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76年励精图治终成王图霸业:寇可往我亦可往!

本文来自公众号:一个坏土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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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豆说:

刘邦终究是在绝境中捡回了一条命。

可每每午夜梦回,他总会被同一个噩梦惊醒:风雪呼啸的白登山巅,匈奴骑兵的狼嚎在耳边回荡,冻僵的汉军士卒眼中最后一丝希望的光芒正在熄灭。

他猛地坐起,冷汗浸透中衣,手指不自觉地摸向枕边的佩剑。

未央宫的烛火摇曳,却驱不散记忆深处那刺骨的寒意!

直到窗外巡更的梆子声传来,这位开国皇帝才恍然惊觉:自己已安全回到长安,但那段濒死的记忆,却如同附骨之疽般挥之不去!

第一章:寒风中的囚笼,绝境的皇帝;

第二章:屈辱只是开始!

第三章:高祖奠基;

第四章:文帝隐忍;

第五章:武帝巅峰,终成霸业!

第六章:一个伟大民族的千年跨越!

第一章

刘邦的一生波澜壮阔,是刀锋上滚过的烈火,是血泊里淬炼的霸业。

在鸿门宴上直面项羽的刀光,在彭城之战中溃逃如丧家之犬,在荥阳对峙时几度命悬一线,在垓下之围前与韩信暗流汹涌……

他凭借强大的意志、狡黠的智慧,天命所归的坚韧,最终总能在死局中劈开一条生路。

而唯独有这一次,他被绝望笼罩得喘不过气来,被寒冷的刀锋抵住了咽喉!

公元前200年寒冬,白登山。

北风裹挟着细碎的冰晶,在刘邦的玄甲上刻出一道道霜痕。

这位五十三岁的开国皇帝蜷缩在残破的烽燧下,望着远方遮天蔽日的匈奴狼旗,忽然笑出了声:当年在鸿门宴,项羽也只困住了我半个时辰。

报!亲卫的声音在颤抖:第五批信使...还是没能冲出去。

刘邦没有抬头,指节在甲胄上敲出沉闷的声响,虎口开裂的冻疮渗出血珠,在铁甲上凝成暗红的冰晶。

远处的地平线在震颤,那不是雷声,是四十万匹战马踏碎冻土的轰鸣。

冒顿单于的这次战术,堪称游牧民族战争艺术的巅峰。

六万汉军精锐被四十万匈奴铁骑围困于白登山,犹如困兽陷入铜浇铁铸的死亡牢笼。

放眼望去,整片雪原都在匈奴马蹄下震颤,他们在方圆三十里内构筑起层层叠叠的流动防线,将汉军围得密不透风。

匈奴人将骑兵按不同的部落分为四色方阵:西方白马如雪崩压境,东方青駹马似毒瘴弥漫,北方乌骊马若黑潮涌动,南方骍马像血浪翻腾。

每个方阵又细分为若干百人队,像狼群狩猎般轮番袭扰。

白日里,他们故意在射程外策马奔腾,扬起的雪雾遮蔽天日;入夜后,则派小股精锐抵近骚扰,箭矢破空的尖啸声彻夜不绝。

冒顿单于命令在西北峪口布置萨满焚烧狼烟,东南冰河埋伏射手,西南峭壁安排游骑巡视。像编织蛛网般,将白登山每一处可能的突围路线都封死。

这就是匈奴对战争本质的理解——他们不急于强攻,而是像狼群围猎一样,用饥饿、寒冷和绝望慢慢瓦解猎物的意志。

白登山的汉军营帐中,冻伤的士兵蜷缩在角落里,铁甲在零下二十度的严寒中变成噬人的冰棺。甲片间的冰晶像无数细小的牙齿,啃噬着士兵们最后的热量。

有人试图用颤抖的手指掰开冻硬的干粮袋,却发现里面只剩下几粒发霉的粟米。一个年轻士兵突然发疯似的啃咬着自己的皮甲,却被老兵一巴掌打醒......

粮草即将断绝,连马粪都被收集起来当燃料烧尽。现在,他们只能靠撕扯战马的生肉充饥,血水顺着嘴角结成了冰溜子。

远处,披着双层皮袄的匈奴骑手在雪地上来去如风。他们的角弓缠着热毡,弓弦在低温下依然柔韧。这些草原战士时不时靠近汉军阵地,在射程边缘挑衅般地展示着挂在马鞍上的肉干和奶囊。

有个匈奴少年甚至故意在雪地上倒出一袋马奶酒,看着液体瞬间冻结成乳白色的冰片,发出轻蔑的大笑。汉军弓弩手的手指已经冻得发黑,连拉开弓弦都成了奢望,只能眼睁睁看着敌人在雪原上耀武扬威。

被围第五日,三百汉军精骑在月色下悄然集结。这些从北地边军中挑选出来的悍卒,人与马的口鼻都缠着浸湿的麻布,马蹄裹着毛毡。

他们不是去冲锋陷阵,而是要悄无声息地穿透匈奴人的包围网向后方发出求援的信息。

子时三刻,这支轻骑从东坡险径鱼贯而下。领军的李校尉曾在陇西与羌人周旋十年,深谙游牧民族的哨戒规律。

三百匹战马在他的示意下竟无一声嘶鸣,马蹄踏在积雪上只发出轻微的咯吱声。最前面的斥候突然举起右拳:三里外的冰河对岸,匈奴人的篝火稀稀落落,正是突围的最佳时机。

就在先锋马队刚踏上冰面时,河岸雪堆突然暴起数百黑影。冒顿单于早料到汉军必走此路,命令射手们身披白裘藏在雪中。

随着一声狼嚎般的呼哨,箭雨从三个方向交叉射来。

李校尉大吼着散开,但为时已晚。一匹青骢马被射穿脖颈,热血喷在冰面上立刻结成血红色的镜面,后续的马队接二连三滑倒。

冰河瞬间变成了修罗场。第一轮齐射就射倒了七十余骑,中箭的战马在冰面上疯狂踢踏,反而撞翻了更多同伴。

有个年轻骑兵连人带马坠入冰窟,他的惨叫刚出口就冻结在寒夜里,众人眼睁睁看着冰层下那团黑影渐渐停止挣扎。

黎明时分,冒顿单于亲自来到河岸巡视。这个草原雄主踩着汉军冻僵的尸体踱步,突然弯腰拾起一面汉军旌旗。在山上守军绝望的注视下,他将旗帜撕成两半,一半扔进尚未冻结的冰窟,另一半系在了自己的战马颈间。

第六日黎明,白登山顶的霜雾泛着死灰色。刘邦蜷缩在残破的军帐内,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空瘪的粮袋,而帐外传来此起彼伏的伤兵呻吟声。

陛下...陈平捧着半块发霉的麦饼跪在帐前,声音比北风更哑:这是...

