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朗普:做一个“幼稚”的总统有多爽

2017年9月初的一天,白宫首席经济顾问科恩(Gary Cohn)蹑手蹑脚地钻进总统的椭圆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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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到桌上放着一张纸,是特朗普写给韩国总统的一封信,信上说美国要终止美韩自由贸易协定,连带着美国在韩国的驻军、反导系统可能都会被撤回。

按照当时的美朝局势来看,朝鲜的洲际导弹可能在38分钟内直接打到美国的洛杉矶。

科恩决定:不能由着特朗普胡来。

他把这封信从办公桌上拿了下来,悄悄放进一个写着“保存”(KEEP)的蓝色文件夹里,长舒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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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特朗普就把这封信给忘了。

 

我喜欢建在悬崖上的高尔夫球场,

因为修缮这样的球场,

恰恰能够给我一种命悬一线的感觉。

——唐纳德·特朗普

 

科恩说:“在特朗普身边,我感觉就像沿着悬崖边上一直走。”

“我每天都要花1/3的时间,‘拍死’他那些非常危险的想法。”

“他就像一个孩子,一个五六年级的小学生。”

财政部长、前白宫幕僚长和前国家安全顾问给这位“老板”留下的评语是:“笨蛋”(dope)、“白痴”(idiot)、“蠢得像坨屎”(dumb as sh*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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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朗普到底是不是真的这么不堪?还是说他在“韬光养晦”“装疯卖傻”?

随着“前员工”数量与日俱增,他的面貌在世人眼中变得越来越清晰。

可能是美国历史上争议最大、谜团最多的一位总统,让我们这代人给赶上了。

真相,就隐藏在无数个谎言的背后。

闻一闻,真香。

1

政:为什么都来针对我?!

什么事情都会发生,

但不要让恐惧心理打乱你的计划。

——唐纳德·特朗普

《永不放弃:特朗普自述》(下同)

2017年1月的一天,时任FBI局长科米(James Comey)告诉特朗普,俄国人手里的档案可能会威胁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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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报显示,2013年,特朗普在俄国出席环球小姐大赛时,住在了丽思卡尔顿酒店的总统套房里,是奥巴马夫妇下榻过的房间。

而特朗普在这间房里招待妓女,让小姐们往特大号的床上小便,美其名曰“黄金淋浴”(Golden Showers)。

这间房在俄罗斯联邦安全局(FSB)的监控之下,装有隐蔽的麦克风和摄像头,所以俄国人很可能已经掌握了音视频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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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米还没有汇报完,特朗普就粗暴地打断了他,说这些指控都不是真的。他还反问科米:“你看我像是那种需要找妓女的人吗?我选美比赛当天就走了,根本就没在酒店过夜。”

他“兴致勃勃”地跟科米讲起,曾经有多少女人指控他侵犯她们,最后,科米实在受不了,对特朗普说:“先生,我们并没有调查你。”

很多特朗普身边的人相信了他“没过夜”的解释,直到特朗普的“军师”班农道破了真相:特朗普跟他的助理比其他人员早到了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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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女孩被送进了酒店,完事以后助理开车把她们送走了。”

在通俄门事件调查期间,特朗普一直想要拉拢科米和FBI,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你懂的,我一直都把你当自己人。咱俩感情这么好,你知道的。”

“我期待你的忠诚(loyalt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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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米并不想站队:“你可以从我这儿得到诚实(honesty)。”

特朗普估计是听岔了:“我要的就是这个,诚实的忠诚(honesty loyalty)。”

在特朗普眼里,美国所有的情报机构、政府部门都是为他个人服务的,是他的“小弟”。

“我是老板!”(I am the boss!)

