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单纯的菜,还是另有隐情?简评特朗普遇刺事件中的要人安保

一场特朗普遇刺事件,让负责美国要人安保的美国特勤局又成为了舆论焦点,对特勤局在此次特朗普安保工作中的表现,外界议论纷纷,不乏一些认为特勤局故意放水,乃至和刺客同谋的阴谋论观点,那么,美国特勤局在特朗普遇刺事件中,具体表现如何,背后是否另有隐情,本文将进行简析。

一、(前)总统安保,如何进行?

美国政府要人安保,由美国国土安全部下属的美国特勤局(USSS)负责,该组织成立于1865年,总部在华盛顿特区,并在美国全国多地、世界多个国家开设办事处或任务点等,成立早期,特勤局职权范围仅为金融安全保卫和犯罪调查,1906年开始将总统安保列为该局职权范围,并为此专门拨款。

多年来,美国特勤局职责和工作权限数次变更,从仅保护总统本人,拓展到保护总统本人和其配偶、16岁以下子女,又从总统家庭,拓展到副总统、副总统及其配偶子女,新当选总统、新当选总统家庭等,而特勤局原本具有的打击金融犯罪、保卫金融设施等职责,则随着时间的推移被逐步剥离。

特别值得注意的是,从1965年开始,美国特勤局开始将要人保护范围,拓展到卸任总统和其家庭,初期对卸任总统的保护时限为终生,1994年美国国会对此进行修正,将卸任总统家庭的保护时限限制为10年,但奥巴马总统上台后,在《2012前总统保护法案》中,恢复了对前总统家庭终身安保的规定,因此,特朗普虽为前总统,但特勤局对他的保护措施,理论上等同于现任总统。

在安保战术上,美国特勤局经过多年历练沉淀,已经形成了一套高效、成熟的警卫安保战术,首先是情报工作前置,2010年10月,根据奥巴马政府的命令,特勤局成立了专门的战略情报和信息处,该部门负责组织、协调要人警卫情报工作,下设警卫情报风险评估科和威胁评估中心,同时,特勤局还和美国中情局、国家犯罪信息中心(NCIC)等部门建立合作关系,广泛采用网络侦查、技术侦察等手段,进行总统安保情报信息搜集,对于总统即将前往活动的地点、场所、市镇等,特勤局还会提前与当地警方对接,进行一次拉网式排查,做到对社情民情心中有数,进行威胁评估,并形成威胁评估报告向总统(前总统)本人汇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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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具体的安保战术上,美国总统的安保工作,一般包括白宫安保,道路交通安保,重要地点/集会场所安保等,白宫安保是对总统日常在白宫居住、工作时的安保,道路交通安保由总统车队负责、是对美国总统乘车机动时的安保,如特朗普此次在巴特勒县进行的露天竞选活动,应当属于重要地点/集会场所安保,遂行此类安保任务时,特勤局将按照如下模式展开行动:一是进行先遣准备,总统(前总统)到达活动现场之前,特勤局将派出先遣人员对现场进行踏勘,包括现场勘查、警卫方案制定,与当地政府部门,联邦/州警/地方治安官等沟通协调,先遣工作耗时较长,任务繁多,考虑十分周密,与情报工作紧密结合,一旦发现在当地有某些即时、高概率风险,特勤局有权建议总统立刻中止某项公共行程。

二是展开安保部署,国会立法赋予了特勤局在公共活动现场进行安全检查、划出警戒区进行管制的权力,为此,在活动开始前,特勤局可在活动现场周边500米左右的范围内,划设管制区,对管制区内进行安保检查,特勤局有专门的搜爆犬足以完成这一任务,进入管制区内的所有人员都要进行安全检查,而管制区外,则由地方警察和特勤局安保人员组建流动、固定哨位,确保现场安全。

三是进行重点戒备,特勤局吸取了历史上肯尼迪总统、里根总统遇刺事件的教训,认为在总统活动地点附近的制高点,总统上/下车点,是刺客可能行刺的重点部位,因此,特勤局对活动地点周边的制高点,一向极为重视,除提前派人搜查、与警方协同警戒,还要适当部署狙击队,以确保对制高点形成控制,而在总统上/下车点,更是特勤局警卫安保的重中之重,每一个安保动作都有严格规定。

总的来说,美国特勤局对美国总统(前总统)在公共活动场所的安保,理论上设计较为合理,安保极其严密,做到情报前置,总统出行时,车队安保,上下车安保一气呵成,总统在公共场所进行活动,发表演说时,外围州警、特勤局,中层特勤局安保,制高点特勤局狙击队,总统贴身安保人员等,将总统围得水泄不通,从理论上来讲,没有比这更为严密的总统安保战术方案了。

二、特朗普安保工作,做的到底怎么样?

