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战苏伊士(26):危机时刻

阿丹的局势很危急。这真是漫长的一天,一分一秒都在艰难中度过,局势越来越糟。从1415小时开始,阿丹开始收到零星报告,表明纳特基旅那里出了大问题。一直到1500小时,阿丹还在等澄清报告,但敌情报告一直在不断地涌来,埃军坦克在费尔丹地区大量渡过运河。

从哈弗拉嘉的观察位置上,阿丹可以看到,他的部队一片混乱。有的坦克在往后开,其他坦克三两成群,但不在射击位置上,好象无头苍蝇一样乱跑。阿丹试图用无线电呼叫各旅旅长,问他们怎么回事,但没有结果。每个旅长都说,那不是他的坦克。阿丹只好把师里的作战处长派过去,弄清楚这到底是哪个部队的,把他们和大部队联系上。因为通信困难,阿丹感到他对战局已经要失控了。他可以看到部队明显混乱,知道必须收拢部队,但无线电一点也靠不住。

阿丹可以把部队统统撤到后方重整旗鼓,但怕埃军会乘机推进,增加压力,于是决定先赶到哈齐齐特-哈维瓦十字路口,把加比和纳特基也叫到那里,一起研究战局,统一想法,接受新命令。在路上,阿丹断断续续地听到阿利耶的呼叫,要求空中支援,要求派直升机把伤员后送。

阿丹见到加比和纳特基时,已经接近1630小时了。阿丹摘下戴了一天的耳机,一整天里耳朵里充斥着无线电的噼里啪啦的静电声或者断断续续的通话和嘶叫,现在吃惊地发现,炮弹爆炸的巨响竟然更加悦耳。阿丹手里拿着地图从装甲指挥车上跳下来,然后地图铺在松软的沙地上,三个人弯腰趴下,准备一起研究地图。如果这时有一个旁人,肯定觉得滑稽:三个指挥官,一个比一个矮,一个比一个粗壮,肩上的担子一个比一个更重。

他们已经三天三夜没有合过眼了。加比在坎塔拉经历了战争的第一个晚上,过去几个小时里在费尔丹又重尝苦楚。纳特基在两小时前还刚刚从后方赶到前线,现在已经丢了一个营了。仗打得一塌糊涂。怎么样才能把部队重新组织起来?突然,纳特基和加比同时被各自车上的无线电操作员叫过去,他们的副手在紧急呼叫,敌人刚从西面发动进攻!真是岂有此理,两个旅长都在阿丹这里,埃军正好就在这个时候发动进攻了。“马上回部队,要快!”阿丹喊到,但他们已经跳上车开动了。

在大约1700小时,阿丹遇到真正的麻烦了。阿丹是个老兵了,在过去的战争中遇到过麻烦,但从来没有遇到过今天这样的危机。

纳特基在无线电里报告:“他们在从哈维瓦公路过来。他们在朝我们冲过来。这次进攻很猛烈,至少100辆坦克……”

加比也报告:“我不知道艾利亚希夫怎么了,我在这里看不见他。”

阿丹告诉加比:“我们可以和艾利亚希夫通上话。我在派纳特基去帮助你。现在一定要顶住。”

加比回答说:“他们展开很宽,对着他(纳特基)和我冲过来,太多了。他们在整个前沿直直地冲过来。快给我空中支援,我们要顶不住了。”

然后纳特基插进来:“他们的兵力太多了,他们的兵力太多了。我们必须马上要飞机,我们快要顶不住了。”

这是一个非常艰难的时刻。阿丹跟阿利耶通信不上,但知道埃军也在进攻他那里,他在撤退,已经在呼叫直升机后送伤员。加比和纳特基遭到猛烈进攻,在哀求空中支援,报告说他们快要顶不住了。整个师的防线遭到两个方向的进攻:埃军第2步兵师从西面进攻,埃军第16步兵师从南面进攻。每个方向都有几千埃军步兵,得到大量的坦克支援,而阿丹只有这点兵力,疲惫不堪,一片混乱。

作战处长吉拉德和副师长多维克也在,大家在指挥车里,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大家都默不作声。阿丹痛苦地在想:是不是该发命令后撤?最后绝望地喊出:“没办法,只能撤了。”

在1700小时到1710小时之间,阿丹给纳特基和加比发命令:撤!