但事实上,FBI乃至整个司法部,理应是独立于白宫、不受总统选举影响的——特朗普对司法独立一无所知。

当他发现FBI对他的调查已经“失控”,科米一点也不“忠诚”的时候,他炒了科米的鱿鱼。

“科米认为我很蠢(stupid),好啊,那我就搞掉他们(screw them),让他们知道知道我有多蠢。”特朗普在深夜给朋友的一通电话里这样说。

在特朗普眼中,所有的矛头都是冲他个人来的,他没有把自己当成一个捍卫国家法律的总统,而是当成一个随时可能跟FBI起冲突的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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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年间做房地产生意的时候,FBI一直对他这样的人构成“威胁”,所以在他的眼里,联邦检察官“就像癌症,而且是结肠癌”,必须与之对抗。

“如果他们觉得你是软柿子,他们就会来抓你;可如果他们觉得你有本事干翻他们(f*ck them)他们就没这个胆子了。”

整日怨天尤人是一种偷懒的方法,

你不妨集中精力来考虑问题积极的一面。

如果你发现自己陷入了责备别人的怪圈,

那么就赶紧跳出来吧。

——唐纳德·特朗普

他没有想到的是,解雇了科米,反而招来了更加激烈的对抗。一周以后,美国司法部任命FBI前任局长穆勒担任“特别检察官”调查俄罗斯干预美国大选,以及与特朗普总统竞选活动的任何不法行为,史称“穆勒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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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朗普当天就炸了锅,他身边人从来没见过他如此盛怒。

那一整天,他基本就没坐着,在各个房间之间拔腿狂奔。

“凭什么是穆勒?我根本就没雇他!特别检察官有什么权力?”

手下人告诉他,特别检察官几乎拥有无限的权力,可以调查任何犯罪——比如水门事件,还有克林顿的莱温斯基丑闻。

“每个人都想搞我,这不公平!他们可以没完没了地把我的整个生活和财务状况查个底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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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天,特朗普几乎没有处理任何工作,大部分会议要么延期,要么被取消。

“我是总统,我想炒谁就炒谁!他们不能因为解雇科米就调查我,他活该被解雇!”

他只知道“科米和穆勒要搞特朗普”,他不能理解“FBI调查某一年的总统大选”是一种怎样的政治操作。

2

军:省钱才是硬道理

特朗普会忘记在一封信上签字,但他不会忘记“撤出韩国”这件事。

在一次国防会议上,他愤怒地说:“我们每年花35亿美元在韩国驻军28000人,凭什么不让韩国人出钱?我真不明白干嘛非要把当兵的都扣在哪儿,让他们都回家吧!(Let's bring them all ho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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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统的口气,感觉美国军队像是一支雇佣军——如果一个国家不出钱让我们去,那么我们就不想去。

“那么请问总统先生,如果撤军了,当地人得靠什么才能睡个安稳觉呢?”

“我睡觉啥都不需要,我睡得像个娃娃一样香。”(I wouldn't need a f*cking thing, and I'd sleep like a baby.)

“可保护韩国有利于保护我们的经济。帮韩国不是为了他们,是为了帮我们自己。”

“扯淡(It's all bullshit),我不想听。我宁愿把钱花在我们自己的国家。”

“部署萨德反导系统,为的是美日韩三国的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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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就烧掉10个亿,快把那破玩意儿给我撤出来!”(Pull the f*cking thing out!)

“我在乎个毛线!”(I don't give a sh*t.)

“给我退出北美自由贸易协定(NAFTA)!”

“退出美韩自由贸易协定(KORUS)!”

“退出世贸组织(WTO)!”

“赶紧给我撤撤撤!”(We're withdrawing from all three.)

好像突然之间,美国“没有兴趣”维护世界秩序了,美国人出兵只能为了钱。

总统“腾”地起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会议室。

科恩小心翼翼地问脸色铁青的国务卿蒂勒森:“你还好吗?”(Are you O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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蒂勒森咬着牙怒吼:“他踏马就是个白痴!(He's a f*cking moron!)

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我喜欢倾听别人说话,

这样能让我受益良多。

——唐纳德·特朗普

在白宫开会,其他人的意见从来都没有得到过认真对待。

总统一般只需要1-3个人参会就能做出任何决定。

他整天反复念叨着:我想签点什么东西。(I want to sign someth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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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他甚至自顾自地开始起草命令。

幕僚长波特为了拦住他不出幺蛾子,已经焦头烂额了。

他的方法是能拖就拖,严格控制签署命令的内容。

最终波特想出了一个办法:让他签决策备忘录,里面会附上辅助材料,但不会让他阅读任何超过1页纸的决策内容——因为超过1页纸的文件他都看不下去。

每天,波特会带来2-10份决策备忘录供他签字。

特朗普非常享受这个签字的过程,这意味着他在做事,他的笔迹上下起伏,看起来很有权威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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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白宫和军队的统帅,他喜欢这种“尽在掌握”的操控感,无论是说出口的话,还是落下笔的字,“为本国人民做了事”,就是一个好总统。

