以军力量依然薄弱,地形割裂,空隙较多,被埃军插入以军纵深。第3坦克旅的两个坦克纵队在一个坦克营的加强下,在0700小时开始沿马博克绿洲的宽大前线推进,前锋是机械化步兵,装备有反坦克武器,后卫是炮兵和防空导弹。马根的远程观察哨发现了正在推进的埃军,马上通知部队,但到以军坦克投入战斗的时候,埃军已经差不多推进到横向公路了。突然,埃军纵队遭到以军的猛烈炮火,同时以军一个装甲步兵营开始阻击,两个不满员的坦克营从两翼进攻。短短的战斗后,埃军前锋大部分被消灭了。现在埃军脱离了防空导弹的保护伞,以色列空军的飞机可以自由行动,这时候把剩下的埃军坦克统统消灭了。绿洲里,大约50辆埃军坦克在燃烧。

另一路纵队沿尤莱公路向南推进,这路纵队由第22坦克旅和几天前脱离防空导弹保护冒进而被以色列空军打残的第1机械化旅的余部组成。这里也差不多,以军伞兵在81毫米和120毫米迫击炮加几辆坦克的支援下,堵住了这路纵队,给埃军造成严重损失,空军然后把剩下的埃军都消灭了。埃及第三军团的第三支突入马根阵地的力量主要由第25坦克旅组成,寻求向吉迪山口推进。亚伯拉罕旅两次挡住了这支埃军的进攻,第一次在0800小时,5辆埃军坦克在远距离上中弹;第二次是1200小时,埃军试图在吉迪以南侧翼攻击,损失了15辆坦克。

埃及第二军团的坦克进攻沙龙、萨松和阿丹的阵地。在沙龙阵地上,第21装甲师在行动;其第14坦克旅沿普敦公路向锡安那推进。在那里,海姆旅守株待兔,一个营阻击,另一个营从北面侧翼打击。到1500小时,埃军第14坦克旅后撤了,留下40辆被摧毁的坦克。海姆旅只有两辆坦克中弹。在这支埃军的南面,第1坦克旅向哈马迪亚推进。那里他们撞上阿姆农旅。两个坦克营正面阻击,第三个营从南面侧翼攻击。又是40辆被击毁的埃军坦克留在战场。

在萨松的阵地上,埃军第15坦克旅大约60辆坦克试图向坎塔拉-巴鲁扎公路推进。另外,还有两支较小的力量沿平行的公路推进,但离主轴线距离较远。费达里旅把他们放近后,猛烈开火,击毁了30多辆埃军坦克。

在阿丹的阵地上,局势有点复杂。在10月12日,阿丹已经在为下一步作战做准备。10月13日,以军准备迎击埃军进攻,但进攻没有发生,以军前沿守备部队继续在阵地上进行防御作战,同时后方主力在准备渡河。10月13-14日夜间,以军继续进行渡河准备,指挥部在研究渡河的各种方案。10月14日清晨,尤埃尔旅在山脊线上展开,阿丹派多维克去在斯邦塔尼公路上设立一个临时前指,阿丹还是留在后方,和纳特基、加比、阿利耶在一起。

在0700小时,埃及飞机攻击以军在哈弗拉嘉的阵地,山脊线也遭到埃军炮击,埃军坦克同时开始朝马阿蒂姆、泽拉考和哈弗拉嘉推进。与此同时,戈南来电话,提醒埃军正在全线进攻,命令阿丹马上把一个旅向南调动到塔萨,准备发动反攻。阿丹现在面临一个难题。埃军正在进攻他的阵地,但他的师也是南方司令部的预备队。这个阵地已经激烈战斗了5天,很熟悉了。先前加比、纳特基、阿利耶三个旅防守时,有120辆坦克。现在尤埃尔和阿米尔两个旅防守,尽管加强到75辆坦克,但比起先前来,还是实力下降了,压力巨大。阿丹能丢下他不管吗?多维克再能干,也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于是,阿丹决定把整个师一分为二,把阿利耶旅也配属多维克,让他指挥两个旅。

在大约0900小时,阵地上的战斗达到高峰。戈南再次来电话,催促阿丹赶紧把加比旅派到塔萨。这意味着阿丹必须跟着行动,只有把多维克留下,由他相机行动。他有三个不完整的旅,两个已经投入战斗(尤埃尔旅和阿米尔旅),还有一个旅(阿利耶旅)作为预备队。这样,阿丹的部队现在分成两个不完整的师,一个留下防守,另一个向塔萨开进。前指也一分为二,师指则继续支援两支部队。

