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非洲挖石油,为解闷在工地唱歌5年,竟走向人生巅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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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偏远地区,年轻人的理想难以蓬勃生长。小城青年胡洋曾为追逐音乐梦,16岁北漂,经历困苦流离而没有结果。他一度放弃,成为体制内的一名石油工人。在万里之外的非洲援建工地上,陷入孤独的他重新找到对音乐的热爱和激情,实现人生突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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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漠深处,陪伴我的只有孤独和狗

再一次因开口唱歌燃起激情是2014年,在北苏丹南部巴里拉的油田。

作为一名中国援建工人,我当时每天都在和钢筋、水泥、混凝土打交道。非洲的土地热如同炭火。公司营地建于沙漠中,外院很大,周围有壕沟,沟内侧围起防盗网。内院除厨房、餐厅外,则是由十四个砖瓦房构成的宿舍,呈一字排列,额外还有几间办公室。

营地中央是露天的,地表温度接近50摄氏度。灼烧感从脚底贯穿全身。院里气氛紧张,甚至连说话声也很少。抵达营地当天,由于当地战乱的特殊情况,领导告诉我们,出于安全的考虑,绝对不允许私自离开营地。有时,营地附近晚上的枪击声常会将我惊醒。按照约定,我将在这里生活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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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图 | 建立在非洲沙漠中的营地

此前,我在一家地处新疆的石油公司工作两年后,为了拿到更高的薪资补贴,我报名参加了公司在北苏丹南部的油田基础建设项目。但生活往往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在陌生、灼热的环境里,第一个月,我瘦了10多公斤,前所未有的孤独感包围了我。

营地没有电视,网速要以KB 计算,基本接触不到外界信息。同事之间的话题翻来覆去就那么几个,因为不熟悉也没有太多共同语言;非洲朋友很热情,但文化语言都不同,很难有什么深层沟通。

工作之外的时间,每天感觉自己在消磨生命,闷闷不乐,却又无法摆脱。营地有一条看门狗,叫阿黄,总跟在我身边,挺有灵性。没人的时候,我带它在营地里遛圈子,同它说话:“你的世界真好,每天也没烦恼。有机会带你回中国,见见不一样的世界。”

在非洲的每一天,都被恐惧和孤独包裹着,我迫切地需要一个出口。

一天夜里,我躺在没有空调的房间里,汗水淋漓,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翻看着手机、点开一个又一个以前在国内下载过的的APP消磨时间。点着点着,点开了手机里的全民K歌,忽然一股想呐喊的冲动在心里愈来愈烈,于是我戴上耳机,试着开始了录歌模式,耳机中传来熟悉的音乐旋律,让我不由自主地唱出了声。身处荒漠一般的非洲,人却仿佛置身于余音绕梁的录音棚,我的身心随着歌声平静下来。

营地静谧,室友已经入睡,担心吵到他们,我蒙着被子,压着嗓子对着手机唱出了我录制的第一首歌——阿杜的《天黑》。唱完后,我感到一阵窃喜,如同发现了属于自己的宝藏,前所未有的孤独感找到了可以安放的地方。

第二天,工友老吴对我说:“胡洋,你昨天晚上唱歌了吧。真好听,你得大点声唱啊。”其他的人也纷纷附和,弄得我有点不好意思。得到了工友们的鼓励,我就像注入了一针强心剂,自那以后,一发不可收拾,只要网络允许,我每晚都要躲在被窝里K歌。

工友们不知道,过去10年来,我一直不敢开嗓唱歌。音乐曾是我人生的一道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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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图 | 正在工作的工友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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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石油小城,爱唱歌的我被视为奇葩

对一名歌手来说,歌唱就是他最珍贵的梦想。

我出生在新疆克拉玛依市的一个小城独山子,这里专门炼制原油及石油附属产品,家家户户都是炼油厂子弟。早上九点半,大人们身穿统一的工作服进入炼油厂的车间里工作,街道上就空空荡荡,夜晚人们也没有太多的娱乐生活。