3

财:1950年代过去了,我很怀念它

 

你一定要让自己保持思路开阔,

能够虚心接纳各种解决方案。

——唐纳德·特朗普

在特朗普眼里,是外国工人抢走了美国工人的饭碗。

几乎所有经济学家都不同意他的观点,但他还是找到了一位跟他一样痛恨自由贸易的学院派“老古董”——67岁的纳瓦罗(Peter Navarro),哈佛大学经济学博士,让他担任国家贸易委员会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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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一名经济学家,我的职责就是提供基本的分析,来证明总统的直觉是对的,满足他的愿景。”

但纳瓦罗碰上了一个强劲的对手——首席经济顾问科恩,原高盛集团总裁,每次都要跟总统和纳瓦罗正面硬刚。

科恩说:世界上99.99%的经济学家都同意自由贸易的观点。

纳瓦罗说:科恩就是华尔街的白痴。自由贸易吸干了美国制造业的命脉,将美国工人推向贫困。美国钢铁工人被解雇,钢铁价格下跌。总统应该对进口钢铁征收关税。

特朗普认真地点了点头。

科恩说:“如果你闭上臭嘴听我说,你还能学到一点东西。”

如果你认为自己无所不知,

你又怎么可能学到新的东西?

你要给自己一个机会,

培养自己的求索精神。

——唐纳德·特朗普

于是,科恩给特朗普摊开一份关于服务业经济的深度研究报告。

他知道特朗普永远都不会读的,这位总统不喜欢“做功课”,当年做房地产生意的时候,圈里人都知道,他连企业的资产负债表都看不懂。

科恩耐心地给总统讲解道,美国现在84%的GDP来自于服务业(第三产业),出现贸易逆差没什么大不了的,如果我们能在国外买到便宜东西,然后在服务业和高科技产品上占据优势,会给美国人带来巨大的好处。

科恩还告诉他,调查数据显示,大多数美国工人并不想在装配厂里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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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看啊,自愿离职人数最多的行业,就是制造业。”

总统说:“我不明白,大家为什么不愿意在国内生产呢?我们是一个制造业国家。”

科恩补充说道:“因为人们不想站在2000度的高炉前,他们不愿意去煤矿挖一个黑肺出来。”

“都是挣一样多的钱,你是想坐在有空调的办公室里,还是每天站着干8个小时?”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特朗普还是并不买账。

科恩终于意识到,这个总统对美国抱着一种过时的看法——火车头,大烟囱工厂,流水线上忙碌的工人……他的理想,是回到20世纪50年代的美国。

有一次,科恩终于忍不住了,他问总统:“您为什么会抱有这些观点?”

总统说:“我觉得很自然啊。”(I just do.)

“我持这种观点已经有30多年了。”(I've had these views for 30 years.)

科恩崩溃地说:“可这并不意味着它们就是对的啊。”

“过去15年里,我还一直觉得我可以踢职业足球呢,可我知道那根本不可能啊!”

另一个白宫前高官说:“有些事情总统已经得出了结论,你说什么并不重要,他不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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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所有冒风险的事业最后都能成功,

所以你最好要对成功有比较大的把握才行。

——唐纳德·特朗普

有一次特朗普说:我要征收关税。

科恩说:太棒了!股市明天就会暴跌1000到2000点,但我知道你会很高兴的对不?

特朗普说:不不不,散会散会,咱啥也不做行了吧(Let's not do anything)。

等到下个礼拜,或者下个月,同样的讨论会再一次提上桌面。

有一天,他还是下定决心,要征收钢铁关税了,科恩强烈反对。

特朗普安慰他说:“我们就试一试,要是不行,我们就撤销它。”

科恩说:“总统先生,你不能这样对待美国经济,你做一个决定,必须确信它100%会成功。美国经济可不能扔硬币啊。(You don't do 50/50s with the U.S. economy.)”