刘邦摆摆手打断了他,饥饿感似乎已经迟钝了,倒是帐角那盏将熄的油灯,让他突然想起32天前,娄敬对自己苦苦劝谏:

陛下!冒顿弑父自立,东破东胡,西逐月氏,岂是易于之辈?此必诈降诱敌之策,陛下千万不可冒进!

可当时自己怎么说的?在将士们一片高呼即刻征讨的声浪中,早就晕了头了了,痛斥娄敬腐儒安知兵事!

接着命人用镣铐将娄敬拘禁起来,冷笑道:等朕凯旋之日,再来和你计较。

报!亲卫的声音带着哭腔:北营又冻死四十六人...王将军问...

话未说完亲卫就被夏侯婴踹倒,但所有人都明白那未尽之言,因为什么吃的都没了,那只能....!

刘邦的指甲刺破了掌心,山下传来匈奴人打磨兵刃的声响,金属刮擦声像钝刀切割着神经。

冒顿单于这手太毒辣了,先让韩王信诈败,再丢弃老弱病畜诱敌,最后用四十万铁骑织成这张天罗地网。而自己,就像扑火的飞蛾,带着六万先锋部队一头撞进这青铜熔炉。

陈平。皇帝的声音轻得像雪落:你说娄敬此刻在想什么?

谋圣手中的麦饼掉在雪地上。两人都想起那个被刻意遗忘的细节:就在大军出征当日,有狱卒来报娄敬呕血不止。当时忙着检阅军队的自己,只摆了摆手说死不了。

风雪吞没了君臣的沉默。刘邦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喉间涌上的血腥气让他想起鸿门宴上范增那双鹰隼般的眼睛。

历史总是如此讽刺,他用了十年战胜项羽,却输给草原蛮子只用七天;他能在千军万马中金蝉脱壳,如今却被自己亲手打碎的谏言困死孤山。

当第七日最黑的时辰来临,皇帝独自走出大帐。东南方的夜空没有半点火光:那里本该有周勃的援军,此刻却只有娄敬预言般的叹息在风雪中回荡:陛下今日莽撞北进,他日必有人食陛下之肉......

陛下。陈平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他的声音压得极低,仿佛怕被帐外的风雪听去:臣有一计,或可一试。

刘邦抬起布满血丝的眼睛。

陈平从袖中取出一卷帛书,缓缓展开。那是前日匈奴射上山来的劝降书,羊皮纸上还沾着信使的血.......

冒顿此人,刚愎多疑,却独听他的婆娘阏氏之言。陈平的手指轻轻点在那行匈奴文字上:若能说动阏氏,或有一线生机!

大汉帝国的命运,此刻已经摇摇欲坠。

这是陈平陷入绝望中的豪赌,是他毕生智谋的巅峰,是他的孤注一掷,这也关系着整个大汉帝国的存亡。

当汉使带着金帛玉器走向匈奴营帐时,刘邦的佩剑已悄然出鞘,冰冷的剑锋紧贴着他的咽喉。这位从市井中崛起的帝王深知:

若此计不成,他宁可血溅三尺,也绝不在蛮夷的嘲弄中被折辱。

幸运的是,陈平赌对了!

三个时辰后,对方西南角的阵线突然松动,一望无垠的匈奴骑兵在漫天风雪中缓缓分开,露出一条仅容数骑并行的狭窄通道。

白登山上的汉军将士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有人甚至狠狠掐了自己一把,这难道是濒临死亡时的幻觉?

阏氏在收了厚礼后,当夜便向冒顿单于进言:我军虽围困汉帝,但连日血战已折损近万精锐。各部首领多有怨言,若继续强攻,只怕那些心怀异心的部落会借机生事。

白登山顶的血云七天不散,草原的萨满说那是不死凤凰在护着汉皇帝。阏氏轻抚着那些精美的丝绸与玉器,语重心长地继续道:

况且汉军虽困兽犹斗,却仍保有战力。若逼得太紧,他们拼死突围,我军即便获胜也必将元气大伤。不如网开一面,既显单于仁德,又可换取汉朝岁岁纳贡。

陈平派去的使者更是巧妙的表示:汉地幅员万里,子民千万。若天子遇害,新帝即位必举国复仇。届时匈奴各部将永无宁日。反之若今日结下善缘,汉室必将感恩戴德,岁岁以金帛相赠。

冒顿单于环顾四周,看到麾下将领们疲惫的面容,想起连日来各部首领的抱怨,又望着风雪中仍在坚守阵地的汉军

最终阏氏的一句话打动了他:

若把他们的皇帝放回去,以后中原的牛羊粟米会塞满阴山南麓的每一顶毡帐。

冒顿单于终于缓缓点头........

快!快走!汉军将领低声催促,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颤抖。

幸存的汉军以最快的速度通过这条生命通道。他们知道,匈奴人随时可能改变主意,每一息都可能是最后的机会。

刘邦紧握剑柄的手指节发白,余光扫向两侧匈奴骑兵冰冷的眼神。

那些彪悍的战士手持弯刀,嘴角挂着意味深长的冷笑,仿佛在欣赏一群待宰的羔羊。

这位向来以天命在我自诩的帝王,此刻每走一步都如履薄冰,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他能清晰地感受到,两侧投来的每一道目光都像刀子般刮过他的皮肤。

当最后一名汉军跌跌撞撞地冲出包围圈时,刘邦回首望向那座差点成为他葬身之地的白登山。

风雪中,匈奴人的狼旗仍在猎猎作响!

第二章

白登之围是汉高祖刘邦军事生涯中最凶险的一战,这一站他所率领的汉军先锋几乎全军覆没,刘邦自己也险些命丧匈奴铁骑之下。

惨败的原因有很多,比如情报失误、轻敌冒进、气候恶劣等因素,但其中最关键的战略短板,莫过于汉军战马的严重匮乏。

白登之战,刘邦想一举打败匈奴,调动了32万大军,可几乎全是步兵。

刘邦自己带着3万精锐骑兵一路猛冲,等追击到白登山北包围后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剩下的30万大军为什么不救援?

步兵本来就走的慢,何况当时是零下二十度的暴风雪,堪称死亡行军。

考古发现的汉代《戍卒日迹簿》显示,当时普通士兵穿着麻布夹袄,踩着比平时稍微厚一点的草鞋,带着装备和辎重,在积雪三尺的山路上每天最多走二十里,相当于现代人裹着棉被在冰面蠕行,你别嫌慢,这已经是极限了......

而匈奴骑兵早就习惯了这样的天气,他们裹着双层羊皮袄,马蹄包着防滑的毛毡,在雪地上每天能奔袭八十里。

这意味着当刘邦被围的消息即使被传回去,周勃率领的汉军主力就算开通了GPS,不吃不睡的狂奔,也至少要六天才能赶到白登山。

可匈奴人早算准了这个时间差:他们用五万骑兵在桑干河设伏,专门截杀汉军援兵,而周勃的步兵大队还在三十里外的山沟里跟冻成冰坨子的盔甲较劲。

更致命的是,匈奴斥候骑的都是双马轮换,白天袭击汉军辎重队抢粮,晚上绕到营地外点燃狼粪制造恐慌。

等到刘邦弹尽粮绝那天,最近的汉军援兵其实只隔着一座山丘,但风雪中深陷雪坑的战马、冻掉脚趾的士兵,硬是让这最后的五里地成了跨不过的天堑!

