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迪南的黑马(7)

在当大众CEO之前,温特考恩在大众的最大战绩是推动大众的新甲壳虫,他主持的大众Up有可能成为新一代“甲壳虫”,现甲壳虫还是太大、太昂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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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德金是皮叙耳提面命的,看起来挺和善的一个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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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曾关系密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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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在奥迪时,与匈牙利总理奥尔班一起推出奥迪S3在匈牙利的总装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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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默克尔也说得上话

温特考恩是皮叙耳提面命的,两人管理风格想象,都是强势型的。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温特考恩和皮叙合作良好。但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77岁的皮叙应该在2016年退休,内定67岁的温特考恩接任大众董事会主席,这就碍皮叙的事了。目空一切而又恋栈的皮叙舍不得离任,还想“站好最后一班岗”,或者“最后两班岗”。

2015年,皮叙在德国杂志Der Spiegel上公开指责 温特考恩,引起轩然大波。说他无能,弄得大众在美国市场表现乏力,Passat等销售不好,盈利率不好,缺乏真正的低成本车型,等等。还说到温特考恩不大可能接任他的大众董事会主席位置。但在皮叙 78岁生日的这一天,大众董事会作出决定,提议延长温特考恩的CEO合同。说是提议,是因为在程序上还是需要股东大会批准。这是皮叙生涯中少有的挫败,因为大众董事的基本要求就是要像对上帝一样膜拜皮叙。事实上,温特考恩向董事会述职时,不是在狼堡的总部,而是到萨尔茨堡,因为皮叙从大众CEO位置退下后,住在萨尔茨堡,董事会索性到萨尔茨堡开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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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温特考恩可能要接皮叙的班时,想“再站好一班岗”或者“再站好两班岗”的皮叙发飙了

上一次皮叙说前任大众CEO皮谢茨里德(Bernd Pischetsrieder)坏话的时候,董事会也先是批准CEO合同延续,几个月后还是把他下岗了。不过温特考恩不一样,皮谢茨里德的时候,大众亏损得厉害。温特考恩时代的大众盈利情况不错,正在向世界第一大汽车公司的道路上前进(能不能做到当然两说),而且他得到工会、保时捷家族和下萨克森政府(也是大众的持股人)的支持。皮叙这一次可能是踢到铁板了。可皮叙的一生就喜欢折腾铁板。

皮叙据说写过一本回忆录。78岁的人了,要写回忆录是得抓紧了。回忆录是展现皮叙个性不错的地方。他说道:“If I want to achieve something, I approach the problem and push it through without realizing what’s happening around me. My desire for harmony is limited.”这里面的傲慢不是透出来的,而是溢出来的,就像牛奶煮开了溢出来,挡都挡不住。

大众上下对皮叙的崇敬真是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皮叙被布伦瑞克(Braunschweig)授予荣誉市民称号。这是狼堡旁边的一个城市。皮叙在做大众CEO的时代,顶住了压力和困难,拒绝大裁员,所以他在大众的口碑很好,在周边地区的口碑也很好。皮叙去接受荣誉的时候,整个大众董事会都去捧场,这好比奥巴马到奥斯陆去领诺贝尔和平奖,整个美国政府的所有部长都到场捧场一样隆重。德国前总理施罗德致辞,皮叙只是轻描淡写地说道,施罗德说了太多溢美之词,我只是爱好造汽车而已(“too many words of praise for my hobby: building the right cars for customers.”)。

皮叙的爱好可是非常花钱,更是非常冒险,而且是不惜把公司葬送的那种级别的冒险。当年主持保时捷赛车部门的时候就是这样。在生活中,皮叙也喜欢霸着超车道,时不时野蛮超车。他和堂弟盖尔哈特·保时捷的妻子玛琳对上眼了,强行插入,据为己有。两人都和原配离婚,有两个孩子,但倒也没有结婚。皮叙有12个孩子,其中5个是和第一个妻子生的。这家伙工作疯狂,对公司政治更加疯狂,回家也不悠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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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叙现在的妻子厄苏拉是80年代时的女管家,不是烧饭、收房间的管家,而是像《音乐之声》里花修女玛丽亚一样,负责带孩子的