我们家算是小城里唯一艺术气息稍浓厚的家庭。来自陕西老家的奶奶会唱山歌、打腰鼓,父亲精通各种乐器,长号、电萨克斯、电子琴和吉他,母亲则是当地小有名气的文艺爱好者,在我很小的时候,我和妈妈曾同台演出过。从小耳濡目染,我对唱歌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当时借着家境还不错,父亲承包了一家酒店的空会议厅,改建成歌舞厅,获得酒店方和政府文化部门的支持,还给了政策优惠。开门营业,这里成为独山子唯一一家歌舞厅,飘荡出的流行音乐与绚丽多彩的灯光,填补了石油工人们枯燥乏味的生活,给人们在劳累的工作之余带去了欢声笑语。歌舞厅几乎每晚爆满。父亲越来越忙,收入也不错,后来,我家花10万块钱买了一辆夏利,成为独山子唯一拥有私家车的家庭。

我10岁时,父亲因忙碌疏于家庭,和母亲的感情变淡,两个人离了婚,我跟了母亲。父母离婚后来往不多,却都依旧很支持我唱歌。一次,我去参加音乐比赛,其他小朋友唱的都是少儿歌曲,我却选唱小虎队的《蝴蝶飞呀》,老师们点评说:你现在的年纪,不太适合唱这首歌。当时的我很是不服,自己闷在家里写出了人生第一首原创歌曲《冬天》,用老式的录音机录制下来,随即拨通父亲的电话为他播放,父亲很是捧场,夸赞了我半天。虽然家庭是破裂的,但在我唱歌这件事上,父母仍是一家人。

在我们镇上,95%以上的年轻人都会走一条既定路线,上大学石油石化专业,回来当一名炼油工人。老师也曾告诫我,“唱歌永远不能当饭吃。”

初三暑假,母亲说要带我去北京找找专业的老师把把关,十几岁的我懵懵懂懂,很是期待。直到后来,母亲才告诉我她当时不确定我是否真的有唱歌天赋,但看着我日益痴迷,就想到北京找一位专业老师看看,如果我确实不适合走这条路,直接借此彻底灭了我心中的希望,之后也好踏踏实实上学、工作,像城镇上的每一个年轻人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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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漂碰壁,被搁浅的人生

那次北京之行,开启了我的第一次歌手生涯。到北京之后,母亲先带我去一所艺术院校,拜访一位家乡来的老师,这位老师听了我唱歌,对我很是肯定,并将我推荐给一家唱片公司。唱片公司位于一栋高档写字楼,我和妈妈被带进一间很大的办公室,心里很是忐忑的我向四处望去,墙上挂着各种明星的签名海报和唱片。

音乐公司的老板走进来,寒暄两句,他开始介绍公司的情况,“唱《大中国》的高枫知道吧?他就是我们的签约艺人。不过现在,我们急需新鲜血液。”我现场演唱了三首流行歌和一首自己的原创作品。老板微微一笑,神态很是满意。

老板随即表示公司有兴趣和我签约,但是现在唱片工业的状况很差,想要出专辑,必须自费,一张专辑的费用是100万。什么?100万!这是我第一次听到成为一个歌手,需要这么高的成本。我和母亲都震惊了,考虑到家庭状况,我们只能拒绝。

三天后,我和母亲又在一间小录音棚见到一位音乐经纪人,一番交谈之后他对我说:”你要是早生5年、10年,肯定红了!“说到因一百万而搁浅的专辑费用,他说出不了专辑,可以先出单曲。我和母亲对视了一下,眼里放光,似乎事情有了转机。这位音乐人拿出一份空白合同,上面大概写着——自费8万块,发行一张单曲唱片,包含录音、封面、MV拍摄等,协议为期一年,如果签约,需要我待在北京。

这时候,克拉玛依市独山子区的高中已经在招生分班了,初中老师打来电话,问我为什么还没报名,抉择摆在了眼前。电话里,老师说我是一个学习的好苗子,不好好读书很可惜,母亲有些动摇,但那时的她希望我能去追逐自己喜欢的事,也希望我能真的闯出名堂来。心的天平,在“现实”与“梦想”的两端一番衡量考虑之后,还是偏向了“梦想”那一头,我们和那位音乐人签了约。