此时刘邦才称帝两年,而仅仅楚汉争霸就打了四年,中原大地狼烟四起千疮百孔。

光一个彭城之战,刘邦的56万大军被项羽的3万人马追着砍,被打得落花流水,仅仅战马就损失了超过10万匹。

战火纷飞生灵涂炭,现在地图上河南、山东这些地方,当年连棵树都找不出完好的,庄稼地全部都荒废了,百姓连饭都吃不上,谁还顾得上养马?

更要命的是,秦朝留下的国家级养马场全毁了。当年蒙恬在河套平原搞的军马基地规模惊人,在这里设立36所军马场,存栏量达30万匹河曲马。

结果秦朝一倒台,匈奴人骑快马南下,把这国运级的风水宝地占了。

匈奴人占了这里,既断了汉朝的战马来源,又给自己搞了个前线补给站,还可以随时南下入侵。

这就是恶性循环,没战马就打不过匈奴,打不过就更别想收复河套养马。

刘邦称帝时,翻遍全国马厩,发现连自己坐马车都找不到四匹颜色一样的马来拉车,史书里写得很直白:天子坐的马车都配不齐毛色相同的马,宰相将军们有的只能骑牛车上朝。

刘邦被困白登山那年,雁门关的守军连三百匹战马都凑不出来,只能眼巴巴看着匈奴骑兵在长城外遛弯。

之所以有拜登之围,原因就是韩王信(此韩王信非彼韩信)叛变投靠匈奴,按理说应该火速镇压。可负责北边防御的周勃手上连五千骑兵都凑不出来,眼睁睁看着匈奴大军像潮水一样涌进来。

等刘邦自己带兵冲到山西大同附近,实际已经陷入了越追越没影的尴尬境地。匈奴人这时候玩了个诈败诱敌的把戏,假装败退把汉军先锋引进了白登山这个死亡包围圈。

白登之战,是刘邦调动的最后家底,有近3万匹战马,结果被匈奴的40万骑兵包围,这下更惨了,3万匹战马,又废掉了一大半!

别说打仗了,在这样的天气和缺少粮草的环境下,当时汉军带的三万匹战马被围困后的第三天就开始成批死亡。

要知道战马这玩意饭量顶八个壮汉,每天光喂马就要吃掉两千石粮食。被困到第五天,战马饿得连站着都打晃。

尽管知道这是最后的宝,将军们也只能硬着心肠下令宰杀战马充饥,可活下来的马还要留着突围用。最后杀到连刘邦的御马都差点进了汤锅,这仗还怎么打?

上一篇我写战马,就有朋友问了,说马不就是吃草就行了吗,为啥养马那么贵?

许多人以为战马就像公园里的矮脚马,啃啃青草就行,这就真的是太天真了。

战马耗费的体能是平时晃荡闲逛的马的上百倍,别说长途奔袭,就驮着一个全服武装的铠甲战士你算算看这个差距有多大?

这需要耗费大多的热量,吃草能补充得过来?不到一个小时这马就得废了。

这就好比好多办公室的女孩减肥,一天吃个黄瓜喝个燕麦粥都没事,你让她负重跑个马拉松试试?

光吃草的战马上不了战场。

普通马每天吃15斤草料就能活,可战马至少需要追加6斤以上的精饲料。

汉代用粟米拌苜蓿,突厥人喂炒熟的黍子,欧洲骑士则用蜂蜜拌燕麦。

这些高热量的军粮,才能保证战马连续冲锋20里不虚脱。

考古发现的宋代军马牙结石里,甚至检测出蛋白质残留,也就是说打仗前要给马喂煮黄豆。

上次我写盐,有朋友说动物为啥不需要吃盐?

嘿嘿,谁告诉你不需要,战马运动后必须喂盐水恢复电解质,凌晨要加喂夜草促进反刍。

居延汉简记载,戍边战马每月消耗90石草料(约2700斤)和3石粟米(360斤),也就是说一匹战马的消耗,相当于汉代五口之家半年的口粮。

所以,战马就是吞金兽,这些,都不是刚刚结束战争的汉帝国所能消耗得起的。

于是没有骑兵,汉军成了个瘸腿的巨人,遇见匈奴骑兵就抓瞎,人家打你毫无悬念,进可攻退可守,你追都追不上。

刘邦虽然逃出生天,但是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每年要给匈奴三十车丝绸,这够做两万套帐篷里衬;还有七百吨粮食,够匈奴全族吃三个月,还有至少能装两卡车黄金珠宝,还有盐铁等战略物资......

这些买命钱一直交到汉武帝上台,六十多年总共送了12个公主、足够吃五年的粮食,还有造十万支箭的铁器材料,几乎够匈奴全部落穿的衣服.......

这些钱要是拿去养马,足够养出五万骑兵,送给匈奴人的丝绸在草原上能换十倍数量的战马,但没办法,这时候真打不赢,汉朝只能拿家底换条活路!

但不管怎样,刘邦好歹是捡回了一条命。

可每每午夜梦回,他总会被同一个噩梦惊醒:风雪呼啸的白登山巅,匈奴骑兵的狼嚎在耳边回荡,冻僵的汉军士卒眼中最后一丝希望的光芒正在熄灭。

他猛地坐起,冷汗浸透中衣,手指不自觉地摸向枕边的佩剑。

未央宫的烛火摇曳,却驱不散记忆深处那刺骨的寒意!

直到窗外巡更的梆子声传来,这位开国皇帝才恍然惊觉:自己已安全回到长安,但那段濒死的记忆,却如同附骨之疽般挥之不去!

对了,我额外说一句,刘邦心胸宽广,远强于后世之袁绍,从白登回来后第一件事情就是释放娄敬,诚恳道歉并委以重任......这是后话了。

然而一切并没有结束,尽管大汉给匈奴送钱送珠宝送女人,可屈辱仅仅是刚刚开始,匈奴人的劫掠从来都没有停止。

前177年,匈奴右贤王率数万骑突袭河套,掳走边民万余,焚烧陇西郡城。汉军驰援不及,只能眼睁睁看着匈奴满载而归。

前166年,匈奴老上单于亲率14万骑兵突破萧关,前锋一度逼近长安仅三百里。

烽火照彻甘泉宫,文帝紧急调集十万车骑防御,匈奴人却在掳掠关中月余后扬长而去,留给汉朝的只有被焚毁的村庄和遍地尸骸。

前144年,匈奴骑兵攻破雁门郡,太守冯敬率军抵抗,战死沙场。匈奴人将其首级悬于马鞍,一路炫耀至长安城外。景帝震怒却无可奈何,只能追加封赏安抚边将。

前142年冬,匈奴入寇上郡,劫走朝廷在边郡的苑马,也就是官营养马场两千余匹,这些本是汉朝苦心培育的战马,竟成了敌人壮大骑兵的资本。

......