特朗普说:“没事嘛,要是搞错了,我们就倒回去。”(If we're not right, we roll them back.)

粉丝问:

你在学校里最喜欢什么课程?

特朗普答:

只要和数学有关的课我都喜欢学,

我的几何学得分总是名列前茅。

在制定新的企业税率和个人税率的时候,他很关心地询问税率问题,而底下人说还在核算中。

“我看你们就定成10%,20%,25%这些档位吧。”

“我喜欢这些又大又圆的数字。”(I like these big round numbers.)

“都是很可靠的数字,而且对外也好宣传嘛(would be easy to sell)。”

预算办公室主任表示,新的税率需要对财政收入、赤字、联邦支出等进行分析和计算才能得出。

他对任何计算这些数字的努力都不屑一顾。

“别搞复杂了,弄点人们好理解的。”

他做经济决策,凭的就是“直”觉——想让他稍微拐个弯、算一下,纯属痴心妄想。

4

人:我不需要“专业人士”

我的词典里从来就没有“放弃”这个词,

连放弃的念头压根都没在我头脑中闪现过。

——唐纳德·特朗普

“我从没见过比特朗普更疯狂的人。”很多跟他有过密切接触的白宫前员工对他的评语是“精神不稳定”(mental instability)。

当他在美墨边境修墙的法案迟迟得不到通过的时候,他一次次威胁国会赶紧掏钱,否则就要以“政府关门”相逼。

有专业人士估计,修这样一堵墙,大概需要700亿美金才能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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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国会通过一项1.3万亿美金的法案时,里面只有区区16个亿拨给他修墙,连堆墙垛子的钱都不够。

他在深夜电话里痛苦而愤怒地咆哮着。

白宫背叛了他。

国会背叛了他。

他身边已经没有人了,他不能相信任何人。

几乎所有人都背叛了他。(Almost everyone in the White House had betrayed hi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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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觉得自己是一个受害者。

第二天醒来,他发了一条推特:他要否决整个1.3万亿的拨款法案。

整个共和党陷入了恐慌,接下来几个小时,就会发生他们最担心的结果:政府关门。

国防部长马蒂斯催促总统,如果他不签署法案,美国士兵第二天就领不到军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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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告诉你,这是最后一次!最后一次!最后一次!”他每说一次,就要捶一拳桌子。

他屈服了,最终同意在法案上签字。

但他发誓,下一次必须拨出几十个亿修墙,否则他一定要让政府关门。

粉丝问特朗普:

作为一个好的领导,最重要的特质是什么?

特朗普答:

自律。如果连一个领导都没有这种品质的话,

那么这个团队就难以长期存在了。

在他的治下,白宫掀起了一批又一批离职潮,有些人受不了他,有些人他受不了。白宫里留着很多空房间,因为相应的职位没有人上岗。

除了他的家人,比如他的女儿伊万卡和女婿库什纳,其他人很少能在特朗普白宫任职超过1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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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他只喜欢那些“顺着他毛捋”的人,比如这位——海军少将杰克逊(Ronny Jackson)。作为白宫医生,他在2018年1月对总统的健康评估中,非常专业地认为:

“有些人天生就是有很棒的基因呢,如果总统先生在过去20年里有一套更健康的饮食习惯,他可能会活到200岁呢。”

3月,特朗普提名杰克逊担任退伍军人事务部负责人,而杰克逊没有任何行政经验,也没有做过退伍老兵相关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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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只要特朗普宝宝开心,有什么不可以呢?

还真就不可以。关于杰克逊酗酒、滥用药物、性骚扰的指控如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4月份提名就被扼杀了。

特朗普感到又震惊,又委屈:为什么我就不能任命一个我想任命的人呢?

我是美国总统,为什么我得不到我想要的?