正在阿丹发撤退命令的1710小时,沙龙的作战处长亚龙在无线电里呼叫阿丹的作战处长吉拉德,问情况怎么样:敌人在哪里,你部在哪里?吉拉德通报了情况,然后听到沙龙师马上要向西(朝运河方向)进攻密苏里,于是问到,是不是要改而向北(朝阿丹方向)进攻,这样以军可以用两个师一起把埃军打回去。亚龙马上回答,他去问沙龙。

阿丹还是对刚发布的撤退命令不甘心,这时突然想到,战场上几乎崩溃的局面常常是双方的,咬牙多坚持一分钟的一方有时能彻底翻盘。阿丹不知道沙龙是不是会回师援救;要是他回师,需要多少时间。但阿丹像快要淹死的人,死命抓住最后一根稻草,希望他能够及时回师。

“吉拉德,”阿丹叫到,“问问纳特基和加比,他们能不能坚持到沙龙赶到。”吉拉德马上在无线电里呼叫:“我们的大部队正在从南面赶过来。你们能坚持一下,等他们赶到吗?”

纳特基和加比回答道:“没问题!我们正给他们四处放火呢!”

吉拉德只有一句话:“我太爱你们了!”阿丹真是从心底里感激是吉拉德在通话,他可没法说得那么好。

纳特基的下一个报告说明了“战斗之雾”:“敌人进攻被挡住了。我们打中了很多坦克。先前看上去好像有很多敌人,其实有些在燃烧,有些停下了。我们的人拉得太靠后。一个人靠后了,大家都往后靠。”

阿丹回答到:“往后跑的有些人已经在往回了。我们会把别的也派回来。”

埃军进攻实际上是被一小队坦克挡住了。加比的副手希罗在哈维瓦公路上只有6辆坦克。他的左面是艾利亚希夫的22辆坦克,右面是布里克上尉指挥的阿萨夫营剩下的9辆坦克,再右面是纳坦营,有大约20辆坦克。纳特基的作战科长带着从后方搜罗的6辆坦克,正在布里克和纳坦的中间插入战位。埃军开始进攻时,太阳正好照晃了以军的眼睛,但马上黄昏了,然后就是黑暗。埃军坦克冲过来的时候,以军的坦克像冲出地狱的魔鬼一样凶猛战斗。现在可以看到不再动弹的坦克上的火光,整个前线到处是烟柱。以军看到他们挡住了埃军进攻,信心又回来了。

但日落之后,大量埃军装甲运兵车超越了埃军坦克,又向以军扑来。战斗再次激烈爆发。炮火像节日焰火一样迸发,烟雾、沙尘都加剧了混乱。战场上更多的地方起火,大部分都是在埃军那边,但以军的坦克也有中弹的。天越来越黑,前线报告说,埃军步兵开始徒步攻击。无线电呼叫发射照明弹,然后战场一片通明。

实际上,下车的步兵没有进攻。前线的人看到的是埃军的装甲运兵车中弹后,步兵在跳下来。他们在车辆之间乱跑,一片慌乱,但并没有进攻。

与此同时,阿利耶那边爆发了另一场激烈的战斗。阿米尔营在1530小时从哈弗拉嘉向南出发。尽管两边联系困难,阿米尔沿哈齐齐特公路开进大约12公里后,还是和阿利耶联系上了。阿利耶把阿米尔部署在纳胡姆和丹尼尔·萨皮尔的营之间,刚发布完反攻的命令。根据阿利耶的计划,纳胡姆营已经占领战位,将提供面向哈姆塔尔的掩护火力。另外两个营(阿米尔营的12辆坦克和丹尼尔营的15辆坦克)向东南发动进攻。

当他们开始冲锋时,埃军坦克开始中弹,但在离哈姆塔尔山顶1000米距离上,以军的两辆坦克也中弹。丹尼尔·萨皮尔中校阵亡,他的营的进攻被打乱了,然后停下来了。阿米尔营继续进攻。全营沿塔里斯曼公路前进,这段公路在哈姆塔尔很长、很平坦的山顶一分为二。很快,他的坦克接二连三地被前面射来的反坦克导弹和侧后的坦克火力所击中。战斗很激烈。以军的三辆坦克抢占位置,开始向侧后的埃军坦克射击。其他坦克继续向前冲锋,但他们越来越少。阿米尔自己的坦克中弹三次,炮管爆炸了,但他还在冲锋,只有机枪还能用。他要用履带碾压埃军步兵。