尤其每当汉朝送公主和亲,匈奴单于便在国书中以丈人自居,要求汉帝岁贡加倍。

冒顿单于甚至曾致信吕后,公然调戏:陛下独居,我亦独居,两主不乐,无以自娱,愿以所有,易其所无。

面对如此羞辱,吕后也只能忍气吞声回信:年老气衰,发齿堕落,不足以侍单于。

正是这种刻骨铭心的恐惧与挥之不去的屈辱,催生了汉帝国马政的彻底变革和76年的励精图治!

第三章

白登之围后,刘邦在朝会上掷地有声:匈奴之所以猖獗,皆因我汉家缺马!

公元前195年,关中平原的初春,泥土还带着寒气。

王大福蹲在自家茅屋前,盯着手里最后半袋黍米发愁。去年大旱,地里收成少得可怜,眼下连春耕的种子都凑不齐。隔壁李三牵着匹油光水滑的枣红马经过,马蹄嘚嘚作响,像在嘲笑他的穷酸。

三哥,这马可真精神!王大福忍不住凑上前。

李三得意地捋着马鬃:朝廷新令,献良马一匹赏钱两万!我这马再过半月就能送官了。说着压低声音:上个月张庄的老赵献了匹马,直接免了全家赋税!

两万钱!王大福心头一跳,这够买十亩好地。可转头看见自家圈里那头瘦驴,又泄了气。

当晚,破茅屋里油灯如豆。

你疯啦?妻子攥着仅有的三百钱哭喊:这是留着买粮种的!

王大福却铁了心:邻村马贩说有小马驹便宜卖,喂半年就能达标。他掰着手指算账:要是成了,往后咱家再不用看里正脸色纳粮!

天没亮他就揣着钱出了门。回来时牵着的马驹瘦得像条狗,肋骨根根分明。

三个月过去,马驹还是病恹恹的。

光喂干草不行。路过的驿卒摇头:得掺豆饼,每日还得遛两个时辰。

见王大福面露难色,驿卒指了指官道:明日有马丞来乡里授课,不妨去听听。

第二日晒谷场上,穿着官服的人正演示刷马技巧:鬃毛要常梳,蹄子要定期修...

王大福挤在最前排,听得眼都不眨。

深秋时节,王大福的马终于有了模样。可送到县衙那天,马吏却皱眉:肩高差半寸,算不得战马。

正当他绝望时,忽听有人喝问:这马谁养的?

一位披甲将军大步走来,伸手按了按马背:骨架不错,就是喂养不得法。转头对属下道:记下名字,送他去军马苑学三个月。

来年开春,一匹毛色发亮的骏马立在王家院里。县衙来人时,全村的狗都叫疯了。

好马!马吏量完尺寸高喊:赏钱两万,免赋五年!

铜钱哗啦啦倒在院中央时,王大福腿一软跪在了地上。远处几个少年围着骏马啧啧称奇,他忽然想起什么,转头对妻子喊道:快!把东头那两亩荒地也买下来—咱们专养马!

三年后的立夏,王大福带着儿子往县城送第五匹战马。官道上运马的队伍排成长龙,有相识的农户隔着田埂喊:王掌柜,听说您家二小子选上骑兵啦?

他笑着扬了扬马鞭,阳光下,新烙的汉字官印在鞍具上闪闪发亮。

这不仅仅是王大福的故事。高祖用免赋换马的国策,让千万个王大福在田垄间点燃了汉帝国骑兵崛起的星火。当七十多年后霍去病横扫漠北时,他麾下那些矫健的战马,或许就有当年关中农户用黍米和豆饼喂大的后代。

刘邦从白登跑回去后,痛定思痛:不会养马的大汉,等于没轮子的战车!

他连夜召集谋士搞出三套骚操作,让全国百姓疯魔到连鸡窝都改马厩,一道道政策火速出笼,我们看看刘邦是怎么做的:

刘邦的第一招:复马令!

政策口号:养马能抵三丁税,不交小米不搬砖!

我们都知道,古代相当长的时间,赋税往往是很低的,但徭役极其沉重,县太爷动不动就征调民夫去修桥补路装修衙门往前线送辎重,你在田里干活干得好好的,县衙就让你去做苦力,而且是白嫖,你要敢不去就等着坐牢。

老百姓苦不堪言,但现在好了,汉书·食货志写着:民有马一匹,复卒三人。就是养一匹马能免三个人的徭役,不仅如此,还能抵税!

政策出来立马引起地震,老百姓都传疯了。

张屠夫说上个月卖了三匹马,县衙直接批条子,今年不用给长城送军粮。

李寡妇说家里五匹马抵了十五人税,带着四个娃躺炕上啃饼看邻居修城墙。

最狠的是邯郸刘大耳,他在院子里养了二十匹河西马,见县丞都不用下跪,逢人就嘚瑟:俺家马屁股上盖的是官印!

刘邦的第二招:盗马就是危害国家安全,往死里弄。

汉代法律的原话是:盗马者死!伤人及盗主马者皆磔!

翻译成人话:偷马的直接砍头,敢偷官府马厩的,送你360度无死角车裂!

这一条就是奠定了战马的地位,是国家核心级的战略资源!

所有的马都必须登记注册,国家严格管控,谁如果私养或者对外走私同样要被严惩。

其中最典型反面教材就是彭越,刘邦杀彭越有很多原因,而导火索就是和马相关。

史记记载他偷偷扩马场:乃谋令各收精兵五千人、马千匹,结果被刘邦抓包,从诸侯王秒变烤肉串,被剁成肉酱.....

所以长安街头得小孩拍手唱:宁可偷太岁,不碰官家辔!

不出5年,大汉帝国的马匹数量年年翻翻,但刘邦觉得远远不够,毕竟基数太低,那怎么办呢?

很多老百姓想养马,但是毕竟这个玩意太贵了,是个实实在在的重资产,一般人家怎么买得起?

于是刘邦出了更狠的第三招:国家租赁!

汉书·食货志记载说:令民得畜牧边县,官假母马,三岁而归,及息什一。

也就是说,你要没钱买马,那朝廷就把母马租给你养,三年后你还我一匹母马,外加一匹小马当利息!

这条政策一颁发,全面养马运动的高潮就真的来了。

根据汉史记录北地郡有个寡妇叫清,租了官府10匹母马,六年变成300多匹,直接被封为牧夫人,也算是中国古代历史上第一个女牧场主!