他的白宫不需要“专业人士”,他只想要能忠心为他服务的人。

他把女儿伊万卡变成了总统顾问,而白宫里很多人觉得,她比第一夫人还“不拿自己当外人”。

G20峰会上,伊万卡替特朗普坐在一众国家领导人中间,特朗普说:我让她给我占个座。这一举动被很多人指责“无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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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伊万卡的丈夫库什纳,以政府高级顾问的身份进入白宫。

库什纳和国外,尤其是中东的财团势力有着“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

短短6个月后,他就陷入了严重的法律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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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几十年前经营房地产公司比起来,特朗普没有丝毫的进步。

他还是把白宫当成一个“家族企业”来经营。

特朗普差一点就要让库什纳当白宫幕僚长,是底下人拦住了他:“不要雇你自己家的孩子。”

当他夸赞一个小伙子办事得力、合他心意的时候,他会说“你就像我亲生的儿子。”(Lewandowskiis like my real son.)

他要把白宫,变成他的“家天下”。

就像当年,他把他的私人保镖马特(Matt Calamari),最终提拔成了特朗普集团的COO(首席运营官)。

所有留下来的人,他们都懂得一个道理:你是在为唐纳德•特朗普工作,而不是为美国总统工作。

所有不懂这个道理的人,都已经走干净了。

自信恰恰就像一块磁铁,

它会让你的身边围聚很多好友。

——唐纳德·特朗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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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很多人眼里,他是一个孤独的人。

刚入主白宫的时候,《纽约时报》发文曝光,说他深夜里穿着浴袍走来走去,找不到电灯开关在哪儿。

本来没有多大的事情,结果第二天,他在白宫里抓到一个人就问:“你看我像是会穿浴袍的人吗?你见过我穿浴袍吗?”

有人说在入主白宫的头几个月里,他每天要看6到8个小时的电视,盯着看媒体上是怎么评价他的。

他不许任何人碰他的私人物品,所以他坚持自己亲手换床单。

他担心别人给他下毒,所以他喜欢吃“干净卫生”的麦当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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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晚上,他跟妻子分床睡,他自己一个人躺在床上,享用芝士汉堡,开着三台电视,跟他的一小撮朋友煲上几个小时的电话粥,跟他们吐槽白宫的这些人有多傻×。

他曾经最器重的“师爷”班农,面对很多支持特朗普政策的有钱人,发现他们都不喜欢特朗普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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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农劝大家说:没关系,你们重点看他要实现的目标(destination),他要带大家去哪儿最重要,谁带你们去不重要。

我父亲经常说:

“对你所做的事要做到无所不知”,

我也接纳了这一建议。

要让自己的努力有所斩获的话,

就需要事先进行很多调研,

不妨多花点时间把问题想透彻。

——唐纳德·特朗普

在新加坡准备会见金正恩的时候,时任国务卿蓬佩奥对记者说:“总统已经为明天的会晤做了充分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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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蓬佩奥却私下告诉朋友们:特朗普除了最肤浅的准备外,什么都没有做(avoided anything beyond the most superficial preparation)。

有人说,他就像一个坐不住的小男孩,你不知道他的兴趣在哪儿,你没法预测他的反应,你也没法靠说服去调整他的反应。

除了会盖楼造房子,没有什么领域是他真正精通的,他所掌握的一切,似乎都是一个小时以前刚刚学会的。

如果你想激怒他,非常容易,你只要跟他核对一项一项的具体细节该怎么落实,他立马就会不耐烦。

因为他只喜欢“办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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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声

我们该怎么评价白宫众人眼中的特朗普?

在我的眼中,他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巨婴”。

或许他在白宫度过的最美好的时光,就是就职典礼之后的几个小时,万众期待新天地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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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女儿伊万卡说的:我父亲他只想被爱。(he just wanted to be loved.)

他曾自信满满地告诉自己:

“我会是上帝创造出来的最伟大的就业岗位创造者(the greatest jobs producer that God ever created)。”

他只会朝一个高大全伟光正的方向,一鼓作气地吹出“特朗普泡沫”(Trump Bubble)。

他永远也不会承认,他的白宫会陷入困境,他自己正处于危险之中。

仿佛只要不低头,王冠就不会掉。

他的前竞选经理马纳福特(Paul Manafort)、前国家安全顾问弗林(Michael Flynn)、顾问帕帕佐普洛斯(George Papadopoulos),还有他的竞选官员里克·盖茨(Rick Gates),都被起诉或承认犯有重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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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国家安全顾问弗林,在通俄门调查中作伪证