500米外,他们看见两辆埃军坦克,还有一些反坦克导弹发射架。现在,他们后面已经有4辆埃军坦克被击毁,其他埃军坦克上的乘员在跳车逃散。前面的两辆埃军坦克在以色列坦克的顽强冲锋面前也被丢弃了。但同时,阿米尔也有更多坦克中弹。天色渐晚。阿米尔意识到,他的营已经被打残了,于是下令带上伤员,全体撤退到塔里斯曼公路。冲锋开始时的12辆坦克中,只有5辆自己回到了公路上。一些伤员搭乘这5辆坦克撤出,其他人自己走回塔里斯曼公路。

阿米尔在从哈姆塔尔撤下来的时候,吃惊地发现他的东面有一大片坦克,大部分在锡安那方向,其他的在向马奇希尔和哈姆塔尔一面开进一面射击。感觉告诉他,这些是以色列坦克,于是阿米尔赶紧问阿利耶,后者告诉他,这些还真是沙龙师海姆旅的坦克。阿利耶补充到,他已经在呼叫他们停止射击。阿丹跟阿利耶的通信正好也在这时又接上了。大家都很恼火,试图与沙龙的师部和海姆的旅部接上头,呼叫停止射击。

海姆旅在中午前离开这里的阵地,向运河南方开进,现在正在赶回这里,而这里已经是阿丹师的防区。战斗之雾之浓密最好还是用旅长海姆自己的话来说:“我们冲向哈姆塔尔的时候,意图夺回哈姆塔尔。我们一点不知道那里已经爆发激烈战斗。阿利耶旅也没有接到我们正在向这里运动的通报,他还在想叫通我们一起进攻。”海姆接着叙述,他把两个营在锡安那展开,提供掩护火力,掩护他从东面进攻,他还派西蒙营沿塔里斯曼公路向哈姆塔尔进攻。

西蒙是这样描述情况的:“然后我们赶到锡安那,我看到一场惨烈的战斗。我看到有的坦克在燃烧,有的坦克的开来开去,一辆叠在一辆上……有的‘百人队长’坦克(以色列坦克)在燃烧,有的在开动。突然,我注意到两辆‘百人队长’从马奇希尔和哈姆塔尔方向开过来。天已经黑了,天空被照明弹照得通明。然后我看到有人向我的几辆坦克射击,导弹从马奇希尔方向和从南面射过来。我的三辆坦克中弹,我的三个人马上就阵亡了。”

这些描述很清楚地表明,哈姆塔尔的战场极度混乱。阿丹师的阿利耶和沙龙师的海姆事先不知道对方在这里。在战斗中,他们好不容易避免了友军互射。阿利耶在呼叫阿米尔从哈姆塔尔下山的时候,海姆的坦克正在上山。西蒙的副营长米基后来回忆到:“我们在前进,我们接替了阿利耶的一支部队。我们爬上山的时候,他们正好在离开。”后来,海姆命令西蒙撤出哈姆塔尔[1]

阿利耶和海姆在哈姆塔尔山上遭遇,但两人对对方一无所知,这是怎么发生的?

沙龙在大约1100小时从敌前脱离战斗,转移到横向公路,然后向南开进。在1130小时和1200小时之间,戈南接到报告,阿丹遇到困难,伤亡很大,要求空中支援。这时候加比在攻击西扎庸(费尔丹)。在这个时候,沙龙师的大部分在横向公路上的塔萨附近。戈南没有改变计划,沙龙继续向南开进。在1430小时,第二次进攻费尔丹也失败了。这时戈南决定,沙龙停止前进。在1445小时,沙龙师停下来了。尽管战斗已经偏离了戈南的计划,他还是很想渡过河去。他改变了沙龙的任务,命令他直接向西进攻,夺取密苏里和中国农场(阿米尔),然后,沙龙将继续执行原任务,继续向南开进,在运河南端渡河。

沙龙回答到,计划和准备需要时间。他认为他可以在1700小时开始进攻,开始把部队拉回来,准备执行新任务。他的意图是用全师力量从阿卡维什公路和普敦公路进攻。海姆旅回到塔里斯曼地区,现在已经划为阿丹的防区。在大约1715小时,阿丹的作战处长吉拉德与沙龙的作战处长亚龙、戈南与阿丹、戈南与沙龙之间一大通繁忙的无线电通话。问题是埃军正在对阿丹发动同步的两面进攻:在运河方向对加比和纳特基进攻,在南面对阿利耶进攻。两面重压差点迫使阿丹撤退[2]。阿丹在要求沙龙从南向北进攻。