公元前200年白登之围一折腾,整个大汉王朝的战马数量不到3万匹。

而到公元前195年刘邦去世,仅仅7年的时间,战马数量已经到了12万匹,翻了4倍以上!

这就是几十年后武帝达到巅峰的基础。

刘邦的政策为啥能成,简单来说就三点:

第一让利给民,老百姓养马真能赚钱免役;

第二严刑峻法,贪官污吏不敢伸手,敢伸手真往死里弄;

第三是集中资源,官方主导加上民间配合双管齐下;

虽然取得了很大的成功,但有没有问题呢?也不少......最关键的就是虽然数量上去了,但质量还是不如匈奴马,这真没办法,我们上篇写过,中原马天生就有一定的弱点,尤其在这个时候,王朝的核心战略地区河套走廊还被匈奴占领着。

所以汉初马平均肩高1.2米,比匈奴马矮了快一个头;

再就是慢,中原马跑不过草原马.......

但是没事,想翻盘吗?想逆袭吗,那里有这么简单,这从来都是几代人的接力!

一代人只能做一代人的事。

第四章

公元前166年,腊月的寒风卷着雪粒,啪啪打在未央宫的窗棂上。

汉文帝刘恒摩挲着手中竹简,羊脂灯映出急报上刺目的朱批:匈奴十四万骑破萧关,烽火及甘泉。

报!郎中令张武跌跌撞撞冲进大殿,甲胄上还沾着烽燧台的烟灰:北地郡守孙卬...战死了!匈奴人把孙大人的首级...挂在回中宫的断墙上!

砰!老将周勃一拳砸在案几上,震翻了青铜雁鱼灯:陛下!给臣十万精兵,定要...

不可!御史大夫张苍急步上前,宽大的衣袖带起一阵冷风:周将军,我军现存战马数量有限,不仅如此,匈奴战马却普遍五尺有余!我军战马肩高不足四尺二寸且耐力不足,跑不过他们,追上去也是送死啊!

他颤抖的手指划过竹简上的数字:去岁校阅,陇西骑兵追击匈奴溃兵,三日竟落后百余里。

张苍突然扯开衣襟,露出胸前一道狰狞箭伤:老臣三十年前随高祖出征时就见识过,我们的马跑到第三日就口吐白沫,匈奴人的马还能驮着重甲冲锋!

他转身重重叩首:陛下,现在出兵,只会让北地郡的惨剧重演!

殿角铜漏滴答作响,每一声都像马蹄踏在文帝心头。

灯影忽明忽暗,照见文帝指节攥得发白。

咳咳...咳!一阵剧咳突然撕破僵局。文帝仓促掩口的素帕上,赫然绽开一朵红梅。

陛下!群臣惊呼。

刘恒却摆摆手,从案底抽出一卷绢布。当它哗啦展开时,大臣们倒吸凉气——这竟是标注着各郡马政的牧师苑图,墨迹间还粘着干涸的血渍。

陇西苑,存马万二,合格者三千。

文帝指尖点过一个个触目惊心的数字:北地马场,母马流产四成...他的声音越来越轻,却像重锤敲在每个人心上:民间征马,十匹里七匹不够马鞍高...

侍中邓通突然发现,皇帝案头那盏常年不熄的油灯,灯芯竟是用竹简残片拧成的:

那是去年匈奴索要和亲的国书。

诸卿可知...文帝突然起身,踉跄走到殿角。那里摆着个蒙尘的木箱,掀开后赫然是白登之围时高祖用过的马鞍,鞍鞯上还留着匈奴箭矢的孔洞。

四十年前,冒顿单于就是用这样的箭...皇帝抚过鞍上裂痕,指尖沾满陈年血垢:指着朕父皇的咽喉。

一阵死寂中,周勃突然老泪纵横,他这才明白,为何文帝登基十四年,龙袍下总套着高祖留下的旧皮甲。

朕不要听什么和亲、纳贡!文帝猛地转身,染血的帕子飘落在牧师苑图上:朕只要一个答案,他的吼声震得梁尘簌簌落下:

我大汉的男儿,何时能骑着自家的骏马,把匈奴人逐出长城?!

殿外风雪呜咽,似四十万冤魂的哭嚎。

当更鼓敲过三响,丞相申屠嘉突然重重叩首:臣请增拨内帑二十万金,扩建牧师苑!

臣愿赴陇西督造马具!少府令跟着伏地。

老臣...周勃颤抖着摘下帅印:愿去北地教士卒养马!

文帝攥紧染血的帕子走向案前,墨迹渗透木牍渗进掌纹:三年扩建牧师苑,十年育马,朕等得起。

黎明穿透铜雀宫灯,照见斑驳的诏书上朱砂未干的血沫。

公元前166年,轰轰烈烈的马上强国计划开始了!

第一招,文帝搞马政那是真下血本,全面导入了KPI机制,而且考核的重点也变了,不仅要数量,更要质量!

所有的考核指标写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官员们每年都得面对铁打的标准:

管国营马场的要是手底下的马崽子成活率跌破九成,直接扒了官帽滚蛋;

可要是超额养出膘肥体壮的优质马,立马连升三级爵位,那待遇比现在上市公司CEO拿股权激励还带劲!

老百姓养马也跟着沾光,谁家养出达标的好马,官府直接免五口人的赋税,这可比高祖时期免三口的政策实惠多了。

当然,现在必须得是好马!糊弄人可不行。

为了防止有人搞小动作,朝廷给每匹战马都烫上了电子身份证。

比如一匹来自陇西郡的甲等战马,屁股上就得烙着陇西·甲字三二一的钢印,从出生到退役全程追踪溯源,比现在4S店保养记录还详细。

景帝年间就有七个贪官栽在这事上,那些混账连马饲料钱都敢克扣,结果全被拉到刑场咔嚓了,血淋淋的人头往马场旗杆上一挂,比啥教育都管用!

更狠的是战马选拔标准,简直像搞选拔赛:肩高超过四尺八寸的大长腿才能评上甲等,专门配给精锐骑兵当座驾;

个头四尺二寸往上的凑合算乙等,只能干后勤运输的苦力活。

每年秋天还得举办战马铁人三项,背着两百斤装备连续狂奔三百里才算合格,这强度比高祖时期测试的百十里路翻了整整三倍!

朝廷光有考核标准那没用,还得交老百姓方法,于是第二招就接着来了:

全民种草运动,让全国农民改行当马保姆,搭建优质战马产业链!

公元前178年春天,关中老农赵大黑蹲在地头犯愁:让俺腾出十亩地种苜蓿?这紫色怪草又不能吃!

可县衙文书上白纸黑字写着:种十亩苜蓿,免两人人头税!

咬咬牙试种后,马吃了苜蓿,奇迹出现了:县里养的马集体增肥二十斤,他自家那头蔫了吧唧的瘦马都毛色油亮!