对阿丹阵地的第一波进攻由尤埃尔旅单独顶住。这对尤埃尔的大部分官兵是一场战火中的洗礼。他们勇敢战斗,把手中的T-55坦克发挥了最大作用,但他们还缺乏经验,遭受了很多损失,大约15辆坦克中弹。两个营长受伤。尤埃尔的坦克炮塔中弹,自己被从坦克里掀了出来,但他回到另一辆坦克上,继续指挥战斗。

第二波埃军进攻在0930小时开始,多维克刚把阿米尔营和艾利亚希夫营加上一些乘坐“泽尔达”的装甲步兵派上去增援。这个行动很及时。经过激烈战斗,埃军进攻在中午被粉碎,他们撤退了,留下大约40辆燃烧的坦克。多维克的指挥很出色。他不慌不忙,完全掌握了局势,充分利用了过去六天里积累的经验。尤埃尔也干得不错,尽管刚接手新阵地就遇到埃军的巨大压力。

在傍晚,尤埃尔旅后撤,休整补充,阿利耶旅拉上去,防守接触线。第二天早晨(10月15日),尤埃尔开上前去接替阿利耶时,发现埃军步兵已经渗透到了哈弗拉嘉,所以他必须夺回,同时扫清战场。由于还有12小时就要开始渡河作战,阿利耶旅和阿米尔营脱离战斗,参加渡河作战的最后准备。阿丹的主力就这样离开了战斗了六天的阵地。在1600小时,萨松到达,从多维克手里接过阵地,尤埃尔旅现在归萨松指挥,多维克回到阿丹这里。

在师主力向南朝塔萨开进时,阿丹坐直升机飞过去,和戈南碰头,并接受命令和作战计划,了解南方司令部是怎么规划渡河及之后的作战的。在回来的路上,直升机快要在阿丹的前指降落,这里在塔萨以南10公里,但直升机突然爬高,朝东飞去。

“怎么回事?”阿丹惊愕地问到。

“中心指挥所命令,”飞行员回答到。

直升机飞了20分钟,一直飞到莱菲迪姆,飞行员又说到:“我们可以返回去了,但我建议先降落加油。”

“好吧,”阿丹回答到。

在回去的路上,就在直升机接近塔萨的时候,再一次突然拉起,转向东面飞去。这一次阿丹大发雷霆。阿丹对飞行员大喊大叫。什么用也没有,命令是从空军中心指挥所发来的。阿丹要飞行员对中心指挥所说明,飞机上有一个师长,现在必须赶回他的师,有重要军务等着。但中心指挥所的上士似乎无动于衷。阿丹插话了,要上士把空军司令叫来,阿丹要亲自和他说。对方回答说,空军司令亲自确认,所有中心指挥所的指令必须执行。后来才知道,空军司令根本不知道这件事。阿丹开始大发雷霆,威胁可怜的飞行员,他害怕了,只好不再按命令向东飞,而是盘旋,同时继续要求和中心指挥所那个陌生的声音通话。最后,对方终于被“说动”了,飞机在前指降落,阿丹赶紧跳了下来。这一段插曲浪费了两小时,主力师长当了空军两小时的俘虏。以军的战场空中交通指挥看来不怎么样。

阿丹师赶到塔萨,但没有投入战斗,埃军进攻已经被挫败了。埃军有250多辆坦克被击毁,以军损失只有25辆坦克。战争进行到现在,这是埃军坦克损失最惨重的一天。埃军的火力侦察失败了,进攻部队早早被消灭,没有发现防御漏洞。更重要的是,为了加强进攻而向运河东岸调集的兵力使得西岸防御出现空虚。现在进攻被打退,正是以军打回马枪的好时候。而且以军胃口不仅仅限于向运河边上打回马枪,而是一枪一直打到运河西岸,直指埃军大动脉和心脏。在十月战争中,埃军、以军双方都错误估计过对方优势,而对方出乎意料的“配合”使得战斗异乎寻常地顺利。埃军渡河之初,预计以军会集中兵力攻击一两个桥头堡,埃军将需要苦战才能恢复运河阵地,结果以军分兵支援各个哨所,西奈师被零打碎敲消耗掉了。在渡河反攻前夜,埃军已经在运河区形成坚强防御,在西岸还有强大的预备队,以军在为突破运河防御和西岸埃军实力而苦恼,结果10月14日的徒劳进攻不仅干扰了运河防御,还留下了西岸的防御漏洞,为以军下一步穿插突破打开了方便之门。

六天的防御和阻击(10月9日到14日)结束了。在这一阶段开始的时候,以军还在为生存而战;但到结束的时候,以军已经有足够实力,可以同时防御和准备渡河。10月14日埃军进攻失败,损失惨重,基本可以确认,埃军在接下来几天里不会再发动进攻了。因此,现在是结束相持的好时候。于是以军决定:明天渡河反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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