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从没想过我会对着医生日记爆笑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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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读第72期,很多人对医生的印象,都停留在冷冰冰的手术刀和永远看不懂写了什么的病历本上。

但讲道理,我们大部分人的医学知识都少得可怜。一周工作97小时的医生,在像陀螺一样忙得停不下脚的同时,还得应付病人的一些令人啼笑皆非的问题和请求,这还真的不是一般人能做来的事儿。

那么,医生的生活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来自英国的医生亚当·凯,就用221篇爆笑“段子”把医生的真实生活生动地展现了出来。原来,消毒口罩与白大褂遮盖之下的医生,也不过是个会脆弱、会调皮的普通人。

今天的深读,带你走进男妇科大夫六年的爆笑日常。在英式冷幽默的背后,你会见证一名医生最典型、最有趣、同时也最让人心碎的闪光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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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晚我救了条人命 

2005年1月31日,星期一

今晚我救了条人命。小哔哔把我召唤回病房,去查看一名68岁的住院病人当时他已经一脚踏入鬼门关了——怎么说呢,他就像是已经按响了死神的门铃,并且通过毛玻璃往门厅探头探脑了。当时他的血氧饱和度[1]已经低至73%。事后回想,假如不是医院的自动售货机坏了,假如我按原计划买到了那条士力架,一切可能就来不及了。

当时我甚至没有时间先在脑袋里过一遍整个营救计划的大概要点,立刻就像启动了自动驾驶模式一样,展开了一步接一步的行动——在此之前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还有这种能力。吸氧,静脉注射,血液测试,动脉血气分析,上利尿剂,上导尿管……病人几乎立刻有所好转,就像绑着蹦极绳的人被从距离地面只有几毫米的地方猛拉了上来。对不住了死神,今天晚上你的晚宴看来得缺席一个人。当雨果赶到的时候,我感觉自己简直是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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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是我做医生5个月来救的第一条命,那感觉怪怪的。外行人可能觉得,我们每天在病房间冲来冲去,似乎把英雄式的举动当作家常便饭——其实一开始我自己也是这么想的。然而事实是,虽然每天会有几十甚至上百名病人被从死亡线上拉回来,但救治行为通常是以一种低调的团队方式进行的。换句话说,并非某名医生的某个举动就能让病人起死回生,实际上,相互配合的医生间甚至没有一个所谓缜密的计划,大家都是不断查看着病人是否有所改善,然后依据情况不断调整方案。

但有的时候,某位医生真的能够以一己之力救人:今天,这种情况第一次轮到了我头上。雨果看起来很高兴——至少他已经表现出他能够表现的极限了:“成了,你能让他在地球上再活几周了。”我的天,就不能让超级英雄稍微喘口气嘛!

[1]血氧饱和度是你血液中所含氧气的比例,由夹在你手指末端的血氧仪进行测量。最理想的情况下它应该是100%,再怎么着也绝对不能低于80%。

2005年8月8日,星期一

这是本周我第三次被别人的鲜血浸湿内裤了,有什么办法呢?我只能扔掉内裤,继续回去工作。这可是CK的,15英镑一条,我感觉自己是越工作越穷啊。”

2005年8月27日,星期六

一名实习医生请求我和他一起去查看一位手术后9个小时没有排尿的病人,我跟他说,我已经有11个小时没有尿尿了,就是因为像他这样的人在不停地浪费我的时间。听了这话,他的脸皱得像被胖小孩儿用拳头砸扁的薯片包装袋,这让我立刻感到自己失言了。我太刻薄了,而几个月前我不过是和他一样的菜鸟。我赶紧溜去看了看病人的情况。她确实没有排尿,但这是因为她的导尿管被压在了病床轮子底下,而她的膀胱已经涨得像个弹跳球。看到这一幕,当时我就不后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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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年6月6日,星期二

急诊室让我去查看一位病人。她几天前刚进行了药物流产,此刻出现了剧痛的症状。我不太清楚到底出了什么状况,但觉得她肯定不太对劲,于是把她接诊进病房,进行了相关镇痛治疗,并让高级医生厄尼检查了她的情况。

“她就是抽筋了。流产之前的片子显示是正常的宫内怀孕。没什么问题,让她回家吧。”

我试着跟他辩解——这疼得也太邪门了吧?她都注射吗啡了!