明确了美国特勤局的工作职责和总统安保工作流程后,美国前总统特朗普此次在宾夕法尼亚州巴特勒县的竞选活动,美国特勤局的安保工作究竟做的怎样?可以说是亮点和缺点并存,比如在前置的情报工作中,美国特勤局就未能成功筛查出巴特勒县可能存在的安全隐患,也未能就此向特朗普进行提醒。当然,所谓的安全隐患,很大程度上是在“找异常”,当地有没有政治极端分子,有没有恐怖组织嫌疑人,有没有出现未登记的黑枪,有没有人在社交网络上曾对特朗普发出威胁,等等。此次行刺特朗普的托马斯.克鲁克斯,从家庭出身上来说,属于典型的美国中产阶级家庭,本人无违法犯罪记录,也没有非法持有枪支、精神药物等,在社交媒体上未见其有过什么极端言论,本人甚至还是宾夕法尼亚州共和党注册党员,怎么看,这位最多算一个无所事事的街溜子,但你说他能行刺特朗普,怕是事前根本没人会相信,因此变成了安保情报工作的“漏网之鱼”,这倒也不是难以理解。

在现地踏勘上,不得不说,美国特勤局在特朗普演讲地点的选择上,还是颇有一套的,体现出了特勤局的工作水平,特朗普的演说地被选择在巴特勒县农用机场北侧的一家名叫AGR International Inc.的公司旁边的空地上,空地四周公路环抱,形成了一个边长大约400米的空间,正好可以作为安保管制区域使用。而在演说现场的布置上,特勤局巧妙地利用了现场的地形地物,北侧由AGR International Inc.公司的两栋连体厂房作为制高点,南侧由巴特勒县农用机场的一些辅助建筑作为制高点,特朗普的背后除了人群,还有三栋仓库建筑作为制高点,三个方向的制高点像城墙一样,形成一个半包围,正好将特朗普紧紧地包围在中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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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制高点外,基本都是美国中部Big Country常见的树篱和低矮单栋中产阶级住宅,从这些住宅对特朗普的演说区域,难以做到通视,也就没有可能有狙击手对特朗普形成威胁了,至于特朗普面对的西面,只需要在三个制高点上部署狙击队,完全可以做到多方向监控唯一的威胁方向,不仅消除特朗普正对的、地形较为敞开的西面的威胁,其本身就可以确保现场周边的制高点不至于被刺客利用。

理论上讲,特勤局对特朗普演说地点的选择,安保方案的设计,都相当专业,但在实际执行的过程中,却出现了重大的失误,最大的纰漏,恰恰出现在对周边制高点的掌握上:在狙击队的部署上,不知为何,特朗普的特勤局安保团队,似乎没有在三个制高点上部署狙击队,只是在特朗普背后的三座仓库的最右侧仓库顶端,部署了一支狙击队,当然也有现场记者称,多个制高点上都有狙击手,却恰恰漏掉了特朗普右手边的、AGR International Inc.厂房顶部。在制高点上没有狙击手的情况下,特勤局也没有派出专门人员,或协调当地州警,对AGR International Inc.进行专门检查,尤其是确保无人登上制高点,结果,刺客克鲁克斯带着一支步枪,在无人看管的情况下,从容通过梯子爬上了AGR International Inc.屋顶,此为第一个失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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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特勤局依然有挽救的余地,根据现场观众对记者爆料的情况,克鲁克斯登上AGR International Inc.屋顶后,在屋顶上足足转悠了七八分钟,寻找射击位置等,由于目标太过于显眼,大量现场观众发现了这个形迹可疑的人员,甚至有群众发现他带着一支步枪,有人立刻报警,还有人对着屋顶上的特勤局狙击手喊话,让他们关注这个不明人员。但不知为何,面对明显身着便衣、衣着和装束都和特勤局特工完全不符,手里还持有威胁性武器的克鲁克斯,特勤局狙击队毫无反应,当地州警也没有做出有效应对,对于警卫安保工作来说,决不能事后处置,而是应当提前消除威胁,尤其是嫌疑对象已经处于对警卫目标存在威胁的位置上、还持有杀伤性武器的情况下,因此,在克鲁克斯占领射击位置、快要开枪之前,特勤局狙击队的表现如同梦游,是为此次特朗普遇刺事件中,最为离谱的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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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幸,特朗普的天降好运,挽救了他的性命,克鲁克斯发射的子弹,贴着特朗普的右耳擦过,没有直接命中特朗普的太阳穴,尽管特勤局的狙击队没有及时做出反应,但负责贴身安保的多名特勤局特工表现却十分称职,枪声刚响后不到两秒,特朗普就已经下意识伏低身体躲避,第三秒,多名戴着黑超、西装革履的特勤局彪形大汉从四周蜂拥而上,形成了一堵坚固的人墙,将特朗普死死围在中间,一直到特朗普离开现场,特勤局安保队都一直对特朗普保持着紧密贴靠、贴身保卫的状态,多名特工时刻注意着多个方向可能存在的威胁,直到特朗普登车离开,而制高点上的狙击队在梦游数分钟后,在克鲁克斯开枪之际终于反应过来,克鲁克斯仅开数枪,就被狙击队一枪爆头,子弹从左眼眶射入,从耳际飞出,导致刺客当场死亡,多多少少为出现重大失误的特朗普安保工作挽回了一定的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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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要说特勤局此次对特朗普的安保工作做的到底怎么样,作为曾参与过要人安保的笔者来说,用一句话形容:神一手鬼一手,大概就是这样吧。

三、特朗普遇刺,有阴谋论的余地吗?