签约后,母亲将我安顿在中国传媒大学附近的一间月租金600块的房子里,便回家乡上班了。

未来似乎触手可及,我心怀希望,天真地以为签了经纪公司,经纪人就会带我去认识音乐圈的各路大咖,给我培训,为我宣传推广。但现实是,我只在那间狭小的录音棚里录了一首单曲,之前的许诺迟迟没有兑现,我开始日复一日地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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剪断头发,暂别梦想

起初,我像一个待出道的歌手一样在闷头练琴、唱歌、创作。我花600元买了一把吉他,在出租屋里练习,专注起来,一天能弹上8个小时,世界上就只剩下我和那把吉他。因为刻苦,手指磨出了粗糙的茧,至今仍在。

迟迟等不来机会,我决心像一个“真正的”歌手一样,到外面碰碰运气。我找到一间酒吧,和老板谈好一天120元,但那个月总共只结了600元。后来,因无钱交房租,我只能睡在一间小酒吧,演出完毕,我简单打扫后,垫两张褥子,就和衣躺下。屋子里阴冷、黑暗,想到母亲和温暖的家,我忍不住掉了眼泪。

一天,起床后我肚子开始疼,怕看病花钱,一直等疼到几近晕过去,才步行到小区门诊。“看样子是结石 ,“医生一边开药一边对我说:“你也太能忍了。”

我没敢告诉母亲自己所处的窘境。等到暑假,回到克拉玛依之后,母亲才清楚我的状况,她落泪了,问我要不就放弃吧?我摇了摇头,心里很倔强地告诉自己“路不能只走一半就停下来。”但是,谁又能帮我呢?迷茫与无助感充斥着我的周遭,压得我喘不上气来。

母亲没再劝我,只是默默地说,“头发太长了,带你去打薄吧。”那个时候留中分长发是一个歌手的象征,这也是我自认为迈向歌手的第一步。那天,我们一起走到镇上一家熟悉的理发店,没想到理发师挥手咔嚓剪下一大截头发,我才反应过来,母亲喊我剪发的真正原因。

我一下子哭了,此刻,音乐梦仿佛也被咔嚓剪断了。回头看母亲,她眼眶中也有泪水在打转。我们僵持着,都没有说话。那一年,我16岁,没有更多的选择权,只能将梦想搁浅。

长大之后我才知道,母亲是担心年少的我一个人北漂,性格又单纯,会染上陋习,把控不好自己,但是当时的我对此一无所知,和母亲冷战了好几个月。雪上加霜的是北漂的那一年多,家中的存款已经被我消耗一空。

亲朋好友听说我的遭遇后,不但不鼓励,反而不断地拿我“想当歌星又失败”的事情取乐,起初,我还耐着性子解释,后来便充耳不闻,逐渐把自己心底的一团火苗封存起来。进入高中后,我的经历反复被老师和校长拿来做反面教材,一直到我毕业,和学弟学妹们交流,他们也会提起校长说过的话,“不能像胡洋那样,还是得好好读书!”

追梦未遂的伤口,不断被人拿出来舔舐,灰头土脸的往事成了心中的一个结。我将自己紧紧地包裹起来,渐渐地,开口唱歌变成了一件让我觉得羞耻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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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离95%

放弃唱歌之后,大学我选填了金融专业,毕业后,顺利地进入家乡的石油公司,穿上工作服,每日朝九晚五,终于也成了小镇上95%的一分子。

2013年底,我报名参加非洲援建项目,派遣人员平均月薪1万余元,是普通员工的四五倍。我希望多挣点钱,让母亲过得好一些。在非洲营地唱起歌的那个夜晚,距离我结束北漂,过去了整整十年。

在彻骨的孤独里,我又重拾唱歌这个尘封了十年的爱好。那个开口唱歌的夜晚之后,几乎每晚,我都会蒙着被子,打开K歌小声录制歌曲,慢慢地,平台上有粉丝开始关注我了,并且如滚雪球那样越来越多。