这一系列法律举措,在行家看来,是一副越收越紧、一步步逼近总统本人的枷锁。

“他们知道他们抓不了我的(They know they can't get me),我不是目标,他们敢拿我当靶子试试。”

而女婿库什纳告诉总统:“他们不仅可以弹劾你,还可以让你破产。”

而特朗普还在掩耳盗铃:“有人告诉我,我可以赦免任何人,我还可以赦免我自己。我受到100%的保护。(I'm totally protect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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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目前正有多达十几个州的调查,涉及特朗普的白宫、特朗普集团、特朗普家族和特朗普本人。

被调查的潜在犯罪事项,包括洗钱、竞选资金欺诈、滥用总统赦免权、就职基金腐败、在财务披露上撒谎以及银行欺诈。

而他正在用自己强大的意志扭曲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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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远、永远、永远都不要屈服。”

“他们等待的就是软弱。”

“恐惧?我无所畏惧!”

“我要把他们吓得屁滚尿流。”(I scared the sh*t out of them.)

班农说,特朗普的明天,只有3种结局:

33.3%的几率,穆勒调查直接导致总统遭到弹劾下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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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3%的几率,特朗普辞职下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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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33.3%的几率,他会“一瘸一拐”地撑到4年任期结束。

班农说,无论如何,他不会再有第二任期了。

“他已经丢盔弃甲。”(He's lost his stuff.)

但在表面上,他一直都在负隅顽抗。

就像伊万卡向一位朋友描述他父亲在白宫的时候说:“虽然可能看起来很糟糕,真的很糟糕,但他还是可以像蛤蜊一样快乐(he can be as happy as a clam)。”

“我总是赢啊。”(I always win.)

当很多人嘲笑他行为举止像个婴儿的时候,他的反应特别激烈:

“我不是宝宝!”

“你觉得我是宝宝吗?”(I'm not a baby!)

“你才是宝宝呢!”(You're a baby, not 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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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事情往往是因为你过于情绪化了,

所以会让你变得抓狂,

其实面对它们的时候,

既不要感到猝不及防,

也不要把它们看成是难以逾越的高山峻岭,

要学会冷静客观地看待它们。

——唐纳德·特朗普

班农说,特朗普就是一台非常简单的机器。

“开”开关的时候充满了奉承和恭维,“关”开关的时候充满了诽谤和污蔑。

当他夸奖一个人的时候,可以完全脱离现实:你是万里挑一的,不可思议的,不可比肩的,载入永恒的。

当他厌弃一个人的时候,他是愤怒的、痛苦的、怨毒的、排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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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理学家武志红说:

6个月前的婴儿活在极端对立的两种感觉里:

 一旦被照顾得很好,他会觉得我是神,我无所不能,

 我一动念头,世界就该按照我的意愿运转;

 否则,我就会变成魔,有雷霆之怒,

 恨不得毁了世界,或者毁了我自己。 

这就是巨婴最核心的心理——“全能自恋”。

 

据特朗普最亲近的人观察到,2016年大选公布计票结果的那一天,在1个多小时的时间里,一个满头雾水的特朗普(a befuddled Trump),渐渐变成了一个难以置信的特朗普(a disbelieving Trump),然后变成了一个惊恐万状的特朗普(aquite horrified Trump)。

但最神奇的转变还在后面:突然之间,他变成了一个相信自己配得上、完全有能力成为总统的特朗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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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全能,所以自恋;

因为自恋,所以全能。

当他为了筹钱修墙,就宣布美国南部边境出现“国家紧急状态”的时候,

当他下令攻打伊朗,战机升空,却又突然撤销命令的时候,

他永远都在幻想着一个可以“随心所欲”的世界在他面前展开。

现实再骨感,理想都可以很丰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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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你向世界宣告了一件事,

那么你最好言必信、行必果,

否则后悔那种滋味可不好受。

——唐纳德·特朗普

也许,在民粹泛滥的美国,这个不懂政府机构、不懂经济规律、不懂军事战略、只懂推特点赞的总统,还能撑多久。

我的看法是,问题越严重,

往往你取得巨大成就的几率反而越大。

——唐纳德·特朗普

但我想到了特朗普访问英国的时候,伦敦上空飘过的一只气球:

它的肚皮里空无一物,

当它越膨胀,它就越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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