这背后是文帝亲自拍的板,这是他的中央厨房配方。

官方下发饲马手册,规定每匹战马每天必须吃三斤苜蓿干草,比普通野草营养高五倍。长安皇宫甚至专门建了苜蓿种子库,免费发给各地驿站。

凡牧师苑战马,日给苜蓿三斤,粟一升。

而到了景帝时期更绝,搞出苜蓿换军功:农民交五百斤干苜蓿能换公士爵位,见县官不用下跪。

为啥要让马吃苜蓿?

因为苜蓿粗蛋白含量达18-22%,是普通粮草的4倍以上,而且富含钙、磷等矿物质。

这东西还吸收极好,居延汉简载驿马日行百里,粪球圆润无残渣。

马吃了苜蓿,嗖嗖嗖的长,类似我们健身后吃蛋白粉和增肌粉.......

接着是第三招,国营马场连锁店!要建设标准化的战马工厂!

简单点说就和我们现在一样,要搞流水线作业!

公元前157年,周亚夫将军在细柳营检阅部队时,看到士兵们正拿着刷子整齐划一的给战马刷牙,差点惊掉下巴!

原来这是汉文帝搞的国营马场标准化养殖—全国所有的官办马场都按皇家养马规范操作,光长安北面的牧场就养了十万匹战马,马厩连起来都能绕长城一圈了。

这些马过得比人还讲究:早上七点喂苜蓿草,下午五点加餐黄豆,每月还要量身高、查牙口。

最绝的是配种制度—种马三年就要跨省交流,跟现在干部轮岗似的,就为防近亲繁殖。马场官员的升迁全看KPI,连续三年达标奖励长安城别墅!

到景帝时更狠,搞起了家庭联产承包制—五户农民合伙承包三匹官马,养肥了赏爵位,养死了全家蹲大牢。

河南郡有个老农王老汉,靠养马混成了五级爵大夫,领赏那天把他那读书的儿子气得当场撕了论语:

早知喂马能当官,老子还念什么圣贤书!

文景之治历时39年,最终的成绩单怎样?

首先是数量爆炸,官马从15万匹飙到22万匹,民间养马超百万。

陇西牧场最夸张,一眼看去根本望不到头,匈奴探子看了直哆嗦。

你可能说15万到22万没增长多少?

可是质量那是天壤之别啊!

高祖那会儿,汉朝战马跟驴差不多高,肩高只有1.1米,跑三天就口吐白沫。

到景帝去世前,官马场里全是肩高1.3米以上的大长腿,能驮着全副武装的骑兵狂奔三百里不歇气—相当于从北京一气儿跑到张家口!

第五章

公元前127年,此时,距离中原王朝丢失河套地区已经过去了81年;

距离汉王朝耻辱性的白登之围已经过去了73年;

就在这一年,汉军与匈奴的攻守易势,因为卫青发动的河南之战成为了重要转折点。

卫青率领8万精锐骑兵出云中,利用匈奴主力东调的空隙,采取避实击虚战术突袭河套地区。汉军骑兵长途奔袭七百余里,在阴山南麓击溃匈奴白羊王、楼烦王部,斩首2300级,缴获牲畜百余万头。

这次战役总,卫青首创的骑兵集团冲锋战术,使汉军首次实现以骑制骑的战略突破。

这场战役之后,河套地区终于重回中原王朝。

之后,汉武帝在这里设立朔方郡、五原郡,移民十万屯垦戍边。河套地区水草丰美,地势平坦,接着在这里设立三十六处官营养马场,改良马种,仅元朔二年就从河套向长安输送战马五万匹,使汉军骑兵规模从战前的二十二万激增至三十万以上。

河套回归使中原王朝再次掌握战略级养马基地。

此后汉军战马平均肩高从1.3米提升至1.45米,骑兵日行军里程由80里增至120里,彻底扭转了中原王朝对游牧民族的军事劣势,此后汉军的战马在质量上已经完全达到了等同匈奴战马的质量。

但这对汉武帝来说,仅仅只是开始。

6年后的公元前121年,未央宫的地图在烛火中铺展,汉武帝的手指划过羊皮卷上的墨迹,在陇西与河西的交界处重重一顿。

青铜灯树投下的阴影里,十九岁的霍去病单膝跪地,甲胄上的玄鸟纹在火光中振翅欲飞。

河西不归,匈奴不灭。武帝的声音在空旷的殿宇回荡,惊起梁间栖息的夜枭。

寇可往,朕亦可往!

4个月后,漠北的狂风裹挟着砂石掠过祁连山脉,将焉支山顶终年不化的积雪刮成细碎冰晶。

老斥候巴特尔蹲在岩石后掏出皮囊灌了口马奶酒,他刚把割来的旱獭肉串上树枝,远处沙丘忽然惊起群乌鸦:这让他想起四十年前跟着祖父学侦查时,老人总说鸦群惊飞处必有战马。

巴特尔快速的跑到附近的高坡上放眼望去......

长生天啊!汉军居然来到了这里!胭脂山!这可是天神最后的屏障!

他浑浊的瞳孔里瞬间映出恐怖画面:五里外的月氏故道上,数千黑甲骑兵正贴着地面疾驰。这些汉军竟给马蹄裹着毛毡,冲锋时犹如鬼魅踏雪般寂静无声。

必须速禀报右贤王!巴特尔翻身上马甩动马鞭,枯瘦的手指已触到腰间的牛角号。这是他祖父传下的鎏金号角,六年前河套失守时,正是靠着这支号第一时间吹响警报,才让休屠王部族逃脱了卫青的围剿。

可战马前蹄刚扬起,一支刻着鱼鳞纹的铜簇箭突然贯穿巴特尔的右肩。老斥候栽下马背的瞬间,看到远处的汉军前锋骑兵正在月光下冷笑。

这些汉人竟用匈奴人的骑射之术!第二支箭精准穿透他试图抓向号角的左手,箭杆上浸的乌头毒让五指瞬间僵直如铁。

巴特尔咳着血沫绝望的看向东南方更远方,自己苦守三十年的焉支山隘口处,无数汉军的骑兵正如同黑潮般涌来。

当最后一支三棱箭穿透他咽喉时,那支曾吹响过十七次匈奴胜捷的鎏金号角,终是永远沉寂在了染血的砂砾中。

山脚下如黑云翻涌而来的是八千铁骑,为首者身披玄色大氅,胯下战马通体雪白如同天神下凡,这正是十九岁的骠骑将军霍去病。

他的部队每人配备双马,从陇西郡奔袭六百里至此竟只耗费三个昼夜,马蹄铁在砂岩上迸溅的火星连成银河。

春寒料峭的黎明,霍马首刀寒光骤现。这支部队突然展开诡异阵型:百人为一队呈雁翅散开,每队间隔十里却保持旗鼓相闻。

正午时分,当休屠王才惊恐发现方圆百里尽是汉军赤旗。

他们怎可能在荒漠中行军如履平地!但老匈奴的吼声被震耳欲聋的汉字战鼓声淹没。

汉军铁骑如狂风般席卷荒漠,马蹄裹毡竟踏出闷雷般的轰鸣。休屠王刚看清地平线上的赤色浪潮,最前排的汉军骑兵已突入百步之内,丈八马槊平举如林,在朝阳下折射出刺目的死亡光芒。