以此次特朗普遇刺前后的来龙去脉,特勤局安保人员在现场的表现,特朗普遇刺事件,有阴谋论存在的空间吗?美国特勤局只是单纯的菜,还是另有隐情?

笔者倾向于认为,美国特勤局在此次事件中的表现,有些是可以得到合理解释的,但有些是无法得到合理解释的,比如在特朗普演说现场周边制高点的控制上,按照标准的安保战术,应当在每个制高点上都安排特勤局特工,或者安排狙击队布防,以确保在掌握内场、监视主要威胁方向(西方)的同时,确保制高点本身不会被刺客利用,但最终,起码在克鲁克斯登上的AGR International Inc.厂房屋顶,并没有狙击队或安保人员的存在。如果要解释这一情况,可以认为是特朗普作为前任总统,其得到的安保资源没有现任总统那么充分,不可能配备数个狙击队,控制所有的制高点,因此,只能退而求其次,在特朗普背后、演说场地的中心位置部署狙击队,靠一个狙击队来对全场进行监视,因此,只能被迫放弃了左右两侧的制高点,而州警则因为力量不足或责任心不强,没有对左右两侧制高点的地面保持高度警戒,结果给刺客克鲁克斯抓住了机会,这一重大失误是可以得到合理解释的。

其实,美国特勤局近年来的工作能力在逐渐下降,甚至丑闻频发,这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奥巴马政府时期,美国特勤局就先后发生过特工召妓丑闻、冈萨雷斯闯白宫丑闻等,2015年美国政府的研究报告显示特勤局的工作能力处于较低水平,在短暂的特朗普时期后,2022年9月17日,拜登总统任命自己的老熟人、也是其担任副总统期间负责安保工作的特勤局前特工、后担任百事可乐公司安保负责人的金伯利齐特尔就任特勤局局长,齐特尔就任特勤局局长后,“政治正确”这根弦绷的一直非常紧,在特勤局大肆推动所谓“平权运动”,乃至规定了女性特工必须占到特工总数三成以上的硬性指标,特勤局天天“讲政治”的后果,就是原本已经备受诟病的工作能力不仅没有得到改观,反而引起了更广泛的非议,就在此事发生之前,还有人质疑特勤局对特朗普要求加强自身安保工作的诉求置若罔闻,很明显,这只是美国特勤局目前混乱和糟糕现状的另外一个侧面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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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即使美国特勤局工作能力一般,在此次特朗普遇刺事件中,存在着肉眼可见的,且可以得到解释的重大失误,但还有另一些失误,是难以解释的,同样是刺客克鲁克斯在开枪之前,爬上AGR International Inc.厂房屋顶的行为,我们现在开了上帝视角知道这个厂房屋顶上,是没有狙击手的,但对于没有进入内场,只是在外围转悠的克鲁克斯来说,他并不清楚这一点,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成功靠近这座建筑物,爬上建筑物之后面对的是空空荡荡的屋顶,还是屋顶上荷枪实弹的警察,但克鲁克斯偏偏就选择了这栋建筑靠近,一路顺风顺水地爬了上去,对于一个刺客来说,这也过于离谱了一点,其走运的程度,其实不亚于特朗普在克鲁克斯开枪之际,下意识的歪的那一下脑袋,那么,究竟真的是克鲁克斯如此走运,随便选了一座厂房爬上去、而且凑巧上面没有布防,还是有人给克鲁克斯提了醒,告诉他哪里没有警察,随着克鲁克斯本人被特勤局狙击手击毙,已经死无对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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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最让人啧啧称奇的,当属特勤局在发现克鲁克斯带着步枪、正在屋顶上各种踩点时,却没有做出任何提前反应,别说把人击毙,连基本的警告性射击都没有,哪怕无线电去摇个人过去看一眼,询问一下这人在干吗,连这种意识都没有,这已经很难用特勤局工作能力低下,或者工作态度有问题来解释了,这是此次特朗普遇刺事件中,最富有阴谋论色彩的一个细节,当然,究竟是阴谋论,还是特勤局狙击队在关键时刻脑子犯浑,只能等待后续调查结论了。

总之,美国特勤局在特朗普遇刺事件中,可谓是勇猛和菜鸡并存,正常的工作失误和不正常的阴谋论桥段交相辉映,究竟事实如何,等待历史的检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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