有歌迷感慨我在非洲那么艰难的环境下,还能坚持唱歌。还有人模仿我的唱法,跟我认真交流音乐。要知道在非洲,我可以和水电焊工聊技术,却没法跟他们交流唱歌技巧。

燕子是我在全民K歌上的第一位歌友。我每次更新作品,她都准时出现:“哎呀,胡帅又唱歌了。”“前排,这首很喜欢。”我们渐渐熟悉,回国后,还互相加了微信。一天,她发来一张她女儿的照片,说她女儿也喜欢听我唱歌,我惊呼道:“太可爱了,我要认她做干女儿啊。”燕子也很开心:“那以后她就是你的亚女(干女儿)了。”后来我才得知,其实燕子还有一个患自闭症的儿子,她做全职主妇照顾两个孩子,在全民K歌上听歌、唱歌成为她生活中情绪表达的出口,她希望能在音乐世界里找到一点安慰,让自己更加乐观和坚强。每一个和我们一样爱好唱歌的人都如潮水般涌向这个“舞台”,在这里找到了属于自己的一方天地,有快乐,有温暖,有志同道合的朋友,有不灭的梦想。

十年之前,我曾一路找到北京,寻求一个可以唱歌的机会,没想到,在距离家乡超过10000公里的非洲沙漠,因为拥有这个小小的K歌软件,我找到了这个机会。

待我第二次去非洲援建,出发之前特意买了一台移动WIFI,架在房顶上,确保无时无刻都有信号。工作不忙时,我要唱完歌上传到平台才能安心睡着。

领导看出我心思在转移,找我谈心,他许诺,“在公司继续干两三年,就让你当个副经理。”

营地的老吴却劝我回国,好好走唱歌这条路。起初,我打着哈哈:“世上这么多路,走哪一条都能成功。我现在做这份工作,能赚不少钱,也挺好的。”老吴却说:“这是天赋,不是一般人能有的。我怎么不会?他们怎么不会?”他最后说,“胡洋,就算你最后做到了经理或者更高,如果有一天你要死了,躺在病床上,你会因为曾经没有为梦想努力而后悔的。”

我没想到,这番让我醍醐灌顶的话,竟从糙汉子老吴口中说出来。

等到2016年10月调回国内工作时,我已经在全民K歌平台上拥有了2万多粉丝,每天都有人跟我留言互动,或鼓励或支持。

2017年春天,我请假参加了快乐男声。这个念头源于全民K歌的粉丝们,他们总是说:“胡洋,我们是你的声控。”他们不会因为我的长相或是资源而评判我,他们跟我说,好好唱,唱歌有实力才是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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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图 | 2017年,参加快乐男声时的我

登上快乐男声的舞台,这下子全公司都知道我有一颗追逐音乐的心了。比赛回来,绝大多数同事都拿异样的眼光打量我,有的干脆直接说:“诶哟,胡洋好久没见,干嘛去了?参加快乐男声?能不能靠谱实际点,看看身边的人,结婚的结婚、生娃的生娃,你都29岁了,还追歌星梦呢。你得脚踏实地。”

我板着脸点头说:“您忙您的吧。”

在那之后,我在公司听到的冷嘲热讽越来越多。

但我心里憋足了劲儿,全然不顾,接下来的一个月,我在全民K歌上唱歌,凭借当时的人气和实力,一个月,我挣了9千块钱,收入已经超过回国后在公司的薪酬。

追逐音乐梦想的星星之火,在沉寂十二年后,又悄然地却熊熊地燃烧了起来。于是我着手准备辞职,母亲不同意,说原单位工作稳定,缴纳五险一金,她担心我走歌手这条路,朝不保夕。我告诉母亲自己在公司的迷茫,也耐心向她解释了在全民K歌做唱歌主播也能养活自己。看到我决心已定,母亲最终同意了。

每一个想逃出茫然的既定人生轨道的人,可能都会有过我这样的迷茫与挣扎,能坚持走出来的人不多,庆幸的是,我有一位开明豁达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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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念不忘,终有回响