第二排骑兵突然张弓搭箭,箭矢破空声撕裂寒风。特制的三棱破甲箭如暴雨倾泻,匈奴人的皮甲在箭雨下如同薄纸。

锋线未至,箭雨已先撕开缺口,铁骑随即踏着溃散的敌阵长驱直入。霍去病亲率精骑直插中军,休屠王的金狼旗在混战中轰然倒地。

汉军所到之处如风卷残云一路平推,史料记载的转战六日,过焉支山千余里在此刻化作具象:青铜剑劈开毡帐的瞬间,羊皮酒囊在半空炸裂,马奶酒混着血雨洒在开满红花的草甸,霍去病染血的披风在风中猎猎犹如战旗。

夜幕降临时,汉军已控制河西走廊东端。篝火映照着缴获的祭天金人,霍去病将缴获的匈奴王冠掷入火堆,飞溅的火星照亮他眉间的伤痕:此战方歇,更大的风暴正在祁连山西麓酝酿。

七日之后,霍去病率领他的骑兵实现了中国战争史上的首次大迂回:

弃粮车、携革囊,轻装自乌兰布和沙漠北缘昼夜奔袭。

他们穿越沙漠,创造了惊天奇迹,在绝不可能出现的方向发起突袭。

当这支满唇血痂的军队出现在居延泽西岸,匈奴守军竟误认作西羌盟军。直至霍字大旗插上居延塞烽燧,浑邪王才惊觉汉军已切断河西与单于庭的草场走廊。

祁连山北麓的决战持续一天一夜。汉军以车阵围成移动堡垒,连弩箭雨遮蔽天日。高不识部俘虏的匈奴小王跪地哀鸣:汉兵如天兵!

这场战役霍去病仅率领约8000人,却斩首32000级,俘获五王及阏氏、王子五十九人,匈奴人在匈奴歌中悲鸣:

失我祁连山,使我六畜不蕃息;失我焉支山,使我嫁妇无颜色。

一个月后,当霍去病的凯旋队伍穿过长安十二门时,河西走廊的烽燧正次第燃起。汉武帝站在未央宫阙台上,望着西去的驼队满载丝绸与铁器,知道这条咽喉要道已成通衢。

之后,汉武帝在这里设置酒泉、武威、张掖、敦煌四郡,长城向西延伸的夯土声中,河西走廊正式成为中华文明西进的跳板。

从长安到罗马的丝路,此刻在霍去病马蹄踏过的土地上徐徐展开!

那些染血的箭镞深埋地底,化作春来绿洲上摇曳的苜蓿,静默见证着文明碰撞与融合的史诗。

这场战役之后,匈奴再也无力回天。

夺取河西走廊的意义,远不止于一场战役的胜利。这条横亘在祁连山与沙漠之间的狭长通道,从此成为中华文明走向世界的黄金走廊。驼铃声中,中国的丝绸、瓷器、铁器源源不断西去,中华文明由此走向世界。

而更重要的是,河西走廊的丰美草场,从此成为汉帝国最优质的战马产地。

凉州大马,横行天下的民谣开始流传。汉武帝在此设立三十六处官营养马场,每年可培育数万匹骏马。这些来自祁连山下的战马,日后成为卫青、霍去病横扫漠北的利器。

当匈奴人还在为失去祁连山草场而哀叹时,汉军铁骑已经完成了从数量到质量的全面超越!

到了今天,张掖丹霞地貌中仍可觅得汉代马场遗迹,那些被风化的石质马槽沟痕,与敦煌壁画里飞驰的汗血宝马惊人相似。

每当夕阳将祁连山染成暗红色,游人们恍惚还能听见两千年前的金戈铁马声,那不是征服者的喧嚣,而是文明对荒芜的庄严宣告:从此以后,马蹄踏处即为中华。

但是汉武帝的雄心壮志还远远不能满足,他必须要让大汉的刀剑更锋利,战马更迅捷!

长安未央宫,公元前104年深秋。

汉武帝刘彻盯着案头那幅西域骏马图,指尖重重划过绢布上的题跋:大宛汗血马,日行千里,蹑影追风。他的眼角抽搐着—二十年来对匈奴的战争,汉军骑兵虽众,却总在追击时被匈奴人甩开。

陛下,大宛王毋寡又拒献马了。张骞的副使跪伏在地,额头渗血:他说...说汉朝再派使臣索马,就...就...

就怎样?

就喂狼。

青铜灯盏被刘彻一脚踢翻,火油泼在匈奴王庭地图上,瞬间燃起幽蓝火焰:传李广利!点兵!

太初元年冬,长安武库的青铜弩机在霜雪中泛着寒光。六万关中子弟应征入伍,他们的草鞋将丈量万里黄沙。

贰师将军李广利接过虎符时,十万头驴骡正驮着三十万石粮草蜿蜒西行,这支延绵四十里的队伍,如同一条横贯戈壁的玄色巨龙。

这一次堪称死亡行军,六万汉军从敦煌出发,穿越被称为死亡之海的塔克拉玛干沙漠边缘,翻越海拔4000多米的帕米尔高原东麓,最终抵达大宛都城贵山城,也就是今天的乌兹别克斯坦苦盏。

整场远征往返行程达15000公里,这是啥概念,我就这么说吧,深圳到北京的高铁里程也就是2300公里,相当于跑了7趟!

但想象一下当时的行军条件:

没有国道,只有茫茫戈壁和流沙;

没有GPS,全靠星象和向导;

没有补给站,粮草全靠人扛马驮;

没有医疗队,伤病只能硬扛;

冬季要忍受零下30度的严寒;

夏季要面对50度的高温炙烤;

更可怕的是,他们要经历:

帕米尔高原的头痛山,因高原反应得名;

塔克拉玛干的魔鬼风,沙暴可瞬间吞噬驼队;

锡尔河畔的热疫......

将士们在戈壁中艰难前行,马蹄陷进沙雪,每走一步都像是从地狱里往外爬。

越过帕米尔高原的暴风雪夜,冻僵的士卒抱着战马取暖,行军途中不断有人坠马,军司马的羊皮册记载:前日冻毙四百七十三人,昨日坠崖者二百,今日饮毒泉暴毙者逾千......

沿途倒毙的运粮驴马越来越多,骸骨很快成了路标,很多饿疯了的士兵开始割死马的肉充饥,可冻硬的马肉嚼在嘴里像木头。

9个月后,当汉军终于踉跄抵达郁成城下时,守将煎靡站在城头,望着这群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天朝大军,竟忍不住笑出了声。

就这群叫花子,也配要汗血马?