“那是因为你给她开了吗啡……”

但是没有人会因为药物流产疼成这样。

“你怎么知道她疼痛耐受力有多强?”厄尼显然不想听我再废话了。“也许她在家碰了一下脚趾也是疼成这样。”

我壮着胆子再次说,她肯定不太对劲,结果厄尼又反驳了我。

“如果听到卧室窗户外边有马蹄声,你可能觉得那会是头斑马。但往外一看,我敢肯定那只是匹马。”他告诉我可以给她开点儿抗生素预防感染,但还是得让她立刻出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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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小哔哔这时候响了,告诉我们病人情况突然严重恶化,那简直就是直接抽了厄尼一耳光。可惜的是这个坏消息几个小时后才传到我们耳朵里,我和厄尼立刻赶到手术室,我协助他做了异位妊娠[2]切除手术,还从病人骨盆里引流出好他妈的一大盆积血。很显然,她流产前照的片子出错了,这差点儿要了她的命。

病人现在已经安全回到了病房。厄尼还没跟我道歉,我估计他不会了——除非让他完全变个人。不过我现在正在逛亚马逊,准备给他买个斑马钥匙链。

[2]异位妊娠是指胚胎落在了错误的地方——通常是落在了输卵管里。假如不加以治疗,输卵管最终会破裂,这是孕期前3个月中导致女性死亡的最常见原因。每个孕检呈阳性并出现疼痛症状的女性都要及时进行医学检查,以确定她们确实不是异位妊娠。而这一次,B超大夫错误地把异位妊娠看成了正常的宫内怀孕。

500  快打断我的腿让我休假吧!

2005年6月16日,星期四

我告诉一位病人,他得等到下周才能做上核磁共振,他听后威胁说要打断我的腿。我的第一个想法居然是“太好了,这样就能歇几周病假了”。就差那么一点点儿!我就亲自去给他找球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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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年9月27日,星期三

今天我请病假了,这还是正式成为医生以来的头一遭。看来我的这份工作也不是那么没有同情心嘛。

“哦,真他妈的。”主治医生接到我电话后咒骂了一句,“你就不能挺一早上吗?”我解释说自己食物中毒了,此刻正在经历严重的肠胃崩溃。

“行吧。”他用一种不耐烦、憋了一肚子气似的负面攻击性语气回答我说,通常这种语气只有在家人之间才能听到。“但你得打电话问问有没有休假的人能替你来上班。”

我敢百分百肯定,即便在谷歌、葛兰素史克甚至金斯特斯这样的有名的黑作坊里,他们也不会这样对待员工。你还能想到有任何机构或公司让生病的员工自己找人替班病假吗?或许在朝鲜的军队里是这样?我真想知道,到底病到什么程度他们才肯放过我。骨盆骨折?淋巴瘤?或者干脆浑身插满管子躺在重症监护室里,压根儿没法儿说话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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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算幸运,我在一波接一波的呕吐(要不就是一波接一波的腹泻)之间还能挤出几个词来,找到人替了我的班。打电话的时候我并没解释自己在干吗,电话那头听起来,我可能像是在打彩弹球。现在好了,我还得还她一次值班,所以压根儿就等于没有歇病假。

我一直觉得,假如哪天我病了,一定是工作害的。那时我的个人财政情况应该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或许我会因为脱水导致肾衰竭,或者是被愤怒的亲戚毒打了一顿,又或许我在夜班一夜未眠后开车撞到了树上。但没想到我最后是栽倒在一场秘密暗杀之下——来自病人母亲亲手制作的有毒希腊茄盒差点儿要了我的命。且我很清楚茄盒绝对是元凶,因为这一天我只吃了这么点儿东西。下次再接受希腊人礼物的时候可要小心了,你得做好心理准备,一会儿就会拉肚子拉到屁眼儿跟针头一样细、尝尽胆汁的味道,同时喉咙里还带着细若游丝的茄子味。


500 呵呵,你开心就好 

2005年7月5日,星期二

在做病史调查时,我试图帮一位 70岁的女士解决她的饮酒问题。我信誓旦旦地对她说:红酒就是她的毒药。

我:“你刚才说每天要喝多少红酒?”

病人:“心情好的时候喝3瓶。”

我:“好吧……心情不好的时候呢?”

