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对中美关系,劝君试读《钱复回忆录》

美国总统特朗普正式签署所谓的《香港人权与民主法案》,港府和外交部随即表态批评,外交部并召见美国驻华大使,就该问题提出严正交涉。此刻正值中美贸易战稍微有所降温之际,两国阶段性协议也可能很快签署,现在香港问题势必会影响两国关系进程,甚至引发一定程度的外交纷争。

从维护国家利益喝国家尊严的角度,对特朗普的做法予以抵制甚至采取反制,自然都是必要的,但也必须清楚地认识到,这种对抗无助于解决中美关系的深层次问题,甚至还会让有心破坏中美关系的人得逞。

从大的格局来看,美国政府特别是特朗普现阶段确实没有与中国对抗的必要,即将进入选举季的特朗普迫切需要政绩,而中美贸易摩擦的持续进行,已经让美国经济受到波及,特朗普政府的一些说辞,比如中国支付调涨的关税、中国会作出妥协之类,如今都已经证明是在胡扯,因此,在这个节骨眼上特朗普显然比中国更想签署协议,更不想节外生枝,只是香港区议会选举选成那个样子,特朗普要想逆国内形势和议员压力而动,恐怕在政治现实上毫无可能性。

事实上,美国的政府层面也并不是总是中美对抗的始作俑者,甚至恰恰相反,他们反而可能是美国内部反华情绪高涨的刹车皮,尤其是对台问题上,表现尤其如此。显而易见的是,美国在对华政策问题上充当发动机的是国会系统,而不是政府,相当多的反华议案得到大比例通过,就是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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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人或许会说,美国政府和国会虽然彼此掣肘,但在对华问题上其实是相互支援,大玩双簧戏而已。这种说法似是而非,既对也不对,从战略方向上当然没错,但在具体的政策细节层面恐怕绝非如此。早年美国的卡特政府准备彻底抛弃台湾,就是美国国会从中作梗,才埋下现在的种种祸端,而在此过程中,台湾的外事部门扮演的角色可是十分“有力”。前台湾“外交部长”钱复在其回忆录中就详细介绍了当时台湾与美国“断交”之际,台湾如何应对的种种过程,从中也可以管窥如何与美国打交道的许多经验总结,两岸虽然立场不同,但这种经验却颇为值得借鉴。

钱复提到,他们当时已经了解到美国政府的意图,为了阻止他们,值得紧急联络美国国会议员,而他们平时也很注意同美国国会议员的互动,在关键时刻也派上了用场。后来钱复就总结指出,美国的政治决策要经历四个阶段,首先是教授学者阶段,由学者提出问题和建议,然后通过媒体产生影响力,之后美国国会就会介入,最终是国会施压政府去制定政策。台湾在跟美国政府打交道的过程中,受到种种掣肘,但在国会层面却毫无障碍,因此台湾也将主要精力放在这一层面,积极与各州的参议员和众议员搞好关系,并鼓动他们替台湾说话,或者至少在中美关系问题上制造障碍和难题。其实这次香港问题也是一样,乱港份子多次访问美国,并与美国国会议员展开合作,一开始美国政府参与的相当有限,但随着政治影响的扩散,美国政府也只能介入其中。

有意思的是,钱复自己也说台湾的美国研究并不是数一数二的,他反而认为大陆的美国研究才是顶级的,但现在看来,大陆的对美研究团队虽然庞大,但也并没有抓到核心问题。实际上,官方也并非不重视国会外交,但显而易见的是,无论是力度还是方式都有值得精进之处,因为按照惯常的思维,对外交往特别在意对口交流,政府对政府,国会对国会,地方政府对地方政府,NGO对NGO。但是美国国会的利益结构错综复杂,这显然是中国的人大系统难以应付的专业领域,更何况美国的国会议员都来源于民选,都有地方选区的利益要顾,同时这也并不意味着他们不需要估计全国的民意和个人声誉,他们要兼顾二者,那也意味着中国在与他们打交道的时候,也要试着换位思考。

在这方面台湾的做法可要细腻的多,比如中华航空有一条非常不赚钱的航线,从台北飞往加州安大略的航线,票价便宜,上座率低迷,显而易见这就是一条政治航线,服务于特定议员的选区需求。中国大陆虽然不必像台湾那样做的卑微,但许多思考和处理方式却相当值得借鉴,无论如何,国会常年扮演反华火车头的局面势必要做出改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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