他不知道的是,饥饿和绝望已把汉军逼成了真正的野兽。

围城第二十七日,汉军断粮。

校尉赵始成带着三百死士,踩着冻硬的云梯向城头攀爬。他们嘴里嚼着干硬的马皮,指甲抠进城墙缝隙,血顺着砖缝往下淌。

城上的大宛守军射下箭雨,可汉军仍在往上爬,因为他们知道,退后是死,前进或许还能抢到一口吃的。

当第一个汉军爬上城垛时,煎靡陷入了恐惧,他眼睁睁看着这群饿鬼般的士兵扑向守军,用牙齿撕咬、用断刀劈砍,甚至抱着敌人一起滚下城墙。

他们不是人……是恶鬼!

围城第三十日,汉军工兵掘穿地下暗渠,这座号称永不陷落的绿洲城池被绝望笼罩,终于在干渴中爆发内乱。

当大宛贵族将国王毋寡的头颅悬上城头时,幸存的三万汉军正用最后的气力撞开城门。

城破的那一刻,郁成城的粮仓终于被打开,汉军吃上了围城以来的第一顿饱饭。六千匹汗血马被集中到广场,汉军兽医挨个检查,最终只挑出最健壮的三千余匹。

李广利志得意满准备撤军时,西域联军突然杀到。疲惫的汉军被乌孙骑兵追杀三百里,最带着大宛宝马回到玉门关的,已不足万人。

可当长安太仆寺的马厩终于响起第一声汗血马的长嘶,汉军跨越了农耕文明对抗游牧帝国的最后一道天堑。

这种来自费尔干纳盆地的高头大马,其肩高比蒙古马多出18厘米的血脉优势,不仅让汉骑冲刺速度提升40%,更赋予其载重三百斤翻越祁连山的惊人耐力,正是这些流淌着青铜时代高贵血统的战马,彻底激活了中原王朝积蓄百年的军事能量。

自高帝白登之围到景帝末年的六十年间,汉廷以「复马令」「车骑税」等政策重塑战马培育体系。到此时几代人的励精图治,官方马场已储备战马42万匹,而西安汉墓壁画为证,此时更发明了世界最早的蹄铁与双边马镫。

在此之前,受制于蒙古马基因局限,汉骑装备始终停滞在三十斤皮甲、五尺环首刀的轻装水准。直到3000匹汗血马涌入河西牧场,汉军终于掌握重型骑兵的终极密码—山丹马场通过三交三验的配种技术,三年产出五万匹肩高1.5米以上的骕骦马,其载重能力足以支撑85斤鱼鳞甲与丈二马槊的骇人组合!

这已经是当时全球重骑兵的绝对巅峰!

此时的汉军,已经完全对匈奴实现了碾压,让匈奴人在祁连山祭文哀叹:铁骑如林,箭雨蔽日!

长安武库出土的元狩五年制式装备,印证着此时的汉骑已是恐怖的技术集成体:

马铠用2592枚淬火铁片编织,护心镜锻造成符合流体力学的曲面;

环首刀经过渗碳工艺处理,硬度达到匈奴弯刀的两倍;

最致命的却是改良自秦弩的大黄参连弩,配合汗血马冲刺惯性发射的三棱破甲箭,能在百步外洞穿三重牛皮盾!

当这样的钢铁军团驰骋草原时,再也无人可以抵挡大汉的锋芒!

这就是为什么犯我强汉者虽远必诛的终极密码!

公元前119年,元狩四年,汉武帝刘彻站在未央宫的高台上,望着北方阴沉的天空,这一次,他已不再满足于被动的防御,不再接受屈辱的和亲。

76年披肝沥胆励精图治,大汉的铁骑将要穿越死亡般的戈壁,深入匈奴的龙庭,用铁与火来回答那个困扰华夏大地的问题:谁才是这片天地真正的主人!

朋友们,这篇的故事到此结束,三个月后,大汉的钢铁洪流,踏过匈奴单于庭的废墟,穿越连飞鸟都绝迹的荒原,直抵狼居胥山!

当战马终于攀上皑皑雪峰,霍去病在猎猎寒风中勒住缰绳。脚下是万里草原尽收眼底,身后是汉军将士如林的刀戟。他亲手将玄色战旗插进山顶的祭坛,铁铸的旗杆与千年冻土相击,发出雷霆般的轰鸣。

自此以往!汉家旌旗所指—少年将军挥剑斩断匈奴祭天的青铜狼柱。皆为汉土!

与匈奴最后一战的详细故事我记录在《钢铁洪流的远征!这一役,是中华民族战力的至高巅峰》​。

第六章

当我合上汉代战马的史册,歼-35的轰鸣正在东海之滨激荡。

历史的长河在此刻泛起惊人的浪花,两千年前,汉武帝抚摸着河西走廊缴获的汗血宝马,眼中映照着大汉铁骑的未来;

而今天,第六代战机的全息影像正在中国工程师的屏幕上流转,那流线型的机身里,奔腾着一个文明千年未改的热血。

我还记得2001年那个南海的清晨。

81192收到,我已无法返航。王伟的声音永远定格在祖国的蓝天里。那一刻,一架EP-3侦察机撞碎了中国人的尊严,也撞醒了这个沉睡的航空大国。

就像汉初白登之围的屈辱,我们咬碎了牙往肚子里咽,上世纪九十年代,我们只能用歼-8Ⅱ在东海与F-15周旋,飞行员们甚至需要以血肉之躯弥补技术的代差。

但中国人骨子里的倔强从未改变。

汉武帝用三代人的时间,将汉军从和亲纳贡的窘迫带到一汉当五胡的辉煌;而中国航空工业用更短的时间,完成了从"八亿件衬衫换一架苏-27"到六代机技术领先的惊天逆转。

那些在戈壁饮马血的汉军,那些在实验室里用算盘计算空气动力学的老专家,那些在试飞场上与死神擦肩而过的英雄,他们的身影在历史的长廊里重叠,共同诉说着一个民族永不言败的誓言。

今天,当歼-20护航着烈士王伟曾经守护的南海,我们终于可以告慰那些逝去的英魂:这盛世蓝天,如你所愿。

两千年前,我们用汗血宝马征服了亚洲草原;两千年后,我们的战机正在重新定义空战规则。

当六代机的航迹划过天空,我们看到的不仅是一个军事强国的崛起,更是一个古老文明向世界的深情告白:有些痛,我们从未忘记;有些路,我们必将走完。

我们依然在续写最古老的誓言:犯我中华者,虽远必诛!

本文完,对了,你觉得今天的标题怎么样,放眼今天的中国,我坏土豆标题党玩第二,估计没人敢说第一。

好了,全文写了17680字,真心感谢你能全程读完,我写了两天一夜,写出了中华民族跨越4代人的宏伟史诗,你确定不打赏我一块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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