病人:“心情不好时只能喝下去一瓶啊。”

2006年3月22日,星期三

凌晨3点的产科病房里,必须按照轻重缓急应付病人。病人RO今年25岁,第一次怀孕,孕期30周。她抱怨舌头上长了好多没有痛感的小点,诊断:那是味蕾。

2007年8月16日,星期四

一个可怕的故事。病人GL的脑袋里可能一半是各种养生食谱,另一半是母婴网站上的广告,在生产前她宣布要把自己的胎盘吃掉

助产士和我都假装没听到,一是因为我俩确实不知道医院在这方面是怎么规定的,二是这件事实在太反人类了。为了让整件事听起来更有据可循,GL管它叫作“胎盘可食主义”,可我们才不信那一套——把任何事称为“主义”,都能让它听起来更正经一些,医生可不吃这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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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跟我们解释道,对于其他哺乳动物来说,吃胎盘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这么说也没能让人觉得好受一些——毕竟我们不会让其他哺乳动物来操纵议会或者开公共汽车,同样我们也不会把它们做的一些事合法化,比如操家具或者吃掉幼子(用她的话来说,就是“幼子可食主义”)。

为了转移话题,我开始全神贯注用产钳夹住婴儿的头,把他弄了出来。过程很顺利,孩子也很健康——好吧,至少在他回家接受家庭教育,然后全裸着在帐篷里度假之前,他还是挺健康的。几分钟之后,当我正准备取出胎盘并和GL展开尴尬的对话时,我发现她正捧着个肾形盘,往嘴里塞着血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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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胎盘吗?”她问道,嘴角还往下淌着血,像是在出演恶心的德古拉吸血鬼或者甜饼怪一样。我解释说,那只是我接生完还没来得及处理的一些血块。她面如土色,随后脸色发青。很显然,血块可不是她想象中的产后可口小零食。她捧着肾形盘,吐在了盘子里面、外面和四周。哦,说错了,她经历了“呕吐主义”。

2009年2月6日,星期五

病人HJ 因为顺产失败,需要进行紧急剖腹产手术。我一点儿也不觉得意外。收她入院时,她就给我展示了一份长达9 页的生产计划书,而且全彩打印,每一页还都用塑料膜裱好了。计划书里的内容包括但不限于生产过程中全程用笔记本电脑播放鲸鱼的歌声(不过我不记得具体是多大岁数的哪种鲸鱼的歌声了,但她的计划书绝对细致到了这个地步),使用哪种精油进行按摩,详细介绍了她将使用的催眠法,还要求助产士用“波浪”这个词来隐晦地指代“宫缩”。

但事情从一开始就注定了——对我来说,制定生产计划就像有人跟你说他要“计划一下天气”或者“计划中个彩票”一样令人匪夷所思。在产科长达两个世纪的历史中,还没见过有谁能提前预知生产过程,然而在这位穿着连衣裙的母亲看来,一切似乎易如反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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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说,HJ 的计划彻底玩儿完了。催眠疗法变成了吸氧,轻盈的呼吸也被无痛分娩针取代了。助产士幸灾乐祸地告诉我,病人丈夫试图调高鲸鱼打呼噜的音量时被吼了——“你他妈给我关上!”6个小时过去了,她的宫开一直保持在5厘米,用了催产素也没有起色

“再等几个小时吧”,我们已经这样安慰过自己两遍了,现在情况非常紧急,我只好跟她解释说,没法儿顺产了,必须马上剖腹产,要不然胎儿可能会有生命危险。如我所料,她很难接受我的说法。“得了吧!”她说,“就没有另外的选项吗?”

这个病人想像网红博主那样生个完美的小孩儿,因此不愿意遵循天意,假如违背她的意愿,她就会把我告到病人咨询及法律责任服务中心,我可不愿意再发生这种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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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有个病人非要在生孩子的时候点上蜡烛,被拒绝后就把我给告了。“我不觉得这个要求很过分”,她写道。

没错,即便她要求在氧气瓶旁边点燃明火.

本文所选片段摘录自《绝对笑喷之弃业医生日志》,有删节,[英] 亚当‧凯 著,胡逍扬 译,由北京时代华文书局出版,已获得授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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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 = 时雨

图片来源 = GIPHY、pexel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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