沙龙和戈南都在监听阿丹的无线电频道,两人讨论阿丹的处境,或许需要稍微后撤一下,退到沙龙的位置。沙龙说,马奇希尔在他手里,海姆旅在塔里斯曼公路上,离哈姆塔尔只有6公路(山上阿丹的部队正在苦战)。沙龙告诉戈南:“我听到布兰要求我攻入他的防区,我觉得那样不对,因为我们一这样做,侧翼就暴露了。相反,我建议还是考虑对密苏里和阿米尔的进攻。”

继续进攻密苏里和阿米尔与沙龙的抢先渡河的思路是符合的,这又回到前面一样的思路,希望夺取一座埃军桥梁,渡河包抄,埃军崩溃。但这是孤注一掷的豪赌,不光有是否能找到一座桥渡过去和埃军是否会及时崩溃的问题,还有在这段时间里阿丹是否还能继续坚持住。这些都是巨大的问号。戈南拒绝了沙龙进攻密苏里的建议,他倒不是反对抢先渡河,而是因为阿丹已经被陷入苦战,要是沙龙也被陷进去,整个战区就没有机动力量了。戈南告诉沙龙:“你应该留在现在的地方,我觉得这样好。布兰要是顶不住了(向东转移),那时你就是纵深的第二道防线。我们就这样打,直到我们还有另外一个办法。”另外一个办法是什么,他没有说。

沙龙:“我完全明白,我认为你经过很认真的考虑了。”

显然,阿丹接连要求增援的压力迫使戈南重新考虑了,几分钟后,他再次呼叫沙龙。

戈南:“阿里克,塔里斯曼39公里处那里的部队(这指海姆旅,在哈姆塔尔以东6公里)还能动用吗?”

沙龙:“能。”

戈南问道:“你可以把这个旅调到马奇希尔吗?或者从南往北发动反攻?”(从南往北的进攻绝对能帮阿丹的忙)

沙龙:“我不建议在晚上这样做。我认为那会使他们太疲劳。我们现在原地待命,要把情况想一想。我在15分钟后给你打电话。”

30分钟后,沙龙回答戈南:“关于你前面提到的增援布兰的问题,我觉得不行。我还有一个问题:马奇希尔不在我手里。”沙龙接着解释到,要建立稳固的防线,必须拿下马奇希尔。

戈南问他:“那你打算怎么办?”

沙龙:“我不打算把海姆从南往北开进到布兰今天的位置。”

戈南:“我对你夺取马奇希尔不感兴趣。”

沙龙:“我必须夺取马奇希尔。这不难,小问题一个。”

戈南:“这不难。但我估计布兰马上要再次往后撤了,那样你的背后就暴露了。只要你还在那里,我们就有第二道防线。”

沙龙:“你觉得布兰会往后撤?”

戈南:“他现在还陷在战斗中,敌人步兵有RPG和其他反坦克武器。”

沙龙:“好吧,但不管什么情况,我不会把海姆的旅调过去帮助他,因为我们还没有和旅里谈过这事。”

运河前线上,以军理论上有三个师,但曼德勒师(西奈师)已经被打残,而且加比旅和阿姆农旅分别调拨给阿丹和沙龙后,曼德勒师已经只剩架子了。阿丹师这时正在为生存而苦战,这一天里沙龙师除了装甲大游行外,实际上一事无成。他对阿丹的处境并不关心,还是在想着渡河。如果不能在运河南端渡河,至少也要在大苦湖渡河,这才是进攻密苏里和中国农场的用意。事实上,沙龙在从阿丹侧翼的阵地撤走的时候,在哈马迪亚和基舒夫还是留下了师侦察队,这里通往马茨麦德哨所旁边事先预备好的渡河点(人称“砖场”),这一段运河河岸沙坝周围有砖墙围护,中间是露天的平地,靠运河方向也挖空了,需要的时候可以很快挖开缺口,用作渡口。另外,这里也守护通往位于塔萨的师指的道路,塔萨还有预先就放置在那里的渡河装备,要是被埃军发现并破坏了,以军也就不要再指望渡河了。在1445小时,他接到命令朝密苏里和中国农场(阿米尔)进攻,应该在1700小时准备就绪、发动进攻,但在他准备就绪之前,戈南已经撤回了命令。戈南要求他调头发动进攻来解救阿丹的时候,沙龙反对,因为侧翼(密苏里方向)暴露了,会平白消耗力量;但进攻密苏里和中国农场也要消耗力量,这就没有问题;戈南反对沙龙进攻马奇希尔,但沙龙一意孤行,海姆旅还是在哈姆塔尔投入战斗,差点和阿利耶旅的坦克互相误击。海姆最终也没有占领马奇希尔。战后阿丹查阅到沙龙和戈南的通话记录时,意识到沙龙见死不救,心情不难想象,难怪两人在战后都不说话。