母亲退休后,在当地的老年大学合唱团里工作。为了支持我,母亲自己也注册了一个全民K歌的账号,还手把手教合唱团里的阿姨们下载、注册,请她们为我投票。我每发布一个状态,母亲就会转发:“分享胡洋新录的歌”。这款小小的K歌软件成了我和母亲之间的“融合剂”。

后来,我发现她自己也会偷偷录制歌曲,但每次都觉得自己唱得不好,又悄悄删掉。曾经,她帮我追梦,现在,我也想在能力范围内,帮她完成音乐梦想。我写了一首颇具中国风的原创歌曲《沏春》,邀请母亲帮我演唱歌中女声戏腔的部分,母亲不会唱戏,怕影响我,建议我找一个女声歌手来合。我就假装发脾气,“必须你来唱,找别人还得麻烦人啊。”其实,我是想让母亲也能有一首自己参与的音乐作品,圆她从不说出口却早已了然于心的音乐梦。母亲在我的“威逼利诱”下同意了。毕竟是有功底的人,《沏春》的戏词只有八句,但她唱得很开心、很投入。

2019年4月,以《沏春》作为原创参赛作品,我参加了全民K歌举办的“星途计划”并顺利闯入总决赛。我邀请母亲与我同台演出,她为此专门买了一套绣着花的绿色旗袍,站在“星途计划”总决赛的舞台上,端庄素雅。当主持人宣布我获得了“歌王”荣誉时,我看见她站在台下给我拍照,眼里闪着泪花却笑得很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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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图 | 和母亲同台演唱《沏春》

“星途计划”比赛期间,评委林迈可老师对母亲说:“您培养了一位很优秀的儿子。”我兴奋又自豪,林迈可老师是周杰伦的御用编曲人,不知道有多少原创音乐人希望可以和他有面对面交流的机会。

我小时候写歌,那首由周杰伦演唱、林迈可编曲的《爱在西元前》算是我的音乐启蒙,没想到十多年后,竟能得到儿时偶像的肯定与赞扬,这可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机会。林迈可老师的指点与评价,可谓句句入心,如同遇到了知己,林老师读懂了我的歌,也读懂了我的人生,这是最令我感动的地方。之前,我不是一个很有自信的人,从小地方走出来,没有过硬的资源和背景,虽然身边不乏经常有人夸我唱歌好听,但是,他们说不出究竟我哪里唱的好,或是哪里唱的不好。现在,通过这样的机会和舞台,收获了专业人士的认可和指导,这也是全民K歌平台带给我最珍贵的一笔财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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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图 | 2019年,参加“星途计划”比赛,拿下歌王

获奖后我马上获得了全民K歌安排的歌曲录制发行机会,便当即飞往北京。录制歌曲的工作室非常专业,设备几乎全部是顶级的,让我有点惊讶,这是过去签约音乐公司时想都不敢想象的。

指导我录制歌曲的是另一位资深音乐人陈秀男。我将录制好的歌曲小样拿给他听,当时主歌部分我使用了流行唱法,副歌部分带一点戏腔,陈老师听完小样,建议我将唱腔统一,古风风格更浓郁、也更集中。调整后,单曲果然比之前更流畅、更有辨识度了。

从参赛到录歌的这段日子,是我生命中无比丰盈的时光,能和真正的专业音乐人交流,多少补上一些之前缺席的音乐课程,我很珍惜这样的机会。

从家乡县城一路走来,我不过是想从身处的贫瘠土壤中挣脱出来,遇到能为自己指点技艺的人。《一代宗师》里面有一句话叫“念念不忘,必有回响”。从13岁写下第一首歌,16年已经悄然过去,像杨过等小龙女那般久,我终于听见了这声回响。

录制完单曲的那天,我带着完全不一样的心情又一次飞离北京,那天晴空万里,走进机舱,响起广播:“欢迎乘坐本次航班,各位旅客,开启你的梦想之旅。”

我一定会唱下去。

*文中人物除胡洋外,均为化名

- END -

口述 | 胡洋

撰文 | 李一伦 崔玉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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