他现在的妻子是厄苏拉(Ursula Piech),两人有3个孩子。厄苏拉是80年代是皮叙家的女管家。这不是一般的女管家,而是像《音乐之声》里花修女玛丽亚那样,住家管小孩生活和教育的。没有悬念,两人又对上眼了,厄苏拉不仅扶正了,还成为大众董事会成员。皮叙肯定认为她对于大公司管理也像教育小孩子一样在行。

厄苏拉倒不是温室花朵,也喜欢飙车。两人刚好上的时候,有一年圣诞节,开车去皮叙家在山上的别墅。去过萨尔茨堡的人都知道,实际上没去过但看过电影《音乐之声》也知道,这里的山很陡峭,而很多人喜欢把别墅建在山顶上。厄苏拉开着一辆大众四轮驱动的车,但老是打滑,开不上去,发动机还熄火两次。皮叙只是在旁边哈哈大笑,一点不帮忙,气得厄苏拉大骂:“什么鸟人!”(What a jerk!)

不过皮叙要是只有烧钱、追亲朋妻子的本事,他在大众也成不了上帝。90年代他当CEO的时候,大众空前困难。如今大众是世界第二大汽车公司,在90年代时,大众勉强是欧洲第一大,产量上落后于美国大三,质量上与日本丰田、本田不可相提并论,成本控制更是一塌糊涂。皮叙狠抓质量,一心要把大众打造成“大众的奔驰”,在很大程度上取得成功。在皮叙离开的时候,大众成为欧洲主流汽车中高质量的代表。Giorgetto Giugiaro打造了大众高尔夫的理念,皮叙打造了大众高尔夫的质量。成本控制上也大幅度改进,大众重新盈利。产量上则是碰上了好时候,不仅中国大众攻城略地,收入旗下的斯柯达、SEAT在欧洲也为大众打江山。皮叙买入布加迪、兰宝基尼、宾利更是把大众帝国的触角伸入云端之上的超豪华市场。

当然,皮叙要是精明算计、斤斤计较,那就不是皮叙了。在打造大众帝国的时候,皮叙不仅打造了卫青、霍去病那样的凌厉战将,也打造了赵括。皮叙对“最好的汽车”的痴迷使得他沉醉于布加迪“威龙”那样的“光环车”,但尽管“威龙”价值不菲,业界估计,大众还是每辆“威龙”都亏损高达670万美元!皮叙力推的奥迪A2是全铝的,设计理念上十分超前,但也同样是亏本买卖,入门级小车竟然能每辆亏11000美元。大众“辉腾”号称是世界上最低调的豪华车,车内出风口设计都要特别处理,不能有吹拂,但这与同属大众集团的Audi A8的关系一直说不清道不明,弄到最后真成了销路上也最低调的大众,还每辆要亏41000美元。有人把皮叙的这三个大失败列为欧洲汽车10大最赔本汽车中的三个,其余是奔驰两个(Smart ForTwo,A Class)、雷诺两个(Laguna,Vel Satis)、菲亚特一个(Stilo)、捷豹一个(X Type)和标致一个(1007)。

皮叙对家族经营有一句中国人并不陌生的名言:第一代打造,第二代巩固,第三代败家。皮叙倒说不上败家,但他也确实把大众领进了死路。大众董事会没有听他的,皮叙只有自己辞职。2015年,汉斯·波奇(Hand Dieter Potsch)接任大众董事会主席。但温特考恩也在接踵而至的柴油机门里下台。温特考恩在奥迪时,带领奥迪赶到了宝马前面,但大众作为整体还是落在丰田后面。大众需要在美国市场上超过其他主流品牌,才能世界第一。他用德国成熟的柴油机技术作为突破口,以省油和环保为号召力,差点超过了丰田。但用力过猛,栽在柴油机门里。2015年,马蒂亚斯·穆勒接任,2018年换由现在的赫尔伯特·迪斯接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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沃尔夫冈·保时捷还在老费迪南的注视下,继续代表保时捷家族,掌管集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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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认为“最费迪南”的皮叙则黯然退休了,名下的股份统统卖给弟弟,从此与大众、保时捷再无关系

老费迪南的黑马还在继续创造传奇,但三代费迪南的传奇看来要告一段落了。皮叙离开大众后,把自己的所有股份统统出售给弟弟Hand Michael Piech。他的孩子们没有在大众或者保时捷高管层工作的。另一方面,沃尔夫冈·保时捷依然是保时捷的家族代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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