对于戈南来说,阿丹看来在埃军的压力下可能顶不住,要撤退。戈南是前线总指挥,他对先前计划的一厢情愿和盲目乐观开始有所体会,现在考虑改变计划,要避免不必要的战斗,保存实力,保持防线完整。戈南还是想以攻为守,只是没有拿定主意朝马奇希尔进攻,还是从南往北进攻。这是两个不同的方向。

天黑后一小时,前线有一小段平静。照明弹的亮光在暗淡,埃军进攻总算停下来了。阿丹现在的主要问题是怎样把他的已经打残的师恢复起来,他的师已经被打碎了,遍体鳞伤,还要准备下一步战斗。直觉告诉阿丹,埃军也需要一段时间休整和组织,晚上不像会再次进攻了。尽管这样,还是不能让部队松懈,不能使阵地出现漏洞。全师正在紧张地装弹、加油、修理损坏的坦克,现在是最脆弱的时候。侦察队已经已经在马根那里投入战斗,缠住了。多维克通知阿丹,曼德勒的预备役侦察队还没有参加战斗,正在向这里开进,归阿丹指挥。阿丹给他们加强了几辆坦克,命令他们沿哈齐齐特公路建立警戒线,彻夜巡逻。

阿丹把各旅向后方转移5公里:纳特基沿马阿蒂姆公路,加比沿斯邦塔尼公路,阿利耶沿塔里斯曼公路。坦克在运河方向浴血奋战的时候,后勤也在拼命把装运油料、弹药和维修器材的车队开上来。尽管有道路堵塞,海岸公路不畅,补给还是运到了夜间整补的营地,在等着各旅的到达。

在这阿丹军人生涯最漫长的一天里,他已经几次差不多觉得自己的师已经不再存在了,这时看到撤下的坦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尽管遍体鳞伤,他的师还在战斗。不过问题也是一大堆:很多坦克中弹了,更多坦克也出现故障或者损坏,有些车组人员自己修好了,有的要拖出战畅。部队必须保持警惕,埃军步兵或者突击队可能设立了反坦克伏击小组,整个战区必须仔细梳理一遍,确保没有放弃的坦克或者受伤的士兵被丢下。阿利耶的吉普连在哈姆塔尔山上搜查,指挥迷路的坦克和车组向营地开来。医生和护士都在忙碌,有些伤员要用直升机后送,其他的用救护车。

受到重创的部队必须重新安排人手,任命新的指挥官。三个旅各有一个营被差不多打光了:加比旅的阿迪尼营,纳特基的阿萨夫营,还有阿利耶旅的阿米尔营。在营长中,丹尼尔·萨皮尔阵亡了,阿迪尼受伤了,另一个营长阿萨夫·亚古里被俘。很多连长、军官、坦克车长和乘员都阵亡了。阿丹师在10月8日早晨开始战斗的时候,有170辆坦克,到晚上只剩100辆了。大约40辆坦克受到重创,其中25辆留在埃军控制的区域。其余的坦克中间,很多受伤不严重,但必须拖到后方,还有一些坦克在早晨调拨给了马根。

大家都极度疲劳,沉浸在失去战友的悲痛中,被埃军的沉重打击弄得垂头丧气,但依然坚定地准备迎接新的战斗。大家都没有闲着,沉浸在手头的紧张工作中。尽管在10月8日遭受沉重损失,后方增援还在源源感到,阿丹师在第二天早晨又有120辆坦克准备战斗。部队在指挥官的带动下重新组织了起来,很多是新上任的,有些来自刚上来的增援部队,有的是在战场上提拔的,现在得到批准,转为正式的。遍体鳞伤的阿丹的师缩小了一圈,但已经准备好明日再战。


[1] 战后,沙龙声称阿利耶从来没有在哈姆塔尔山上,他(沙龙)离开战区的时候,诺采尔、哈姆塔尔、马奇希尔和锡安那还在他的手里,但他回来的时候,都落到埃军手里了。沙龙说他不懂为什么阿利耶没有占领这些地方,或者说为什么他丢了这些地方,弄得后来还要流血牺牲才能夺回。战后查阅作战记录就可以发现,埃军在10月8日早上占领了马奇希尔,那时这里还是沙龙的责任区域。阿利耶首先占领但后来放弃的唯一区域是诺采尔,这是为了避免在哈姆塔尔被包围。

[2] 后来才知道,阿丹遭到两个机械化旅的进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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